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午餐,全员的缄默,唯兄妹二人喜悦在心。

    ……

    刚才过最后一个弯道前,秦覃一直都想怎么赢得比赛,怎么留下秦萧。

    但一瞬间,他又想通了。

    回顾曾经,秦萧从来没有赢过自己,而这次她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什么也没说。

    看来她已经有了答案。

    想到妈妈早上说的话,秦覃那一瞬间觉得,只要秦萧自己觉得开心,无论她在哪、干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

    想到这里,轻收油门,秦萧也如他所料,一两秒的时间就从秦覃身边超越过去。

    超车的瞬间,秦萧也很惊讶。

    来餐厅前,秦覃在车内问,“为什么?”

    “心安处才是家,当时打算直飞,但又觉得,过家门不入好像有点不合适。”

    秦覃明白,她是想回来的,只不过缺了个台阶。

    这个台阶妈妈给了。

    秦覃更想要的,是秦萧的自愿。

    本来不抱期待地询问,“你留下过完年?”

    秦萧故意,“你不想我继续留下来的话,我当然可以过完年就走啊。”

    秦覃脱口而出,“谁不想你留啊。”

    秦萧笑了,问,“刚才为什么收油门?”

    “很明显?”

    “嗯呢”点头,“你知不知道,从小不管体育还是学习,我都没赢过你,更何况还是你最擅长的赛车。”

    秦覃表面笑笑,内心却是: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秦萧从小只是听老师在课上讲一遍,课前不预习、课后不复习。作业也是凭心情,想做好就认真,想要玩,就求速度。

    而她从未注意过小学三年级前秦覃的成绩连中游都算不上。

    并不是秦萧不关心这个哥哥,而是在秦萧以及她父母眼里,成绩并不重要。

    有的人生来好像就不一样,秦萧轻易就能学会、做到的事,秦覃就好像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从班里的中游偏下,到年纪稳居第一,秦覃人后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好在萧女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晚上担心秦覃学得太晚会累,叮嘱阿姨给秦覃留夜宵。

    刚开始阿姨还觉得奇怪,怎么秦覃饭量越来越大,之前还有余量的夜宵最近总被吃得一干二净。

    直到某晚秦萧从楼上下来,从冰箱里拿可乐上去,阿姨才明白,原来还有只小馋猫。

    早上问秦覃,“萧萧也和你一起学习?”

    秦覃摇头,“她蹭夜宵来的。”

    放学后,属于两人的模式分别是——

    饭后秦覃上楼看书、预习,写作业,然后认真复习功课,做练习题、卷子,巩固知识。

    秦萧的饭后一般是,看新闻、看名著,看得无聊时候就开始看小说、听音乐、练琴,说是练琴,也就是弹一弹不让手生,主要是听歌听到好听的,秦萧技痒玩玩,之后就打打架子鼓,打游戏,等到晚上十点半,听到阿姨送夜宵来,跑到秦覃房间去蹭夜宵。

    至于作业,秦萧早就在课间完成了,偶尔写不完的,回来看完新闻,最多一小时就搞定了。

    按照秦覃的话讲,她喜欢很多,学习轻松就可以做好;喜欢围棋,买了棋谱看了看,就从儿童围棋25级,逐渐到业余6段。

    喜欢音乐,学习了声乐的同时还学会许多乐器。

    喜欢卡丁车,就考取了相关资质参与比赛并拿到名次。

    运动不太喜欢,主要是跑完洗澡还要吹半天头发,太麻烦。家里不强制也是怕她受伤。

    素描、国画、油画都能很快掌握。

    而秦覃为了领奖台上与秦萧的“并肩而行”,付出了不小努力。

    有句话曾在秦覃心中默念许多遍,“感谢我们的不期而遇,也多谢从我八岁以来的持之不懈,能有一次次与你并肩而行的机会。”

    ……

    餐桌上的沉寂已经持续了一阵,现在近乎半饱。

    司南打破沉默,“你俩谈的怎样?”

    秦萧先开口,“留。”

    “真的?”

    “不是、早上还听你说要走。”

    贺州问,“当面抢人啊?”

    司南回答,“她已经离职了,我拿什么抢?”

    秦覃问,“离职了?”

    “对啊”司南不假思索地,顺口说道,“之前项目没结束不放人,萧萧旅游回来愣是连加好几个大夜……”对视上秦萧目光以后,立刻结束话题,“就……离职了呀。”

    眼看着瞒不住,就直白告诉秦覃,“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他也没说其他,淡然道,“那正好。”

    贺州知晓秦覃什么都了解,但却不说出口的原因。

    饭后,贺州和司南都不得不回家处理工作。

    吃饭处离家不远,秦覃就让贺州把车开去公司了。

    说是不远,但也不近。

    穿过整个河滨公园,再过跨江大桥,桥后还有一段路,算下来怎么也有三、四公里。

    贺州听后,也说,“我打车回公司,要不车还是留给覃总你们吧。”

    让司南送一程也未尝不可。

    可秦覃美其名曰,“吃完饭,我们俩散散步。”

    秦萧知道,这哪里是散步,明明是有话要说。

    可都快走了半个公园,秦覃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气氛不压抑都难。

    他不开口,秦萧只好先问,“有什么想说的?”

    秦覃道,“好久没一起散步了。”

    秦覃没别的想法,只是今天秦萧原本打算开溜,找了借口出来玩,又打着逛街的名义,难得穿了平底鞋。

    说是无意,但餐厅还是选择了离家近的,原本也是打算,如果贺州和司南先行离开,也能一路散步回去。

    小时候上下学都要走这条路。

    不会骑自行车时,两个人都是打打闹闹、蹦蹦跳跳地回去。

    会骑车后,加之课业越来越紧张,根本不能耽搁,顶多放学,走学校路口买些小吃,爸妈忙,回家也没人,边走边吃,回家就直奔房间写作业了。

    每位老师都说不多,但是三科的不多到七科的不多,再到九科不多,就积少成多了。

    晚上写完,快点九点多,慢点十点多。

    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直接写答案的题目,非要抄题。

    虽然老师也说过,有些同学写答案,顺序不清,但是一棒子一锅端的行为就真的公平?

    那时候这些疑惑就在秦萧口中。

    秦覃每次都是低头淡淡微笑。

    此时此刻,暖阳之下,江水之畔,两人同行。

    身着黑色大衣的秦覃俊朗神奕,大衣下的西装将他的温文尔雅展现尽致。

    暖阳下,她的影子就在他脚步旁。

    每走一步,若即若离。

    一步步靠近、一步步拉开距离,再次靠近,再次错落开。

    也不知道是影印人,还是人映影。

    想到此,秦覃不由得勾唇,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脚下的影子。

    或许是笑自己明明知道,却还会不由自主地靠近。

    明知自己连尝试都不敢,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随了心。

    小时候,总觉得陪着她就是好的,那时候,以自己的年龄,是不太可能被领养的,看到过刚被领走的小朋友,没几个月就又被遗弃。

    小时候的秦覃,在他还叫郗戎的时候,就对“被领养”这事不抱幻想了。

    刚来到家,养父母便十分郑重地告知,“叔叔家还有个小妹妹,叫秦萧,叔叔姓秦,阿姨姓萧。以后,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所以我和阿姨,给你取了个名字,叫秦覃。我们听院长说过,你是里面最懂事的孩子,相信你也知道领养的意思,叔叔和阿姨不强求你一定和妹妹一样,叫我们爸妈,但叔叔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

    “叔叔和阿姨因为工作,需要各地甚至需要去国外,家里的妹妹血型特殊,大致说就是,我和你阿姨因为是她的直系亲属,万一在紧急情况下,没办法给她输血,而和她同血型的人也很少。简单说就是,你要见到的萧萧妹妹她不可以流血,不可以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我知道和你阿姨这么拜托你很不公平,但是叔叔和阿姨确实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护妹妹。”

    小小年纪的郗戎认真道,“所以,我需要保护好她,不让妹妹受伤流血?”

    “对。”

    郗戎注意到,当时秦萧父母都是单膝跪地蹲下和他讲话的。

    可能是态度诚恳,可能是因为他们语言温柔,郗戎很快被打动。

    “我叫……秦覃?”

    “对,因为叔叔阿姨对妹妹说,她有个异卵同胞的哥哥,所以委屈你,跟叔叔姓秦。还有就是,我们跟秦萧说,你是我们一直养在老家的,她没见过的亲哥哥,所以,如果你一时半会叫不出我和阿姨做爸妈,当着萧萧妹妹的面,可以不带称呼,好吗?”

    郗戎点头。

    “所以,我以后和妹妹,会上同一个学校?”

    “可能不止同一个学校,我和你阿姨会提前跟校方说明原因,尽可能安排你们在一个班,所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你担当起一个哥哥的角色,不过我和阿姨不在,也会有人照顾你们饮食起居,只是拜托你,哪怕妹妹受伤也保护好自己,只需要告诉我和你阿姨就行,好吗?孩子。”

    “嗯。”

    萧女士不断强调,“她有点调皮,如果轻微受伤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和你叔叔担心些可能没必要的事情。”

    秦先生说,“也不是没必要,因为上周,你妹妹因为低血糖在学校晕倒了,我俩吓坏了。但是如果有危险,答应我们,你不可以冒险,这个手机上是我们所有家人的联系方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庭的一员,秦萧是我们的孩子,你也是,我们不希望你们有任何危险的心是一样的。”

    郗戎看着两人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

    “妈妈带你去房间,按照院长说的,你喜欢的样子布置的,还给你买了许多玩具,还有什么喜欢的,跟妈妈说,好不好?”

    妈妈?

    久违的词汇。

    郗戎小时候也叫过妈妈的,只是太小了,小到只能想起湿乎乎的红手,公路上一辆好长的车,妈妈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晕在车里。醒来,妈妈被医生盖上了薄薄的白色的床单,还盖在了脸上。

    警察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们和医生聊了一小会后,郗戎就被送来了福利院。

    在这里,有很多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开始郗戎还会问妈妈在哪?后来他不问了,也没有再问过。

    ……

    正是冷的时候,江边虽然有较高的芦苇,但耐不住寒风凛冽,秦萧的风衣被扬起,冷的她转身躲避。

    秦萧转身的同时,身后的秦覃迈着俊逸的步伐,连着迈出两步,及时站在风来的方向,帮秦萧挡住。

    就跟小时候一样,冷的躲在哥哥身边。

    回头,风又将刚才缭乱的发丝吹顺在肩头。

    她笑了,就跟小时候一样温暖,阳光。

    秦覃以为自己的心思已经足够明显,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一个完全将他与秦萧视如己出、公平相待的父母面前,他所做的皆可用情理之中来概括。

    周围也有来逛公园的小情侣,不过大多的年龄都像是学生模样。

    看到绅士之举,“哇”地声音可以涵盖所有的羡慕之情。

    秦萧笑着问,“每次和你出来,都能惊起“哇”声一片,”还好我这目前没嫂子,要是有,这声肯定落不到我头上。”

    “你是你,总归是不一样的。”

    刚站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秦萧视线经过秦覃肩头,算不是平和地语气感叹了一声,“怎么是他?”

    顺着秦萧视线,秦覃看去。

    颇有敌意道,“颜故木?”

    哥哥知道并不奇怪,说起来秦覃与顾家在业务上的来往,比起父母还多。

    主要是在秦覃入职后,秦萧父母逐渐将国内业务交给秦覃做,他们则主要拓展国外市场,拓展的同时,有选择地将产业规模进行调整。

    根据他国国策,调整产业结构。

    秦萧记得小时候爸妈为了拓展这一个个项目费了不少心思,而如今又是他们去整改曾经的心血。

    秦覃和秦萧都疑惑,“你们年纪不小了,在国内把把关,国外留给我们去整改。”

    可爸妈也说,“这些都是他们一个个看着开始的,一点一滴都是他们的回忆,再走一遍,他们熟悉情况,待较为稳定后,再交给你们打理。何况我们回忆回忆以前,也是快乐的。”

    秦覃和秦萧也不再阻拦。

    而国外业务的缩减整改,就意味着市场规模的缩小,如果打算将重心放置国内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那么还有许多需要做的。

    可秦萧就不明白了,在如此重要的阶段,他俩居然提出相亲?

    美其名曰,你也是时候考虑考虑了。

    秦萧反驳,“要考虑也是我哥先,为什么先找我?”

    萧女士接话,“你哥是脾气不好还是不会家务?是不会照顾人还是成天惹事?喜欢你哥的人都可以从咱家排到江滨公园绕几圈了,今天还有人拜托我朋友打听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呢。”

    “我难道就没有?我难道就没人喜欢?我难道就没人要?”

    “喜欢你的,还不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但凡多了解一点,都知道你脾气不好、不会照顾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做饭炸厨房,炒菜烫出泡,连喝水偶尔都会被烫,半夜不睡觉,早上睡不醒,要没有你哥,家能成猪窝。”

    听着妈妈押韵的吐槽,秦父和秦覃低头憋笑。

    放下刀叉,“爸”秦萧生气垮脸,嘟着小嘴,“我妈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咱家女儿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你倒说说,你女儿有什么优点啊?”放下餐具的右手指尖一下连一下敲击桌面。

    这代表着萧女士的不耐烦,碍于场合,毕竟是在秦萧之前工作不远处的餐厅,甚至还遇到了秦萧公司的总经理一行,秦先生只好眼神求助儿子。

    秦覃只好拿过萧女士的餐盘放在父亲面前,“爸,你明知道妈不喜欢用刀叉。”

    “对,我来切。”

    秦萧的餐盘被对面的秦覃拿过去,“萧萧的学习还有工作能力都很突出,这人嘛,被开了一扇门自然为了公平起见会被关上一扇窗,何况萧萧从小就被不少人喜欢。”

    “对啊,提到这事儿我就想起你们之前,我儿子女儿长的帅、长的漂亮,被人喜欢是问题吗?他们在好好学习啊,为什么被喜欢还要把我叫到学校去,把我叫去,我就奇怪咯,学校不去管那些你喜欢我儿子女儿的人,把我们叫去干嘛啦,难道说让你俩长得丑一点就能丑吗?”

    好的,三个人都窃喜萧女士的话题被岔开。

    不过下一秒就又回来了。

    秦覃和秦萧对视瞬间,内心都是:

    不愧是我家萧女士!

    “说呢,她优点。”

    “妈,这不是都说过了嘛。”

    “我让你爸说。”

    “儿子说得,我很赞同。”

    “这就叫优点?你说说就这俩优点能弥补她缺点嘛?”

    “妈”秦覃道,“其实现在很多女孩都这样。”

    “别人家的我管不着,你妹不行,秦萧我跟你说,你过年回家,我给你报一个烹饪培训班,什么大菜我就不奢望你能做了,简单点的总行吧?”

    “萧女士,报班可以,你只代表你自己,强扭的瓜不甜,你强扭瓜,啃一口,也不会甜。”

    “行。”

    秦先生和秦覃已经给萧女士和秦萧切好牛排。

    “尝尝。”

    “那这个相亲你是去不去?”

    “我有权说不吗?”

    “没有。”

    “那你这个象征性的寻求意见主打就是走个流程是不?”

    “这些,是他(薛杉)的个人社交账号上所透露出的信息,不用我言明,你自己也能分辨。”

    秦萧的眼眶瞬间红了,“妈,我知道这是关心,可是能不能就一次、哪怕就一次,你没有当着全家人的面给我。”

    “你爸爸、哥哥有权知道。”

    “妈,在你给我的同时,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我没有跟你们提及的人,也许我已经结束了呢,。”

    “我知道了,只此最后一次,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情感消耗。”

    “我知道。”

    饭后,秦先生直到萧女士情绪低落,陪着去看电影,完了直奔航站楼。

    一家人都明白萧女士从来不会强逼家人去做什么事,只是想借用学厨艺这件事询问秦萧,希望她答应相亲而已。

    那天晚餐很快结束,随后秦覃陪着秦萧去卡丁车赛场散心。

    肖湛从分店店员处得知秦覃来,“怎么了?谁惹她了?”

    分店的摄像头也是联网的,随时可见场内以及候场二楼的公共区域监控。

    “所遇非人。”

    “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嘛。”

    “去你的。”

    “咱哥俩,你还打哑迷,说实在的,你到底有没有这心思?”

    “我……”

    见他犹豫,肖湛也说,“我明白,无非就是怕言明以后,关系不进反退,这风险吧……都有,就看你怎么想,要我说,你可以去探探你爸妈口风。”

    “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爸妈还一句哥又一句哥,你觉得我怎么说?”

    “如果我是你爸妈也不会想到,毕竟他们从小把你当自己儿子养大,怎么会想到这些?而且最主要也是这点,你从小在他们。身边,他们放心你。”

    “那我问你,一个从小视如己出养大的孩子突然告诉你,他喜欢的人是你的小孩,按照你的认知,你能平静淡然地接受?何况还是在已经给女儿安排了相亲对象的情况下。”

    “什么!”

    被手机那端的人吵到,秦覃把手机拿远。

    肖湛继续,“萧萧被安排相亲了?那人谁啊?你认识吗?品行咋样?多大?家里干什么的啊?咱们认识吗?小时候的同学?不应该啊,小时候的同学我了解的,目前和萧萧在一个城市的都不大可能啊,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不会吧。”

    果然,肖湛对于他和秦萧之间的事情从小就很关注,包括秦覃对秦萧的好感也是在肖湛一次次询问,甚至到最后的笃定中摊牌的。

    还记得肖湛最后一次问,“你是不是喜欢萧萧?”

    那次秦覃以为可以像之前一样蒙混过关,回答依旧是,“当然了,萧萧是我妹妹啊。”

    秦覃记得十分清楚,那天肖湛先是和之前一样淡然地笑了笑,随即眼神坚定,“如果本来就不是兄妹呢?”

    秦覃瞬间的表情很不自然,只是一瞬,又恢复成,“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大笑,“果然。”随即不再询问,而是陈述事实,“所以,你对她,是喜欢。”

    秦覃本来不想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但那一瞬间,莫名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不承认,等待的是对方的进一步,而自己却只能退。

    秦覃也不想反问肖湛,因为他的神情似乎在等待着自己问他。

    秦覃沉默了。

    沉默地告诉了肖湛答案。

    肖湛先是同样的沉默,然后坦白道,“我就知道”笑了下,拍着秦覃肩膀,轻松道,“反正呢,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沉默地秦覃抬头,坚定地回答了肖湛的问题,“是。”

    秦覃承认,承认了一个自己从小就守着的秘密,但承认的一瞬间,居然有种压抑许久之后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为什么啊?为什么承认?”

    肖湛的有些埋怨的样子,又有些哭笑不得,但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语气。

    掩藏好情绪,也控制好语气,“其实你可以不说。”

    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一场无声的心理战。

    虽然是肖湛开始的试探,看似只是秦覃一人的回答,但表情、肢体语言骗不了人。

    两人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肖湛没有想到秦覃会向自己亲口承认他喜欢秦萧,以为沉默就已经是结束,以为还留有余地,可没想到他却连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一个人守了多久的秘密?”

    秦覃自嘲,“可能,超过二十年?”

    “怎么愿意开口了?”

    秦覃道,“你是我兄弟,除了你,我想我再也没有可以分享的人了。”

    这一句兄弟,肖湛当晚的纠结已然释怀。

    “为了这称呼,我帮你。相信你也知道,于你,要么只有一次必胜的机会,要么……”

    秦覃知道,要么就是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还不知道我的。”

    一切都明了于胸,可耐不住他想要表达的欲望,秦覃还是笑着接了句,“说说?”

    “小时候懦弱无能,被一个丫头保护,那时候还以为这丫头有勇无谋,谁知道,竟然还古灵精怪的,脾气刁蛮任性,但好像喜欢了就认定似的。本来打算如果喜欢她的人不说出口,我就向对方坦荡承认,但没想到他很够兄弟,所以我打算尽力去帮,但、也只限一次。”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对视的眼神锐利,从未说破,但已经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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