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你怎么还不睡？”
纪森安拿下肩处的毛巾，把凑过来的母亲推走，他有些无奈：“妈，说了不叫我呼呼。”
“你老这么冷着脸，喊你呼呼显得亲切嘛。”姜迎面上正敷着面膜，无法做大表情，她一手抚平面膜上的褶皱，一手指了指儿子的手机界面，“你晚安发过去又撤回，这谁呀？”
从小到大，纪森安怎么也看不习惯他妈顶着各色面膜跟他说话，他推着母亲往回走，边走边哄：“姜女士，给您儿子留点空间，成吗？”
姜迎翻了个白眼，因着面膜，她说话声音不太清楚：“张口闭口都是空间，和你爸一个德行。”
因为姜迎晚上睡眠质量差，走廊里的灯只开了一盏，明明很暗，可纪森安眼里浓稠如雾般的厌恶还是在光下一瞬即逝。
他慢慢松开搭在母亲肩处的手，直起身时把手插进了兜里。
“我和他不一样。”
纪森安的声音冷的像给每个字裹了层冰，他态度转变得太快，姜迎转身皱着眉看他片刻，抬起食指本想戳儿子头，奈何纪森安不配合，所以只好半路转道戳了戳纪森安的肩。
“怎么越大越变样了。”
“小时候你爸说一就是一，你还天天蹲在家门口等你爸回来，你忘啦？”
自从嫁给纪瀚海，姜迎便成了家庭主妇，日子一直过得很滋润，只是去年突然得了乳腺癌，手术后便一直待在家里养身体。
为了养身体，很多事没人会拿到她眼前烦她，纪森安作为儿子自是不会把自己知道的糟心事跟他妈说。
所以有些话就只能憋着，也只好憋着。
姜迎见儿子默声回屋，她把面膜揭下，柔声说道：“呼呼，你爸爸并没有嫌弃我，你为什么会误解他？”
纪森安抓着门把手的手青筋暴起，眼底是如飓风裹袭而来的愤怒，他像是忍耐到了极致，可转身看向姜迎时，脸上的表情却很淡，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您想多了，我没误解他。”
姜迎仍然不赞同地看他，纪森安揉了揉山根，不情不愿地说道：“怎么样您才能回屋休息？”
“那晚安你发给谁的呀？”姜迎立马笑着问道，她揉着脸上的面膜精华，一脸好奇。
“朋友。”
姜迎太了解自家儿子，他人有些慢热，或者说根本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人，能被他儿子称为朋友的，这些年只有何卓。
“少骗你妈！”
“小时候何卓说是你朋友，你还当面反驳人小卓说你俩只是同学。”
纪森安的目光有些闪躲，最后承受不住老母亲的质问，他偏开头，声音压得要有多低就有多低。
“那就是同学。”
姜迎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她脸上的精华也不顾了，小跑着从屋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拿着话筒哭了满脸泪的小姑娘。
“你不喜欢人家了？”
没想到他妈会来这么一出，纪森安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朵，他满脸冰霜地伸出手。
“照片还我，备份也删了。”
姜迎又看了眼手里的照片。
这照片是他儿子去年英竞回来后，她从换洗衣服里捡到的。
其实还有一张，被当时的纪森安抢了回去。
抢回去的那张看不出来什么，因为是他儿子自己的自拍，只能从背景里窥见一个抱着人哭的女孩。
但被姜迎留下来的这张照片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孩的模样，虽然依然在哭，但憋着哭意的嘴角有颗小梨涡，看着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姜迎把照片塞进儿子手里，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这姑娘成为你努力的方向很好，但妈妈不赞成你现在就耽于情爱。”
纪森安突然想起封落回的那句‘老板，你很闲吗？’，他木着脸反驳：“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就好。”半路突然转身的姜迎果然见自家儿子正垂眸盯着那张照片，被她发现后立马压下嘴角，收了照片。
“呼呼，男孩子还是长情一点可爱。”
“好，要长情。”
纪森安依然冷着声，只是听着有些许的温柔：“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您睡不着再过来陪我做题，成吗？”
姜迎这才点头进屋。
.
周六一早，封落帮着秦姨做早餐，她学着煎最后一个煎蛋。
夏霁丘已经上桌吃饭了，对着厨房喊：“好没好啊，我还有五秒就能吃完手里的包子。”
“马上！煎蛋还有四秒就能出锅。”封落大声回话，她把煎蛋翻了个面，在心里默数了三秒。
秦姨被这舅甥俩逗得直笑，她坐上桌后笑着道：“阿落你这煎蛋可把你小舅馋坏了。”
“那不是没吃过阿落做的饭嘛，”夏霁丘接过煎蛋，边吃边说，“秦姨好手艺，阿落这徒弟继承了七七八八。”
秦姨笑得更开心了，她接着道：“跟你们舅甥俩吃饭，秦姨就高兴。”
“我上次在一家做家政服务，那家男人就把外面的小三养在自家小区里，家里太太生病也没人敢告诉她。”
“可怜啊，看着挺好的家。”
夏霁丘几口吃完煎蛋，他帮着秦姨收拾干净桌面，也有所感：“婚姻本身就很难维系，这世上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家庭。”
“是啊，哎哟！你舅甥俩赶紧走，”秦姨看了眼时间，把要过来帮忙的夏霁丘推开，开口催促道，“都快六点三十五了，赶紧的，再迟到了！”
封落很少参与小舅夏霁丘和秦姨的闲聊，一是她觉得跟她没什么太大关系，二是觉得自己阅历浅，多听多看年长的人说话做事总没坏处。
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夏霁丘仍然记挂着和秦姨的聊天内容，他一路上看了封落好几次。
封落翻了一页手里的单词书，反过来开解小舅：“我知道我妈没出轨，她那么忙，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出轨。”
“你爸和你妈要离婚跟你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夏霁丘的眼神发暗，他调整好心态后，继续说道：“他们是因为你外婆领养我……”
封落从单词书中抽出所有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看向夏霁丘，打断道：“小舅，没有十全十美的家庭，我们都不必自怨自艾。”
“而且外公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我们该为这件事高兴，你不觉得吗？”封落嘴角旁的梨涡若隐若现。
夏霁丘跟着笑了起来，他赞同：“对，我们该为你外公能回家这件事高兴！”
安慰完小舅夏霁丘，封落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何卓加她好友后，开口邀她周天去参加什么庆生会。
她很是为难，因为纪森安昨晚跟她说让她退群，一看就知道并没有想让她去的意思。
封落自认为自己的脸并没有很厚，也没有很大，干不出不请自去这样的事。
所以她在微信上回绝了何卓的邀请，接着又当面回绝了李陆的再次相邀。
“纪森安不愿意我去，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执着我去这件事？”把今天的随堂测验交给夏老师后，封落还是没忍住问了李陆。
“这很难理解吗？因为学婊想让你去啊。”李陆还在抓耳挠腮地看封落的推理过程，他指了指一处不懂的地方，虚心求解答，“阿落同学，你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这里我先后用了昨天梅氏的第一角元形式和塞瓦定理角元形式，过程简化了……群都解散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封落把笔记中的证明圈给他看，她接着道，“今天是昨天的习题课，你再看看我的笔记。”
“学婊生日其实就是个幌子，但咱们几个是会一起吃个饭，稍微意思一下，”李陆看着封落的笔记，在纸上写了几道关键公式，终于把思路理清楚了，他丢了笔，歪身靠近封落，“他肯定想让你去，你不信的话，亲自问他。”
“算了，我明天也有事。”封落把笔记收拾好，摇头拒绝李陆的提议。
“你明天能有什么事？”
封落伸手，曲起一根手指：“写竞赛题和周末作业。”
她又曲起一根，哽了半天，又道：“写竞赛题和周末作业。”
李陆炸毛了，他吱哇乱吼：“免费的饭不蹭，你是不是傻？”
“我想起来了，方非然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彩虹酒吧帮她补习英语。”封落伸手做无奈状，那意思看着像是‘你看，我就说我周末有事’。
“得，我和学婊说了你去不了，他一会儿过来找你。”李陆把手机摊开给封落看，上面是纪森安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封落看完后，反驳李陆的话：“你说错了，他是说要过来找你。”
“我服了！”
李陆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子，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自家女朋友以前在面对他直男言论时的心情。
“他不想让我去，明说了让我退群，”封落不是很明白李陆为什么会抓狂，她把和纪森安聊天的界面摊开，虚心求解答：“你看，群我已经乖乖退了。”
“女孩子脸皮薄一点招人喜欢。”封落再次开口强调。
李陆只觉得心累，他收拾桌面准备在纪森安来前提前溜。
夏霁丘被学生围了将近两圈，封落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抬头看着满黑板的演算。
桌面下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封落低头打开，有点惊讶地点开纪森安发过来的消息。
【纪森安】：出来。
封落抬头看了一眼黑板和报告厅半开的门，她低头打字。
输入框里的‘你为什么不在班里学习吗？’，还没发出去，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纪森安】：凳上有胶水？
“是你不让我去，我也退群了。”刚出门，封落就先发制人，生怕给纪森安开口先怼她的机会。
纪森安：“所以？”
“……所以，所以如果你是来邀请我去你的生日会，”封落继续开口挽尊，说得十分正经，“请认真邀请，不要夹枪带棒地讽刺我。”
纪森安嗤笑一声，嘲她：“那你跟李陆装听不懂？”
“你让我退群，我很伤心。”封落咳了一声，她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话说完：“哪有邀请朋友去参加生日会还让别人帮忙的？”
“对吧，老板？”
纪森安挑眉反问：“谁说我要邀请你去生日会？”
“彩虹酒吧欠我的饭是可以还了。”封落丝毫不怵他，反驳的有理有据。
出来时，封落把报告厅的门关上了，此时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纪森安靠在一边护栏上，月色和灯光照映下，长长的影子近乎把封落所有路都堵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
纪森安突然伸手拽住封落，使力把她往身边拉。
接着报告厅的门被推开，嘴里还在讨论竞赛题的学霸们先后涌出报告厅。
“哟，学婊怎么在这？”
靠着护栏的纪森安把手插进兜里。
“找李陆有点事。”
李俊笑着看向封落：“封落，咱们学婊跟你聊什么呢？”
“他刚刚问我知不知道李陆去哪了。”封落的手腕烫的厉害，她觉得十有八九被纪森安拽脱臼了。
“人俩一个班的，俊哥你少起哄啊。”
“好，不起哄不起哄。李陆那小子早溜了吧，森安你这趟白跑了。”
“我们要回宿舍，你不正好要从小西门出校门吗？咱们一起走？”
纪森安直起身，点头：“好。”
看着纪森安跟着人群往前走，封落下意识松了口气。
“阿落？”
报告厅里的夏霁丘的声音很近，封落刚想回话，手心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两下。
封落抬头看向不远处某人的背影，她抬手点开。
【纪森安】：欠你的饭下次还。
【纪森安】：明天不算。
纪森安拿下肩处的毛巾，把凑过来的母亲推走，他有些无奈：“妈，说了不叫我呼呼。”
“你老这么冷着脸，喊你呼呼显得亲切嘛。”姜迎面上正敷着面膜，无法做大表情，她一手抚平面膜上的褶皱，一手指了指儿子的手机界面，“你晚安发过去又撤回，这谁呀？”
从小到大，纪森安怎么也看不习惯他妈顶着各色面膜跟他说话，他推着母亲往回走，边走边哄：“姜女士，给您儿子留点空间，成吗？”
姜迎翻了个白眼，因着面膜，她说话声音不太清楚：“张口闭口都是空间，和你爸一个德行。”
因为姜迎晚上睡眠质量差，走廊里的灯只开了一盏，明明很暗，可纪森安眼里浓稠如雾般的厌恶还是在光下一瞬即逝。
他慢慢松开搭在母亲肩处的手，直起身时把手插进了兜里。
“我和他不一样。”
纪森安的声音冷的像给每个字裹了层冰，他态度转变得太快，姜迎转身皱着眉看他片刻，抬起食指本想戳儿子头，奈何纪森安不配合，所以只好半路转道戳了戳纪森安的肩。
“怎么越大越变样了。”
“小时候你爸说一就是一，你还天天蹲在家门口等你爸回来，你忘啦？”
自从嫁给纪瀚海，姜迎便成了家庭主妇，日子一直过得很滋润，只是去年突然得了乳腺癌，手术后便一直待在家里养身体。
为了养身体，很多事没人会拿到她眼前烦她，纪森安作为儿子自是不会把自己知道的糟心事跟他妈说。
所以有些话就只能憋着，也只好憋着。
姜迎见儿子默声回屋，她把面膜揭下，柔声说道：“呼呼，你爸爸并没有嫌弃我，你为什么会误解他？”
纪森安抓着门把手的手青筋暴起，眼底是如飓风裹袭而来的愤怒，他像是忍耐到了极致，可转身看向姜迎时，脸上的表情却很淡，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您想多了，我没误解他。”
姜迎仍然不赞同地看他，纪森安揉了揉山根，不情不愿地说道：“怎么样您才能回屋休息？”
“那晚安你发给谁的呀？”姜迎立马笑着问道，她揉着脸上的面膜精华，一脸好奇。
“朋友。”
姜迎太了解自家儿子，他人有些慢热，或者说根本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人，能被他儿子称为朋友的，这些年只有何卓。
“少骗你妈！”
“小时候何卓说是你朋友，你还当面反驳人小卓说你俩只是同学。”
纪森安的目光有些闪躲，最后承受不住老母亲的质问，他偏开头，声音压得要有多低就有多低。
“那就是同学。”
姜迎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她脸上的精华也不顾了，小跑着从屋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拿着话筒哭了满脸泪的小姑娘。
“你不喜欢人家了？”
没想到他妈会来这么一出，纪森安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朵，他满脸冰霜地伸出手。
“照片还我，备份也删了。”
姜迎又看了眼手里的照片。
这照片是他儿子去年英竞回来后，她从换洗衣服里捡到的。
其实还有一张，被当时的纪森安抢了回去。
抢回去的那张看不出来什么，因为是他儿子自己的自拍，只能从背景里窥见一个抱着人哭的女孩。
但被姜迎留下来的这张照片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孩的模样，虽然依然在哭，但憋着哭意的嘴角有颗小梨涡，看着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姜迎把照片塞进儿子手里，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这姑娘成为你努力的方向很好，但妈妈不赞成你现在就耽于情爱。”
纪森安突然想起封落回的那句‘老板，你很闲吗？’，他木着脸反驳：“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就好。”半路突然转身的姜迎果然见自家儿子正垂眸盯着那张照片，被她发现后立马压下嘴角，收了照片。
“呼呼，男孩子还是长情一点可爱。”
“好，要长情。”
纪森安依然冷着声，只是听着有些许的温柔：“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您睡不着再过来陪我做题，成吗？”
姜迎这才点头进屋。
.
周六一早，封落帮着秦姨做早餐，她学着煎最后一个煎蛋。
夏霁丘已经上桌吃饭了，对着厨房喊：“好没好啊，我还有五秒就能吃完手里的包子。”
“马上！煎蛋还有四秒就能出锅。”封落大声回话，她把煎蛋翻了个面，在心里默数了三秒。
秦姨被这舅甥俩逗得直笑，她坐上桌后笑着道：“阿落你这煎蛋可把你小舅馋坏了。”
“那不是没吃过阿落做的饭嘛，”夏霁丘接过煎蛋，边吃边说，“秦姨好手艺，阿落这徒弟继承了七七八八。”
秦姨笑得更开心了，她接着道：“跟你们舅甥俩吃饭，秦姨就高兴。”
“我上次在一家做家政服务，那家男人就把外面的小三养在自家小区里，家里太太生病也没人敢告诉她。”
“可怜啊，看着挺好的家。”
夏霁丘几口吃完煎蛋，他帮着秦姨收拾干净桌面，也有所感：“婚姻本身就很难维系，这世上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家庭。”
“是啊，哎哟！你舅甥俩赶紧走，”秦姨看了眼时间，把要过来帮忙的夏霁丘推开，开口催促道，“都快六点三十五了，赶紧的，再迟到了！”
封落很少参与小舅夏霁丘和秦姨的闲聊，一是她觉得跟她没什么太大关系，二是觉得自己阅历浅，多听多看年长的人说话做事总没坏处。
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夏霁丘仍然记挂着和秦姨的聊天内容，他一路上看了封落好几次。
封落翻了一页手里的单词书，反过来开解小舅：“我知道我妈没出轨，她那么忙，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出轨。”
“你爸和你妈要离婚跟你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夏霁丘的眼神发暗，他调整好心态后，继续说道：“他们是因为你外婆领养我……”
封落从单词书中抽出所有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看向夏霁丘，打断道：“小舅，没有十全十美的家庭，我们都不必自怨自艾。”
“而且外公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我们该为这件事高兴，你不觉得吗？”封落嘴角旁的梨涡若隐若现。
夏霁丘跟着笑了起来，他赞同：“对，我们该为你外公能回家这件事高兴！”
安慰完小舅夏霁丘，封落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何卓加她好友后，开口邀她周天去参加什么庆生会。
她很是为难，因为纪森安昨晚跟她说让她退群，一看就知道并没有想让她去的意思。
封落自认为自己的脸并没有很厚，也没有很大，干不出不请自去这样的事。
所以她在微信上回绝了何卓的邀请，接着又当面回绝了李陆的再次相邀。
“纪森安不愿意我去，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执着我去这件事？”把今天的随堂测验交给夏老师后，封落还是没忍住问了李陆。
“这很难理解吗？因为学婊想让你去啊。”李陆还在抓耳挠腮地看封落的推理过程，他指了指一处不懂的地方，虚心求解答，“阿落同学，你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这里我先后用了昨天梅氏的第一角元形式和塞瓦定理角元形式，过程简化了……群都解散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封落把笔记中的证明圈给他看，她接着道，“今天是昨天的习题课，你再看看我的笔记。”
“学婊生日其实就是个幌子，但咱们几个是会一起吃个饭，稍微意思一下，”李陆看着封落的笔记，在纸上写了几道关键公式，终于把思路理清楚了，他丢了笔，歪身靠近封落，“他肯定想让你去，你不信的话，亲自问他。”
“算了，我明天也有事。”封落把笔记收拾好，摇头拒绝李陆的提议。
“你明天能有什么事？”
封落伸手，曲起一根手指：“写竞赛题和周末作业。”
她又曲起一根，哽了半天，又道：“写竞赛题和周末作业。”
李陆炸毛了，他吱哇乱吼：“免费的饭不蹭，你是不是傻？”
“我想起来了，方非然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彩虹酒吧帮她补习英语。”封落伸手做无奈状，那意思看着像是‘你看，我就说我周末有事’。
“得，我和学婊说了你去不了，他一会儿过来找你。”李陆把手机摊开给封落看，上面是纪森安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封落看完后，反驳李陆的话：“你说错了，他是说要过来找你。”
“我服了！”
李陆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子，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自家女朋友以前在面对他直男言论时的心情。
“他不想让我去，明说了让我退群，”封落不是很明白李陆为什么会抓狂，她把和纪森安聊天的界面摊开，虚心求解答：“你看，群我已经乖乖退了。”
“女孩子脸皮薄一点招人喜欢。”封落再次开口强调。
李陆只觉得心累，他收拾桌面准备在纪森安来前提前溜。
夏霁丘被学生围了将近两圈，封落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抬头看着满黑板的演算。
桌面下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封落低头打开，有点惊讶地点开纪森安发过来的消息。
【纪森安】：出来。
封落抬头看了一眼黑板和报告厅半开的门，她低头打字。
输入框里的‘你为什么不在班里学习吗？’，还没发出去，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纪森安】：凳上有胶水？
“是你不让我去，我也退群了。”刚出门，封落就先发制人，生怕给纪森安开口先怼她的机会。
纪森安：“所以？”
“……所以，所以如果你是来邀请我去你的生日会，”封落继续开口挽尊，说得十分正经，“请认真邀请，不要夹枪带棒地讽刺我。”
纪森安嗤笑一声，嘲她：“那你跟李陆装听不懂？”
“你让我退群，我很伤心。”封落咳了一声，她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话说完：“哪有邀请朋友去参加生日会还让别人帮忙的？”
“对吧，老板？”
纪森安挑眉反问：“谁说我要邀请你去生日会？”
“彩虹酒吧欠我的饭是可以还了。”封落丝毫不怵他，反驳的有理有据。
出来时，封落把报告厅的门关上了，此时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纪森安靠在一边护栏上，月色和灯光照映下，长长的影子近乎把封落所有路都堵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
纪森安突然伸手拽住封落，使力把她往身边拉。
接着报告厅的门被推开，嘴里还在讨论竞赛题的学霸们先后涌出报告厅。
“哟，学婊怎么在这？”
靠着护栏的纪森安把手插进兜里。
“找李陆有点事。”
李俊笑着看向封落：“封落，咱们学婊跟你聊什么呢？”
“他刚刚问我知不知道李陆去哪了。”封落的手腕烫的厉害，她觉得十有八九被纪森安拽脱臼了。
“人俩一个班的，俊哥你少起哄啊。”
“好，不起哄不起哄。李陆那小子早溜了吧，森安你这趟白跑了。”
“我们要回宿舍，你不正好要从小西门出校门吗？咱们一起走？”
纪森安直起身，点头：“好。”
看着纪森安跟着人群往前走，封落下意识松了口气。
“阿落？”
报告厅里的夏霁丘的声音很近，封落刚想回话，手心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两下。
封落抬头看向不远处某人的背影，她抬手点开。
【纪森安】：欠你的饭下次还。
【纪森安】：明天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