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很快带着妙春堂的人赶了过来，然而一番查探之后，年逾花甲的老大夫摸着胡子直摇头。
阿玉急了，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大夫，我爹他到底怎么了？”
老大夫的目光又一次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半晌开口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将烂肉剜去，再开些外敷内服的药，能不能好，全看他能不能挺过去。”
留桂圆在里面帮忙，云香带着阿玉她们出去等，小姑娘眼睛都哭肿了，鼻子红通通的，看着好不可怜。
小小拿着帕子踮起脚尖给阿玉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道：“阿玉姐姐别哭。”
一炷香的工夫后，老大夫背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云香陪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老大夫回头看小姑娘不在，这才对云香低声道：“前几日镇上的传言，不知云小姐是否有所耳闻。”
云香会意：“您是指死里逃生的那位打更人？”
据那位打更人道，他夜遇一条足有人高的粗壮蟒蛇，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葬身蛇腹必死无疑。谁料他眼尖地发现那蛇蜕皮蜕了一半，似乎极为痛苦，于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帮它撕下了黏连在一起的蛇皮……
“老夫看里面那位病人的伤口，似乎是被烫破了皮，之后又被人沿着伤口硬生生撕开了。”老大夫别有深意地说道。
＊
云香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思考着老大夫的话，被剥皮的大蛇和阿玉的爹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云香回头找如同暗卫般跟着她的青一，待青一察觉到她的目光主动现身后，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青一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云香身上，闻言不甚明显地歪了歪脑袋，似是在很用力的思考：“……有同类的气息，很淡。”
他这个“同类”，几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二人早已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都不曾挑明罢了。
云香意味深长地重复：“同类？”
青一迎着她玩味的目光，指尖微蜷，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道：“不止他，还有那天送蛇羹的男人。”
云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地方：桃花楼。
阿玉的爹去过桃花楼喝酒，桂明和桂年也是偷跑到桃花楼去玩，过了几天才突然回来。思过堂门窗完整，如果是变成蛇从窗棂爬出去的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还有安幼舆，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给云府送蛇羹，还几次三番想劝她吃下？
蛇羹的确没毒，但有没有其他东西可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儿，云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小小和桂圆留在阿玉身边帮她照顾爹，云香带着小蝉和青一先一步回了云府。
这时候已经是未时，晴好的日光懒洋洋地照在人身上，让人不免有几分酒足饭饱后的困倦与懒怠。
三人一整个上午滴水未进，都不免有些疲惫，一进云府，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股炖肉的味道。
那味道香的非常霸道，几乎是瞬间就让饥肠辘辘的人开始分泌唾液。
小蝉道：“小姐，什么味道这么香？”
云香往厨房抬了抬下巴，“去看看。”
厨房里的人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原本乱哄哄围着桌子往嘴里塞东西的人见云香进来，霎时像被捏住脖子的鸡，一个个慌里慌张地站起来一番抹嘴扯衣服后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锅里炖的什么？”
“肉。”
“哪来的？”
“哎呦小姐，你可不能怀疑我们啊，这是我们几个拿自己的月钱自己买的肉。”牙齿都快掉光的王婆一拍大腿，叫嚷道。
云香瞥了她一眼，继续问道：“哪儿买的？”
王婆支支吾吾：“……桃花楼。”
说话间，刚被塞了把柴的灶膛烧的更旺了，锅里咕嘟咕嘟沸腾着，一阵阵的香气挑逗着每个人的感官。
小蝉沉不住气，冷哼了一声：“老爷夫人可没少你们吃肉吧？拿主子家的厨房偷偷煮肉吃，可真有你们的！”
说完又指着王婆道：“王婆，你儿子不娶媳妇了？”
王婆平时扣扣搜搜的，一分一厘都不舍得拿出来，问就是要留着给儿子成亲。她那个儿子天生痴傻，如同三岁小儿，但王婆自己当个宝贝蛋子，还指望着儿子娶妻生子给她养老送终。
小蝉话音落下，王婆众人自觉没脸，讪讪地道：“小姐，我这老太婆一把年纪了，按理说不该贪这口吃的，可是最近这两三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桃花楼的龙羹想的紧，这才几个人凑钱去买了点，不巧的是今天上午忙没顾上吃，都冷了，所以想着热一下……”
云香一边听着王婆的辩解，一边走近锅台察看四周的情况。
众人的注意力一半在云香身上，一半在锅里的龙羹上，没有人注意到被王婆庞大臃肿的身躯遮挡的一个小丫鬟目光呆滞地低着头，鼻翼不住地翕动着，她的嘴唇被自己舔的湿润红亮。
突然，她低垂的眼睛猛地往上一掀，原本呈椭圆形的瞳仁倏然变成了兽类的竖瞳，紧接着魇着了似的扑向站在灶台前的云香！
“啊——”
“小姐小心！”
凄厉的痛呼和小蝉惊慌失措的声音同时响起，但都不及青一的动作快，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揽着云香的腰翻了个身躲过了危险。
那小丫鬟的目标本来就是灶台，铁锅的锅盖被掀开，巨大的水蒸气混着热浪兜头扑面而来，把她烫的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翻滚。
似乎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睛也会不时变成竖瞳。
正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管家蔡伯带着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蔡伯着急地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云香看了眼地上。
蔡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以为只是地上的小丫鬟干活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吩咐下人把人抬出去找大夫医治。
晚上桂圆带着小小回来，说阿玉的父亲还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云香叮嘱桂圆盯紧府里的动静，特别是厨房里的那几个，一有什么不对马上汇报给她。
＊
许是受了些惊吓，云香觉得心口闷得慌，小肚子也隐隐有些难受。小蝉端了饭菜过来，云香强打起精神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午后云香躺在榻上小睡，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挨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手感甚好，她忍不住拿起那个东西贴到了自己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
蛇是冷血动物，青一的身体一年四季都是冷的，但他却无比眷恋此刻手上传来的温暖。
“唔……”云香不舒服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青一也感受到了崽崽的躁动。
他弯下腰，将脑袋贴在云香的腹部，无声地进行着安抚。
云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她揉了揉肚子，那种让她不舒服地感觉没有了，但是她最近可能真的吃胖了，肚子鼓鼓的。
*
第二日一早，云香带了小蝉和桂圆到桃花楼去，青一默默跟着。
马车不疾不徐走在路上，云香撩起帘子，许久不曾出府，扑面而来的热闹繁华让她忍不住心生向往。
小蝉扶着云香下了马车，一行四人刚到桃花楼门口，便听得一阵吵嚷声——
“滚滚滚，你这老头好生不要脸，我呸！”
“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敢到我们桃花楼吃霸王餐，老东西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伙计推搡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的老乞丐，骂骂咧咧地将他从门内丢了出去。
那老乞丐浑身脏污破烂，瘦的剩一把骨头，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夸张地叫唤，吸引了一众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
云香对桂圆使了个眼色，桂圆会意，上前将老乞丐扶了起来，搀着他往桃花楼里走。那两个伙计见状欲要阻拦，桂圆朝他们亮了一下荷包里沉甸甸的银子。伙计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两位贵客里边请。”
*
老乞丐吃肉喝酒满嘴油光，对面云香四人则面面相觑，滴水未沾。
“咋了，嫌老头我埋汰，下不去口？”老乞丐在吃肉的空隙里倒了口酒，龇牙咧嘴地道。
云香道：“老伯近些日子以来可曾听到过关于桃花楼的一些传言？”
“传言？”老头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连嘴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脖子一梗咽下嘴里的食物，几口灌完一壶酒，接着抹把嘴，喊店小二给他端了一碗清水。
老头把手伸进衣襟里掏了掏，掏出几片绿色的叶子来，是柳叶。
原来这老乞丐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
用泡过水的柳叶擦了眼之后，云香看到的桃花楼完全换了另一幅景象：
桃花楼衣冠楚楚的伙计们，有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盘旋着长而粗壮的蛇尾；有的则直接顶着个狰狞的蛇头，蜿蜒而出的猩红蛇信上滴落出的涎水似乎能直接淌进食客们的饭菜里……
云香胃部痉挛了一下。
老道士笑呵呵地捋了两把胡子，“这就被吓到了？”他摇摇头，接着道：“到底是年轻人。”
说着，他带着云香四人绕过桃花楼的伙计来到了他们的后厨。
这个时候已过了朝食时间，桃花楼的后厨里却忙碌异常。
阿玉急了，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大夫，我爹他到底怎么了？”
老大夫的目光又一次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半晌开口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将烂肉剜去，再开些外敷内服的药，能不能好，全看他能不能挺过去。”
留桂圆在里面帮忙，云香带着阿玉她们出去等，小姑娘眼睛都哭肿了，鼻子红通通的，看着好不可怜。
小小拿着帕子踮起脚尖给阿玉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道：“阿玉姐姐别哭。”
一炷香的工夫后，老大夫背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云香陪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老大夫回头看小姑娘不在，这才对云香低声道：“前几日镇上的传言，不知云小姐是否有所耳闻。”
云香会意：“您是指死里逃生的那位打更人？”
据那位打更人道，他夜遇一条足有人高的粗壮蟒蛇，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葬身蛇腹必死无疑。谁料他眼尖地发现那蛇蜕皮蜕了一半，似乎极为痛苦，于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帮它撕下了黏连在一起的蛇皮……
“老夫看里面那位病人的伤口，似乎是被烫破了皮，之后又被人沿着伤口硬生生撕开了。”老大夫别有深意地说道。
＊
云香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思考着老大夫的话，被剥皮的大蛇和阿玉的爹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云香回头找如同暗卫般跟着她的青一，待青一察觉到她的目光主动现身后，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青一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云香身上，闻言不甚明显地歪了歪脑袋，似是在很用力的思考：“……有同类的气息，很淡。”
他这个“同类”，几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二人早已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都不曾挑明罢了。
云香意味深长地重复：“同类？”
青一迎着她玩味的目光，指尖微蜷，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道：“不止他，还有那天送蛇羹的男人。”
云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地方：桃花楼。
阿玉的爹去过桃花楼喝酒，桂明和桂年也是偷跑到桃花楼去玩，过了几天才突然回来。思过堂门窗完整，如果是变成蛇从窗棂爬出去的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还有安幼舆，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给云府送蛇羹，还几次三番想劝她吃下？
蛇羹的确没毒，但有没有其他东西可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儿，云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小小和桂圆留在阿玉身边帮她照顾爹，云香带着小蝉和青一先一步回了云府。
这时候已经是未时，晴好的日光懒洋洋地照在人身上，让人不免有几分酒足饭饱后的困倦与懒怠。
三人一整个上午滴水未进，都不免有些疲惫，一进云府，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股炖肉的味道。
那味道香的非常霸道，几乎是瞬间就让饥肠辘辘的人开始分泌唾液。
小蝉道：“小姐，什么味道这么香？”
云香往厨房抬了抬下巴，“去看看。”
厨房里的人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原本乱哄哄围着桌子往嘴里塞东西的人见云香进来，霎时像被捏住脖子的鸡，一个个慌里慌张地站起来一番抹嘴扯衣服后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锅里炖的什么？”
“肉。”
“哪来的？”
“哎呦小姐，你可不能怀疑我们啊，这是我们几个拿自己的月钱自己买的肉。”牙齿都快掉光的王婆一拍大腿，叫嚷道。
云香瞥了她一眼，继续问道：“哪儿买的？”
王婆支支吾吾：“……桃花楼。”
说话间，刚被塞了把柴的灶膛烧的更旺了，锅里咕嘟咕嘟沸腾着，一阵阵的香气挑逗着每个人的感官。
小蝉沉不住气，冷哼了一声：“老爷夫人可没少你们吃肉吧？拿主子家的厨房偷偷煮肉吃，可真有你们的！”
说完又指着王婆道：“王婆，你儿子不娶媳妇了？”
王婆平时扣扣搜搜的，一分一厘都不舍得拿出来，问就是要留着给儿子成亲。她那个儿子天生痴傻，如同三岁小儿，但王婆自己当个宝贝蛋子，还指望着儿子娶妻生子给她养老送终。
小蝉话音落下，王婆众人自觉没脸，讪讪地道：“小姐，我这老太婆一把年纪了，按理说不该贪这口吃的，可是最近这两三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桃花楼的龙羹想的紧，这才几个人凑钱去买了点，不巧的是今天上午忙没顾上吃，都冷了，所以想着热一下……”
云香一边听着王婆的辩解，一边走近锅台察看四周的情况。
众人的注意力一半在云香身上，一半在锅里的龙羹上，没有人注意到被王婆庞大臃肿的身躯遮挡的一个小丫鬟目光呆滞地低着头，鼻翼不住地翕动着，她的嘴唇被自己舔的湿润红亮。
突然，她低垂的眼睛猛地往上一掀，原本呈椭圆形的瞳仁倏然变成了兽类的竖瞳，紧接着魇着了似的扑向站在灶台前的云香！
“啊——”
“小姐小心！”
凄厉的痛呼和小蝉惊慌失措的声音同时响起，但都不及青一的动作快，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揽着云香的腰翻了个身躲过了危险。
那小丫鬟的目标本来就是灶台，铁锅的锅盖被掀开，巨大的水蒸气混着热浪兜头扑面而来，把她烫的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翻滚。
似乎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睛也会不时变成竖瞳。
正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管家蔡伯带着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蔡伯着急地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云香看了眼地上。
蔡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以为只是地上的小丫鬟干活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吩咐下人把人抬出去找大夫医治。
晚上桂圆带着小小回来，说阿玉的父亲还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云香叮嘱桂圆盯紧府里的动静，特别是厨房里的那几个，一有什么不对马上汇报给她。
＊
许是受了些惊吓，云香觉得心口闷得慌，小肚子也隐隐有些难受。小蝉端了饭菜过来，云香强打起精神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午后云香躺在榻上小睡，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挨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手感甚好，她忍不住拿起那个东西贴到了自己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
蛇是冷血动物，青一的身体一年四季都是冷的，但他却无比眷恋此刻手上传来的温暖。
“唔……”云香不舒服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青一也感受到了崽崽的躁动。
他弯下腰，将脑袋贴在云香的腹部，无声地进行着安抚。
云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她揉了揉肚子，那种让她不舒服地感觉没有了，但是她最近可能真的吃胖了，肚子鼓鼓的。
*
第二日一早，云香带了小蝉和桂圆到桃花楼去，青一默默跟着。
马车不疾不徐走在路上，云香撩起帘子，许久不曾出府，扑面而来的热闹繁华让她忍不住心生向往。
小蝉扶着云香下了马车，一行四人刚到桃花楼门口，便听得一阵吵嚷声——
“滚滚滚，你这老头好生不要脸，我呸！”
“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敢到我们桃花楼吃霸王餐，老东西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伙计推搡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的老乞丐，骂骂咧咧地将他从门内丢了出去。
那老乞丐浑身脏污破烂，瘦的剩一把骨头，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夸张地叫唤，吸引了一众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
云香对桂圆使了个眼色，桂圆会意，上前将老乞丐扶了起来，搀着他往桃花楼里走。那两个伙计见状欲要阻拦，桂圆朝他们亮了一下荷包里沉甸甸的银子。伙计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两位贵客里边请。”
*
老乞丐吃肉喝酒满嘴油光，对面云香四人则面面相觑，滴水未沾。
“咋了，嫌老头我埋汰，下不去口？”老乞丐在吃肉的空隙里倒了口酒，龇牙咧嘴地道。
云香道：“老伯近些日子以来可曾听到过关于桃花楼的一些传言？”
“传言？”老头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连嘴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脖子一梗咽下嘴里的食物，几口灌完一壶酒，接着抹把嘴，喊店小二给他端了一碗清水。
老头把手伸进衣襟里掏了掏，掏出几片绿色的叶子来，是柳叶。
原来这老乞丐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
用泡过水的柳叶擦了眼之后，云香看到的桃花楼完全换了另一幅景象：
桃花楼衣冠楚楚的伙计们，有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盘旋着长而粗壮的蛇尾；有的则直接顶着个狰狞的蛇头，蜿蜒而出的猩红蛇信上滴落出的涎水似乎能直接淌进食客们的饭菜里……
云香胃部痉挛了一下。
老道士笑呵呵地捋了两把胡子，“这就被吓到了？”他摇摇头，接着道：“到底是年轻人。”
说着，他带着云香四人绕过桃花楼的伙计来到了他们的后厨。
这个时候已过了朝食时间，桃花楼的后厨里却忙碌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