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考试是一场花样大屠杀
1062
十一月上旬，饶是北煤也凉意四起了。秋风过处，是一片心碎的声音。
作为学习委员的我刚刚拿到这次期中考试全班的成绩登记表，我的目光俯瞰过那些低微的数字，它们稀零如枝上残叶。
花千秋默默地走过来，凝视着这些细瘦而微小的数字良久，才缓缓开口：“期中考试分数，读到哪一科你会心痛？”她的声音又轻又冷，像是飘在风里的一片雪花。
我将成绩表翻过去不忍再看，长长地叹息过一声，才无比痛心地开口：“曾经我以为文综考不过180，是因为学生没有考过180的勇气。高三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学生没有勇气，而是试卷的那一头，出题老师早已断了等待。”
1063
王望双手捧着那张薄薄的成绩单，却觉得沉重得无以负荷。她颤抖着拿出试卷，反复校对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承认了——这就是她的分数，毫厘不差。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改掉了不该改的答案，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答案。”望着试卷上斑驳交错的红痕，她噙着泪说。
叶凌傲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只能叹息：“真是男孩读了沉默，女孩读了落泪呀……”
1064
而一堵墙之隔的16班，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息兮终于从试卷里抬起了头，放开了那一直死死握着它的手，嘴角噙着自嘲的笑：“我真的放不下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甚至是岳风流，即便是岳风流，也没能在这一场浩劫里全身而退。十一月的太阳直射点越发远离北煤，岳风流的脸埋在愈渐稀薄的天光里，如血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悠长，从一个面拉成一条线，变成一个点沉入圆融的黑暗。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679”这个数字，双目猩红。
他好久没有考过这样不堪的分数了。
1065
倘若只是一场内战，终归有胜利的一方，不至被这分数赫然吓倒。然而这次期中考试是与南运四校的联考，包括南运三中。耿倜傥在那里，安翔现在也在那里。
没有人怀疑北煤中学与南运三中间的差距，只是当这个差距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才发现称之为鸿沟更确切一点。
同样一份试卷，南运三中的理科最高分是698分，毫无悬念的，这个人是耿倜傥；而文科的最高分竟有705分之高，这是个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妄想的分数，北中的最高分是安鸡酉的605分，刚好相差100分，刚好相隔一世纪。
岳风流很抑郁，安鸡酉也不开心。纵使第一又如何？今夜，我们全都是北煤的败阵之军。
1066
至于我呢？我是年级十三名，537分，在哪里都是Loser。
他们虽然胜无荣光，但至少站在那样高的领奖台上，还能俯瞰底下更不堪的芸芸众生。而我混杂在尘埃里，从未想过他们竟如此遥不可及。
分数或许不是全部，但它在学校里的加权值高到让你望不到顶端。你可以对它做否定性价值判断，但无法做否定□□实判断。
1067
那段时间，北中人人自哀，坊间流传着这样一首诗：
第一最好不考试，如此便可不复习。
第二最好不登记，如此便可不留意。
第三最好不列次，如此便可不攀比。
第四最好不奖励，如此便可不敌视。
第五最好不通知，如此便可不生气。
安得与考相决绝，免教日夜灯下泣。
1068
痛定思痛罢，生活还是要继续。大家开始正视这惨痛的败绩，从中吸取教训。
王望感到她那97分的数学实在太刺眼，一般的老师已经不能拯救她了。于是她决定要向身为数学特级教师的付辛汗老师讨教压轴题，在反复地计算和确认后，她把自己所用的方法和答案用短信的形式发给了付老师。
过了一会儿，王望收到付老师的回复：看不懂。
王望规范了文字和格式，又发一次。
过了一会儿，王望收到付老师的回复：小儿科。
王望再问一次：付老师，我算的对不对呀？
过了一会儿，王望收到付老师的回复：很显然。
王望抓狂，再问：到底对不对呀？！
付老师终于多回了一个字：对啊傻瓜。
王望认为她那97分的数学或许还有得救，但是一般的她已经不能拯救付老师了。
1069
叶凌傲拿着他的试卷去请教莫老师：“Miss Mo，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的作文为什么这么低分？”
莫老师边在试卷上比划，边说：“你看，人家题目里要求的，你这里漏了一点，这里也漏了一点，那里还漏了一点，漏了这么多当然分数低了。”
叶凌傲惊呼：“我去！那我岂不是漏三点了？！”
课间吵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1070
花千秋拿着她的试卷去请教苏老师：“苏老师，请你帮我看一下我的作文为什么这么低分？”
苏老师浏览了一遍后说：“你这篇文章的立意不是很好，而且是开门见山式的起首，改卷老师一看到开头，心里就预设分数大概在48分了，往后看看你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最终就只给了46分。”
花千秋还有疑问：“王望和我写的立意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开头表达得含蓄一点，这样就有50分了，不是很不公平吗？”
苏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说：“公平就像胖子的脖子，不是没有，只是看不见。考场上就是如此，这就是考试的正义。”
1071
当我从教室后门走进来的时候，花千秋、叶凌傲和王望三人正在窃窃私语。
“你没听错吗？真的是南运三中的年级第十名？”
“安鸡酉说是耿倜傥的情报，应该错不了的。”
“672分？岂不是快赶上岳主席了？”
“妈的！这没良心的兔崽子抛弃了小兰，在南运那边吃香喝辣！”
他们谈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我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们也没有发觉。我假装没有听到地问：“你们在谈什么？讨论去哪吃东西吗？太可恶了！居然背着我讨论好吃的！”
他们吓了一跳赶忙分开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王望出于本能地回了一句：“不能再吃了，我好不容易瘦到97斤的，呜呜呜……”
1072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整天患得患失的，考出537分这种力压腹黑省历届文科一本线的分数，而安翔已经能看到北都大学向他敞开大门了。
憎恨你，背叛了生养你的北煤，背叛了信任你的我。
祝贺你，摆脱了没前途的北煤，摆脱了拖后腿的我。
1073
尽管我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花千秋他们的对话，但他们好像对我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这一天，每个人都仿佛在使出浑身解数来逗我开心。不，准确地来说，是逗我发笑。
1074
上英语课时，由于天气异常回暖高达三十二度，不少同学都拿出了塑料扇子扇风，发出来的窸窣声打扰了莫老师上课。莫老师不得不停下来，说：“这种程度的热我觉得还是可以忍耐一下的吧？下午两点的时候才是最热的，难道你们不觉得中午十二点放学回家比下午两点回校上课还要凉爽点吗？”
王望在下边嘀咕：“那是因为可以回家了，我的心境无比凉快。”
1075
上语文课时，苏老师批评我们的作文思路太过刻板：“你们接受了太多应试的东西，想象力都被扼杀，变成了只会考试的机器！”
叶凌傲攥着只考了102分的语文卷子，在下边愤愤不平：“放屁！什么叫只会考试的机器？根本连考试都不会！”
1076
课间的时候，花千秋感叹：“以前我每天看一集美剧，现在我每周看一集。”
我也感叹：“啊！那真是很大的进步啊！你的自制力提高了不少呢！”
花千秋接着感叹：“因为前段时间看得太快，追上了进度，现在一周只有一集可以看了。”
1077
上历史课的时候，罗老师讲解：“古时候，人们尊称德高望重的人为‘子’。”
王望在底下小声惊呼：“哇！那样的话我就叫王子了！”
叶凌傲摸了摸下巴思忖：“嗯，我叫叶子，也不错。”
只有花千秋一反常态：“安静安静，别瞎聊天，好好听课！”
1078
每次他们刻意说出这些话逗我时，我都会大笑。不是因为内容很好笑，而是他们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好笑。
有你们在我左右，怎么能不由衷地笑出声呢？
1079
传来的除了期中考试的成绩外，还有李息兮和花一城在一起的消息。
当李息兮因为和花一城腻歪太久而迟到二十分钟连她这么厚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时，我挑着眉问她：“说什么跟他只是好姐妹，嗯？”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接着审：“说什么不喜欢他这种类型，嗯？”
她羞愧地把头垂到更低了。
我提高了音量大声问：“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她羞愧得低到尘埃里了，然后从尘埃里蹦出一句：“爱过。”
1080
“说吧，我等一个解释。”我十分霸道地搂过李息兮的肩膀问。
李息兮难得地没有挣扎，只是跟我打哈哈：“哎呀，狗男女间的那些事儿还用跟你这种过来人解释吗？”
我没有放过她，用手掰过她的正脸，强迫她直视我，问：“他哪里好，让你竟抛下我选择他？”
李息兮竟然破天荒地有些羞赧，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人长得帅，又很有才气嘛！他会弹吉他，还会自己作曲填词。对我也很贴心，我生日的时候他竟然送了一件我几天前刚看中的衣服，当时只有M码了，我就没买。没想到生日那天他送了一件S码的给我，说是他看到的时候就猜到我一定会喜欢。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心有灵犀的事呢？他到底去哪买到S码的呢？……”她越说越来劲儿，根本不用我问，自己就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
我这个刚被人甩不久的单身狗一脸苦逼地听她秀恩爱，感觉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而那唯一的希望是，她能够一直这样秀下去。
1081
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花千秋忍不住说：“你看看你们这像什么？”
“像什么？幽会小三被原配捉奸在床？”我问。
花千秋摇头。
“好基友相爱不成反相杀？”李息兮问。
花千秋还是摇头，说：“《虐恋情深：霸道总裁的俏秘书》。”
十一月上旬，饶是北煤也凉意四起了。秋风过处，是一片心碎的声音。
作为学习委员的我刚刚拿到这次期中考试全班的成绩登记表，我的目光俯瞰过那些低微的数字，它们稀零如枝上残叶。
花千秋默默地走过来，凝视着这些细瘦而微小的数字良久，才缓缓开口：“期中考试分数，读到哪一科你会心痛？”她的声音又轻又冷，像是飘在风里的一片雪花。
我将成绩表翻过去不忍再看，长长地叹息过一声，才无比痛心地开口：“曾经我以为文综考不过180，是因为学生没有考过180的勇气。高三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学生没有勇气，而是试卷的那一头，出题老师早已断了等待。”
1063
王望双手捧着那张薄薄的成绩单，却觉得沉重得无以负荷。她颤抖着拿出试卷，反复校对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承认了——这就是她的分数，毫厘不差。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改掉了不该改的答案，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答案。”望着试卷上斑驳交错的红痕，她噙着泪说。
叶凌傲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只能叹息：“真是男孩读了沉默，女孩读了落泪呀……”
1064
而一堵墙之隔的16班，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息兮终于从试卷里抬起了头，放开了那一直死死握着它的手，嘴角噙着自嘲的笑：“我真的放不下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甚至是岳风流，即便是岳风流，也没能在这一场浩劫里全身而退。十一月的太阳直射点越发远离北煤，岳风流的脸埋在愈渐稀薄的天光里，如血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悠长，从一个面拉成一条线，变成一个点沉入圆融的黑暗。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679”这个数字，双目猩红。
他好久没有考过这样不堪的分数了。
1065
倘若只是一场内战，终归有胜利的一方，不至被这分数赫然吓倒。然而这次期中考试是与南运四校的联考，包括南运三中。耿倜傥在那里，安翔现在也在那里。
没有人怀疑北煤中学与南运三中间的差距，只是当这个差距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才发现称之为鸿沟更确切一点。
同样一份试卷，南运三中的理科最高分是698分，毫无悬念的，这个人是耿倜傥；而文科的最高分竟有705分之高，这是个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妄想的分数，北中的最高分是安鸡酉的605分，刚好相差100分，刚好相隔一世纪。
岳风流很抑郁，安鸡酉也不开心。纵使第一又如何？今夜，我们全都是北煤的败阵之军。
1066
至于我呢？我是年级十三名，537分，在哪里都是Loser。
他们虽然胜无荣光，但至少站在那样高的领奖台上，还能俯瞰底下更不堪的芸芸众生。而我混杂在尘埃里，从未想过他们竟如此遥不可及。
分数或许不是全部，但它在学校里的加权值高到让你望不到顶端。你可以对它做否定性价值判断，但无法做否定□□实判断。
1067
那段时间，北中人人自哀，坊间流传着这样一首诗：
第一最好不考试，如此便可不复习。
第二最好不登记，如此便可不留意。
第三最好不列次，如此便可不攀比。
第四最好不奖励，如此便可不敌视。
第五最好不通知，如此便可不生气。
安得与考相决绝，免教日夜灯下泣。
1068
痛定思痛罢，生活还是要继续。大家开始正视这惨痛的败绩，从中吸取教训。
王望感到她那97分的数学实在太刺眼，一般的老师已经不能拯救她了。于是她决定要向身为数学特级教师的付辛汗老师讨教压轴题，在反复地计算和确认后，她把自己所用的方法和答案用短信的形式发给了付老师。
过了一会儿，王望收到付老师的回复：看不懂。
王望规范了文字和格式，又发一次。
过了一会儿，王望收到付老师的回复：小儿科。
王望再问一次：付老师，我算的对不对呀？
过了一会儿，王望收到付老师的回复：很显然。
王望抓狂，再问：到底对不对呀？！
付老师终于多回了一个字：对啊傻瓜。
王望认为她那97分的数学或许还有得救，但是一般的她已经不能拯救付老师了。
1069
叶凌傲拿着他的试卷去请教莫老师：“Miss Mo，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的作文为什么这么低分？”
莫老师边在试卷上比划，边说：“你看，人家题目里要求的，你这里漏了一点，这里也漏了一点，那里还漏了一点，漏了这么多当然分数低了。”
叶凌傲惊呼：“我去！那我岂不是漏三点了？！”
课间吵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1070
花千秋拿着她的试卷去请教苏老师：“苏老师，请你帮我看一下我的作文为什么这么低分？”
苏老师浏览了一遍后说：“你这篇文章的立意不是很好，而且是开门见山式的起首，改卷老师一看到开头，心里就预设分数大概在48分了，往后看看你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最终就只给了46分。”
花千秋还有疑问：“王望和我写的立意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开头表达得含蓄一点，这样就有50分了，不是很不公平吗？”
苏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说：“公平就像胖子的脖子，不是没有，只是看不见。考场上就是如此，这就是考试的正义。”
1071
当我从教室后门走进来的时候，花千秋、叶凌傲和王望三人正在窃窃私语。
“你没听错吗？真的是南运三中的年级第十名？”
“安鸡酉说是耿倜傥的情报，应该错不了的。”
“672分？岂不是快赶上岳主席了？”
“妈的！这没良心的兔崽子抛弃了小兰，在南运那边吃香喝辣！”
他们谈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我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们也没有发觉。我假装没有听到地问：“你们在谈什么？讨论去哪吃东西吗？太可恶了！居然背着我讨论好吃的！”
他们吓了一跳赶忙分开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王望出于本能地回了一句：“不能再吃了，我好不容易瘦到97斤的，呜呜呜……”
1072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整天患得患失的，考出537分这种力压腹黑省历届文科一本线的分数，而安翔已经能看到北都大学向他敞开大门了。
憎恨你，背叛了生养你的北煤，背叛了信任你的我。
祝贺你，摆脱了没前途的北煤，摆脱了拖后腿的我。
1073
尽管我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花千秋他们的对话，但他们好像对我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这一天，每个人都仿佛在使出浑身解数来逗我开心。不，准确地来说，是逗我发笑。
1074
上英语课时，由于天气异常回暖高达三十二度，不少同学都拿出了塑料扇子扇风，发出来的窸窣声打扰了莫老师上课。莫老师不得不停下来，说：“这种程度的热我觉得还是可以忍耐一下的吧？下午两点的时候才是最热的，难道你们不觉得中午十二点放学回家比下午两点回校上课还要凉爽点吗？”
王望在下边嘀咕：“那是因为可以回家了，我的心境无比凉快。”
1075
上语文课时，苏老师批评我们的作文思路太过刻板：“你们接受了太多应试的东西，想象力都被扼杀，变成了只会考试的机器！”
叶凌傲攥着只考了102分的语文卷子，在下边愤愤不平：“放屁！什么叫只会考试的机器？根本连考试都不会！”
1076
课间的时候，花千秋感叹：“以前我每天看一集美剧，现在我每周看一集。”
我也感叹：“啊！那真是很大的进步啊！你的自制力提高了不少呢！”
花千秋接着感叹：“因为前段时间看得太快，追上了进度，现在一周只有一集可以看了。”
1077
上历史课的时候，罗老师讲解：“古时候，人们尊称德高望重的人为‘子’。”
王望在底下小声惊呼：“哇！那样的话我就叫王子了！”
叶凌傲摸了摸下巴思忖：“嗯，我叫叶子，也不错。”
只有花千秋一反常态：“安静安静，别瞎聊天，好好听课！”
1078
每次他们刻意说出这些话逗我时，我都会大笑。不是因为内容很好笑，而是他们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好笑。
有你们在我左右，怎么能不由衷地笑出声呢？
1079
传来的除了期中考试的成绩外，还有李息兮和花一城在一起的消息。
当李息兮因为和花一城腻歪太久而迟到二十分钟连她这么厚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时，我挑着眉问她：“说什么跟他只是好姐妹，嗯？”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接着审：“说什么不喜欢他这种类型，嗯？”
她羞愧地把头垂到更低了。
我提高了音量大声问：“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她羞愧得低到尘埃里了，然后从尘埃里蹦出一句：“爱过。”
1080
“说吧，我等一个解释。”我十分霸道地搂过李息兮的肩膀问。
李息兮难得地没有挣扎，只是跟我打哈哈：“哎呀，狗男女间的那些事儿还用跟你这种过来人解释吗？”
我没有放过她，用手掰过她的正脸，强迫她直视我，问：“他哪里好，让你竟抛下我选择他？”
李息兮竟然破天荒地有些羞赧，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人长得帅，又很有才气嘛！他会弹吉他，还会自己作曲填词。对我也很贴心，我生日的时候他竟然送了一件我几天前刚看中的衣服，当时只有M码了，我就没买。没想到生日那天他送了一件S码的给我，说是他看到的时候就猜到我一定会喜欢。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心有灵犀的事呢？他到底去哪买到S码的呢？……”她越说越来劲儿，根本不用我问，自己就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
我这个刚被人甩不久的单身狗一脸苦逼地听她秀恩爱，感觉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而那唯一的希望是，她能够一直这样秀下去。
1081
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花千秋忍不住说：“你看看你们这像什么？”
“像什么？幽会小三被原配捉奸在床？”我问。
花千秋摇头。
“好基友相爱不成反相杀？”李息兮问。
花千秋还是摇头，说：“《虐恋情深：霸道总裁的俏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