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尴尬地笑了声,收回要去抓魏如婳手腕的手,朝那人拱手道:“沈舟见过尧王殿下。”

    “沈二公子管好自己的下人。”谢烨亭只冷眸扫了那才回到沈舟身边的小厮一眼,抱住魏如婳的手慢慢用力收紧,再看向沈舟,道,“不然本王不介意代为管教。”

    魏如婳附和地点着头,丝毫没察觉到谢烨亭这举动有什么不妥。

    而那小厮被谢烨亭这么瞄了一眼,吓得腿直打抖。

    “沈某不明白殿下话中的意思,若是沈某的小厮对王爷有所得罪,自然该罚。”沈舟垂头,态度恭敬。

    魏如婳看着沈舟那低眉顺耳又装聋作哑的模样,嘀咕道:“装。”

    沈舟听着魏如婳这一声并不小声的嘀咕,尴尬地笑了笑:“县主说笑了,沈某只是觉得沈某不过是想拉县主一把,不想叫王爷误会了。”

    “最好是个误会。”谢烨亭冷哼一声。

    沈舟笑着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时却发现眼前的两人已经朝着尧王府来的马车走去。

    谢烨亭正牵着魏如婳的手,扶着她上马车。

    而魏如婳正冲谢烨亭欢喜笑着说些什么。

    再加上早前谢烨亭那宣示主权般的举动,这郎才女貌的和睦场景,在沈舟看来却是如此刺眼。

    他想上前去抓魏如婳的手,眼前却闪过寒芒——刀光剑影抽出剑来挡在了他的眼前。

    “沈公子,请自重。”剑影冷着眸子,盯着沈舟。

    沈舟渐渐将伸出的手握了拳,眼睁睁看着谢烨亭的马车驶离,咬紧牙关,一拂衣袖气怒离开。

    而另外一边,魏如梦将这一切都纳入了眼中,更是绞紧了帕子,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雨雪霏霏,户外的一切都叫那一层雪白覆盖,不时有马蹄声在路边响起,扬起一阵白尘。

    魏如婳半倚在车厢内,手中攥着那日回京时遇袭钉在马车上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些威胁的话——入京则死,归东则活。

    魏如婳想了许久都没明白是谁要阻止她入京,如今谢烨亭就在眼前,她便将这纸条和无名信一事提及,问了起来。

    “这纸条想来与无名信一样,也是谢烨琮的手笔。”谢烨亭从魏如婳手中取过纸条,看着上头熟悉的字迹,眯了眯眼。

    魏如婳听着谢烨亭的话,好奇道:“可我如今进京许久,也不见他对我下手,甚至陛下还封了我做县主……”

    谢烨亭笑着揉了揉魏如婳的脑袋,摇了摇头道:“我将那夏江的二皇子活捉了来,又将他干的种种皆上呈给了父皇,想来如今他正焦头烂额呢。”

    “你生擒了那东寇的头儿?”魏如婳听得心惊,紧张地抓起谢烨亭的胳膊就要检查,“你可有伤着哪儿?我走时你才醒没多久你就……”

    谢烨亭见女孩如此紧张自己,笑弯了眼,捧起女孩的脸便轻轻吻了上去。

    魏如婳被吻得一懵,抬手捶打谢烨亭的胸口,又生怕他身上有伤,不敢太过用力,倒显得她是害羞得紧。

    许久,谢烨亭才将魏如婳松开,瞧着女孩眼中雾蒙蒙地泛着水汽,不由得低笑出声。

    魏如婳瞪了谢烨亭一眼,嗔怪道:“没个正经。”

    “我已经派人护送赵家人进京了。”谢烨亭勾唇笑着,又将话题转了个向。

    魏如婳眼中一亮,欢喜地看向谢烨亭:“此话当真?!”

    “当真。”谢烨亭点头。

    恰逢此时马车缓缓停下,魏如婳顺势掀了车帘朝外看去——马车正正好停在了赵府门口。

    魏如婳一只脚已经踏出车厢,想了想又在谢烨亭疑惑的目光中收回了脚,使坏地朝谢烨亭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逃似的下了马车。

    只留得谢烨亭一人呆滞在马车中,摸着自己被亲的脸,嘴角泛起笑。

    ……

    雨雪又连着下了几日,总算到了天朗气清的时候,微风吹打在人身上带来丝丝冷意。

    魏如婳坐在轱辘前行的马车中,手中攥着张请帖,眉心微微拧起。

    自打被封县主后,这各路请帖就源源不断。

    这些请帖她是能推的就推了,毕竟赵家人此时都在路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京城。

    可如今这让人送来请帖的文家夫人,是太子妃的亲娘。

    这面子是不想给也得给啊……

    越是靠近文府,魏如婳越是感觉自己的眼皮子突突地跳着,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总觉得这一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县主,文府到了。”车厢外,马车的声音响起,拉回了魏如婳的思路。

    魏如婳攥着请帖的手紧了紧,又在车夫唤第二声时松了一松,掀起车帘朝外迈去。

    阿彩早就在马车边上摆好了马凳,见魏如婳出来便要抬手去扶。

    魏如婳下了马车,抬眸扫了一眼四周,眉心还未舒展开来——

    络绎不绝的马车停在文府门口,不时有贵妇贵女的笑声嘻嘻传来。

    阿彩见魏如婳眉心至始至终紧紧皱着,也跟着环顾了周围几眼,但又不见什么不妥,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无事。”魏如婳强忍着眼皮子不时跳动带来的不安,摇了摇头。

    这头魏如婳和阿彩在聊着,那头就有一个文府丫鬟打扮的女孩小步走来,朝魏如婳低眉行礼:“奴婢问县主安,县主您里边请。”

    魏如婳冲她点点头,嘱咐阿彩将贺礼拿去给文府管事的妈妈后,才跟着那丫鬟进了文府里头。

    才进文府,魏如婳就开始感叹赵家的有钱程度。

    一个正五品的文家比不得赵家半座府邸大,甚至在她眼中还显得有些……

    寒酸?

    不过这好歹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清流世家,更是太子妃的母家,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将这种想法在文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去往宴厅的路上有经过一处花园,其中有一片养着鲤鱼的小湖,有贵女打扮的姑娘家在边上嬉笑。

    魏如婳瞄了那两人一眼,瞧见其中一人是魏如梦后,更是不准备作过多理会。

    只是过去的路并不宽,她注定要与魏如梦擦肩而过。

    经过魏如梦身边时,魏如婳还刻意侧了侧身,不想与魏如梦有过多接触。

    “扑通——”一声落水声陡然响起。

    魏如婳想回头去看,却感觉有人拽了自己一把,直接一个重心不稳,也跟着跌下了小湖。

    “扑通——”

    “扑通——”

    “姑娘!”阿彩的惊呼声瞬间被水面阻隔在外。

    “有人落水了!”一时之间连着三人落入水中,动静之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魏如婳在湖中紧张地不敢睁开眼,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掐着,不停扑腾着双手想将那人推开,又因着不会水,连呛了好几口。

    那人是卯足了劲,一副不掐死魏如婳也要将她淹死的样子。

    就在魏如婳觉得自己要被人活活掐死在水中时,又是两声“扑通”声传来。

    那人像是怕被人察觉,掐着魏如婳脖子的力道瞬间就松了开来。

    魏如婳吃力地微睁了眼睛,想看清那要置自己于死地之人究竟是谁,但眼前却什么都看不清。

    窒息感越来越重,魏如婳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她要死了吗?

    不甘心啊……

    就在魏如婳感觉自己沉底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有什么绵软的东西覆盖了自己的双唇,让她的窒息感减少了些。

    “哗啦——”她能感觉到这人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出了水面。

    “姑娘!”

    “我的天哪!”

    魏如婳皱着眉,感觉有人在用力拍着她的后背,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阿彩的哭喊声、围观人群的惊呼声,好像还有……

    谢烨亭的声音?

    魏如婳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子却沉得要命,无论她如何挣扎都睁不开眼。

    “如婳,如婳!”谢烨亭的声音焦急,渐渐在魏如婳耳边炸响。

    “咳咳——”魏如婳猛地咳嗽起来,几乎要将呛入的水全部咳出来。

    她缓缓睁眼——周围围了一圈的人,而她正躺在同样湿漉漉的谢烨亭怀中。

    “县主醒了!”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嘴,周围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烨亭的脸色也总算好看了许多,犹豫了片刻才将魏如婳交给阿彩,嘱咐道:“照顾好你家姑娘。”

    阿彩垂着脑袋紧张地接过魏如婳,点头应了声:“是。”

    魏如婳能察觉到阿彩的身体在打颤,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

    但她太冷了,才从冷水中走了一遭鬼门关,她不得不快些换上干净暖和的衣裳。

    好在出门时防了一手,魏如婳的马车上是备着能换的衣物的。

    跟着带路的文府丫鬟去了客房换上干净的衣裳,魏如婳的手脚依旧发着寒气。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那盛着姜汤的白瓷碗,端起闻了一闻,扯了扯嘴角——

    她在京城中长大,内宅中什么阴谋算计没见过,这姜汤中下药更是常见。

    眼前这碗姜汤中的味道虽与平日里的姜汤无二,但她依旧不敢喝。

    谁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正纠结着,就听屋外传来几声嘀咕——

    “这令安县主真是手段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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