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陆璃玖原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没想到灯塔下有颗树，繁茂的枝叶打在身上虽然疼痛，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速度，雏鸽顺着枝头一路落地，砰一声摔在土里。
“还好还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璃玖抖了抖羽毛，竟然能捡回一条命来，她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人类？”
灌木丛中传来声音。
陆璃玖没吭声，缩在土坑里紧紧盯着淅淅索索的灌木。
下一秒一只三花猫跳了出来，绿幽幽的瞳孔微微放大，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全然一副警惕的姿态。
“你也是？”
陆璃玖惟恐这只猫把自己当做美餐，连忙出声。
“你兽化多久了？”
三花猫坐在地上优雅地抬起前爪，轻轻舔了舔。
陆璃玖一脸茫然：“兽化？”
刚问出口，她就明白了大概是指变成动物的意思。
“大概是昨天早上。”
陆璃玖说。
三花猫眯了眯眼，款步走来，不发出一点声响：“这么说的话，你还有人类的记忆？”
陆璃玖听他话里有话，连忙蹬蹬爪子翻身坐起：“有，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兽化。”
三花猫耳朵一塌，双眼瞪大：“你不知道？你不是参加实验的人吗？”
“什么实验？”
陆璃玖也瞪大了眼。
三花猫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子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去我家。”
“等等！”
眼见猫咪张开嘴要叼自己，陆璃玖连忙出声。
“我朋友还在灯塔上的巢穴里，能把他也带走吗？”
三花猫抬头看了一眼：“是游隼吧？昨晚我还看到猫头鹰抓走一只，还有活着的呢？”
陆璃玖连连点头。
看来昨晚隼妈惨遭屠杀，隼爸就直接弃窝了。
三花猫伸出爪子爬上附近最高的树，站在枝头向灯塔看去，正巧有辆车停在灯塔下，车边站着一人，手里拎了两个笼子，仔细一瞧，那笼子里各装了一只游隼幼崽！
“行了咱们还是先走吧，你朋友已经被观察员带走了，估计也不能出什么事。”
三花猫悄无声息地跳回地面，踮着脚走回来。
陆璃玖还想再说话，可它没有再给自己机会，一口把雏鸽含在嘴里：“得了，你现在可不是人类，就是只毛都没齐的鸽子，他不会有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陆璃玖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乖乖听话。
毕竟这只猫说的也没错，她如今自顾不暇，研究员也不可能对拾忆不利，还是先收集情报，这只三花猫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三花猫穿过灌木，翻上围墙，一路小跑着直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一楼的一扇窗户大开，防盗栏间的缝隙正好能让猫咪钻过去，一进窗户，便瞧见一个女人正站在窗边看过来，她脸色暗黄，两颊向内凹陷，目光空洞淡漠，可声音却恬静似晚风：“小风回来啦。”
三花猫放下嘴里的雏鸽，凑到女人身边蹭了蹭她的腿，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发出撒娇的喵喵声。
“你还带回来一只鸽子呀！”
女人看到伏在地上的陆璃玖，连忙走过来捧在手里，在狭窄的房间里东奔西走，找了些五谷杂粮放入盘子里摆在雏鸽面前。
陆璃玖一看到食物顿时抑制不住本能，抖着翅膀嘶叫着就开始啄食。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听到小风蹲坐在她身边开始说话：“你叫什么？”
陆璃玖回答：“陆璃玖。你之前说的实验是什么？”
小风眼神一黯：“你知道浦丸医药公司吗？”
陆璃玖心底一颤，她之前就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只是后来跟前男友分手身心俱疲，才离职换了份工作。
“这家公司怎么了？”
陆璃玖不动声色道。
小风露出森白的尖牙，后背的毛尽数炸开，冷声道：“这家公司在研究精神转换！”
精神转换？！
陆璃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
如今医学科技发展迅速，大脑移植早已实现，只是刚出世变出现各种问题甚至死亡，并且引发了各类人类伦理道德问题，终于被全球禁止。而精神转换据说能够让人类的精神意志移植到其他生物体上，但这是绝对禁止的实验，一旦被发现，将要面对的是无期甚至死刑！
如果浦丸医药公司真的在暗地里进行精神转换，她作为这家公司的员工长达五年，怎么可能一直没发现！
“你有证据吗？”
陆璃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张开干涩的嘴轻声问。
“证据？”小风愤怒地咧了咧嘴：“我就是证据！当年这家公司招募药物临床受试人，我就参加了，没想到一进去他们就把我锁在房间里，连天进行实验！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就像是一万根一亿根针扎进脑子里，浑身皮肤溶解，整个人被肢解重组！”
小风崩溃地嘶吼着，粉嫩的肉垫下露出尖利近乎透明的勾爪。
“我当时疼得只想一死了之！”
他喘着粗气，爪子不可控制地抓在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滋啦滋啦声。
正是这磨爪的声音让他清醒片刻，小风深吸了一口气，收起爪子坐了回去。
“后来我就变成了猫。”
他似乎还沉浸在实验的痛苦里，毛发胡须都像是被电流刺激般在空中颤抖。
陆璃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是会轻易相信他人的性格，甚至跟拾忆相处时，她也自始至终保持警惕。可小风似乎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但自己待过五年的公司竟然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一时间也难以相信。
“你兽化多久了？”
陆璃玖斟酌许久，才开口问道。
小风抬起爪子舔了舔，又蹭了蹭脸：“很久了，久到我早没了人类记忆，甚至有时候以为自己本来就是只猫。”
陆璃玖张了张嘴，她原本想问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记得实验，可这话一出口就会变得像自己在质问他一样，最终她还是没有问。
就在这时，女人从厨房走过来，温柔地抱起小风坐在残破的沙发上，嘴里轻哼着一首旋律很熟悉的歌，抬眼望向天边茫茫云野。
“这是我的主人颖芸，她很善良。”
小风凝望着女人安详的神情，他的目光里充满了陆璃玖看不懂的情绪。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什么时候能飞了再去找你朋友。”
陆璃玖很想立刻就去找拾忆，可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只不会飞的鸽子能做什么呢？
无奈之下她只能点点头：“谢谢你，我还有个问题，既然你都跟人类接触了，为什么不做一些只有人类能做的，比如写字之类的行为，让她报警呢？”
小风摇摇头，眼神变得锐利：“没用的，一旦报警，警察还没来，公司的人就会过来把咱们带走，我一个朋友……就是这么消失的。”
察觉到他言语中的愤恨，陆璃玖不再说话，如果小风所述一切属实，那这位朋友恐怕已经遇难。
狭窄的房间变得安静沉默，只有呼吸声渐起渐止，陆璃玖打量四周，才发现屋里的生活用具都是双人份，餐桌上还摆放了一张颖芸和一个男人的合照，照片里颖芸气色红润，身材姣好，笑容里满是幸福，而男人虽然也在笑，眉宇间却有一抹愁色。
彼时陆璃玖没太在意，可住在颖芸家里过了两周，她才察觉到这屋子再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多余的那一份用具，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动过。
这两周里，颖芸白天离家，直到很晚才回来，每次走时，她都会拎着一个麻袋，偶尔回来得早，陆璃玖就会注意到她脸色极差，浑身似乎都在发抖。可即便如此，颖芸仍强撑着为小风和她准备好食物。
颖芸醒得很早，天不亮时她便倚靠在窗边漫无目的地张望，直到朝阳穿破云雾，她才离开，陆璃玖还发现，颖芸天黑后会点亮门口一盏散发着粉白色柔光的灯，那灯罩脏兮兮满是划痕，可光一亮，仍旧温暖明亮。
等不到天亮，灯就不会关。
小风说，照片里的男人是颖芸的丈夫，她一直在等他回家。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这两周时间里陆璃玖拼了命地练习，如今总算能飞得大差不差。
颖芸从未限制过她的行动，陆璃玖也因此能在客厅飞行，恰好今天颖芸打开电视，她也就跟着瞥了两眼。
电视上出现一个戴着白色遮阳帽的男人，一脸凝重地对着摄像头说着什么。
男人身后是无际原野，雨点丝线般轻细连绵，狂风呼啸而来时，话筒里的声音嘈杂难听。
“陆璃玖！快看！这个男的就是两周前把你朋友带走的人！”
小风突然惊呼。
一听这话，陆璃玖猛地瞪大眼！
“……我们现在还在全力搜寻， 11号虽然会飞但还没有野化，生存几率渺茫，但我们不会放弃，请大家放心！”
男人沉重地说完，站在一旁的记者收回话筒，说：“11号是唯一一只即便饿了两天也不吃鸽子的游隼，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希望有人看到它能尽快联系我们！”
紧接着画面消失，一张拾忆瞪着圆溜溜大眼睛，歪头冲着相机的照片出现在电视上。
拾忆飞走了？！
陆璃玖满脸惊讶。
“还好还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璃玖抖了抖羽毛，竟然能捡回一条命来，她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人类？”
灌木丛中传来声音。
陆璃玖没吭声，缩在土坑里紧紧盯着淅淅索索的灌木。
下一秒一只三花猫跳了出来，绿幽幽的瞳孔微微放大，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全然一副警惕的姿态。
“你也是？”
陆璃玖惟恐这只猫把自己当做美餐，连忙出声。
“你兽化多久了？”
三花猫坐在地上优雅地抬起前爪，轻轻舔了舔。
陆璃玖一脸茫然：“兽化？”
刚问出口，她就明白了大概是指变成动物的意思。
“大概是昨天早上。”
陆璃玖说。
三花猫眯了眯眼，款步走来，不发出一点声响：“这么说的话，你还有人类的记忆？”
陆璃玖听他话里有话，连忙蹬蹬爪子翻身坐起：“有，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兽化。”
三花猫耳朵一塌，双眼瞪大：“你不知道？你不是参加实验的人吗？”
“什么实验？”
陆璃玖也瞪大了眼。
三花猫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子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去我家。”
“等等！”
眼见猫咪张开嘴要叼自己，陆璃玖连忙出声。
“我朋友还在灯塔上的巢穴里，能把他也带走吗？”
三花猫抬头看了一眼：“是游隼吧？昨晚我还看到猫头鹰抓走一只，还有活着的呢？”
陆璃玖连连点头。
看来昨晚隼妈惨遭屠杀，隼爸就直接弃窝了。
三花猫伸出爪子爬上附近最高的树，站在枝头向灯塔看去，正巧有辆车停在灯塔下，车边站着一人，手里拎了两个笼子，仔细一瞧，那笼子里各装了一只游隼幼崽！
“行了咱们还是先走吧，你朋友已经被观察员带走了，估计也不能出什么事。”
三花猫悄无声息地跳回地面，踮着脚走回来。
陆璃玖还想再说话，可它没有再给自己机会，一口把雏鸽含在嘴里：“得了，你现在可不是人类，就是只毛都没齐的鸽子，他不会有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陆璃玖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乖乖听话。
毕竟这只猫说的也没错，她如今自顾不暇，研究员也不可能对拾忆不利，还是先收集情报，这只三花猫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三花猫穿过灌木，翻上围墙，一路小跑着直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一楼的一扇窗户大开，防盗栏间的缝隙正好能让猫咪钻过去，一进窗户，便瞧见一个女人正站在窗边看过来，她脸色暗黄，两颊向内凹陷，目光空洞淡漠，可声音却恬静似晚风：“小风回来啦。”
三花猫放下嘴里的雏鸽，凑到女人身边蹭了蹭她的腿，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发出撒娇的喵喵声。
“你还带回来一只鸽子呀！”
女人看到伏在地上的陆璃玖，连忙走过来捧在手里，在狭窄的房间里东奔西走，找了些五谷杂粮放入盘子里摆在雏鸽面前。
陆璃玖一看到食物顿时抑制不住本能，抖着翅膀嘶叫着就开始啄食。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听到小风蹲坐在她身边开始说话：“你叫什么？”
陆璃玖回答：“陆璃玖。你之前说的实验是什么？”
小风眼神一黯：“你知道浦丸医药公司吗？”
陆璃玖心底一颤，她之前就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只是后来跟前男友分手身心俱疲，才离职换了份工作。
“这家公司怎么了？”
陆璃玖不动声色道。
小风露出森白的尖牙，后背的毛尽数炸开，冷声道：“这家公司在研究精神转换！”
精神转换？！
陆璃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
如今医学科技发展迅速，大脑移植早已实现，只是刚出世变出现各种问题甚至死亡，并且引发了各类人类伦理道德问题，终于被全球禁止。而精神转换据说能够让人类的精神意志移植到其他生物体上，但这是绝对禁止的实验，一旦被发现，将要面对的是无期甚至死刑！
如果浦丸医药公司真的在暗地里进行精神转换，她作为这家公司的员工长达五年，怎么可能一直没发现！
“你有证据吗？”
陆璃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张开干涩的嘴轻声问。
“证据？”小风愤怒地咧了咧嘴：“我就是证据！当年这家公司招募药物临床受试人，我就参加了，没想到一进去他们就把我锁在房间里，连天进行实验！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就像是一万根一亿根针扎进脑子里，浑身皮肤溶解，整个人被肢解重组！”
小风崩溃地嘶吼着，粉嫩的肉垫下露出尖利近乎透明的勾爪。
“我当时疼得只想一死了之！”
他喘着粗气，爪子不可控制地抓在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滋啦滋啦声。
正是这磨爪的声音让他清醒片刻，小风深吸了一口气，收起爪子坐了回去。
“后来我就变成了猫。”
他似乎还沉浸在实验的痛苦里，毛发胡须都像是被电流刺激般在空中颤抖。
陆璃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是会轻易相信他人的性格，甚至跟拾忆相处时，她也自始至终保持警惕。可小风似乎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但自己待过五年的公司竟然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一时间也难以相信。
“你兽化多久了？”
陆璃玖斟酌许久，才开口问道。
小风抬起爪子舔了舔，又蹭了蹭脸：“很久了，久到我早没了人类记忆，甚至有时候以为自己本来就是只猫。”
陆璃玖张了张嘴，她原本想问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记得实验，可这话一出口就会变得像自己在质问他一样，最终她还是没有问。
就在这时，女人从厨房走过来，温柔地抱起小风坐在残破的沙发上，嘴里轻哼着一首旋律很熟悉的歌，抬眼望向天边茫茫云野。
“这是我的主人颖芸，她很善良。”
小风凝望着女人安详的神情，他的目光里充满了陆璃玖看不懂的情绪。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什么时候能飞了再去找你朋友。”
陆璃玖很想立刻就去找拾忆，可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只不会飞的鸽子能做什么呢？
无奈之下她只能点点头：“谢谢你，我还有个问题，既然你都跟人类接触了，为什么不做一些只有人类能做的，比如写字之类的行为，让她报警呢？”
小风摇摇头，眼神变得锐利：“没用的，一旦报警，警察还没来，公司的人就会过来把咱们带走，我一个朋友……就是这么消失的。”
察觉到他言语中的愤恨，陆璃玖不再说话，如果小风所述一切属实，那这位朋友恐怕已经遇难。
狭窄的房间变得安静沉默，只有呼吸声渐起渐止，陆璃玖打量四周，才发现屋里的生活用具都是双人份，餐桌上还摆放了一张颖芸和一个男人的合照，照片里颖芸气色红润，身材姣好，笑容里满是幸福，而男人虽然也在笑，眉宇间却有一抹愁色。
彼时陆璃玖没太在意，可住在颖芸家里过了两周，她才察觉到这屋子再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多余的那一份用具，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动过。
这两周里，颖芸白天离家，直到很晚才回来，每次走时，她都会拎着一个麻袋，偶尔回来得早，陆璃玖就会注意到她脸色极差，浑身似乎都在发抖。可即便如此，颖芸仍强撑着为小风和她准备好食物。
颖芸醒得很早，天不亮时她便倚靠在窗边漫无目的地张望，直到朝阳穿破云雾，她才离开，陆璃玖还发现，颖芸天黑后会点亮门口一盏散发着粉白色柔光的灯，那灯罩脏兮兮满是划痕，可光一亮，仍旧温暖明亮。
等不到天亮，灯就不会关。
小风说，照片里的男人是颖芸的丈夫，她一直在等他回家。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这两周时间里陆璃玖拼了命地练习，如今总算能飞得大差不差。
颖芸从未限制过她的行动，陆璃玖也因此能在客厅飞行，恰好今天颖芸打开电视，她也就跟着瞥了两眼。
电视上出现一个戴着白色遮阳帽的男人，一脸凝重地对着摄像头说着什么。
男人身后是无际原野，雨点丝线般轻细连绵，狂风呼啸而来时，话筒里的声音嘈杂难听。
“陆璃玖！快看！这个男的就是两周前把你朋友带走的人！”
小风突然惊呼。
一听这话，陆璃玖猛地瞪大眼！
“……我们现在还在全力搜寻， 11号虽然会飞但还没有野化，生存几率渺茫，但我们不会放弃，请大家放心！”
男人沉重地说完，站在一旁的记者收回话筒，说：“11号是唯一一只即便饿了两天也不吃鸽子的游隼，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希望有人看到它能尽快联系我们！”
紧接着画面消失，一张拾忆瞪着圆溜溜大眼睛，歪头冲着相机的照片出现在电视上。
拾忆飞走了？！
陆璃玖满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