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触气息纠缠,短暂的空白后是盛放的烟花,萧安乐怔怔的看着谢倞祤。

    谢倞祤浑身一僵,显然被她惊到,如漆的瞳骤然收紧了,然而也就片刻的失神,随即就反应过来,他的手箍住萧安乐的腰,眸光炙热如火,像要把人融化了。

    萧安乐下意识的舔了tian唇。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倞祤的目光落在萧安乐的唇上,他微垂下头,与萧安乐额头相抵,擦着她的脸颊哑声问。

    萧安乐颤抖着唇说不出话,她连看向谢倞祤都不敢,她想逃,但谢倞祤手上用足了劲,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当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也怎么敢招惹他?

    “后悔了?”谢倞祤拧着眉,低声道:“晚了。”

    说完,谢倞祤低头覆上萧安乐的唇,shi软的舌反复描摩着萧安乐的唇形,而后强势的撬开她的齿掠夺起来,不是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而是铺天盖地的拆分入腹,将她的空气悉数夺尽,让她只能看着他依附着他。

    萧安乐被亲的喘不过气,支撑不住的伸手攀上谢倞祤的手臂,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红着眼尾被迫承受着,口中呜呜呜如小兽低泣,让人忍不住的生出怜惜。

    谢倞祤终于餍足的松开。

    萧安乐如重回水里的鱼儿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因为急促,脸颊上的潮红非但未退反而更甚,唇角沾染的涎水如丝。

    谢倞祤看的眼神又是一暗,忙把头转了过去,只等到萧安乐气息平稳了才重又看向她。

    萧安乐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头重脚轻的半靠在谢倞祤身上,从始至终不敢对上谢倞祤的视线。

    “来人,打水。”

    一块儿墨汁染在了萧安乐嫩白的掌心上,黑黢黢的,看起来格外碍眼。

    房门推开,是碧珠端水进来了。萧安乐以为谢倞祤要洗,便识趣的候在一旁,没想谢倞祤竟绕过漱台,捉住她的手一同放在了盆里。

    青瓷盆底,热水流动,更衬的谢倞祤的手白皙修长,箫安乐稍稍曲起手指,想为谢倞祤的手腾出更多点地方来。

    只是葱指方动,便被谢倞祤捉住了,温热顷刻在两人的指间游走。

    谢倞祤蜷起手心,舀了捧热水泼在箫安乐的手上,他的动作轻柔,神情专注,让萧安乐竟生出一种被珍惜呵护的错觉来,萧安乐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热意。

    习武让谢倞祤指腹上长出一层厚重的茧子,他每搓弄一下,这茧子便刮挠在箫安乐的手上,不轻不重,萧安乐忽然就想起了皇祖母养的那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它的舌温热又粗糙,舔舐她的手心时恰如此刻谢倞祤的手。

    谢倞祤洗的很认真,依旧是淡漠疏离的模样,但箫安乐却从这淡漠中感觉到一丝亲近,权倾朝野,杀人入麻的他只需要稍稍做些温情的举动便能让人察觉到不同而心怀异样。

    箫安乐忍不住抬眼偷偷看向谢倞祤,没想才一抬头便对上谢倞祤迎来的视线,他的眼神如水,波光点点,轻轻荡漾,第一次,箫安乐觉得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的眼睛里,装着喜欢。

    箫安乐呼吸一窒,本就通红的脸又红了几分,悸动的心失控的狂跳起来。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过是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她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他对她与对别人不同了吗?

    还是……她内心希冀就是如此?

    一想到他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自己,她心中竟觉得欢喜。

    箫安乐脸色惨白,慌乱的抽出手,为内心的希冀惶恐不已。

    他们注定要成为仇人,她怎么能渴求仇人喜欢自己呢?

    “怎么?不喜本相为你洗手?”谢倞祤眉头蹙起,在鼻梁上端形成两座小小的山峰。

    “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小厨房还煮着粥,你要尝一尝吗?”

    小厨房确实在煮着粥,箫安乐说的不假。相国寺的素斋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想起在长公主府那个荒废小院里和竹青一起煮的野菜粥。

    到了春天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竹青告诉她有些杂草其实是可以食用的野菜,她跟着竹青认识了不少,荠菜,曲曲菜,车前草,折耳根……她们摘了洗净,有的熬粥,有的蒸熟,也没有多余的佐料,只是加点盐巴就已经让她们吃的开怀了。

    因为有竹青陪着她,那三年才没有那么难熬。

    想到竹青,萧安乐脸上的难过一闪而过。

    谢倞祤却还是捕捉到了,他没有言语,只淡淡看了眼萧安乐,然后轻咳了两声。

    萧安乐被谢倞祤的咳嗽声拉回了思绪,她还当谢倞祤是因她甩开他的手而心中不快了,于是忙接过碧珠递来的锦帕,走近了执起他的手,轻轻擦拭起来,边擦边软声道:“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厨子那里凑齐了几样东西,小火慢慢炖到现在,你确定不尝一尝吗?”

    谢倞祤点头应了。

    碧珠将粥端上来,箫安乐亲自为谢倞祤盛了一碗,谢倞祤只扫了一眼并不动勺。

    “不尝一尝吗?”

    “有伤,喂我。”谢倞祤说的坦然,好像他真的有伤一样。

    撒谎能撒的如此没有心虚,萧安乐打心底里是佩服的。

    箫安乐也不反驳,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在碗沿刮了刮,又轻轻吹了两下,喂到谢倞祤的嘴边。

    “怎么样?”箫安乐眼含期待。

    “凑合。”谢倞祤对吃的并不讲究。

    “那……还要吗?”

    谢倞祤从来都不是个会凑合的人,这粥八成不合他口味,萧安乐将汤匙放入碗中。

    “继续。”

    他这人,也是能凑合的。

    箫安乐弯着唇又盛了一勺,正吹着热气就听谢倞祤道:“迟崇那边不用找了,天牢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谢倞祤的语气波澜不惊,似是在说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儿,箫安乐听的却是心口一颤,手一顿粥洒了出来。

    “那封信?”萧安乐意有所指,他这么说定是看到她写给迟崇的信了,想必这信连送都未送出去。

    谢倞祤伸手接过碧珠手里的帕子,执起箫安乐的手一下下擦拭着,他的眼神幽深,神色冷淡,明明正做着亲昵的举动,却让人亲近不起来,反而望而生畏。

    箫安乐喉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谢倞祤一向多疑,眼下怕是在怀疑她去见曹挽儿的真正目的。

    “嗯,去不去都无妨,我听闻是她陷害的我,心头很是不解所以想要当面问一问她罢了。其实问不问又能怎么样呢?人总归是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你的,她那么做兴许就只是因为上次在言府我驳了她的面,心下不甘。”箫安乐稳了稳心神,讪笑道。

    打晕她的那个人的身份她也只是凭感觉在猜测怀疑,既无证据又无头绪,与谢倞祤说了他也不一定就会上心,还是等她有些头绪的时候再找他吧。

    “哦。”谢倞祤拉长了尾音,语气意味深长,却也没再说什么。

    曹挽儿只是暂押天牢,一无罪名二无刑罚,萧子煊此举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司马正看,曹太尉侍奉了两代君王,又怎么会不知道圣上所想。

    曹挽儿现在受的这点罪微不足道,却能让她日后免受许多罪。她就算再傻也不会在此时承认是她陷害的萧安乐,她身上已经背了通奸的罪,哪还会傻到再去担一个陷害萧安乐的罪名。萧安乐此时去见曹挽儿无异于踢到铁板上。

    萧安乐性子虽软糯,人却聪明,这点浅显的道理怎么可能看不明白。除非她手里还有曹挽儿的其他把柄,又或是有交易的筹码。

    至于是什么?她要见曹挽儿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眼下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他。

    “她应该不知道你被下药一事,迟尚书逼供手段了得,相信今晚就会有结果。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明日再来问我吧。”

    谢倞祤松了口,他见不得她失落,也不想她因此而愁眉苦脸。

    谢倞祤如此坦诚,反倒叫萧安乐不好意思了。萧安乐张了张嘴犹豫道:“我猜到她不一定知道我被下药了。”

    “嗯。”

    谢倞祤抬眸等着萧安乐后面的话。

    萧安乐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打晕我的人我看到了他衣服的一角,他衣服上绘了一种花纹,这花纹并不常见,我们穿的料子样式虽多,绣的花纹却都是常见的那几种,无外乎花草飞禽走兽。但他衣料上的花纹未曾见过不说,瞧着倒像个图腾,这花纹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若是有特殊的含义,打晕你的人便不是个寻常家丁那么简单了。”

    “嗯,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无凭无据,所以我才想当面问一问曹挽儿,且曹挽儿若真的对下药一事一无所知,那这个人多半也不是她找来的,他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的人就更加可疑了。”

    “你手里有曹挽儿的把柄?”

    “没有,我猜曹挽儿应该还不知道,赵谨严背着她养了一房外室。”

    自她知道曹挽儿通奸的人是赵谨严后,萧安乐便清楚曹挽儿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章节目录

郡主很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六点到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六点到家并收藏郡主很怂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