我震惊地瞪大双眼。
她不但认识我，还会得一手流利的手语。
可我现在留存的记忆里，的确不曾有过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或许她是见过十岁以前的我。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竟有些开心，如果她真的见过十岁以前的我，或许她会知道，十岁那年，我的生命中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兵荒马乱。
“姐姐见过十岁以前的我吗？”
或许因为内心有些激动，我的双手甚至开始不受控制。
谁知，在看到我表达出的意思后，她突然抬起手，我不知道她一开始想做什么，但最后，那只手轻轻碰上了我左侧的脸颊，又迅速收回。
而我，依旧只是一头雾水地坐在这。
“哥……”
我无助地在心里求助道。
“为什么她会那么悲伤？”耳机里，姜静远低声呢喃说道。
姜静远的这句话点醒了我，好像从见到我那一刻，她便一直在强忍着。
“姐姐？”
我再次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用双手表达出了这两个字。
谁料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在我还没意识过来时，我只感受到一股力量瞬间将我拽到一个怀抱当中。
我鼻尖环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而我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任凭她将我抱在怀里。
“佳佳，你真的不记得她吗？”
姜静远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而这个疑惑的答案，也只能由这位姐姐给出。
我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当我被放开时，双臂两侧被禁锢地有些疼痛。
我看到她擦了擦眼泪，安抚了一会儿情绪之后，突然用手语跟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
一个小时后，我跟姐姐告了别，只身一人回到了小区。
此刻我还不想回家，便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同姜静远消化刚才姐姐跟我说得一切。
姐姐叫叶可，今年二十五岁，研究生刚毕业。
她与我之间的牵连，是因为我的妈妈从大学就开始赞助她。
“你妈妈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面对姜静远的疑问，我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哥你说，叶可姐姐说我妈妈从大学就开始赞助她，那是不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应该是。”
“七年前，我才十一岁。”我在心里呢喃道，“十一岁是我出事的第一年。”
出事的第一年里，我的生活好像就是“闹”
跟家里人闹，跟自己闹，跟身边人闹，跟周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闹。
十岁之前我应该有很多朋友，可这些年下来，我的身边终是只剩下了我自己。
或许这跟我一开始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有关。
我是可怜的，十一岁的我，也曾天真到以为全世界可以为我的可怜买单，残酷的现实逐渐在以后的生活当中让我认清了生活的本质。
我渐渐收起棱角，可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来了。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三角，只不过别人是越走越宽，而我是越走越窄，逐渐向一个极小的点汇聚。
“刚才叶可说，是你妈妈看到了求助后，主动联系的她。”
“对。”
叶可姐姐说她当年是在贴吧里发的求助信息，具体因为什么求助，她不曾透露，只是说一开始并没有抱很大期望，只是没想到求助消息发出去不久，便收到了母亲的来信。
“你爸爸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应该是吧。”
“回家问问？”姜静远小心翼翼提议道。
我看了右手腕上手表的时间，不知道这个点，奶奶还在在不在家里。
许是怕我误会，叶可姐姐还主动跟我解释了这件事。
她说让我不要误会，她对我的父亲没有想法，只是当她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后，立即辞掉了手上的工作，从南方，跨越了半个中国，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好巧不巧，她住进了我奶奶的小区。
更巧的是，她住进了我奶奶对门。
奶奶知道她的来意和经历后，没想到说出口的，就是如此一个荒唐的想法。
“你这个奶奶。”姜静远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觉得有些无奈，以前我只是觉得她刁钻了一些，现在我才发现，她的脑回路就从来不在正常线上。
“回去吧，大中午头，外面热。”
“好。”
我再次动身，准备回家，只是走了没两步我才发现，刚才毫无章法地绕此刻把我绕到了小区的西侧，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凉亭。
果然，刚才还在楼下聚集的大妈很快便转移了阵地。
这个地方我很少过来，当我看向周围的路线，准备找一条合适的路线绕开时，我突然听到姜静远对我说，“佳佳，往前走一走。”
我一怔，前面的方向，正是大妈讨论的方向。
“怎么了？”
我有些抗拒。
“我听到她们在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我不太确定，你现在就装作路过那个亭子，走得慢一点，别害怕。”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克服内心的不适，朝着大妈所在的方向走去。
许是知道我是个聋子，我装作路过她们身边时，她们似乎并没有停下交流。
一个大妈还伸手指向我，我想知道她在说我什么。
我想知道这里的所有人在说我什么，嘲讽，还是不屑。
装作路过这里的每一步，我感觉像是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搁置在太阳底下，任人点评。
这一段路，我脚底就像踩在了钉子上，每走一步路，疼痛都会循着脚底，传递到我的心脏。
直到耳机里传来了一句沉重地“好了。”
我立即加快了步伐，离开了这个让我不舒服的环境。
“她们在说我什么？”一离开，我在心里便迫不及待地向姜静远询问。我害怕他为了安慰我而骗我，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哥，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她们倒也没说你什么。”
对于姜静远这句话，我并不相信。
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很多次，我收到过身边同学送给我的礼物，可能“体谅”我是个聋子，他们贴心的将他们想要说得话写在纸上，夹到我的课本当中。
当我打开课本，看到满纸的谩骂和侮辱时，我想都没想，起身将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当中。
在我不愉快的小学记忆里，我仿佛是他们生活的调剂品。
好像带着缺陷的我出现在他们身边，就是一个错误。
而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成为他们枯燥无聊的学习生活当中的取乐工具。
生活在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议论我。
所以，那些大妈怎么可能不说些什么。
我脑海里还在浮现刚才大妈指着我的手指，我想他一定再说：看，梁家的废物闺女又出来了。
“哥，没事的，你实话跟我说就行，我不在乎的。”我内心里苦笑了一声，再次跟姜静远说道。
我看得多了，可以装作不在乎。
耳机里只是传来浅浅一笑，紧接着，我听到姜静远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佳佳，她们真的没说你什么，只是在你路过时，那几个人吓了一跳，然后有个大妈指着说道，没事，她听不到咱说什么。”
我微微一愣，许是日光晒得我有些难受，我竟然有些恍惚。
“那她们说了什么，竟然会害怕我。”
对于我这次的提问，姜静远却迟疑了很长时间。
“怎么了，哥？”我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佳佳。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谱。”
姜静远的语气有些担忧，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直到他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我听她们刚才讨论，她们说，你妈妈死的时候，怀孕了。”
话音落幕，我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也跟着停止。
她不但认识我，还会得一手流利的手语。
可我现在留存的记忆里，的确不曾有过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或许她是见过十岁以前的我。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竟有些开心，如果她真的见过十岁以前的我，或许她会知道，十岁那年，我的生命中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兵荒马乱。
“姐姐见过十岁以前的我吗？”
或许因为内心有些激动，我的双手甚至开始不受控制。
谁知，在看到我表达出的意思后，她突然抬起手，我不知道她一开始想做什么，但最后，那只手轻轻碰上了我左侧的脸颊，又迅速收回。
而我，依旧只是一头雾水地坐在这。
“哥……”
我无助地在心里求助道。
“为什么她会那么悲伤？”耳机里，姜静远低声呢喃说道。
姜静远的这句话点醒了我，好像从见到我那一刻，她便一直在强忍着。
“姐姐？”
我再次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用双手表达出了这两个字。
谁料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在我还没意识过来时，我只感受到一股力量瞬间将我拽到一个怀抱当中。
我鼻尖环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而我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任凭她将我抱在怀里。
“佳佳，你真的不记得她吗？”
姜静远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而这个疑惑的答案，也只能由这位姐姐给出。
我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当我被放开时，双臂两侧被禁锢地有些疼痛。
我看到她擦了擦眼泪，安抚了一会儿情绪之后，突然用手语跟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
一个小时后，我跟姐姐告了别，只身一人回到了小区。
此刻我还不想回家，便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同姜静远消化刚才姐姐跟我说得一切。
姐姐叫叶可，今年二十五岁，研究生刚毕业。
她与我之间的牵连，是因为我的妈妈从大学就开始赞助她。
“你妈妈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面对姜静远的疑问，我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哥你说，叶可姐姐说我妈妈从大学就开始赞助她，那是不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应该是。”
“七年前，我才十一岁。”我在心里呢喃道，“十一岁是我出事的第一年。”
出事的第一年里，我的生活好像就是“闹”
跟家里人闹，跟自己闹，跟身边人闹，跟周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闹。
十岁之前我应该有很多朋友，可这些年下来，我的身边终是只剩下了我自己。
或许这跟我一开始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有关。
我是可怜的，十一岁的我，也曾天真到以为全世界可以为我的可怜买单，残酷的现实逐渐在以后的生活当中让我认清了生活的本质。
我渐渐收起棱角，可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来了。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三角，只不过别人是越走越宽，而我是越走越窄，逐渐向一个极小的点汇聚。
“刚才叶可说，是你妈妈看到了求助后，主动联系的她。”
“对。”
叶可姐姐说她当年是在贴吧里发的求助信息，具体因为什么求助，她不曾透露，只是说一开始并没有抱很大期望，只是没想到求助消息发出去不久，便收到了母亲的来信。
“你爸爸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应该是吧。”
“回家问问？”姜静远小心翼翼提议道。
我看了右手腕上手表的时间，不知道这个点，奶奶还在在不在家里。
许是怕我误会，叶可姐姐还主动跟我解释了这件事。
她说让我不要误会，她对我的父亲没有想法，只是当她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后，立即辞掉了手上的工作，从南方，跨越了半个中国，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好巧不巧，她住进了我奶奶的小区。
更巧的是，她住进了我奶奶对门。
奶奶知道她的来意和经历后，没想到说出口的，就是如此一个荒唐的想法。
“你这个奶奶。”姜静远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觉得有些无奈，以前我只是觉得她刁钻了一些，现在我才发现，她的脑回路就从来不在正常线上。
“回去吧，大中午头，外面热。”
“好。”
我再次动身，准备回家，只是走了没两步我才发现，刚才毫无章法地绕此刻把我绕到了小区的西侧，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凉亭。
果然，刚才还在楼下聚集的大妈很快便转移了阵地。
这个地方我很少过来，当我看向周围的路线，准备找一条合适的路线绕开时，我突然听到姜静远对我说，“佳佳，往前走一走。”
我一怔，前面的方向，正是大妈讨论的方向。
“怎么了？”
我有些抗拒。
“我听到她们在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我不太确定，你现在就装作路过那个亭子，走得慢一点，别害怕。”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克服内心的不适，朝着大妈所在的方向走去。
许是知道我是个聋子，我装作路过她们身边时，她们似乎并没有停下交流。
一个大妈还伸手指向我，我想知道她在说我什么。
我想知道这里的所有人在说我什么，嘲讽，还是不屑。
装作路过这里的每一步，我感觉像是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搁置在太阳底下，任人点评。
这一段路，我脚底就像踩在了钉子上，每走一步路，疼痛都会循着脚底，传递到我的心脏。
直到耳机里传来了一句沉重地“好了。”
我立即加快了步伐，离开了这个让我不舒服的环境。
“她们在说我什么？”一离开，我在心里便迫不及待地向姜静远询问。我害怕他为了安慰我而骗我，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哥，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她们倒也没说你什么。”
对于姜静远这句话，我并不相信。
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很多次，我收到过身边同学送给我的礼物，可能“体谅”我是个聋子，他们贴心的将他们想要说得话写在纸上，夹到我的课本当中。
当我打开课本，看到满纸的谩骂和侮辱时，我想都没想，起身将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当中。
在我不愉快的小学记忆里，我仿佛是他们生活的调剂品。
好像带着缺陷的我出现在他们身边，就是一个错误。
而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成为他们枯燥无聊的学习生活当中的取乐工具。
生活在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议论我。
所以，那些大妈怎么可能不说些什么。
我脑海里还在浮现刚才大妈指着我的手指，我想他一定再说：看，梁家的废物闺女又出来了。
“哥，没事的，你实话跟我说就行，我不在乎的。”我内心里苦笑了一声，再次跟姜静远说道。
我看得多了，可以装作不在乎。
耳机里只是传来浅浅一笑，紧接着，我听到姜静远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佳佳，她们真的没说你什么，只是在你路过时，那几个人吓了一跳，然后有个大妈指着说道，没事，她听不到咱说什么。”
我微微一愣，许是日光晒得我有些难受，我竟然有些恍惚。
“那她们说了什么，竟然会害怕我。”
对于我这次的提问，姜静远却迟疑了很长时间。
“怎么了，哥？”我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佳佳。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谱。”
姜静远的语气有些担忧，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直到他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我听她们刚才讨论，她们说，你妈妈死的时候，怀孕了。”
话音落幕，我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也跟着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