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江湖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办一场切磋大会，邀请了诸多江湖人士参加，时间长了大家都管它叫江湖英雄宴，不过每次举办的地点都不一样，今年抽签选择了在雷家堡。
翌日，云层缓缓漂浮，太阳藏在云层之间，丝丝缕缕的暖光照在人的皮肤上不算炙热，反而惹人懒洋洋的多了几分倦意。
登天阁外站着几名年轻男女正互相告别，不远处的木桩上拴着几匹神采奕奕的骏马，正悠哉悠哉地甩着尾巴。
戚如霜换了身丁香色的素裙，腰间除了一枚香囊再没有多余的装饰，此刻正安静地站在萧瑟旁边眯着眼睛享受阳光。
“……那我们就在雷家堡等师兄了，告辞！”
雷无桀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叶若依身上挪开，抱拳与唐莲告别。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行至城外，一旁的戚如霜忍不住打趣：“怎么，这才与人家刚刚分别就舍不得了？”
萧瑟嗤了一声：“我看他是恨不得跟着若依姑娘到唐门去，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雷无桀，我可提醒你一句，若依姑娘可不喜欢太黏人的人。”
雷无桀被说的耳朵通红，随即反嘴道：“你别胡说扰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对，你怎么知道若依姑娘喜欢什么类型？”
萧瑟哼了哼，闭上嘴不搭理他。
雷无桀左问右问得不到答案，最后放弃思考也冲萧瑟哼了一声，但总坚持不了多久还会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惹人。
一路上这两个人几乎不间断的斗嘴，戚如霜在一边笑意盈盈地听着，心中暗暗感慨他们的关系真的不错。
半日后，望城山下。
巍峨的两座山峰之间是一片错落的云梯直通山顶，青柏与松树随意地点缀其间，同时山上隐隐有钟声传来，庄严又清寂。
戚如霜站在云梯之下，纷杂的情绪在听到钟声的那一刻逐渐平缓下来，宁静的不可思议。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一旁的萧瑟。萧瑟察觉到她的视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解释道：“望城山的静心钟十分有名，有凝神静心的奇效。传说开门立派时便矗立在山顶，具体的来历，恐怕得亲自问人家祖师爷才能知道了。”
“那……”
“哦，他们祖师爷早三百年前就得道飞升了。”
戚如霜：“……”
另一边雷无桀跑到云梯上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么，时不时望向山顶又时不时挠挠头，偶尔还纠结地跺跺脚。
少女素手一指，问：“恐怕传说有异吧？这钟声看上去对雷无桀没什么作用。”
萧瑟瞥了云梯上的人影一眼，神色淡淡地耸耸肩：“可能就是对他这种傻子没什么用。”
他们跟着雷无桀前往雷家堡，可是行至一半萧瑟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不曾亲身去过，但还是通过舆图知道从雪月城出发到雷家堡的大致方向。
“我们先去望城山请神仙！”
雷无桀是这么说的。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挺着胸脯一副把打破他师父阿姐还有赵玉真之间的僵局为己任的模样。
其他两人也不认识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路来到了望城山的地界。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把赵玉真请出来。”萧瑟揣着手斜倚着石柱，一副看戏的样子。
戚如霜闻言眨眨眼睛，将目光投向云梯之上。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一声清喝从上而下传来，戚如霜抬眸，只见云梯之上走下来两个身穿道袍手持轻剑的小道士，此刻正齐齐敛着眉看着雷无桀，而后又打量起他身后的戚如霜二人。
雷无桀起初被这一声吓了一跳，随后也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随后深呼一口气，道：“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拜山。”
两个小道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皱着眉，“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萧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就是问剑望城山？雷无桀你大点声行不行。”
雷无桀卸了那口气，反而有些扭扭捏捏，“我们第一次来，是不是得客气点……”
萧瑟眯着眼睛，刚要开口说什么，便被身旁人的动作打断。
戚如霜神情自若，坦然地将手中的兽首手杖转了个角度，向雷无桀身侧几处穴位打过去。雷无桀毫不设防，等回过神来，便是自己已经将听雨剑拔出直指两个小道士，惊得二人也连忙拔剑，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虽然没见过真正的问剑，但我听说过的问剑拜山可不是这么没气势的。雷无桀，你是雷家堡的弟子，又是剑仙的徒弟，何必如此客气？拿出你的气势来，你有这个资格。”清灵的女声自耳边响起。
听雨剑已出，戚如霜也说的没错，问剑拜山无需多么客气。
这次雷无桀抬眸时已然敛去心底的不安，大声道：“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
话未说完，一柄利剑斜刺而来，雷无桀挽了个剑花将它向来处打回去。
一个清俊的道士接住剑，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小道童远远地喊了一声：“雷兄。”
李凡松挥退那两个小道士，惊讶又惊喜地看着雷无桀与萧瑟：“你们怎么来了？”
见是彼此认识的人，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戚如霜稍稍放松紧握的手杖退回萧瑟身侧。
萧瑟侧目看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
雪月剑仙与道剑仙之间的往事与误会在望城山殷长老的口中逐渐浮出真相。
戚如霜看着已然而立却仍旧俊美非常的道剑仙有些出神，引得旁边的萧瑟心底莫名烦闷。
“想什么呢？”
戚如霜回过神，提起嘴角悄声在萧瑟耳畔道：“我在想，这位剑仙如此好看，那他所说的那位常年带着面具男子打扮的雪月剑仙该有多漂亮呀。”
萧瑟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少女清浅的呼吸惹的他耳朵有些发麻，“雪月剑仙从不以真面示人，你若真想知道个大概，看看雷无桀就知道了，毕竟他们是亲姐弟。”
最终赵玉真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雷无桀下山的邀请，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诗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几人被李凡松送到山下，一路上雷无桀不停地念叨着：“这是要下山？还是不下山？”
可惜到最后还是没人能揣测出剑仙的意思。
李凡松把视线放在一直默默无声的戚如霜身上，注意到她与常人不同的瞳色，“说起来，这位姑娘是……”
“在下幽冥谷，戚如霜。”
“幽冥谷？”俊秀的道士迷茫地眨眨眼睛，似乎是头一次听说。
戚如霜笑笑：“只是一个隐世的小门小派罢了。”
见她不愿多说，李凡松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可他身侧的小道童却突兀地开口道：“这位姑娘，可愿让小道卜一卦？”
此话一出，萧瑟、李凡松等人的神色微微变了变，雷无桀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小道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会给人卜卦呀？”
小道童没搭理他，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少女。
戚如霜被问的一愣，而后垂首看着这小小少年，嘴角挂起浅笑推拒道：“抱歉小道长，我这人不怎么信卜卦给的既定之命。”
“可你算过后很多选择，未来的路也会明确许多。”
戚如霜摇头，转手递给他一枚蜜糖：“可选择还未来，到时我也该知如何去做。”
飞轩砸吧砸吧嘴，接过蜜糖，妥协道：“好吧、好吧。只不过小道要提醒一句：姑娘的选择，必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得到的结果一定会南辕北辙。”
……
李凡松送走三人，一手领着飞轩往回走，一边问他：“你怎么又想起来主动给人卜卦了？”
心里想着上一个被飞轩恳请卜卦的人是有潜龙之象的萧瑟，这一个难不成也有什么特殊命格不成？
飞轩含着戚如霜给的蜜糖，含糊道：“其实我也看不大清，只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位姑娘将来会影响到未来的某些走向，不过我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选择最坏的结果。”
李凡松感慨：“唉……又是潜龙在渊又是影响走势的，这样的人都凑到一起去了，谁知道以后这天下大势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过，这和我们都没有直接关系，还是回去参悟师父的剑法才是重中之重。”
小道童将糖块从左滑到右，嘴里甜滋滋的，心里却想着刚才那一瞬从戚如霜的身所感受到的——那隐隐发黑却又雾气朦胧滚动。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运脉。
翌日，云层缓缓漂浮，太阳藏在云层之间，丝丝缕缕的暖光照在人的皮肤上不算炙热，反而惹人懒洋洋的多了几分倦意。
登天阁外站着几名年轻男女正互相告别，不远处的木桩上拴着几匹神采奕奕的骏马，正悠哉悠哉地甩着尾巴。
戚如霜换了身丁香色的素裙，腰间除了一枚香囊再没有多余的装饰，此刻正安静地站在萧瑟旁边眯着眼睛享受阳光。
“……那我们就在雷家堡等师兄了，告辞！”
雷无桀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叶若依身上挪开，抱拳与唐莲告别。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行至城外，一旁的戚如霜忍不住打趣：“怎么，这才与人家刚刚分别就舍不得了？”
萧瑟嗤了一声：“我看他是恨不得跟着若依姑娘到唐门去，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雷无桀，我可提醒你一句，若依姑娘可不喜欢太黏人的人。”
雷无桀被说的耳朵通红，随即反嘴道：“你别胡说扰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对，你怎么知道若依姑娘喜欢什么类型？”
萧瑟哼了哼，闭上嘴不搭理他。
雷无桀左问右问得不到答案，最后放弃思考也冲萧瑟哼了一声，但总坚持不了多久还会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惹人。
一路上这两个人几乎不间断的斗嘴，戚如霜在一边笑意盈盈地听着，心中暗暗感慨他们的关系真的不错。
半日后，望城山下。
巍峨的两座山峰之间是一片错落的云梯直通山顶，青柏与松树随意地点缀其间，同时山上隐隐有钟声传来，庄严又清寂。
戚如霜站在云梯之下，纷杂的情绪在听到钟声的那一刻逐渐平缓下来，宁静的不可思议。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一旁的萧瑟。萧瑟察觉到她的视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解释道：“望城山的静心钟十分有名，有凝神静心的奇效。传说开门立派时便矗立在山顶，具体的来历，恐怕得亲自问人家祖师爷才能知道了。”
“那……”
“哦，他们祖师爷早三百年前就得道飞升了。”
戚如霜：“……”
另一边雷无桀跑到云梯上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么，时不时望向山顶又时不时挠挠头，偶尔还纠结地跺跺脚。
少女素手一指，问：“恐怕传说有异吧？这钟声看上去对雷无桀没什么作用。”
萧瑟瞥了云梯上的人影一眼，神色淡淡地耸耸肩：“可能就是对他这种傻子没什么用。”
他们跟着雷无桀前往雷家堡，可是行至一半萧瑟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不曾亲身去过，但还是通过舆图知道从雪月城出发到雷家堡的大致方向。
“我们先去望城山请神仙！”
雷无桀是这么说的。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挺着胸脯一副把打破他师父阿姐还有赵玉真之间的僵局为己任的模样。
其他两人也不认识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路来到了望城山的地界。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把赵玉真请出来。”萧瑟揣着手斜倚着石柱，一副看戏的样子。
戚如霜闻言眨眨眼睛，将目光投向云梯之上。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一声清喝从上而下传来，戚如霜抬眸，只见云梯之上走下来两个身穿道袍手持轻剑的小道士，此刻正齐齐敛着眉看着雷无桀，而后又打量起他身后的戚如霜二人。
雷无桀起初被这一声吓了一跳，随后也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随后深呼一口气，道：“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拜山。”
两个小道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皱着眉，“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萧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就是问剑望城山？雷无桀你大点声行不行。”
雷无桀卸了那口气，反而有些扭扭捏捏，“我们第一次来，是不是得客气点……”
萧瑟眯着眼睛，刚要开口说什么，便被身旁人的动作打断。
戚如霜神情自若，坦然地将手中的兽首手杖转了个角度，向雷无桀身侧几处穴位打过去。雷无桀毫不设防，等回过神来，便是自己已经将听雨剑拔出直指两个小道士，惊得二人也连忙拔剑，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虽然没见过真正的问剑，但我听说过的问剑拜山可不是这么没气势的。雷无桀，你是雷家堡的弟子，又是剑仙的徒弟，何必如此客气？拿出你的气势来，你有这个资格。”清灵的女声自耳边响起。
听雨剑已出，戚如霜也说的没错，问剑拜山无需多么客气。
这次雷无桀抬眸时已然敛去心底的不安，大声道：“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
话未说完，一柄利剑斜刺而来，雷无桀挽了个剑花将它向来处打回去。
一个清俊的道士接住剑，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小道童远远地喊了一声：“雷兄。”
李凡松挥退那两个小道士，惊讶又惊喜地看着雷无桀与萧瑟：“你们怎么来了？”
见是彼此认识的人，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戚如霜稍稍放松紧握的手杖退回萧瑟身侧。
萧瑟侧目看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
雪月剑仙与道剑仙之间的往事与误会在望城山殷长老的口中逐渐浮出真相。
戚如霜看着已然而立却仍旧俊美非常的道剑仙有些出神，引得旁边的萧瑟心底莫名烦闷。
“想什么呢？”
戚如霜回过神，提起嘴角悄声在萧瑟耳畔道：“我在想，这位剑仙如此好看，那他所说的那位常年带着面具男子打扮的雪月剑仙该有多漂亮呀。”
萧瑟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少女清浅的呼吸惹的他耳朵有些发麻，“雪月剑仙从不以真面示人，你若真想知道个大概，看看雷无桀就知道了，毕竟他们是亲姐弟。”
最终赵玉真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雷无桀下山的邀请，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诗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几人被李凡松送到山下，一路上雷无桀不停地念叨着：“这是要下山？还是不下山？”
可惜到最后还是没人能揣测出剑仙的意思。
李凡松把视线放在一直默默无声的戚如霜身上，注意到她与常人不同的瞳色，“说起来，这位姑娘是……”
“在下幽冥谷，戚如霜。”
“幽冥谷？”俊秀的道士迷茫地眨眨眼睛，似乎是头一次听说。
戚如霜笑笑：“只是一个隐世的小门小派罢了。”
见她不愿多说，李凡松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可他身侧的小道童却突兀地开口道：“这位姑娘，可愿让小道卜一卦？”
此话一出，萧瑟、李凡松等人的神色微微变了变，雷无桀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小道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会给人卜卦呀？”
小道童没搭理他，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少女。
戚如霜被问的一愣，而后垂首看着这小小少年，嘴角挂起浅笑推拒道：“抱歉小道长，我这人不怎么信卜卦给的既定之命。”
“可你算过后很多选择，未来的路也会明确许多。”
戚如霜摇头，转手递给他一枚蜜糖：“可选择还未来，到时我也该知如何去做。”
飞轩砸吧砸吧嘴，接过蜜糖，妥协道：“好吧、好吧。只不过小道要提醒一句：姑娘的选择，必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得到的结果一定会南辕北辙。”
……
李凡松送走三人，一手领着飞轩往回走，一边问他：“你怎么又想起来主动给人卜卦了？”
心里想着上一个被飞轩恳请卜卦的人是有潜龙之象的萧瑟，这一个难不成也有什么特殊命格不成？
飞轩含着戚如霜给的蜜糖，含糊道：“其实我也看不大清，只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位姑娘将来会影响到未来的某些走向，不过我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选择最坏的结果。”
李凡松感慨：“唉……又是潜龙在渊又是影响走势的，这样的人都凑到一起去了，谁知道以后这天下大势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过，这和我们都没有直接关系，还是回去参悟师父的剑法才是重中之重。”
小道童将糖块从左滑到右，嘴里甜滋滋的，心里却想着刚才那一瞬从戚如霜的身所感受到的——那隐隐发黑却又雾气朦胧滚动。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运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