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比上青桦还是上北大更复杂的志愿问题
568
不愉快的事总是这样一件接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抢劫一事余波犹在，期中考试又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了。
569
考完试，我走出考场，看着眼前芸芸众生百态——悲伤、忧郁、愤怒、不甘……不忍直视。
我问叶凌傲：“爷爷，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叶凌傲郁闷地说：“这个试题已经超出我的智商范围了。”
我又问花千秋：“花哥，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花千秋咬牙切齿地说：“这题目越出越非主流，洒家已经出离愤怒了！”
最后，我问了王望：“王爷，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王望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地说：“上次月考时，我以为老师出题很变态。现在想想，只是当时太年轻了……”
我原本忧郁的心情随之烟消云散了——幸福感就是这么容易在比较中得出。
570
然而我错了，这么容易就相信学霸的话太天真了！什么“这次考试基本是裸考”、“试卷上空了好多没做”、“估分的时候觉得应该不会上六百了”……都是骗人的！
当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退到了年级十四名，而轻巧夺冠小组里的各位都还保持着年级前五的成绩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571
“哎呀，我以为数学压轴题没做出来会拖很多分嘛，没想到大家都不会做。”位列年级第二的叶凌傲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他说：“我连倒数第二题都没做出来。”
“哎呀，我以为题目变化了，自己没答到点上嘛，没想到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那些话。”位列年级第三的花千秋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她说：“我就是那个没答到点上的笨蛋。”
“哎呀，你看我也退步了嘛，你不是一个人。”位列第五名的王望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她说：“你这叫浮动，我这才叫退步。”
遥隔50分再看第一次月考的辉煌，真是早岁那知世事艰啊！
572
安翔看出了我很郁闷，这厮此番人品大爆发考了年级第四，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不过安翔还是死皮赖脸地跟在我后面，美其名曰“保驾护航”。人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发脾气，我鄙夷地对他说：“你以为你是绿坝娘啊，还保驾护航。”
安翔也不生气，只是一直跟在我后边，好生狗腿的样子。
这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一条哈士奇！我暗自腹诽。
573
安翔跟了我半天，我终于停下来了，忍不住冲他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愣了一下，正色地说：“只有走过了所有失败的路，最后只剩一条路，才会是通往成功的路。”他简直是变相地把“失败是成功之母”说了出来。
我问：“那有没有一条路能直接通往成功而不失败？”
安翔挠了挠头说：“那是绿色通道吧。”
我不耐烦地说：“听不懂，说人话！”
“数学学不好，做题做太少！”安翔引经据典，堪称信达雅。
我直接不理他了。
574
考不好的不仅是数学而已，平常一向拿手的语文这次竟连120分也没达到，作文破天荒地下了48分，而苏老师果不其然地来找我谈话了。
“澄梓，你有想过自己理想的大学吗？”办公桌后的苏老师如是问，我头低着，看不清他的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北都大学。”我低着头回答。
苏老师反问：“拿着这样的成绩去吗？”他手里抖着的，是我的成绩单。
“我知道这种成绩连北大的边都摸不到，我会努力的。”我仍是低着头回答，根本不敢去看苏老师的脸，更不愿看成绩单上那尴尬的分数。
苏老师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我身边，将手搭在我肩上。我自然地抬起头看他，顺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他严肃面容，他说：“不是努力，是拼尽全力。你知道北中多少年才能出一个裸分上北大的文科生吗？”稍顿了顿，他却忽然笑着。说：“不过，老师相信如果这届有人能做到，那一定是你。”
我怔忡片刻，才攥紧了拳头，坚定地说：“定不负君望！”
575
其实苏老师的话完全没有起到鼓励的作用，反而无形中给我施加了更大的压力。我从来没有跟别人甚至是安翔透露过我想考北都大学的事，半年前的我对此连想都不敢想，可是那次年级第一给了我太多浮想。不过北中已经有两年连文科状元都不能上北大了，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在第三年替北中打破这个窘境。假如没有考上，我也丝毫不意外，甚至丝毫不难过。
那几天雨下个不停，到处都湿哒哒的，像是我的愁绪。不知道是天气转冷的缘故，还是肺结核尚未痊愈的缘故，我连着无名咳了好几天，整个人都像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安翔在我每次数学考砸的时候都会提议补习，让我很是郁闷。我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拥抱，他却硬要塞给我一堆复杂的试题。
李息兮说他最大的缺点是看上了我，我这几天还真琢磨着：他是不是跟我有点性格不合了？
576
今晚不上晚自习，我和安翔一起去麦德客餐厅自习。其间他去上厕所了，我便随意地翻了翻一下他的草稿本。这家伙上课其实也不是特别认真，我总是翻几页就能看到他的碎碎念。
“付老师这道题讲得太好了，回去教那个小傻瓜”、“语文课好无聊啊，不知道橙子在干嘛”、“我有点想你了”……看得我时不时地笑，这几天阴郁的心情烟消云散，直到我看到了那一句话：如果我们相距一百步，那么你只要走出一步，我就会走完那剩下的九十九步。这一页没写完，当我翻到背面时，发现破折号后面是四个大字——自主招生。
天空没有下雨，我却开始阴晴不定了。
577
等到安翔回来，我已经把草稿本放好了，装作是漫不经心地问：“过几天我们班陆仁嘉的姐姐——北都大学的陆仁冰学姐过来做自主招生的宣传，你有没有兴趣啊？”
他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你看了我的草稿本？”
我不禁苦笑，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聪明起来了？我没有回答他，既没有承认，也不做否认。
他慢慢会意了，神色严肃了起来，说：“也快到该回家的时候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默默地收拾好东西跟着他走出店门，像是要进行一场无言的谈判。
578
“我……”“你是不是想报北都大学的自主招生？”安翔还没说出什么，我就先硬生生地打断他了。
“我……”“你是不是曾经说过，无论我去到什么学校，你都会跟着来？”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把矛盾给说清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想从这双清澈的眼瞳里看出个所以然，此刻它却污浊不清。
这次他没有说话，我也耐心地等着他。我不是那种喜欢摔门就走不听解释的人，我喜欢死也要死个明白，所以就算此刻心如刀绞，我也依然等他说出那个答案。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对不起。”
天空没有下雨，我的内心却忽然电闪雷鸣。
579
即使没有一面镜子放在我面前，我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苦涩。
安翔忙解释：“我不是说后悔和你在一起了，我是说大学的事……”
“有本质上的区别吗？”我红着眼眶问他，不敢相信那个单纯又认真的安翔会把一个月前说过的话如此轻易地抛诸脑后。
他知道自己理亏，不敢那么理直气壮，只是嗫嚅着说：“那天过后，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我爸妈，假如我考了650分，但很喜欢一个600分的学校，他们会不会同意我去读。他们……他们反应很激烈……”
他没有说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580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却是很多人的事。我知道安翔可以一走了之，大学是他的，伴侣也是他的，人生全都是他的，不需要谁来同意谁来批准。
但是他的心不全是他的。那是我的，也是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若干亲人的，还可以是岳风流耿倜傥安鸡酉李息兮的，好多好多人的……
爱情里的安翔只有一个，但社会关系里的他我无法独占，我也知道不应该独占。
可是我怎么甘心呢？星空下的誓言就这样被碾成尘屑，弥散在这冰冷的秋夜里。
581
“如果你不能兑现，麻烦不要随便许诺。”我的语气就像是此夜气温，冷到了极点。
“我不是不愿意跟你走了，只是有些事也不由得我。”安翔握着我冰凉的手说，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温暖。
我甩开他的手，很不屑地笑了，说：“不是阻力太大，只是动力太小而已了吧。你如果执意要那么做，谁拦得了你？”
我看得出他也有点怨气，但还压制着，如同他低沉的嗓音一般：“橙子，我知道是我不对在先，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姑且不说按我们的成绩，最终应该会上同一所大学；就算你发挥得不太好，分数低个二十分，我要去迁就一下你也还是可以的；哪怕事情发展到最坏，你少了个七八十分的，我没办法和你呆在同一个学校，也会想办法和你呆在同一个城市的。或许我不能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的心不会变啊。”
这家伙真讨厌。他说完的时候我心里暗暗地想。道理全被他说光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着安翔，话都没说甩头就走了。
582
安翔没有追上来。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无非就是觉得我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就不来打扰我了。
他怎么就不懂呢？他怎么就不懂呢？
就像是数学考差了要好好补习一样，就像是师长施加了压力要理解一样，就像是他真的能上北都大学我也不会硬拉他陪我读北煤大学一样，我又不是傻瓜，我全都懂啊。
他就不能不像怀疑我的智商一样一遍遍地重复这些简单的道理吗？他就不能收起他那套冰冷的理性逻辑来关怀一下我这颗破碎的玻璃心吗？他就不能……就不能……
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奔跑在寒烟迷离的夜里，哭得乱七八糟的。冬天快到了，天气好冷，心情也终于降到了冰点。
不愉快的事总是这样一件接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抢劫一事余波犹在，期中考试又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了。
569
考完试，我走出考场，看着眼前芸芸众生百态——悲伤、忧郁、愤怒、不甘……不忍直视。
我问叶凌傲：“爷爷，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叶凌傲郁闷地说：“这个试题已经超出我的智商范围了。”
我又问花千秋：“花哥，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花千秋咬牙切齿地说：“这题目越出越非主流，洒家已经出离愤怒了！”
最后，我问了王望：“王爷，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王望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地说：“上次月考时，我以为老师出题很变态。现在想想，只是当时太年轻了……”
我原本忧郁的心情随之烟消云散了——幸福感就是这么容易在比较中得出。
570
然而我错了，这么容易就相信学霸的话太天真了！什么“这次考试基本是裸考”、“试卷上空了好多没做”、“估分的时候觉得应该不会上六百了”……都是骗人的！
当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退到了年级十四名，而轻巧夺冠小组里的各位都还保持着年级前五的成绩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571
“哎呀，我以为数学压轴题没做出来会拖很多分嘛，没想到大家都不会做。”位列年级第二的叶凌傲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他说：“我连倒数第二题都没做出来。”
“哎呀，我以为题目变化了，自己没答到点上嘛，没想到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那些话。”位列年级第三的花千秋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她说：“我就是那个没答到点上的笨蛋。”
“哎呀，你看我也退步了嘛，你不是一个人。”位列第五名的王望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她说：“你这叫浮动，我这才叫退步。”
遥隔50分再看第一次月考的辉煌，真是早岁那知世事艰啊！
572
安翔看出了我很郁闷，这厮此番人品大爆发考了年级第四，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不过安翔还是死皮赖脸地跟在我后面，美其名曰“保驾护航”。人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发脾气，我鄙夷地对他说：“你以为你是绿坝娘啊，还保驾护航。”
安翔也不生气，只是一直跟在我后边，好生狗腿的样子。
这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一条哈士奇！我暗自腹诽。
573
安翔跟了我半天，我终于停下来了，忍不住冲他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愣了一下，正色地说：“只有走过了所有失败的路，最后只剩一条路，才会是通往成功的路。”他简直是变相地把“失败是成功之母”说了出来。
我问：“那有没有一条路能直接通往成功而不失败？”
安翔挠了挠头说：“那是绿色通道吧。”
我不耐烦地说：“听不懂，说人话！”
“数学学不好，做题做太少！”安翔引经据典，堪称信达雅。
我直接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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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不好的不仅是数学而已，平常一向拿手的语文这次竟连120分也没达到，作文破天荒地下了48分，而苏老师果不其然地来找我谈话了。
“澄梓，你有想过自己理想的大学吗？”办公桌后的苏老师如是问，我头低着，看不清他的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北都大学。”我低着头回答。
苏老师反问：“拿着这样的成绩去吗？”他手里抖着的，是我的成绩单。
“我知道这种成绩连北大的边都摸不到，我会努力的。”我仍是低着头回答，根本不敢去看苏老师的脸，更不愿看成绩单上那尴尬的分数。
苏老师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我身边，将手搭在我肩上。我自然地抬起头看他，顺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他严肃面容，他说：“不是努力，是拼尽全力。你知道北中多少年才能出一个裸分上北大的文科生吗？”稍顿了顿，他却忽然笑着。说：“不过，老师相信如果这届有人能做到，那一定是你。”
我怔忡片刻，才攥紧了拳头，坚定地说：“定不负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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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老师的话完全没有起到鼓励的作用，反而无形中给我施加了更大的压力。我从来没有跟别人甚至是安翔透露过我想考北都大学的事，半年前的我对此连想都不敢想，可是那次年级第一给了我太多浮想。不过北中已经有两年连文科状元都不能上北大了，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在第三年替北中打破这个窘境。假如没有考上，我也丝毫不意外，甚至丝毫不难过。
那几天雨下个不停，到处都湿哒哒的，像是我的愁绪。不知道是天气转冷的缘故，还是肺结核尚未痊愈的缘故，我连着无名咳了好几天，整个人都像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安翔在我每次数学考砸的时候都会提议补习，让我很是郁闷。我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拥抱，他却硬要塞给我一堆复杂的试题。
李息兮说他最大的缺点是看上了我，我这几天还真琢磨着：他是不是跟我有点性格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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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上晚自习，我和安翔一起去麦德客餐厅自习。其间他去上厕所了，我便随意地翻了翻一下他的草稿本。这家伙上课其实也不是特别认真，我总是翻几页就能看到他的碎碎念。
“付老师这道题讲得太好了，回去教那个小傻瓜”、“语文课好无聊啊，不知道橙子在干嘛”、“我有点想你了”……看得我时不时地笑，这几天阴郁的心情烟消云散，直到我看到了那一句话：如果我们相距一百步，那么你只要走出一步，我就会走完那剩下的九十九步。这一页没写完，当我翻到背面时，发现破折号后面是四个大字——自主招生。
天空没有下雨，我却开始阴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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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翔回来，我已经把草稿本放好了，装作是漫不经心地问：“过几天我们班陆仁嘉的姐姐——北都大学的陆仁冰学姐过来做自主招生的宣传，你有没有兴趣啊？”
他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你看了我的草稿本？”
我不禁苦笑，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聪明起来了？我没有回答他，既没有承认，也不做否认。
他慢慢会意了，神色严肃了起来，说：“也快到该回家的时候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默默地收拾好东西跟着他走出店门，像是要进行一场无言的谈判。
578
“我……”“你是不是想报北都大学的自主招生？”安翔还没说出什么，我就先硬生生地打断他了。
“我……”“你是不是曾经说过，无论我去到什么学校，你都会跟着来？”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把矛盾给说清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想从这双清澈的眼瞳里看出个所以然，此刻它却污浊不清。
这次他没有说话，我也耐心地等着他。我不是那种喜欢摔门就走不听解释的人，我喜欢死也要死个明白，所以就算此刻心如刀绞，我也依然等他说出那个答案。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对不起。”
天空没有下雨，我的内心却忽然电闪雷鸣。
579
即使没有一面镜子放在我面前，我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苦涩。
安翔忙解释：“我不是说后悔和你在一起了，我是说大学的事……”
“有本质上的区别吗？”我红着眼眶问他，不敢相信那个单纯又认真的安翔会把一个月前说过的话如此轻易地抛诸脑后。
他知道自己理亏，不敢那么理直气壮，只是嗫嚅着说：“那天过后，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我爸妈，假如我考了650分，但很喜欢一个600分的学校，他们会不会同意我去读。他们……他们反应很激烈……”
他没有说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580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却是很多人的事。我知道安翔可以一走了之，大学是他的，伴侣也是他的，人生全都是他的，不需要谁来同意谁来批准。
但是他的心不全是他的。那是我的，也是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若干亲人的，还可以是岳风流耿倜傥安鸡酉李息兮的，好多好多人的……
爱情里的安翔只有一个，但社会关系里的他我无法独占，我也知道不应该独占。
可是我怎么甘心呢？星空下的誓言就这样被碾成尘屑，弥散在这冰冷的秋夜里。
581
“如果你不能兑现，麻烦不要随便许诺。”我的语气就像是此夜气温，冷到了极点。
“我不是不愿意跟你走了，只是有些事也不由得我。”安翔握着我冰凉的手说，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温暖。
我甩开他的手，很不屑地笑了，说：“不是阻力太大，只是动力太小而已了吧。你如果执意要那么做，谁拦得了你？”
我看得出他也有点怨气，但还压制着，如同他低沉的嗓音一般：“橙子，我知道是我不对在先，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姑且不说按我们的成绩，最终应该会上同一所大学；就算你发挥得不太好，分数低个二十分，我要去迁就一下你也还是可以的；哪怕事情发展到最坏，你少了个七八十分的，我没办法和你呆在同一个学校，也会想办法和你呆在同一个城市的。或许我不能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的心不会变啊。”
这家伙真讨厌。他说完的时候我心里暗暗地想。道理全被他说光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着安翔，话都没说甩头就走了。
582
安翔没有追上来。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无非就是觉得我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就不来打扰我了。
他怎么就不懂呢？他怎么就不懂呢？
就像是数学考差了要好好补习一样，就像是师长施加了压力要理解一样，就像是他真的能上北都大学我也不会硬拉他陪我读北煤大学一样，我又不是傻瓜，我全都懂啊。
他就不能不像怀疑我的智商一样一遍遍地重复这些简单的道理吗？他就不能收起他那套冰冷的理性逻辑来关怀一下我这颗破碎的玻璃心吗？他就不能……就不能……
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奔跑在寒烟迷离的夜里，哭得乱七八糟的。冬天快到了，天气好冷，心情也终于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