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怀疑他与孜国勾结,但苦与没有证据,你只需寻到他与孜国的来往信件定能治他个死罪。”刘九渊信誓旦旦道。

    “皇上当日怎未明说?”箫安乐问出心中的疑问。

    “皇上未说自有他的道理,你早日完成圣命,也好接竹青会来。”听出箫安乐话里的质疑,刘九渊面露愠色,颇为不耐的解释道。

    “女儿多谢父亲了。”箫安乐见刘九渊如此便不再多问了。

    她大致也能猜到了,皇上突然明确要的东西,怕是受了这次赈灾的影响。

    毕竟若让谢倞祤如此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他的皇位怕是也坐不了多久了。

    只是他们将这一切都寄托在她一个女子身上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嗯,我瞧着谢倞祤对你也算是上心体贴,他对你和旁人还是有所不同的。皇上英明,当真没有选错人,你可不要负了圣命。”刘九渊抿了口茶告诫道。

    席间,谢倞祤对箫安乐的态度虽有些冷淡,不过单凭他牵了箫安乐的手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了。

    京城谁人不知,谢倞祤不近女色,旁人想近他的身都难,更何况主动牵手?

    “是。”箫安乐的心冷了又冷,不愿再多言,但面上依旧是听话乖顺的模样。

    合卺酒不与她同喝,新婚夜又弃她而去,还拿剑指着她……如果这算得话,那他对她委实与旁人不同。

    至于他的两次挺身而出,当日皇上演戏,他又何尝不是在演戏,皇上因此才断定了她对他而言是有些不同,而同意了这门婚事。

    至于今日,她既已与他成了亲便是他的人了,父亲打她,无异于是打了他的脸,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意思箫安乐怎会不明白?他挡的不过是他的威严和脸面罢了。

    她感谢他的挺身而出,但并不感激,更不会自作多情的理解出别的意思来。

    以上种种,刘九渊和皇上不可能不知,只是他们并不关心罢了,他们关心的只有能不能拿到扳倒谢倞祤的证据。

    “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刘九渊挥了挥手。

    她与长公主越来越像了,如今看见她就像看到了长公主,他的心便堵的喘不上气来。

    “是。”箫安乐行礼退了出去。

    一上轿箫安乐便命轿夫加快脚力赶快回府,谢倞祤早早就离了席,应该会回相府吧。

    等不及歇口气,箫安乐便立刻唤福伯过来问话了:“相爷回来了吗?”

    福伯摇摇头:“不曾。”

    箫安乐失落的嘘了一口气,却也愈发肯定谢倞祤果真还有别的院落,至于在哪,福伯嘴严,问他是问不出来了。

    只是这样一来,她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压根就不在谢府,而在其他宅子处?

    而他娶她进门到底为了什么?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关着吗?

    此前她不知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谢相,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看上了她的郡主头衔,如今看来怕是不是,只是除了这个头衔,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所图呢?

    箫安乐想破脑袋也未想通,衣服都未换便和衣早早睡下了,次日箫安乐是被哗哗啦啦的雨声吵醒的。

    十二月份的严冬天,下雨远比下雪还要让人生厌,且这雨下了一整天,不但全然没有变小的趋势,到了晚上还电闪雷鸣,当真是格外反常了。

    今日谢倞祤定也不会回来了,屋内炭火烧的很足,箫安乐却丝毫没有睡意,于是命碧珠寻了些皮革,打算做些针线。

    她和竹青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衣袜鞋子全都是自己缝缝补补,日复一日的倒练成了手艺。

    箫安乐不知谢倞祤穿衣的尺寸,但对他那双踩人的脚格外有印象,她估摸了下大小应是八九不离十。

    铰好鞋样和鞋底,箫安乐方穿上针,卧房的门便吱呀一声推开了。

    箫安乐忙抬头去瞧,就见谢倞祤走了进来,他的衣摆被淋湿,正滴答滴答的流着水,面目也如这雨夜一般清冷,双眸掠过桌上的针线筐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定格在了箫安乐的脸上。

    箫安乐也愣愣的看向他,四目相对,便怎么也移不开眼了。直到一道闪电乍起,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吓得箫安乐手一抖,穿线的针生生扎进了肉里。

    “啊。”箫安乐忍不住惊呼出声。

    十指连心,她疼极了,眼眶中不觉就有些温热,又想到谢倞祤怕是不喜她哭哭啼啼,忙背过手垂头吸了吸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出息了,怎地未哭?”谢倞祤走近了问。

    箫安乐低垂着头看不见谢倞祤的表情,但听他的语气如常不像是在揶揄,于是乖巧的小声回道:“怕哭了,你又走。”

    箫安乐说的是实话,他好不容易才来,若又像新婚夜那样消失不见,她要怎么救竹青?

    这几日谢府上能逛的地儿她都逛了一遍,然而均未有什么发现,唯一未去的便是那三间书房了。

    谢倞祤若是在府上,她兴许能借个送点心茶水的由头进去一瞧。

    谢倞祤闻言面上一怔,却也没再说什么,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修长白皙的手带着几分迟疑,最后还是塞进了箫安乐的手里。

    “给我的?”箫安乐疑惑的打开,是一个糖罐,盛满了蜜糖。

    不同于蜜饯或是饴糖,罐子里的糖透明如冰,甚是好看,让人见了便觉食指大动。

    然而萧安乐的脸上却不见欣喜,甚至还有丝惊惧,他三日未回,突然冒着这么大的雨来了,就只为了给她送糖???

    萧安乐的眼皮突突直跳,只觉心慌得很,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这糖……不会是裹了蜜的毒吧?他是不是发现她是皇上安插的棋子了?

    思及此,萧安乐的小脸倾刻煞白如纸,她见识过他的心狠手辣,如今,他是要把那些手段都用到她身上吗?

    她,其实不怕死的,只是怕,比死还可怕的他。

    “怎么?不喜欢?”谢倞祤挑眉,眉宇纠结,似不悦又像是有些别的情绪,说完抬腿就又要离开。

    萧安乐见状,急的鼻子一酸,眼眶温热蕴上了眼泪,上前一步轻轻攥住了谢倞祤的衣角,语带哽咽:“我娘说……会蛀牙。”

    谢倞祤闻言身形一顿。

    “喜欢的,我喜欢的。”萧安乐见他停下,忙急切的又道,通红的脸颊上泪眼婆娑,似娇嗔似请求:“夫君,可不可以不要走?”

    谢倞祤眼神微动,胸膛轻轻起伏又很快恢复如常,只慢慢地转过身,僵硬的张开了手臂。

    “夫君?”萧安乐微仰起头,黛眉轻拧,含泪的眼眸里透着困惑。

    “宽衣。”谢倞祤纤长的眉睫轻轻颤动,脸上难得多了些情绪,声音沙哑道。

    他答应了?

    萧安乐欣喜的上前,从下往上笨拙地解着谢倞祤衣襟上的扣子。

    谢倞祤比萧安乐高出好大一截,就见她踮起脚也没够到最后两颗,反而还急出了一头细汗,眼神落到她白嫩的脖颈上有些晦暗不明,身子也不觉也弯了下来,离得近了,她身上的芳香扑鼻而来,让谢倞祤一贯如死水的心不由就生了些焦躁。

    萧安乐完全没有所觉,一脸专注哆哆嗦嗦终于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又服侍谢倞祤脱了锦袍直到只剩最后一层里衣,露出谢倞祤精壮的胸膛和一道触目精心的疤痕。

    萧安乐面上一惊,想起谢倞祤在公主府说的刺杀那一席话,神色又恢复如常,这伤便是哪一次刺杀时留下的吧。

    萧安乐回过神,见谢倞祤正看着她,巴掌大的脸顿时如煮熟的虾子,小巧的耳垂也像是滴了血,忙转了身去慢慢吞吞的褪下自己的衣物。

    萧安乐磨蹭半天,再转身时就见谢倞祤已然躺好了,他双眸紧闭着,萧安乐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睡着了,只小心翼翼上了床从他脚边迈过,掀起里面那床被子缩了进去。

    她生性怕冷,前几日都是让碧珠将汤婆子提前放进被窝暖热了才歇下,今日谢倞祤来的突然,汤婆子还未来得及放,被窝里一片冰凉,冷的萧安乐不由瑟缩成了团。

    “冷?”谢倞祤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萧安乐猝不及防直直撞进他的目光,许是烛光昏黄,让谢倞祤清冷的眼神竟多了丝温度。

    萧安乐大着胆子,嗫嚅着点了点头。

    “过来。”谢倞祤大手一捞,将萧安乐扯进了自己被窝,紧紧圈进了坏里。

    他的手总是冰凉,身体却反常的很热,萧安乐终于没那么冷了,但很快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抱得着实太紧了些。

    萧安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咬着唇,语气怯生生的:“夫君,我喘不过气了。”

    谢倞祤闻言不觉就松了手臂,怀中的人立刻像条入水的鱼微张着红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俏生生的脸蛋染了嫣红,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两侧,仿若芙蓉寒露,清丽明媚。

    谢倞祤怔了一怔,眼神随即别开,察觉到异常的萧安乐立刻瑟缩了下。

    他好像生气了,不然怎会动作粗鲁,倏地将她枕着的手也抽了回去?

    “夫君?”萧安乐怯弱的叫道,声音软糯,清澈的月牙眼里倒映着谢倞祤那张阴郁的脸。

    谢倞祤的脸色沉了沉,忙敛眸掩饰住眼中的情绪,掀开锦被下了床:“本相想起还有些公务未处理,你先睡,不必等我。”

章节目录

郡主很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六点到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六点到家并收藏郡主很怂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