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是什么呢,缩写,还是什么。

    李绕了中午回家想这个都没睡好,整感觉个人软绵绵、轻飘飘地,下午一来教室就趴在桌上睡。

    林初进教室直奔她这边,“你中午没睡吧,这么困。”

    整间教室就她俩来的最早,住校生这会儿应当刚打起床铃。

    李绕了二指把桌兜里那张字条拿出,心慵意懒:“不知道谁写的,只有一个字母。”

    莫名其妙因为这个字母,一中午没睡好。

    “这人得喜欢你到什么程度,明知你从未有扔垃圾桶的习惯,他就拿准你这点吧,”林初看完把字条叠好,给她夹在两本书之间:“你还可以睡15分钟。”拍了拍她肩膀,起身离开。

    “刘思圆,你站住。”林初靠在栏杆上,就等人过来问清楚:“你只给绕了往桌兜里放一张字条吗?”她想来想去,猜测就是刘思圆放的。

    L是了首写字母。

    刘思圆视线下意识向下逃避,声音压低,“我只放一张,还被退回。”

    他写情书被退回,他还委屈呢。刚要好奇为何林初这样问她。

    “那行吧,没事了,你回去吧。”

    刘思圆好奇被憋回肚子里。

    文A班课程很赶,任课老师都想集中在高二上半学期结课,三节课过去,绕了也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下午第四节是大扫除。

    李绕了和卫生委员磨了半天,才能和林初一起打扫卫生,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何凌繁也在这组打扫卫生。

    她和林初负责把凳子摆在桌子上,扫地。

    李绕了心里想着:崴脚,既不能扫地拖地,又不能倒垃圾,废人一个。

    “凌繁,别在讲台上坐着,脚崴,手也不能动吗?”

    李绕了正埋头扫地,听见这话,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称她心意。

    抬头看到她的卫生委员蒋铭,站在后门口,对着坐在讲台上的人一顿输出。

    她倒不是和凌繁有仇,就是凭什么脚崴就特殊,她还来着姨妈呢,也没见这么娇气。

    等她和林初都扫到最后一排,凌繁也从讲台上一瘸一拐走到最后一排,拎着垃圾桶就往外走。

    地面明显还有两处刚扫过来的垃圾,凌繁也不管。

    李绕了一手拿着笤帚,另一只手叉腰,和卫生委员大眼瞪小眼。

    蒋铭双手摊开,深表无奈,“弄到铲斗里,你俩派个人再去倒一次。”

    呵,男生果然只会同情男生。

    “初初,你在教室等我,我去倒。”绕了用笤帚捂着垃圾,一手拎铲斗出教室。

    “明明就该那凌繁等我们弄完再倒,你这卫生委员这么偏颇好吗?”林初也靠在后墙,眼睛盯着蒋铭,明明离他很近,说话声音也很大,震耳欲聋,教室各种视线都在二人身上打转。

    他能咋办,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卫生委员竟是些得罪人的活儿。

    蒋铭低着头,扶了扶自己眼镜,解释:“凌繁若不做卫生,这一组肯定心里不满意,平白无故少了个人,我想给他的是扫地,这样可以扶着桌角,我没想到他会倒垃圾。”

    林初见人这么诚恳,倒是她自己刚张牙舞爪地,收敛了下:“那个,刚我说话也有点大声,对——对不起啊。”

    李绕了下到二楼拐角时,看见凌繁坐在二楼台阶,垃圾桶被放在一旁。

    她提着铲斗把垃圾倒进凌繁身边垃圾桶里,头也不回上楼。

    “喂,我是个病人!”凌繁看着她这顿操作,面色一刹时变成灰色,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惊天操作。

    “你要是病人,我还林黛玉呢。”绕了小声呢喃一句,没理他。

    凌繁坐在原地,两颊的肌肉恢复原样。

    夕阳西下,教室也被涂上浓重色彩,空气中肉眼捕捉灰尘,使同学聚集在教室外。

    整个教学楼沸反盈天,一时分不清男生吵,还是女生吵。

    绕了背靠栏杆,两个手肘向后搭在栏杆上,对面就是教室窗户,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身影,直到透过窗户看到熟悉面孔,阳光气息扑面而来。

    凌繁双手环胸,左肘搭在栏杆上,面朝她,“又见面了。”

    绕了看着窗户上映着的他,懒懒散散,一双凤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眸幽深如潭,嘴角勾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林初你去厕所蹲坑这么久还不出来,绕了在心里想着。

    “又见面了。”一抹笑容似真似假,似笑非笑,李绕了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标准的假笑。

    “没什么想说的?”

    绕了透过窗户,看着他嘴一开一合。

    张嘴就没好话。

    李绕了侧头看着他,长得眉清目秀,不知为何刚开学一日就跟她找茬不断。

    本来就是凌繁不等别人把垃圾收拾完,那她在路上碰到凌繁,把垃圾倒进垃圾桶,也没不妥,总不能因为他脚一时好不了,就把人当一级残废吧。

    李绕了也不知有何好说,把疑问句变成肯定句,“没什么好说的。”

    她凌繁换了个和她一样的姿势,透过窗户,看着教室空无一人。

    “都说,我同桌是个极致温柔的女孩子,收到情书都会回信,给足人尊重,那么你桌子上那个字条怎回事。”

    绕了看了看自己桌子,那张字条还被夹在俩书中间。

    不对啊,凌繁怎突然关心这个,别人给她写情书,关凌繁什么事:“你写的?”

    凌繁心里咯噔了下,下意识转移视线,不以为然地开口,“怎么可能。”

    “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少打听。”绕了觉得他同桌有什么毛病,语言语气都冷冰冰,与冬日寒风无二,让人从头到脚都冰凉冰凉。

    起身做了第一个回教室的人。

    是啊,关他什么事,自作多情。

    凌繁转身背对着窗户,从六楼往下看,教学楼前,有打羽毛球的,有重新画黑板报的,自己周围吵吵闹闹,但仿佛这些喧闹与他无关。

    黑夜把晚霞吞并,洒下月光。

    晚自习第一节语文,是讲《陈情表》。

    前后桌探讨,俩人从两边把头扭过来,探讨结束,再从两边转回去。

    绕了觉得这样甚好,是凌繁非要招惹她,那么凌繁是否因为她说的话不高兴,她也不管,爱咋咋。

    晚自习下学没多久,她到了家。

    “姐姐回来啦,爸爸妈妈可以吃饭了嘛。”刘萤萤坐在沙发上看喜羊羊,看见她回来,从沙发上爬下来,跑到厨房口。

    刘航声音从厨房里传出,“可以啦,你们两个喊着姥姥,洗手吃饭。”

    这么些年,只要舅舅舅妈在,她就没有下厨机会,回来都是吃现成儿的。

    李绕了有点纳闷,一般都是中午菜肴丰富,晚上清淡,今日怎得晚上也这般丰盛,“今晚菜好丰盛呢。”

    “舅舅啊,今日敲定一套房子,四室两厅。”刘航一边喂着旁边的刘萤萤吃饭,还不忘给她搭话:“装修装修,一家五口等我们了了上完高中,就搬进去。”

    她的舅舅、舅妈恩爱非常,姥姥给她讲过,舅舅大她妈妈3岁,舅舅非常珍爱他的妹妹,赚的钱多数给妹妹添了嫁妆。

    在她妈妈成婚后3年后才结婚,她记得那年她七岁。

    舅妈怕她年龄尚小,要小孩的话,会让自己觉得不受重视,所以刘萤萤出生时她十三岁。

    对她很好,可也是因为她,舅舅和他妹妹断了联系,最近一次见还是高中开学要填信息表,她妈妈本不想给,她舅舅跑去闹。

    李绕了也记得填信息那日,阴天,灰灰的天让人的心情也不舒服,是舅舅和她妈妈都去,舅舅是怕再像小学那样,而她妈妈是怕舅舅偷偷给她迁户口,那是唯一一次和谐画面。

    李绕了把头埋在碗前,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碗里,眼泪流到嘴边,咸咸的,和着米饭一起下肚。

    “了了,吃着吃着怎还哭起来了?”吴妙桐最先发觉她在哭。

    “舅妈,我就是觉得高兴看,舅舅念叨了那么久,终于跟舅妈有个自己的家、”李绕了接过舅妈手中的纸,唯一一次说了假话。

    吴妙桐敲着她的房门问。:“了了,睡了吗?”

    “舅妈,我还没睡。”

    “晚上哭过,舅妈给你拿了冷毛巾,冷敷一下。”吴妙桐推门进来,也没开灯,在她床头坐下,把毛巾给她敷在眼睛上。

    “舅妈知道,我们了了是心疼舅舅舅妈,不过了了只需要操心自己吃好喝好就行,其他的呀,就别管了,”吴妙桐拉着她的手“等着住新房子就好啦。”

    绕了把毛巾挪到脖子上,拉开台灯,柔和的光芒充斥在屋子里。

    李绕了心里好像压了块石头,对她好的人因为她受尽冷嘲热讽,恰而对她不好的人风生水起,一双通红的眼睛也不敢看她舅妈,“舅妈,若不是因为我,舅舅和妈妈也不会闹掰。”

    吴妙桐躺在她身边,郑重其事地和她说:“胡说,这大人之事,都有很多契机,若只因一个小孩子就闹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了了不许自责。”

    她的舅妈,今年35岁,依旧芬芳明媚、娇艳动人,她甚至都觉得她舅舅配不上舅妈。

    绕了虽从未像这样哭过,但她明明说了是因买房激动才哭的,疑惑:“舅妈,怎知道我晚上哭是因为这个?”

    吴妙桐手借力撑着头,看着她笑靥如花地说:“我们了了,虽没托生在舅妈肚子里,但了了和萤萤一样,都是舅妈小棉袄,舅妈当然懂啦。”

    “舅妈,可以讲讲你和舅舅的爱情故事嘛,想听。”绕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我们了了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啦,突然问这个,舅妈当然可以讲呀。”吴妙桐也嗅到一丝八卦气息。

    李绕了摇摇头,“没有,但是遇到一个说讨厌也不讨厌,就很别扭的一个人,还和我同桌。”瞥瞥嘴,看向吴妙桐,眼神十分惹人怜。

    吴妙桐看她这样,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噢?竟能有让我们家了了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说不好,那看来是真的不好。”

    李绕了点点头。

    “不过要是真有喜欢的人,舅妈也支持你,谁还没有年轻过,我跟你说个秘密,你舅舅高中有个喜欢的女孩子没敢开口。”

    “秘密,舅舅没和舅妈说过吗?”绕了觉得奇怪,自己舅舅舅妈很恩爱,舅舅怎会瞒着舅妈呢。

    “可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过去呀,至少在那个很纯粹的年代,没有人在高中就告白,后来他就遇到了我。”

    ……

    夜晚聊的太嗨,也不是件好事。

    周二早上跑完操,她第一个回来的,趴下就睡。

    早自习历史,历史老师没来,只有历史课代表在黑板上写下要背的内容,她也没管。

    李绕了睡醒,早自习下课过去十分钟,教室还只有她一人,要不是她抬头看了时间,她还真以为自己记忆出现混乱。

    扭头发觉她同桌也在睡觉,还没醒。

    住校生也休息不好吗?不会吧。

    住校生虽说三节晚自习,可早上并不用像她一样起那么早,也会犯困?

    李绕了起身出教室,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哟,咱俩心有灵犀,我正好回来你就从教室出来。”林初转过拐角就看见她从教室出来,小跑到她身边,把包子和豆浆递给她,“我见你在睡,就想着把早饭买回来吃。”

    李绕了把吸管拆开,插进豆浆里,整个人都有气无力,“昨晚和舅妈聊太兴奋,今早历史都没背成。”

    二人蹲在走廊上边吃边说。

    林初见人这样,开始提醒:“历史课代表,上午前说的话你也没听到吧。”

    李绕了扭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初,也顾不上嘴里包子没咽下肚:“那李瑶,课前还说话了?”

    “说,历史老师下节上课时会抽查,就是第一节课。”

    消息量太大了,差点把她噎住。

    三下五除二把食物吃完,回教室拿历史课本,再出来。

    李绕了不是不知道她们历史老师,跟个变态一样,提问都是同桌有一人答不上来,俩人都得出来站着,顾名思义要的是1+1>2的效果,不能=2也不能<2。

    一边背一边想。

    李绕了起身回教室戳了戳凌繁胳膊,见人坐起来。

    “历史老师等会要抽查早自习背的内容,我不会连累你的。”李绕了撂完话,就起身出教室。

    1+1>2就是,俩人作为同桌,一定要互帮互助,争取俩人都进步。

    凌繁下巴抵在桌子上,还没完全醒,脑海里就开始浮现历史老师讲的1+1>2定律。

    抬头看了看黑板,抽出历史书,开始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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