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还是好用的，十分钟还未到，沈垶妍就换好衣服，拉开了房门。
但她顶着一脸阴沉的怨气，咬着牙，微扬起头，道：“你再这么盯着我，信不信我真的告诉小红帽！”
沈垶宸打小就不是给吓大的，在沈垶妍的威胁下，他直接从容地摆烂道：“再百来天就高考了，你大可放心去说，到时候给小红帽造成什么影响，你负责。”
沈垶妍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好处没捞着，还给反向威胁了。
“你你你……”沈垶妍气得差点失语。
成功占领上风的沈垶宸，走进房间，站在凌乱的电脑桌旁，“一个学生的桌子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收拾好，腾点地放些跟学习相关的。”
“我就不爱读！”沈垶妍直接坐床上，双手交叉于胸前表示抗议。
“沈垶妍，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沈垶宸拉过椅子，正对着沈垶妍坐下，言语中多少带了些无奈，“你看看你考的这分，完全就是在跟你自己开玩笑。”
沈垶妍沉默了一会后，起了身。
她没有回应沈垶宸的问题，而是用手狠狠搓了搓沈垶宸的胸口，认真警告道：“沈垶宸，今天我也好声好气地提醒你，小红帽是我最最最珍惜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你如果没有想清楚，就别去招惹她，她可不像你那些前女友，只是跟你过家家。所以，也请你做好最后这百来天家教老师的职责，给我把这份新鲜感烂在肚子里！”
对于沈垶妍的警告，沈垶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波澜。
他看着沈垶妍这逐渐气急败坏的模样，淡淡一笑，缓缓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以后每个周末你都回家，跟小红帽一起复习。”
“快要大四的人了，不抓紧时间学习，到时候沈老头拿鞋拔子揍你，我可不会救你！”
“哥的事，不用你操心。”
“沈垶宸，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猜到你喜欢小红帽的吗？”
沈垶宸一副早把沈垶妍看透的从容，“所以，你那天找谢菲芸就问这事？”
“可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沈垶妍细细端详了一会这张她看了十八年的脸，感叹道：“长得帅就是好啊，女追男，香饽饽。”
沈垶宸拍开沈垶妍那正准备勾他下巴的手，起身抱起那跟文卿沄一般高的兔子娃娃，“洗漱完，带着你的卷子，赶紧过来。”
“我从不带卷子回家。”沈垶妍扑通一下，背朝着床躺下，挑衅道。
“没事，我有。”沈垶宸转过身，靠在门边。
“看在你是我堂哥的份上，作为妹妹的我，得好心提醒你一下。”
沈垶妍挑眉一笑，略过一丝看热闹的态度，缓缓道：“你别看小红帽性子软，待人温和，但她可一点都不好追。而且，拒绝追求者，她熟练得很，若不是李楷元跟沄沄太多共同好友，不然也早被拉黑了。哪怕你这份新鲜感真能维持到高考后，而你作为家教老师，估计能把她吓得够呛。
还有，小红帽就是个妥妥的文学少女，估计对苏仕那类才华横溢的文科生更感冒。虽然我远在十九中，但光靠那视频，就能看出她的眼里满是珍惜，说句实在话，我还没见过她对哪个异性这般。沄沄现在只是重心放在了学习上，对于感情这方面还没开过机而已。”
沈垶宸没再回应地扭头就走。
沈垶妍欣然地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
.
文卿沄吃着热乎的春卷，悠然走在通往春天的雪地上。
她东瞧瞧西望望，耳机里刚巧播放着司南的《春三月》。
阳春三月初，正是人间好花簇蔟；人逢此景，欢喜由心处。
阳春三月来，自有生命破尘土；送来希望事，好运出。
今天是一模的日子，伴着歌曲尾声的“好运出”，文卿沄深吸了一口气，摘下耳机，踏入校门。
文卿沄坐在考场1号位上，剩最后半小时时，抬起头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
——这个点，苏仕估计又提早交卷了吧？
当一模成绩和排名下来后，文卿沄主动点进了她一直屏蔽消息的初中班群。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今天的热度话题便是苏仕。
学委：毫无悬念，苏仕那变态不但市排名第一，还甩了我们一中段二16分！
班长：比实中那个朱岚汐还高了12分。
副班长：实中估计快被气死了。
纪委：自信点，把估计去掉，今早排名一公布，朱岚汐直接在班上被苏仕气哭。
林诗涵：六中痛失苏仕，女儿痛失市一，老朱更气吧，哈哈哈哈。
朱岚汐是他们这届高三生的神话，并且是六中朱校长的女儿。
两年半来，只要有联考，她就一定是市里的文一。
不过她估计如何也想不到，称霸榜一这么久，竟被上一届的神话狠狠摁在地上摩擦。
文卿沄退出群聊，心想：这就是学神间的刀光血影吗？
就在她正准备关掉手机做作业时，苏仕难得发来了慰问的消息。
苏仕的头像非常醒目，就是一片黑。
苏仕：考得怎样？
文卿沄：一模数学总算及格了，91。【皱眉】
苏仕：恭喜。
文卿沄：你也是呀，以12分拔得市一。【牛】
苏仕：毕竟多复习了一轮。
文卿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次市一，就是你该得的。
苏仕：谢谢。
周末，春光明媚，文卿沄心情大好。
91分，虽只是刚巧踩上及格线，但对于常年挂科的文卿沄来说，已足以嘚瑟。
这可是一模，比周测有含金量多了。
“主要是我教得好。”沈垶宸吃着最后一批车厘子，满意道。
文卿沄白了沈垶宸一眼，“那可真是辛苦沈老师了。”
沈垶宸往文卿沄嘴里塞了一车厘子，“不辛苦，奖励你一口，吃完继续做题。”
坐在地毯床桌前的沈垶妍，咬着笔，怨怨道：“某人不知是来家教，还是来蹭吃蹭喝的。”
沈垶宸转身指了指沈垶妍散在地上的一堆零食，“某人不知是来学习，还是来度假的。”
“这些可是沄沄特地买来给我的！”沈垶妍抱过那一大包薯片，故意抓出一片，蘸一勺芝士，吃得咔咔香。
沈垶宸起身抽过沈垶妍满是零食香味的卷子，上面歪歪扭扭、稀稀疏疏的笔记，光看看就足够头大了。
“我劝你别看，眼不见也就心不堵。”沈垶妍晃了晃身子，朝文卿沄酷酷地眨眨眼。
文卿沄将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斗嘴的两兄妹，笑得直咯咯。
.
南方的春天是短暂的，世界就像同时开了暖风机加地暖。
教室里的两台空调加四台吊扇看似在工作，实则在校长要求的开窗通风下，形如摆设。
晃眼便是五月底，文卿沄在学校附近的金拱门买了两麦旋风，刚从服务员那接过，沈垶宸的车便也就来了。
这是文卿沄今年的第一口冰淇淋，一上车就忙着给麦旋风拍照，满意后才递给沈垶宸，“垶宸哥哥，给。”
沈垶宸接过，将车靠边停稳后，道：“快高考了，这类东西少吃。”
“快高考了，心情最重要。”文卿沄搅了搅麦旋风的草莓酱，满足地吃了起来。
“紧张么？”
“有点。”
“会影响睡眠么？”
“那倒不会。”
“如果影响到了睡眠，一定要告诉我。”
“垶宸哥哥，你怎么像问诊似的。”文卿沄看着沈垶宸这不太寻常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又道：“不会你以前，会紧张到失眠吧？”
沈垶宸吃着冰淇淋，没有回应。
文卿沄笑笑道：“果然，成绩越好的就越在意。像我这种普普通通的，三次模考下来，已经比预期好了太多，也不奢望能再创造什么奇迹了。”
只是文卿沄没想到，像沈垶宸这种一看就很自信的人，竟然也会有心态崩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像沈家那种门第，确实压力很大。
虽然接触不多，但文卿沄能感觉到，沈宪华老师是那种高要求、高标准的严师兼长辈。
“那你现在快要大四了，沈宪华老师肯定给你定了要求吧？”
今天文卿沄的话，不知怎的，会这般多，“等我高考完，你也可以全心忙自己的学业了。”
沈垶宸也听出了文卿沄言语中潜藏的意思。
她总以“怕打扰”的态度，与自己客气着。
即使他不许文卿沄喊自己老师，可一切就如沈垶妍说的那般，在文卿沄眼中，他只是个家教老师，又或是妍妍的哥哥。
其实不用沈垶妍提醒，他一直都能感觉到，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渐渐地，他开始有些慌乱，甚至害怕高考的到来。
“卿沄。”
“嗯？”
“我不忙。”
文卿沄将麦旋风杯壁的最后一勺冰淇淋刮起，舔干净后看向沈垶宸。
——今天的垶宸哥哥感觉有点怪怪的。
文卿沄有些不解地想了一会，而后眯了眯轻度近视的眼睛，疑惑道：“垶宸哥哥，你是不是经常失眠？感觉你总是很晚睡。”
“还好。”沈垶宸将吃完的麦旋风放下，启动了车。
“不知道谁，有时候半夜两三点回消息的。”文卿沄将两份麦旋风的空杯叠起，“像我，哪怕睡前一杯咖啡，都能秒睡到天亮。”
“别嘚瑟，我以前也能秒睡。”
文卿沄认真道：“所以现在，你是有什么心事吗？难道是直博遇到了困难？”
沈垶宸自然清楚文卿沄什么意思，但他不想这个话题一直下去。
便道：“怎么，你快毕业了，就来管我的学习？”
“这叫互相督促。”
文卿沄笑着点了点脑袋，望着前方的灯火阑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我现在不再畏惧于霓虹楼宇。因为，只有高山是一如既往的模样，而这些灯火琼楼，一年一个样。”
当车驶上高架，窗外霓虹闪过眼眸，文卿沄在周边高速的车流中，捕捉着玻璃堡垒的影子。
城市的夏夜望不见一颗星，文卿沄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高考完，我要回沄漳看星星。”
沈垶宸瞥了眼副座上的“文学少女”，刚才还奋发励志的言语，这会又突然转变为思乡的忧愁。
再次望向前方后，沈垶宸缓缓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竹筒饭和果园采摘。”
“这你还记得啊。”文卿沄温柔地笑道。
“沈垶妍不是说了么，某人最会蹭吃蹭喝。”沈垶宸痞痞地抬了抬眉，道：“这是实话。”
高架两边的玻璃堡垒，将霓虹自然地打在沈垶宸好看的侧颜。
文卿沄不觉被这眉眼间满是骜驯的俊逸所吸引，就好似被夜幕拽落的星辰。
突然间，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认真问道：“垶宸哥哥，你会经常拍照吗？”
沈垶宸被问得有点蒙，这文卿沄有时候说话怎么一段一段毫无衔接地。
但总觉得会有什么坑在等着他跳，只能谨慎道：“为什么这么问？”
“垶宸哥哥，我觉得，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要趁年轻多拍拍。”
说到这，文卿沄还愈渐严肃地皱了眉，又有了那种老中医把脉把到一半，忽感不妙的感觉，“青春是短暂的，特别是读博又科研的青春。”
有时候，他真的是会被文卿沄无厘头的话语，给整自闭。
时不时都要思考一下，是否是刚才说到什么得罪了她，非要这么不带脏话地好心骂他一遭。
不是担心他脱发，就是忧心他走样，又或是关心起他“短暂”的青春。
沈垶宸顿时心中一塞，“可真是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了。”
文卿沄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空去搭理沈垶宸的自闭。
又来了一句，“我前阵看到一张照片。”
这一次，沈垶宸选择用沉默应对。
——好家伙，肯定又是坑。
“高考后带你看。”
吸取了教训的沈垶宸，果断拒绝道：“不看。”
本还想留点悬念，见沈垶宸这么坚决，文卿沄只好揭晓一半答案，“是小学的照片。”
“小学？”沈垶宸微愣，“毕业照？”
文卿沄神秘地摇了摇脑袋，“不是。”
“沈垶妍走廊罚站的照片？”
“是关于你的照片。”
“别是什么陈年黑照吧……”
“不会不会，拍得挺好看的。”
从文卿沄的语气神态上分析，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沈垶宸收起谨慎，恢复常态化的皮糙肉厚，不要脸道：“也是，哥什么时候难看过。”
文卿沄重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人，不禁笑道：“推荐你一部犯罪片，叫《凝视猎物》。”
“就是那个根据我自传，拍出来的电影？”沈垶宸自恋起来毫不示弱，竟还有些一本正经。
文卿沄甘拜下风地点了点“沉重”的脑袋，配合道：“原来是沈老师的自传，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嗯哼。”
又是那抹勾人的痞笑，文卿沄暗暗叹了一口气：除了学习，真的不能跟沈垶宸聊其他内容，非常危险。
但她顶着一脸阴沉的怨气，咬着牙，微扬起头，道：“你再这么盯着我，信不信我真的告诉小红帽！”
沈垶宸打小就不是给吓大的，在沈垶妍的威胁下，他直接从容地摆烂道：“再百来天就高考了，你大可放心去说，到时候给小红帽造成什么影响，你负责。”
沈垶妍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好处没捞着，还给反向威胁了。
“你你你……”沈垶妍气得差点失语。
成功占领上风的沈垶宸，走进房间，站在凌乱的电脑桌旁，“一个学生的桌子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收拾好，腾点地放些跟学习相关的。”
“我就不爱读！”沈垶妍直接坐床上，双手交叉于胸前表示抗议。
“沈垶妍，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沈垶宸拉过椅子，正对着沈垶妍坐下，言语中多少带了些无奈，“你看看你考的这分，完全就是在跟你自己开玩笑。”
沈垶妍沉默了一会后，起了身。
她没有回应沈垶宸的问题，而是用手狠狠搓了搓沈垶宸的胸口，认真警告道：“沈垶宸，今天我也好声好气地提醒你，小红帽是我最最最珍惜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你如果没有想清楚，就别去招惹她，她可不像你那些前女友，只是跟你过家家。所以，也请你做好最后这百来天家教老师的职责，给我把这份新鲜感烂在肚子里！”
对于沈垶妍的警告，沈垶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波澜。
他看着沈垶妍这逐渐气急败坏的模样，淡淡一笑，缓缓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以后每个周末你都回家，跟小红帽一起复习。”
“快要大四的人了，不抓紧时间学习，到时候沈老头拿鞋拔子揍你，我可不会救你！”
“哥的事，不用你操心。”
“沈垶宸，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猜到你喜欢小红帽的吗？”
沈垶宸一副早把沈垶妍看透的从容，“所以，你那天找谢菲芸就问这事？”
“可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沈垶妍细细端详了一会这张她看了十八年的脸，感叹道：“长得帅就是好啊，女追男，香饽饽。”
沈垶宸拍开沈垶妍那正准备勾他下巴的手，起身抱起那跟文卿沄一般高的兔子娃娃，“洗漱完，带着你的卷子，赶紧过来。”
“我从不带卷子回家。”沈垶妍扑通一下，背朝着床躺下，挑衅道。
“没事，我有。”沈垶宸转过身，靠在门边。
“看在你是我堂哥的份上，作为妹妹的我，得好心提醒你一下。”
沈垶妍挑眉一笑，略过一丝看热闹的态度，缓缓道：“你别看小红帽性子软，待人温和，但她可一点都不好追。而且，拒绝追求者，她熟练得很，若不是李楷元跟沄沄太多共同好友，不然也早被拉黑了。哪怕你这份新鲜感真能维持到高考后，而你作为家教老师，估计能把她吓得够呛。
还有，小红帽就是个妥妥的文学少女，估计对苏仕那类才华横溢的文科生更感冒。虽然我远在十九中，但光靠那视频，就能看出她的眼里满是珍惜，说句实在话，我还没见过她对哪个异性这般。沄沄现在只是重心放在了学习上，对于感情这方面还没开过机而已。”
沈垶宸没再回应地扭头就走。
沈垶妍欣然地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
.
文卿沄吃着热乎的春卷，悠然走在通往春天的雪地上。
她东瞧瞧西望望，耳机里刚巧播放着司南的《春三月》。
阳春三月初，正是人间好花簇蔟；人逢此景，欢喜由心处。
阳春三月来，自有生命破尘土；送来希望事，好运出。
今天是一模的日子，伴着歌曲尾声的“好运出”，文卿沄深吸了一口气，摘下耳机，踏入校门。
文卿沄坐在考场1号位上，剩最后半小时时，抬起头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
——这个点，苏仕估计又提早交卷了吧？
当一模成绩和排名下来后，文卿沄主动点进了她一直屏蔽消息的初中班群。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今天的热度话题便是苏仕。
学委：毫无悬念，苏仕那变态不但市排名第一，还甩了我们一中段二16分！
班长：比实中那个朱岚汐还高了12分。
副班长：实中估计快被气死了。
纪委：自信点，把估计去掉，今早排名一公布，朱岚汐直接在班上被苏仕气哭。
林诗涵：六中痛失苏仕，女儿痛失市一，老朱更气吧，哈哈哈哈。
朱岚汐是他们这届高三生的神话，并且是六中朱校长的女儿。
两年半来，只要有联考，她就一定是市里的文一。
不过她估计如何也想不到，称霸榜一这么久，竟被上一届的神话狠狠摁在地上摩擦。
文卿沄退出群聊，心想：这就是学神间的刀光血影吗？
就在她正准备关掉手机做作业时，苏仕难得发来了慰问的消息。
苏仕的头像非常醒目，就是一片黑。
苏仕：考得怎样？
文卿沄：一模数学总算及格了，91。【皱眉】
苏仕：恭喜。
文卿沄：你也是呀，以12分拔得市一。【牛】
苏仕：毕竟多复习了一轮。
文卿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次市一，就是你该得的。
苏仕：谢谢。
周末，春光明媚，文卿沄心情大好。
91分，虽只是刚巧踩上及格线，但对于常年挂科的文卿沄来说，已足以嘚瑟。
这可是一模，比周测有含金量多了。
“主要是我教得好。”沈垶宸吃着最后一批车厘子，满意道。
文卿沄白了沈垶宸一眼，“那可真是辛苦沈老师了。”
沈垶宸往文卿沄嘴里塞了一车厘子，“不辛苦，奖励你一口，吃完继续做题。”
坐在地毯床桌前的沈垶妍，咬着笔，怨怨道：“某人不知是来家教，还是来蹭吃蹭喝的。”
沈垶宸转身指了指沈垶妍散在地上的一堆零食，“某人不知是来学习，还是来度假的。”
“这些可是沄沄特地买来给我的！”沈垶妍抱过那一大包薯片，故意抓出一片，蘸一勺芝士，吃得咔咔香。
沈垶宸起身抽过沈垶妍满是零食香味的卷子，上面歪歪扭扭、稀稀疏疏的笔记，光看看就足够头大了。
“我劝你别看，眼不见也就心不堵。”沈垶妍晃了晃身子，朝文卿沄酷酷地眨眨眼。
文卿沄将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斗嘴的两兄妹，笑得直咯咯。
.
南方的春天是短暂的，世界就像同时开了暖风机加地暖。
教室里的两台空调加四台吊扇看似在工作，实则在校长要求的开窗通风下，形如摆设。
晃眼便是五月底，文卿沄在学校附近的金拱门买了两麦旋风，刚从服务员那接过，沈垶宸的车便也就来了。
这是文卿沄今年的第一口冰淇淋，一上车就忙着给麦旋风拍照，满意后才递给沈垶宸，“垶宸哥哥，给。”
沈垶宸接过，将车靠边停稳后，道：“快高考了，这类东西少吃。”
“快高考了，心情最重要。”文卿沄搅了搅麦旋风的草莓酱，满足地吃了起来。
“紧张么？”
“有点。”
“会影响睡眠么？”
“那倒不会。”
“如果影响到了睡眠，一定要告诉我。”
“垶宸哥哥，你怎么像问诊似的。”文卿沄看着沈垶宸这不太寻常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又道：“不会你以前，会紧张到失眠吧？”
沈垶宸吃着冰淇淋，没有回应。
文卿沄笑笑道：“果然，成绩越好的就越在意。像我这种普普通通的，三次模考下来，已经比预期好了太多，也不奢望能再创造什么奇迹了。”
只是文卿沄没想到，像沈垶宸这种一看就很自信的人，竟然也会有心态崩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像沈家那种门第，确实压力很大。
虽然接触不多，但文卿沄能感觉到，沈宪华老师是那种高要求、高标准的严师兼长辈。
“那你现在快要大四了，沈宪华老师肯定给你定了要求吧？”
今天文卿沄的话，不知怎的，会这般多，“等我高考完，你也可以全心忙自己的学业了。”
沈垶宸也听出了文卿沄言语中潜藏的意思。
她总以“怕打扰”的态度，与自己客气着。
即使他不许文卿沄喊自己老师，可一切就如沈垶妍说的那般，在文卿沄眼中，他只是个家教老师，又或是妍妍的哥哥。
其实不用沈垶妍提醒，他一直都能感觉到，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渐渐地，他开始有些慌乱，甚至害怕高考的到来。
“卿沄。”
“嗯？”
“我不忙。”
文卿沄将麦旋风杯壁的最后一勺冰淇淋刮起，舔干净后看向沈垶宸。
——今天的垶宸哥哥感觉有点怪怪的。
文卿沄有些不解地想了一会，而后眯了眯轻度近视的眼睛，疑惑道：“垶宸哥哥，你是不是经常失眠？感觉你总是很晚睡。”
“还好。”沈垶宸将吃完的麦旋风放下，启动了车。
“不知道谁，有时候半夜两三点回消息的。”文卿沄将两份麦旋风的空杯叠起，“像我，哪怕睡前一杯咖啡，都能秒睡到天亮。”
“别嘚瑟，我以前也能秒睡。”
文卿沄认真道：“所以现在，你是有什么心事吗？难道是直博遇到了困难？”
沈垶宸自然清楚文卿沄什么意思，但他不想这个话题一直下去。
便道：“怎么，你快毕业了，就来管我的学习？”
“这叫互相督促。”
文卿沄笑着点了点脑袋，望着前方的灯火阑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我现在不再畏惧于霓虹楼宇。因为，只有高山是一如既往的模样，而这些灯火琼楼，一年一个样。”
当车驶上高架，窗外霓虹闪过眼眸，文卿沄在周边高速的车流中，捕捉着玻璃堡垒的影子。
城市的夏夜望不见一颗星，文卿沄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高考完，我要回沄漳看星星。”
沈垶宸瞥了眼副座上的“文学少女”，刚才还奋发励志的言语，这会又突然转变为思乡的忧愁。
再次望向前方后，沈垶宸缓缓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竹筒饭和果园采摘。”
“这你还记得啊。”文卿沄温柔地笑道。
“沈垶妍不是说了么，某人最会蹭吃蹭喝。”沈垶宸痞痞地抬了抬眉，道：“这是实话。”
高架两边的玻璃堡垒，将霓虹自然地打在沈垶宸好看的侧颜。
文卿沄不觉被这眉眼间满是骜驯的俊逸所吸引，就好似被夜幕拽落的星辰。
突然间，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认真问道：“垶宸哥哥，你会经常拍照吗？”
沈垶宸被问得有点蒙，这文卿沄有时候说话怎么一段一段毫无衔接地。
但总觉得会有什么坑在等着他跳，只能谨慎道：“为什么这么问？”
“垶宸哥哥，我觉得，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要趁年轻多拍拍。”
说到这，文卿沄还愈渐严肃地皱了眉，又有了那种老中医把脉把到一半，忽感不妙的感觉，“青春是短暂的，特别是读博又科研的青春。”
有时候，他真的是会被文卿沄无厘头的话语，给整自闭。
时不时都要思考一下，是否是刚才说到什么得罪了她，非要这么不带脏话地好心骂他一遭。
不是担心他脱发，就是忧心他走样，又或是关心起他“短暂”的青春。
沈垶宸顿时心中一塞，“可真是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了。”
文卿沄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空去搭理沈垶宸的自闭。
又来了一句，“我前阵看到一张照片。”
这一次，沈垶宸选择用沉默应对。
——好家伙，肯定又是坑。
“高考后带你看。”
吸取了教训的沈垶宸，果断拒绝道：“不看。”
本还想留点悬念，见沈垶宸这么坚决，文卿沄只好揭晓一半答案，“是小学的照片。”
“小学？”沈垶宸微愣，“毕业照？”
文卿沄神秘地摇了摇脑袋，“不是。”
“沈垶妍走廊罚站的照片？”
“是关于你的照片。”
“别是什么陈年黑照吧……”
“不会不会，拍得挺好看的。”
从文卿沄的语气神态上分析，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沈垶宸收起谨慎，恢复常态化的皮糙肉厚，不要脸道：“也是，哥什么时候难看过。”
文卿沄重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人，不禁笑道：“推荐你一部犯罪片，叫《凝视猎物》。”
“就是那个根据我自传，拍出来的电影？”沈垶宸自恋起来毫不示弱，竟还有些一本正经。
文卿沄甘拜下风地点了点“沉重”的脑袋，配合道：“原来是沈老师的自传，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嗯哼。”
又是那抹勾人的痞笑，文卿沄暗暗叹了一口气：除了学习，真的不能跟沈垶宸聊其他内容，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