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你把亚楠送回长丰。

    走到支队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周巡的车正好从你们面前开出去,只不过他看到你就示意你上车。你坐在车上他才告诉你,他们锁定了嫌疑人准备去抓捕。你摸了一把后腰,好在枪和手铐都在身上。

    车停在了物证鉴定中心大门口,有趣的是,这个嫌疑人根本没准备跑,小周和关宏宇站在嫌疑人旁边。周巡下了车就把人铐住了。他也老老实实地任由你们束缚住他。

    物证科把他的家搜了个底儿掉,小汪带着人把他老婆也问到没话可说,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理防线。赵鑫诚主动请缨去审讯王志革。

    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里,你们眼看着他猥琐地对着嫌疑人上下其手,脸上的表情也邪恶得不得了。只可惜那个人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但依然什么都没说。

    你端着一杯水,进去把赵新成换了出来。把水递给王志革,你用眼神示意他喝,看他喝了一口,才开口说:“王老师,刚才可能有点儿粗鲁,你别介意。”

    王志革没说话,你也没理他,接着说道:“王老师你喜欢汽车吗?”

    王志革抬头盯着你,看了一会儿才说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车上的配件好像都很新。”

    “那又怎么样?”

    “车震,很脏吧。一点点清理掉那些痕迹,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王志革还是沉默,你继续说:“有个事情我一直不明白,王老师能给我解答下吗?”

    “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案吗?你这么谨慎的人,连杀人都不忘把尸体指甲缝里的皮肉组织清洗干净,为什么会忘记拿走那张房卡呢?”

    王志革突然恶狠狠地盯着你,眼珠子都好像要冒了出来。

    你笑了,接着刺激他:“那张卡,我们很快就要拿到了,上面的指纹,我们到时候会提取出来,到时候就一切都见分晓了。”

    说完你就站起来了,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王志革突然站起来,暴怒地喊着:“贱人!贱人!你个贱人!”

    说着就准备扑向你,做笔录的警官赶紧放下笔摁着他,但依然摁不住他,只见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向你,就被赶过来的周巡他们摁住了。

    你回到监控室,赵鑫诚一整个大佩服:“牛,老顾,牛!我进去折腾个上下他也没失态,你进去三言两语就把他搞崩溃了。我怎么没想到用这招炸他呢?”

    “那张房卡一定有其他人的指纹,等物证来了,可以再看看,不过这也只是突破他心理防线的一种手段,还是要找到直接证据才行。”

    “48小时内找不到直接证据的话,就只能放这孙子走了”周巡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叹了一口气。关宏宇拍了拍你的肩膀,眼神问你有没有事情。你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你把关宏宇送回和光小区的时候,天刚擦亮。

    你想跟关宏峰讲讲你昨天的发现,也跟着关宏宇上去了。关宏峰开门时,看到你也站在门外,有点儿惊讶。

    关宏宇熟门熟路地往里进,你走在他后面,在餐桌旁边坐下了。关宏峰在厨房烤了几片面包,又把牛奶塞进微波炉。

    你啃着关宏峰做的面包,听着他们兄弟俩交流案情。说到你进去审讯的时候,关宏宇用了很夸张的语气:“哥,你都不知道,我嫂子进去,只送了杯水,问了3句话,他就失控往我嫂子身上扑,还好被摁住了。好像是说到什么房卡什么的就失控了。”

    关宏峰闻言转向你问:“他没伤到你吧?”你嘴占着,就对他点点头。

    关宏峰接着问:“你去那个酒店查到了什么吗?”

    面包有点儿干,你吃的太快,咽下去的时候有点儿费力,关宏峰拍拍你的后背,从微波炉里把牛奶拿了出来,塞进你手里。

    你喝了牛奶,咽下嘴里的面包才开口说道:“我和赵鑫城去了那家快捷酒店,那边酒店的结构,如果没人帮他开门,是无法完成犯罪的,如果真像韩彬说的那样,他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屈辱,没有挪动尸体,那现场肯定有第三个人,那个房卡上应该会有第三个人的指纹。”

    关宏峰若有所思:“这个的确可以做一个突破口。不然和像他这样心理防范机制如此健全的人死磕,想要拿到他的口供,希望渺茫”

    关宏宇插嘴:“你和韩彬才是亲哥俩吧,那词儿都一模一样的”关宏峰疑惑道:“他也是这么说的?”

    关宏宇点点头,关宏峰了然:“估计他在物证鉴定中心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王志革不对劲了吧。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不戳穿我们俩。”

    你闻言,抬头问:“什么?他知道了?”

    关宏峰点点头,说:“是的,但是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帮我们,我怀疑,他在看戏。”

    你闻言稍放松了些,“不怕看戏的,就怕搞事儿的。他要是真看戏还好,他想做点儿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别担心,我直觉上,他应该不会做什么。”

    关宏宇从他哥手里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说:“你们这些神人呐,我是搞不懂。”他撕了块面包继续问:“诶哥,亚楠说给了你两份报告,你怎么只给我看了一份啊?”

    听到这里,你又呛到了。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关宏峰,他赶紧给你倒了杯水,摸着你的后背给你顺气,然后对着关宏宇:“她是这么给你说的?”

    关宏宇点点头,关宏峰摸在你背后的手,突然紧了紧,你把脸埋在水杯里,听他忽悠他弟弟:“她应该是在试探我们。她只给了我一份案卷的第十页。往后在她面前,还是得更加小心才行。”

    你实在听不下去了,对他说:“宏峰,给我递张纸。”关宏峰抽了张纸给你,顺嘴问了句:“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你擦了擦嘴,摇了摇头,说:“睡觉就算了,睡了就睁不开眼睛了。你借我下浴室,我洗个澡清醒一下。”说着就起身往洗手间走。

    这一顿早饭吃得关宏宇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受不了了,他一边嚷嚷着让你们俩注意点儿,一边赶紧带上口罩,说自己去天台抽烟。

    你看着关宏宇仓皇离开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关宏峰把新的浴巾递给你,也笑着说:“你别吓他了。”

    “我哪有?管我自己男朋友借个浴室,他怕什么呢。”

    关宏峰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儿奇怪,但是你没看见,往浴室的方向走。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对关宏峰说:“宏峰你帮我找找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我衣服脏了。”

    你洗好之后,发现外间架子上多了一套衣服,也不知道关宏峰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你往下翻了翻,竟然还翻到了贴身衣物。

    这家伙从那边搬走之前就预料到你会来找他?

    正在此时,你听到外面你的手机响了,关宏峰站在洗手间门口,对你说:“周巡打来的。”

    你一边套衣服一边对外面喊:“帮我接下!”

    你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关宏宇也正好推门回来,而关宏峰这时也已经穿好衣服了。

    关宏峰穿着鞋,说:“周巡说他们那边有发现了,让咱们赶紧回去。”你点了点头,赶紧套上外套和他下楼。

    两个人并肩下楼,手时不时碰到一起。你有点儿心痒,就用自己的手指勾着他的手指。一边走一边说:“我原谅你了。”

    关宏峰心头那种沉重的感觉又来了:“我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宏峰,我在选择当警察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遇到了危险往后缩。你知道我的脾气。”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父母。”

    “你怎么就和我不一样了?我不担心你我在这儿陪你过家家?”你整只手使劲儿地捏着他的手,眼睛还瞪着他。

    关宏峰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的手劲儿没你大,抽不出来,于是无奈就随你去了。

    走到车边,“棠棠”,你听到他又叫起你的乳名,你回头看他,关宏峰一脸郑重:“你真的想好了?”

    你打开车门走上了副驾驶:“想好了想好了!你开吧,我眯一会儿。”关宏峰无奈点头,上了驾驶位。

    尽管周巡那边催得死紧,但他的车罕见地开得很稳,你睡得差点儿打呼噜。

    下车之后,你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进到办公室,发现除了海港的人,其他人都在,小赵正在兴奋地说,找到证据了。你们一听,也很激动,赶紧准备下去看证据。

    一群人一起往楼下走的时候,小周跟在关宏峰后面,看着前面你的背影。她记得,你身上这件衣服之前关老师穿过,现在穿到你身上,她一时间对你们俩的关系有了新的猜测。

    走到证物车边上,赵茜介绍,在车前座脚垫上发现了常艾艾内裤的织物残留。

    所有人都围着车上上下下得看,你站在旁边,四处看,却看到小周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怎么说呢,又开心又忐忑。你走近关宏峰,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他听完,看了看你,就走回车内,观察了一下。

    周巡在另一边,轻松地甚至开起了玩笑,正当他让高亚楠给他看看眼睛为啥总流眼泪的时候,关宏峰说话了:“对不起,这个物证可能不能用。”

    周巡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僵在那边,关宏峰接着说:“昨天我去了物证室拿了被害人的衣物和车内的织物做了比对,可能是当时不小心掉下来的吧,对不起大家,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周巡一脸不可置信:“老关,你怎么会……”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将错就错啊。”关宏峰转过头,背过身子接着说,“我跟你说啊,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做个更逼真的。”然后扫了一眼小周,就转身走了。你看着他背影,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严格还是护短。

    周巡三个人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周巡追着关宏峰就上去了。其他人,只能垂头丧气地接受现实,继续寻找线索。

    小周站在旁边,绞着手套,满脸做错事的愧疚表情,脸和耳根都红彤彤的。

    你把小周叫了过来,她站在你面前,低着头。

    你揽着她的肩膀,和她往楼上走,说:“有时候,证据,不仅是给被害人一个公道,也是击溃凶手的一个重要手段,或者,证据可以还给那些被诬告的人,一个公道。”

    小周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接着说:“我知道你想在你关老师面前表现一下,但是这种手法,会被他骂的。”你从口袋里抽了张纸递给她:“最好还是去认个错。”

    说完正好走到门口,你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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