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在取款之前已联系父母,除了留存二人日常需用的现金外,余下的,转入了男孩持有的那张银行卡里。

    翌日早自习下,兄妹二人一起如约到初三教室门口,想告诉浩纬余款已汇入,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甚至连和男孩一起的几个人也不见踪影。

    秦萧找了男孩班里一个同学,“学长,我想问一下,浩纬是你们初三一班的吧?”

    “是啊,你们找他?”

    “他人呢?”

    “被叫去办公室了。”

    兄妹二人对视,都生怕他因为之前的事被老师记处分。

    秦覃也着急,“被哪位老师叫去的?”

    “主任叫的,应该在教导处……”

    秦萧、秦覃听到“主任”二字拔腿就跑。

    那位被询问的学长愣在原地,继续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完,“跟他说奖学金…的事儿…”

    冲到办公室,秦萧秦覃还是打了“报告”得到答复“进”之后,才推门,轻关上,看到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秦萧问,“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秦覃拉住,略带制止意味。

    秦萧毫不被影响,轻轻甩开秦覃拉在手腕的手,“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你却出尔反尔。”

    浩纬从言语中猜到是他们误会了。

    连忙解释,“萧主任他是来找我说奖学金相关的事情。”

    “啊?”两人异口同声。

    秦萧立即愧疚,但又有些小嘴硬,“对不起嘛。”

    虽然是熟悉的主任但此刻又有些陌生。

    浩纬内心:居然没生气?唇角还有一丝上扬,甚至还有点欣慰是怎么回事?

    主任等情绪过去,才不疾不徐开口,“我有没有说过,道歉要真诚。称呼、缘由,解释都应该……”

    “舅舅,对不起。”

    萧肃是秦萧妈妈的堂弟,说起来秦萧外公家原本都是教书匠,单秦萧外公不同,下海经商,为后来企业的发展累积下一定基础。

    秦萧爸妈常忙,又怕对子女教育轻疏,萧女士只好麻烦堂弟多教导。

    “在学校呢。”

    秦萧严肃认真,“刚才我和哥哥去找浩纬,听他班上同学说,他被你叫来了,怪我,没听完,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不对,萧主任大人大量?”表情又俏皮起来,“就别和我计较了呗。”

    萧肃故意,“那我不追究岂不是有偏私嫌疑?”

    肖湛问同学,看没看见秦覃兄妹,获悉消息的他也来到办公室,“报告。”

    秦萧看向哥哥,挑眉示意。

    “主任好。”

    没等舅舅开口,秦萧先问,“肖湛,主任说他觉得如果不处罚浩纬学长,怕别人觉得他偏私,我其实觉得如果之前都是大家你情我愿,应该也不算什么值得被处分的事情,你觉得呢?”

    肖湛也立刻会意,搭上学长肩膀,虽然矮半头的他还需要垫个脚,“浩纬是借我的零花钱,先拿去用,正好我这儿有剩,主任,这也算矛盾?需要处分?”

    萧肃故意问,“浩纬,真是借的?”

    浩纬闷不做声。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真是借的。”

    秦萧问,“学长,借的钱你会还吗?”

    “当然。”

    秦萧拍了下掌,“解决啦,没什么偏私,哪里有?公事公办,同学之间,相互帮助、团结友爱有什么问题?”又自问自答,“没问题,对吧?萧主任。”看了下手表,“离上课还有七分钟,我们还没吃早餐,先去食堂买早餐了,那就不打扰主任了。”

    “等等”低沉富有力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四人顿住脚步。

    秦萧回头,笑问,“什么?”

    看着主任从抽屉里取出两笼包子,两份正好有四个袋子,分了四份,“这阵买哪里来得及赶在上课前吃完回到教室?”

    秦萧问,“你的吧?”

    “我早上第一节没课。”

    “行,那我们去外面吃。”

    “记得……”

    秦萧回答,“知道,不影响教室卫生,在教室吃有味道嘛,我们在走廊吃。”

    “去吧。”

    四人眼神示意,同时道,“谢谢萧主任。”

    鞠躬后离开。

    当时年少义气,不过秦萧的眼光从没出错过,除了……季俭。

    ……

    可能因为前一晚哭过,早上起来眼睛有些肿。

    一出来,餐桌已经摆好了鲜榨的蔬菜汁。

    秦覃还在厨房忙着。

    迷迷糊糊还带着困意的秦萧窝在沙发角落,慢慢地、居然又进入了梦乡。

    可能睡了十多分钟,再醒来,客厅、厨房都空空的,书房也不见人影。

    秦萧吃完早餐就开始收拾行李,归整好后,拉上拉链,把行李箱提到门口,临出门才想到忘了拿充电宝。

    折回卧室再出来,直奔门口换鞋。

    直到客厅闷哼一声。

    秦萧才注意到秦覃已经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门口的位置。

    眼神与平时的温柔不同,是忍着怒火的。

    “我知道你订了票,两小时后的。”

    “特意为我送行?”

    “现在像是为你送行?”

    “哥,我不回来。”

    “你逃避什么呢?季俭?他不过是个懦夫,当初……”

    “哥!”

    “秦萧,有些话我早就不吐不快了。”

    眼看拦不住,秦萧也不打算白费功夫。

    秦覃气愤依旧,“当初是他爸想给咱家使绊子,明面上跟爸称兄道弟,又撮合着季俭和你一起,背地却耍些上不台面的小心思,结果自己败的一败涂地。得到法律制裁还不忘歪曲事实,你以为这件事爸从开始就不知道、就被蒙在鼓里?”

    “我和爸看着季俭和你相处,看得出季俭他爸连他自己儿子都瞒着、甚至拿自己亲骨肉当棋子。咱家选在他家低谷期、巨额欠款的情况下举办订婚宴,而他季俭呢?订婚的当天一个电话,远程拒绝出现,他一叶障目、不顾事实就盲目选择站在他父亲那边,让你、让咱们家下不来台。他把你放在哪儿?我不懂了,你怎么就放不下?”

    在秦覃说话同时,秦萧走到客厅、落座沙发。

    “哥,你都说了,我不至于放不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能不明白吗?就算当初不明白,一年也足够我冷静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肯回来?”

    “哥,我这一年在外面谈及的业务虽然算不上为主营业务增收多少,但拓展了其他业务收入,目前营业正常,且处于增长态势。”

    “然后呢?”

    “家里有你把控大局,我做些喜欢的、感兴趣的,行差踏错有你兜着,天高海阔任我去闯,现在的你我没几年就三十,这样的日子还能供我潇洒多久?”

    “只要我在,这辈子……”

    “哥,我总会有嫂子,我可不想成为你婚姻的导火索,轻点就能炸一锅。”

    秦覃蹙眉,沉默一阵后说,“那又怎样?”

    秦萧拍了拍哥哥,“在外面,就算是个过客,雁过不留痕,也不觉得失落。”

    “这儿呢?难道失去一棵树,就连整片森林都不要?”

    “哥,去年三个月内,你和爸妈看到的是我少掉的二十斤,而我心里缺失的何止肉眼可见?我可以不在乎所有,但有些声音还是会不绝于耳,我可以自得其乐,可是你们听见难道不会为我伤心?”

    找完资料的贺州在书房里听得也是心疼。

    记得上月,冯茹郁就在酒会上口不择言,“我要是秦萧还给对方留什么面子呀,她也真是厉害,就这样还一声不响呢,难怪一年前出去做生意,原来是被未婚夫抛弃了呀。”

    秦覃听到,闷不做声走到一众人身边,众人看见被议论的主角登场,立刻缄默,只剩背对秦覃的冯茹郁还在继续。

    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不至于人尽皆知但也能听到些风吹草动。

    冯茹郁当然知道身后站了人,但直到回头才知道是秦覃。

    圈里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护妹妹。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冯茹郁见到也是身子微颤的。

    嘴硬死撑,“怎么?我说错了?你家难道不是因为这事,才让秦萧离开?”

    秦覃道,“这一年,我给自己找的忍耐借口是:大家总有三个月的热度期,三个月的流言蜚语,三个月的无聊至极,最后三个月的冷静期。你说巧不巧,昨天,刚好过完我忍耐的借口时限。”

    “是挺巧的,但你能奈我何?”

    “萧萧会回来,你是第一个我没有借口忍下去的人,所谓祸从口出,你?我还没闲到跟你一个人去计较什么。”

    当时贺州经过时就很可伶冯茹郁她。全家了。

    如今……秦萧这番话,应该会更可怜了吧。

    贺州眼里的秦覃——

    商界精英,宠妹狂魔,冷静自制却又腹黑傲娇。

    总结下来就是,你惹他,或许他会不在意,但惹秦萧,他绝不会不在意。

    “机票退了。”

    “哥,从小到大,你可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秦覃拿出手机,对方秒接,秦覃举着手机,对准秦萧。

    秦萧惊呆,“爸妈?”

    萧女士先开口,“我就说你女儿会故意挑这个时间走,你还不信,你看看、看看,行李都在门口了,要不是你儿子在,怕是咱俩这次过年连她面都没见上就又跑了。”

    秦萧深呼吸,无奈——

    每次气急败坏的萧女士都会在气急了的时候对秦先生说“你女儿”、“你看看”这类字眼的话。

    “好心烦啊~”秦萧无助地看向哥哥。

    能当面吐槽还不是因为哥哥关了这边的声音,全程萧女士独角戏,期间秦萧听着电话,退了票,甚至将提前安排好的计划行程以及提前订好的景点门票都一一退了。

    终于,听到萧女士那关键的一句——“秦萧,你给我展开、好好解释解释。”

    真的是脑袋大啊,但又在瞬间理清思路。

    萧女士可以允许自己唱独角戏十分钟,但决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唱,尤其还是在她气头上。

    按照习惯,秦萧依旧会总结为三句话,“出去,只想散心和拓宽见识。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留下来,正好在哥哥手下历练。回来是临时决定的,可能你们觉得我是回家,但实际只是路过。”

    虽然知道会引发萧女士不满,但没想到这个不满持续了十五分钟。

    好在有司南这颗救命草。

    本来是约好送她去机场的,刚才看语气,秦萧就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走不了。

    虽然当着哥哥的面把全部的票都退了,但看到秦覃放心后就立刻换订了下午的高铁。

    打断“施法”的萧女士,“萧女士,司南来了。”

    示意自己先溜,让哥哥继续。

    但萧女士从来对事不对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顿输出就结束,也不会再继续,面对儿子,嘘寒问暖后让他多注意休息,两人的通话也就草草结束了。

    刚庆幸进了电梯,没想到秦覃和贺州就进电梯了。

    狭小的空间里,秦覃问,“出去玩?”

    秦萧生怕司南不自然,其实她才是更不自然的那个,“对啊。”

    “去哪?”

    “电影院,我俩有个期待的影片,今天上映。”

    直到跟着司南、秦萧到两人开车门时,秦覃才说“那一起吧”然后主动到驾驶座。

    “去哪个影院?”

    司南导航。

    “您好!您已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

    司南、贺州下车。

    上车前,秦萧就被哥哥安排在了副驾。

    此刻,秦覃收到贺州消息,小萧总订了15:30的动车。

    秦萧正要下车就被秦覃拉住。

    然后被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后,推背感袭来。

    停车场内的两人,尤其是司南不放心地追出去,又被贺州拉住。

    秦萧问,“去哪?”

    她不惊讶,因为猜到刚才秦覃已经收到自己的行程消息。

    他不答。

    去到熟悉的卡丁车赛场,秦覃一把把秦萧从单人车拉到双人座上来。

    二楼上,肖湛看着他俩拉扯。

    “呦呵~秦覃能对他宝贝妹妹发火可真不容易啊。”

    又继续观察着……

    一圈后,两人摘下头盔,坐在车上。

    “单人,赛一局,你赢随你,我就当不知道。我赢,你就……”

    “好。”

    秦覃明明一路领先,最后一个弯道却故意放水,二楼的肖湛最是心知肚明,秦萧也不难看出来。

    摘下头盔,秦覃和秦萧近乎是同一时间说得:

    ——“由你去留。”

    ——“我留。”

    “什么?”

    “不走了。”

    “你……认真的?”

    秦萧肯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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