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拾忆想要做什么？自己又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陆璃玖满脑子疑问。
“你这朋友还挺厉害，没等你找他他就来找你了。”
小风慵懒地侧卧在沙发上，四条长腿搭在颖芸身上，喉咙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声。
陆璃玖摇摇头：“他都不一定知道我还活着，怎么可能找我。”
小风胡须一颤：“呦，那他这是打算干嘛？”
“我不知道，”陆璃玖用力拍了拍翅膀：“我得去找他。”
陆璃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拾忆帮过她，还一直护着她免于被吃，如今他没了人类记忆，又是独自一人，她必须去找他。
不仅如此，陆璃玖还想回家一趟。
之前小风说这里是青港市，正好也是她家所在市区，这两个周她没上班，不知道有没有人报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躺在家里的床上，之前刚能飞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想回去看一眼。
只是陆璃玖猜错了，拾忆并非一个人，从观察员家里飞走时，他还带走了一个。
……
“小白，你确定实验基地的方向没问题？”
拾忆拼命拍击着翅膀向东北方向飞去，蒙蒙雨珠落在羽翼上，使他感到越来越沉重，更别提背上还趴着一只小白鼠。
小白鼠听到他的话，吱地叫了一声表示确定。
这只老鼠是拾忆被捡回去后在观察员那里认识的，也是兽化的人类，只是或许是兽化时间太长，虽然小白能听懂拾忆说的什么，但已无法说话。
好在经过两人这么久的相处，拾忆几乎能辨别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小白是从实验基地逃出来的，在那里他每天都被当做实验体进行实验，直到有一天发生地震，实验基地停电，备用电源所在房间崩塌，大量实验体逃出，小白也趁机跑了出来。
他一路逃亡，恰巧碰到后来捡走拾忆的观察员，被关进笼子里，但小白侥幸逃了出来，此后一直藏在观察员家里，直到遇见拾忆。
在实验基地里，小白曾经瞥到过一个人类的身体被装在盛满液体的密闭舱里，他猜测那大概就是兽化的人类曾经的躯壳。
小白本想找到自己的躯体，可一只老鼠能做什么呢，他只能含恨逃离，将这件事藏在心底。
在此之后，丧失说话能力的小白本已放弃希望，接受自己会彻底变成一只老鼠的事实，直到拾忆出现。
他俩一拍即合。
拾忆已经没了记忆，下一步恐怕就会变得像小白一样无法说话，最终变成真隼，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豁出性命拼这一线生机，去实验基地找回自己的身体。
于是拾忆带着小白，趁夜里观察员睡觉的时候飞走了。
“不行，雨太大没法再飞了。”
拾忆咬牙喊道，他抖了抖翅膀尖，滑翔着飞到树上，锋利的勾爪牢牢扣在树枝上，黑白相间的毛发湿漉漉贴在身上，整只隼看上去狼狈不堪。
小白松开抓着他羽毛的爪子，趴在枝头舔舐自己的毛。作为人类的感觉他早忘得一干二净，如今作为老鼠倒很适应。
舔完毛，小白直起身子嗅了嗅空气，环顾四周，然后冲西边不远处指了指。
“实验基地就在附近了？”
拾忆侧头问。
小白点点头。
没想到实验基地这么近，难怪小白能被观察员带走。
拾忆深吸了口气，抖了抖身上的水，他准备一鼓作气直接飞过去。
“上来。”
拾忆趴伏着对小白说。
小白抓着羽毛正要爬上去，忽然树下传来虚弱的声音：“有人吗……救命！”
拾忆警觉地转动着脑袋打量四周，看到一颗歪脖子树下有一处树洞，洞口不大，只容得下一只小型动物，而方才的呼喊声正是从这树洞里传出来的。
这段时间拾忆弄清楚了，虽然已经兽化，但他们只能听明白人类语言和同样兽化的其他人的声音。
“是兽化的人吗？”
拾忆并没有立刻飞下去，而是探着脑袋问。
洞里顿时传来哭喊声：“我是！救命啊！求求你，这里有蛇！”
蛇？
拾忆歪头仔细一看，还真看到一条约有两指粗的蛇盘踞在洞口，洞外只剩一截灰黑色的尾巴尖，洞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断响起，那蛇恐怕已经缠住猎物正在绞杀了！
危急关头拾忆也没多想，挥了两下湿漉漉的翅膀就飞向树洞，蛇头缩在洞里无法察觉，隼爪利剑般劈向蛇尾，不过半秒便死死抓住那截尾巴，然后奋力向外拉扯！
拾忆抓着蛇尾看不到洞里情况，除了向外拉拽也没别的法子，正在此时小白从拾忆后背一跃而下，一把抓住蛇滑溜溜的身体向洞里跑去。
“小白！”
拾忆担心地喊了他一声。
老鼠可是在蛇的食谱里啊！
小白也知道，他穿过狭窄的入口，一钻进去就看到灰黑色条纹的蛇缠在一只麻雀身上好几圈，尖牙紧扣在麻雀翅膀上，殷殷鲜血不断滴落，几乎染红了洞里的木屑。
放开他！
小白吱吱叫着在蛇头前蹦跳，不时伸出爪子挠向蛇的眼睛，他本就打算吸引注意，而这一番挑衅果然让蛇不再咬住麻雀，而是嘶嘶吐着信子在空中晃动，出其不意攻击面前的白鼠。
小白绷紧神经尽全力躲过蛇的每一次攻击，可蛇的速度不是老鼠能匹敌的，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即将用尽，就在蛇彻底松开麻雀伸展躯干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时，他再无法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蛇咧开血淋淋的尖牙扑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拾忆在洞外感到爪下蛇的身体不再紧绷，连忙向后用力一扯，这一下总算让蛇无法缩在洞里，被硬生生拽了出来，没等弯曲身体咬向游隼，拾忆就拍打着翅膀击破长空，一路直上云端，而后松开利爪任由蛇自由落地。
等拾忆飞回树洞后，小白已经将树洞外挡住视线的树皮挠碎，方便他看到洞里的情况。
“你受伤了？”
拾忆注意到麻雀身下有一滩血迹。
“救救我，我还不能死……”
麻雀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挣扎着扑腾了两下，而后瘫软在地，喘着粗气直勾勾看向拾忆。
拾忆心底一沉，他才看到麻雀翅膀上的血口仍在往外冒血，那伤口离心脏很近，透过外翻的血肉，甚至能看到粉红色的心脏几乎裸露在外。
拾忆深知，如果没有专业医疗，他活不了，而一只游隼和一只老鼠又能做些什么呢？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拾忆干巴巴地安慰道。
麻雀的眼神开始黯淡：“真的吗？我不会死吧？我哥哥说，等实验结束就有钱了，等试验结束……”
小白趴在麻雀身边，感受到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只能紧挨着希望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麻雀喘了两口气：“我想回家了哥哥……”
“你不会死的。”
拾忆低着头喃喃道。
“对我不会死，我们是人类啊，怎么可能被一条蛇轻易咬死呢？”
麻雀的精神已经开始混乱，他兴奋地说着话，嘴里也开始流出粉红色的血。
“你们叫医生了吗？”
他殷切地看向拾忆。
拾忆喉头一哽，心尖一阵酸涩：“叫了，他们很快就来。”
麻雀似乎放下心来，仰脸轻声说：“实验终于结束了。”
“哥哥，高考成绩我还没告诉你呢，我考上了……”
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就在呼吸停滞的最后一秒，麻雀忽然抬起头，双眼盛满了熹微的亮光，像是钻破云层，铺洒大地的阳光：“哥哥，你来接我回家啦？”
话音未落，麻雀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即整个身体趴伏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他死了。
小白用头蹭了蹭麻雀尚且柔软的绒毛上，哀伤地抽动着胡须。
拾忆一言不语，身体僵硬地倚靠在树干上。
作为兽化后的游隼，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即使是意外坠地的陆璃玖，他也未曾看到她的尸体，甚至有时候他还抱着陆璃玖或许没摔死的幻想，即使他知道，那种高度几乎不可能生还。
而眼前的麻雀本该是一个人类，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不会被野兽捕食的人类，竟然被一条蛇轻易扑杀。
麻雀死了，人也死了。
他再变不回人类，回不了家，见不到哥哥。
直到尚且温热的尸体摆在面前，拾忆才意识到他正身处残酷的现实，一步走错，便是深渊。
恐惧劈头盖脸地遮蔽拾忆的神经，他终于开始慌张。
游隼并非没有天敌，离开观察员，就是失去了庇护，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像这只麻雀一样，以游隼之躯，死在野兽口中？
拾忆？拾忆！
小白用力摇晃着屏住呼吸满脸恐慌的游隼，这才将拾忆从无尽绝望中叫醒。
我们该走了。
小白比了个手势。
对了，他们还得去实验基地找回自己的身体。
拾忆深呼吸两下，尽力将惧怕抛之脑后，现在的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找回身体，变回人类。
拾忆刨了几下木屑，但树洞里的木屑太少，堪堪能掩盖住麻雀的尸体。
“走吧。”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跳出树洞，小白跟着爬上他的背，紧紧攥住湿漉漉的绒毛。
他们没有发现，那堆木屑之下，掩埋了一张纯白色的门禁卡，卡上贴了一张女人的照片，旁边写着她的名字，陆璃玖。
陆璃玖满脑子疑问。
“你这朋友还挺厉害，没等你找他他就来找你了。”
小风慵懒地侧卧在沙发上，四条长腿搭在颖芸身上，喉咙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声。
陆璃玖摇摇头：“他都不一定知道我还活着，怎么可能找我。”
小风胡须一颤：“呦，那他这是打算干嘛？”
“我不知道，”陆璃玖用力拍了拍翅膀：“我得去找他。”
陆璃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拾忆帮过她，还一直护着她免于被吃，如今他没了人类记忆，又是独自一人，她必须去找他。
不仅如此，陆璃玖还想回家一趟。
之前小风说这里是青港市，正好也是她家所在市区，这两个周她没上班，不知道有没有人报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躺在家里的床上，之前刚能飞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想回去看一眼。
只是陆璃玖猜错了，拾忆并非一个人，从观察员家里飞走时，他还带走了一个。
……
“小白，你确定实验基地的方向没问题？”
拾忆拼命拍击着翅膀向东北方向飞去，蒙蒙雨珠落在羽翼上，使他感到越来越沉重，更别提背上还趴着一只小白鼠。
小白鼠听到他的话，吱地叫了一声表示确定。
这只老鼠是拾忆被捡回去后在观察员那里认识的，也是兽化的人类，只是或许是兽化时间太长，虽然小白能听懂拾忆说的什么，但已无法说话。
好在经过两人这么久的相处，拾忆几乎能辨别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小白是从实验基地逃出来的，在那里他每天都被当做实验体进行实验，直到有一天发生地震，实验基地停电，备用电源所在房间崩塌，大量实验体逃出，小白也趁机跑了出来。
他一路逃亡，恰巧碰到后来捡走拾忆的观察员，被关进笼子里，但小白侥幸逃了出来，此后一直藏在观察员家里，直到遇见拾忆。
在实验基地里，小白曾经瞥到过一个人类的身体被装在盛满液体的密闭舱里，他猜测那大概就是兽化的人类曾经的躯壳。
小白本想找到自己的躯体，可一只老鼠能做什么呢，他只能含恨逃离，将这件事藏在心底。
在此之后，丧失说话能力的小白本已放弃希望，接受自己会彻底变成一只老鼠的事实，直到拾忆出现。
他俩一拍即合。
拾忆已经没了记忆，下一步恐怕就会变得像小白一样无法说话，最终变成真隼，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豁出性命拼这一线生机，去实验基地找回自己的身体。
于是拾忆带着小白，趁夜里观察员睡觉的时候飞走了。
“不行，雨太大没法再飞了。”
拾忆咬牙喊道，他抖了抖翅膀尖，滑翔着飞到树上，锋利的勾爪牢牢扣在树枝上，黑白相间的毛发湿漉漉贴在身上，整只隼看上去狼狈不堪。
小白松开抓着他羽毛的爪子，趴在枝头舔舐自己的毛。作为人类的感觉他早忘得一干二净，如今作为老鼠倒很适应。
舔完毛，小白直起身子嗅了嗅空气，环顾四周，然后冲西边不远处指了指。
“实验基地就在附近了？”
拾忆侧头问。
小白点点头。
没想到实验基地这么近，难怪小白能被观察员带走。
拾忆深吸了口气，抖了抖身上的水，他准备一鼓作气直接飞过去。
“上来。”
拾忆趴伏着对小白说。
小白抓着羽毛正要爬上去，忽然树下传来虚弱的声音：“有人吗……救命！”
拾忆警觉地转动着脑袋打量四周，看到一颗歪脖子树下有一处树洞，洞口不大，只容得下一只小型动物，而方才的呼喊声正是从这树洞里传出来的。
这段时间拾忆弄清楚了，虽然已经兽化，但他们只能听明白人类语言和同样兽化的其他人的声音。
“是兽化的人吗？”
拾忆并没有立刻飞下去，而是探着脑袋问。
洞里顿时传来哭喊声：“我是！救命啊！求求你，这里有蛇！”
蛇？
拾忆歪头仔细一看，还真看到一条约有两指粗的蛇盘踞在洞口，洞外只剩一截灰黑色的尾巴尖，洞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断响起，那蛇恐怕已经缠住猎物正在绞杀了！
危急关头拾忆也没多想，挥了两下湿漉漉的翅膀就飞向树洞，蛇头缩在洞里无法察觉，隼爪利剑般劈向蛇尾，不过半秒便死死抓住那截尾巴，然后奋力向外拉扯！
拾忆抓着蛇尾看不到洞里情况，除了向外拉拽也没别的法子，正在此时小白从拾忆后背一跃而下，一把抓住蛇滑溜溜的身体向洞里跑去。
“小白！”
拾忆担心地喊了他一声。
老鼠可是在蛇的食谱里啊！
小白也知道，他穿过狭窄的入口，一钻进去就看到灰黑色条纹的蛇缠在一只麻雀身上好几圈，尖牙紧扣在麻雀翅膀上，殷殷鲜血不断滴落，几乎染红了洞里的木屑。
放开他！
小白吱吱叫着在蛇头前蹦跳，不时伸出爪子挠向蛇的眼睛，他本就打算吸引注意，而这一番挑衅果然让蛇不再咬住麻雀，而是嘶嘶吐着信子在空中晃动，出其不意攻击面前的白鼠。
小白绷紧神经尽全力躲过蛇的每一次攻击，可蛇的速度不是老鼠能匹敌的，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即将用尽，就在蛇彻底松开麻雀伸展躯干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时，他再无法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蛇咧开血淋淋的尖牙扑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拾忆在洞外感到爪下蛇的身体不再紧绷，连忙向后用力一扯，这一下总算让蛇无法缩在洞里，被硬生生拽了出来，没等弯曲身体咬向游隼，拾忆就拍打着翅膀击破长空，一路直上云端，而后松开利爪任由蛇自由落地。
等拾忆飞回树洞后，小白已经将树洞外挡住视线的树皮挠碎，方便他看到洞里的情况。
“你受伤了？”
拾忆注意到麻雀身下有一滩血迹。
“救救我，我还不能死……”
麻雀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挣扎着扑腾了两下，而后瘫软在地，喘着粗气直勾勾看向拾忆。
拾忆心底一沉，他才看到麻雀翅膀上的血口仍在往外冒血，那伤口离心脏很近，透过外翻的血肉，甚至能看到粉红色的心脏几乎裸露在外。
拾忆深知，如果没有专业医疗，他活不了，而一只游隼和一只老鼠又能做些什么呢？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拾忆干巴巴地安慰道。
麻雀的眼神开始黯淡：“真的吗？我不会死吧？我哥哥说，等实验结束就有钱了，等试验结束……”
小白趴在麻雀身边，感受到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只能紧挨着希望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麻雀喘了两口气：“我想回家了哥哥……”
“你不会死的。”
拾忆低着头喃喃道。
“对我不会死，我们是人类啊，怎么可能被一条蛇轻易咬死呢？”
麻雀的精神已经开始混乱，他兴奋地说着话，嘴里也开始流出粉红色的血。
“你们叫医生了吗？”
他殷切地看向拾忆。
拾忆喉头一哽，心尖一阵酸涩：“叫了，他们很快就来。”
麻雀似乎放下心来，仰脸轻声说：“实验终于结束了。”
“哥哥，高考成绩我还没告诉你呢，我考上了……”
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就在呼吸停滞的最后一秒，麻雀忽然抬起头，双眼盛满了熹微的亮光，像是钻破云层，铺洒大地的阳光：“哥哥，你来接我回家啦？”
话音未落，麻雀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即整个身体趴伏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他死了。
小白用头蹭了蹭麻雀尚且柔软的绒毛上，哀伤地抽动着胡须。
拾忆一言不语，身体僵硬地倚靠在树干上。
作为兽化后的游隼，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即使是意外坠地的陆璃玖，他也未曾看到她的尸体，甚至有时候他还抱着陆璃玖或许没摔死的幻想，即使他知道，那种高度几乎不可能生还。
而眼前的麻雀本该是一个人类，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不会被野兽捕食的人类，竟然被一条蛇轻易扑杀。
麻雀死了，人也死了。
他再变不回人类，回不了家，见不到哥哥。
直到尚且温热的尸体摆在面前，拾忆才意识到他正身处残酷的现实，一步走错，便是深渊。
恐惧劈头盖脸地遮蔽拾忆的神经，他终于开始慌张。
游隼并非没有天敌，离开观察员，就是失去了庇护，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像这只麻雀一样，以游隼之躯，死在野兽口中？
拾忆？拾忆！
小白用力摇晃着屏住呼吸满脸恐慌的游隼，这才将拾忆从无尽绝望中叫醒。
我们该走了。
小白比了个手势。
对了，他们还得去实验基地找回自己的身体。
拾忆深呼吸两下，尽力将惧怕抛之脑后，现在的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找回身体，变回人类。
拾忆刨了几下木屑，但树洞里的木屑太少，堪堪能掩盖住麻雀的尸体。
“走吧。”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跳出树洞，小白跟着爬上他的背，紧紧攥住湿漉漉的绒毛。
他们没有发现，那堆木屑之下，掩埋了一张纯白色的门禁卡，卡上贴了一张女人的照片，旁边写着她的名字，陆璃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