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有真要把她腿打断的意思。

    “放手。”

    手杖上移,抵住她无意识间靠得更近的上半身。

    “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他不能出事,就当行行好,如果你知道他在哪——”

    坚硬的木料将她推远,后背撞在靠背上,肩胛骨下隐隐作痛。

    池月眼泪流得更凶了,双手却执拗地将他的另一只手拢在掌心。

    他的眼神更冷淡,带着不悦和鄙夷,刺痛她的自尊。

    “我瘸了一条腿,还落下些毛病,真正的肇事者却逍遥法外,没付出应有的代价。”

    池月又慌又无助:“你知道了……我都已经替他坐牢了……”

    “闭嘴。”

    她表现得好像他在无理取闹。

    “你很爱他?”

    “他更爱我。”池月咬着唇强调:“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明明看起来像个被爱情背叛和被男人抛弃的蠢女人,却自信得令人生厌。

    确定了陶序不是被他抓走之后,她开始后悔情绪上头时说要以腿还腿,打起了退堂鼓。

    冻柜里的东西还没处理完,她要趁人回来之前想办法把事情解决。

    半跪着往旁边退了几步,池月打定了主意。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松开的手被他骤然反握住。

    秦先生的手很大,轻松将她两手包住,也很有力,小臂一抖,她被惯性甩到他身上。

    没有双臂支撑,柔软的腹部撞在他身上,吸气将肚子收紧作为支点,勉强仰头看他。

    “正巧我也在找他,你既然这么自信,就待到他出现为止。”

    不,不行。

    出租屋里的烂摊子还要收拾。

    没了陶序,只能她自己亲力亲为。

    她胡乱扭起来想要挣脱,却被秦先生拧着手腕提起来,迎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交叠的下半身变得焦灼。

    池月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女孩。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硬度。

    “刚刚你说,你什么都愿意做。”秦先生语调怪异。

    抛尸不是自己能干的活,她不会开车,不能大喇喇带着那堆东西去坐公交,大夏天的搞不好路上就融化了。

    池月本来就害怕,想到这些更是头皮发麻。

    “你、你愿意帮我找他?”

    秦策解开皮带。

    她俯身,却被托住下巴,正在解牛仔裤扣子的手被牵引着往下。

    ……

    “卫生间在哪?”

    池月没力气赞叹他空旷奢华的市中心大平层,浑身酸软地冲向他指的方向。

    内/裤/湿的厉害。

    最要紧的是,她现在尿急,明明今天滴水未进,却被他的手弄成这样。

    解决完后,她想清洗身体,却发现浴室里的东西过于智能,不会用。

    池月赤着身体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

    秦先生正在走来走去地打电话,背对着她。

    他跛的没有想象中的厉害,慢慢走路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只有些怪异的不协调感。

    现在他看起来却很着急。

    “明早给我安排一次身体检查。”

    “车祸后的勃/起/障/碍好像好了。”

    脱掉西装外套,扯掉领带,他不太确定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好了,我……暂时没有进入。”

    他想起池月那双粗糙的手。

    两年前他濒死般躺在她怀里,她一只手贴着他的脸颊哭着求他别死,另一只手托着奄奄一息的小狗。

    那只手柔软、细长。

    秦策痛恨那场车祸,但偶尔会想起她的手。

    或许是吊桥效应又或者是濒死时的精神依赖,想起时能让他不那么疲软。

    他转过身,看见门后捂着前胸的池月,垂眼补充道:“再安排全套的/性/安全检查。”

    她做错事一样小声解释:“我不会用。”

    房子大,离得远,她听不太清对方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模糊知道有人要体检。

    他把人带到浴缸里,抬手唤起智能面板,池月躲在水雾里迷糊地感叹,原来是升降的,怪不得她找不到。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

    池月觉得不自在,努力挑起话头:“你什么时候去找他?”

    他挤进浴缸里,本来就快放满的水往外溢,池月的腿被架在两边,整个人被迫打开。

    “自己打开。”

    “打、打开……?”

    双手握着她的腿,秦策看得仔细,好像在检查她。

    池月红着脸,福至心灵般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要做体检。

    等到腿都僵了,他又起身去拿套。

    她沉在水里模模糊糊地想,至少不用一晚上洗两次内裤,也不用担心今天晚上要光着睡觉。

    因为秦先生好像不知疲倦。

    ……

    池月半夜饿醒的。

    床头灯白幽幽的,秦策坐得笔直,捏着她的手往上涂护手霜。

    她于是又想起陶序。

    在牢里每天都要干活,池月除了车布料,还要负责菜园里的一小块地,光浇水就磨得她一手的泡。

    秦策不知道克制怎么写,她被磨得有些疼,怨恨陶序废物的同时又想起他的体贴温柔。

    “我想吃东西。”

    秦策给她端了杯牛奶。

    把上唇的奶渍舔干净,她还是饿得慌。

    抚着她微凸的小腹,秦策捏了捏她腰间的肉,驳回她要吃固体食物的要求,倒不是觉得她胖。

    “我不想把床弄脏。”

    食物消化需要时间,他怕她等会吐出来。

    池月又急又气,缩着身子往被子里面钻。

    空了两年,她虽然享受,但也知道疲倦。

    捏着充满电的手机,池月龟缩在被子里不肯出去,她的号码居然没欠费停机,塞爆的信息让手机运行卡顿。

    她是偷摸去坐牢的,对外宣称出国去了。

    未读信息里除了坚持不懈打探她现状的,还有各种平台网贷催收的。

    有威胁要起诉的,还有扬言要爆她通讯录的。

    池月慌得不行,正好高中同学的聊天群被顶了上来,她偷摸点进去,发现大家正组织同学聚会。

    池月长得漂亮,又谎称混得好出国去了,虽然断联两年,还是有不少人想着她。

    “我看她是欠债跑路,走线去的国外,说不定偷渡的时候出什么意外了也不一定。”

    发消息的人向来和她不对付,嘲讽全开。

    “催贷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们全都被骗了。”

    对方不停地艾特她,说她就是个用假货的拜金女骗子。

    看到有人在附和,池月顾不上许多,掀开被子跑到窗边,对着外面的夜景咔咔几张发到群里,表示自己刚回国,国内的号码才启用。

    等回过神来,已经答应了要去同学会。

    反应过来之后她又开始后悔。

    装了把大的,赴约的时候那些人一定会用放大镜看自己,别说真货了,她现在连假货都买不起。

    她记得眼睛发红。

    被秦策压住,趴在玻璃上的时候,望着脚下闪烁的灯又开始恐高害怕。

    手脚酸软地任由他作为,池月捂着脸,怕对面的人看到自己这副不知廉耻的样子。

    她害怕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那个更严重。

    秦策压在她背脊上,皱眉滑看她手机里那些消息,他目光冷淡,好像在嘲讽她没出息。

    “怎、怎么办。”池月口齿不清晰地说:“要不你替我找个理由拒绝他们吧,我没法去……”

    她尴尬到不敢回复群消息,却敢开口让他去撒谎搪塞一群不相干的人。

    “别这么看我……”

    池月把尴尬转移,面对一群人和一个人,哪个更社死她还是分得清的。

    “你不是知道我是无辜的吗。”

    她努力扭头看他:“你为了报复他,都跟我睡……睡一起了,就再帮我一次。”

    “秦先生……”

    “秦总……”

    池月一叠声地叫他。

    秦策挟着她走到客厅,把人扔到沙发上,把手机转账界面打开,扔给她。

    “?”

    她试探性输入五万,然后凑过去让他扫脸。

    想起那些零碎的欠款,又蠢蠢欲动。

    捏着手机时不时看他一眼,忸忸怩怩的。

    秦策垂下眼皮,直接给她转了四十万。

    “够不够?”

    池月点头。

    打完钱,他抬起她的手,贴在脸上又很快拿开,皱眉说道:“勤涂护手霜。”

    到账通知很快被新消息顶上去。

    陶序的好兄弟发来消息。

    “你回来过?对门的阿姨说今天看见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

    “最近太忙了,忘了你今天出狱。”

    “见一面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池月心里一紧,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暂时不想面对,硬是憋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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