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霜。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叶迢推门而入,即见白玉衍懒散斜卧在榻,手持一琉璃盏,正缓缓往嘴中送酒。回眸瞥见叶迢,恣意一笑,不胜猖狂。

    娇媚勾人,像是狐狸精。在那一刻叶迢脑海闪过这样荒唐的念头。

    “心中疑团众多,这不是来找你解谜了。”叶迢莞尔一笑,径直走到他面前。

    “好啊。”白玉衍翻身坐起,一面举杯一面对她道:“刺杀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欲接杯的手一顿,微微抬头瞟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

    不过一日白玉衍便有了真凶的线索,如此迅速,恐怕他不是孤身一人闯荡京都,在他身后,定然有人暗中助力。

    叶迢就这么胡乱地想着,直到白玉衍把一枚暗刃扔到她眼前。

    通身银白,唯有刃尾一处有着黑色的徽记,赫然画着一只小雀。

    叶迢扫上一眼,只觉眉心一跳,当即抬头去望他。“就是这个徽记。”

    白玉衍点点头,伸手拿过那枚暗刃,食指轻轻勾住刃尾的羽翼,轻巧在指尖转着圈。

    “这是暗羽的标识,想要杀你的人八成是他们。你知道暗羽吗?”

    白玉衍是笑着问她,可叶迢却在初听此言时不自觉轻颤着后退一步。她直勾勾盯着白玉衍手中的暗器,良久才低声缓缓道:“知道。”

    “暗羽是个杀手组织,同时也贩售大量消息,可以说是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暗羽杀手等级分三阶,最低阶是信鸽,掌管情报传递,江河湖海,大漠硝烟,都有他们的据点。再高阶是鸷鸟,南北各四人,精通暗杀,京城石家就死于他们之手。最高阶是寒鸦,南北各一人,手握重权。不过。”叶迢说到这顿了一顿。

    “不过什么?”白玉衍以为她从中看出端倪。

    “不过我听说寒鸦之上还有一人,是真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统领着整个暗羽。但是也可能是误传,毕竟暗羽神出鬼没,世道上关于他们的消息少得可怜,更别提这么隐秘的秘密。”叶迢自顾自说完,下一秒紧紧皱起了眉。

    “等等。他们想要暗杀我?为什么?”

    “他们不是想杀你,他们只是想要月令而已。”白玉衍望着她轻轻道。

    叶迢的思绪就此被他打乱,她蛾眉微蹙,迟疑着问他:“月令是?”

    “鱼氏一族的宝贝。据说是攥录世间奇闻异象的书。”

    “就这些?有什么好值钱的,竟然能不惜浪费如此人力。”

    谁知下一秒,白玉衍慢慢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书中有长生不老的秘诀,这才是宝贝的地方。这是鱼氏一族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百年不衰的根本。就连高堂之上的那位也一心想要得到,你说,它值不值钱。”

    叶迢一瞬间打了个激灵,抢先拽住白玉衍欲回正的身子,不可置信地问:“这等东西,现在,在,在叶府?”

    “当然不会。”

    “那我不明白暗羽为什么要追杀到叶府,明明东西没有在叶家。”

    后者闻言将手中暗刃随意丢在桌案,侧身靠墙而倚,笑着道:“五日前,鱼姜深夜前去东宫见太子。我说过,鱼姜是鱼氏长女,作为月令下一任掌管者她最应该规避自身,切莫卷入朝堂纷争中。可是她却选择入宫见太子,很明显这其实就是她选择站队太子,但最让我意外的是,太子在那一夜后,次日一早便来了叶府,见了叶闻柳。”

    “见我父亲?”

    “是。不过事后我问了,叶伯告诉我太子前来不过是向他请教一些学问上的问题,毕竟他曾经是太子太傅,和太子感情亲厚。但是,叶迢你仔细想想,前夜见了鱼姜,次日便匆匆赶来见叶伯,这一切,你不觉得可疑吗?”

    叶迢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前一亮,脱口道:“会不会,见我父亲只是太子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倘若鱼姜真的相信太子,将月令交到太子手上,那么太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无数利益熏心,胆大妄为者都会上前,你说他现在该不该慌?”

    “你是说,太子为了掩人耳目找了叶家为他做挡箭牌,而你,就是这个中箭人。”白玉衍一面说一面点头,像是很同意她的这个说法。

    叶迢无声叹气,偏偏她就是这个可怜鬼。

    “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还做挡箭牌吧?”

    白玉衍摇着头,腰间玉佩被他轻轻一扯落入手心,接着他将其扔进叶迢怀中。“过两日是太子生辰宴,京城名门都会前去,你想办法和叶颂一起去太子身边探探风,看看月令究竟在不在太子手上。这月令,早已不单单是个宝贝,它关系着千万条性命,也是以后我们不会受制于人的护身符,得到它,对我们没坏处。”

    “至于这玉佩,你先拿着,以后你会知道它的用处的。”

    叶迢闻言细细端详这玉佩,而后一脸担忧地向白玉衍说她心中难安之处。“如果真的是太子,白玉衍,凭我们的力量,不过是蚂蚁撼树。”

    “是,所以我说,我们需要一个帮手。”白玉衍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坐回桌前,只见他极轻地吹开表面浮叶,抬眼一笑,对叶迢悠悠道:“不如选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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