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落打了个哈欠，把乱飘的思绪和目光一起再次放向不远处在拿早饭的她爸封顾年。
如果忽略她成年道路上经历的种种令人啧舌的家庭纷争，封顾年应该算是一个好丈夫，可是就像夏女士说的人是会变得。
所以哪怕是少年夫妻，满腔的爱意在长时间的搓磨下，最终会变成浮于水面的绒毛……例如昨晚她爸表达爱意的习惯都透着虚假。
封落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最终她只是换了个姿势看向窗外。
恒佳爱酒店左边是江荆最出名的高中江荆一中，右边是江荆最出名的职业学校江荆职业技术学校，所以这个酒店一度被戏称是“堕落的中间天堂”。
早上七点半，路边已经有些勾肩搭背的男女，匆匆扫过，不难从他们身上见到江荆职高的制服。顺着人流的方向望去，可以看见一点独属于江荆一中的铁艺围栏……封落毫无预兆地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转身接过封顾年递过来的白瓷盘。
“谢谢爸。”
封顾年笑了一下，坐下后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自顾自看向了窗外。
昨晚熬到五点，也没等到夏琴蓝女士下楼晨跑，后来困得她眼睛叠了三层褶皱，好不容易趴在酒店床上眯了会儿，又被她爸封顾年喊起来吃早饭，哪怕是青春期的钢铁身体，封落也有些虚了。
这些折腾到此只能用一句话做结尾：有些事明摆着不适合走捷径。
所以她爸封顾年昨晚没等来挽回家庭的机会，她不相信独自待着的两小时，封顾年什么也没想。
“我下午要去看考场。”封落一直低着头，过了片刻，她又开了口：“明天初赛，我挺想今天自己待着复习。”
许久之后，封顾年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刮得封落耳根发疼。
“只是今天一天，那些事爸爸相信你可以应对。”
“我问过朋友，也打过招呼。今天一早去办，不用等就可以一套手续办下来。”
下楼前，封落其实刚和小舅夏霁丘通过电话，被她爸两句话说的失去了互通消息的兴趣。
“我妈知道？”
毕竟是改房产所属人，封落挣扎着问了最后一句。
昨天情绪波动较大的封顾年此时很稳定：“她知不知道，我都要改。”
封落：“……”
她嘴是真欠。
封落一直弄不明白她爸封顾年明明平时挺好一男的，她妈也挺好一事业女强人，两人为什么总爱吵架？
回忆起他们吵架的原因，有大有小。比如：因为她妈今晚打电话周围有男人的声音吵、因为她妈520那天没给她爸买礼物却给一个叔叔买了一双情侣鞋吵、因为她爸总抓着前两件事故意吵架惹得她妈想离婚吵、因为两家亲戚闹不愉快吵、因为她妈总工作忘记纪念日吵、因为她爸一时兴起离开家小半个月不报备吵……等年龄再大些，封落听两人吵的久了就发现两人的矛盾除了上面的琐事之外，开始绕着房产打转。
这不是封落自己多心听来的，是被打包送往兰埔之前，她妈还会撂下一句嘱咐：“如果跟你爸单独回来，一旦涉及到房产，必须给我打电话。”
思及此，封落皱了下眉。
她自己经常是父母争吵后被遗忘的部分，为了解决自己的困境已经很费神了，再要求她深入了解他俩吵架的深层原因，她自认自己没那么闲。
可去了一趟兰埔，她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总绕着房产打转的争吵了。
不论两家的房产为什么莫名给了小舅这个养子，而且如果他俩不离婚，把自己那部分的房产所属人换成她爸，封落觉得如果这样做能让她爸消停下来，顺带还可以一直像昨晚那般相处。
挺划算的。
这么多年的磋磨……房子归属问题和人的情绪价值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封落抬头看了看她爸，她想说她妈来这抓人是分分钟的事，毕竟她手机开着，定位非常精确。
“你在门口等，我先去开车。”封顾年已经吃完了，他扫了眼窗外的天，皱着眉自言自语，“今天有雷阵雨，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出门。”
封落跟着看向窗外，她看不懂，但听懂了她爸的意思，她站起身，借势换了话题：“书包落在房间了，我先回房间一趟。”
早餐自助在二楼，封落按了电梯后，拇指滑开了手机，界面上是十分钟前发出去的定位和语音，眼底的蓝光渐渐变暗，在彻底熄屏的时候，一旁的食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机键。
刚进房间，封落便直接来到窗边，眯着双眼瞧着楼下。
从七楼往下看，完全看不清楼下的车牌，封落看了眼手表，转身捞起书包直奔门外。
“咔哒～”
封落眼底的雀跃在看清身后人时结了一层寒霜。
酒店七楼的走廊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哪怕是高跟靴也只能发出闷闷的响声，封落张口喊人：“妈。”
夏琴蓝没应声，越过封落走到另一扇门前，抬手敲了敲。
门内自然没人应，封落咽了口口水，她开口打断夏琴蓝的动作：“爸、爸他去开车了，我们说好酒店门口汇合。”
过了一会儿，夏琴蓝再次绕过封落敲响另一扇门。
听着她妈和开门的人沟通，封落捏着手里的书包带，一点点退到后背靠墙，她才轻声呼了一口气。
“你的房间续了一天。”夏琴蓝翻了翻包，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封落。
看着文件上明晃晃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封落有些排斥：“我不想……”
“看看对你有好处，”夏琴蓝把额角的碎发挽去耳后，一双水眸从他处转回来，下瞥向身前的封落身上，“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你爸拟的，里面的房产和财产分割都看一看，再结合我和封顾年的个人情况，好好想想自己成年之前的这段时间跟谁比较合适。”
“先下去找封顾年，你在路上看。”
似是觉得封落太墨迹，夏琴蓝先一步离开走廊去等电梯。
封落内心叹了口气，她攥紧手里的协议书，转身跟着进了电梯。
工作环境使然，夏琴蓝私下不是很爱说话，窄小的电梯里只有封落翻看协议书的纸张响动。
闭目沉思的夏琴蓝没再听见声音后，她睁开眼睛，询问的声音很平静：“怎么想的。”
“如果你们真的要离婚，”封落深吸一口气，把协议书递给夏琴蓝，“我和小时候的选择一样。”
夏琴蓝冷笑一声，她接过协议书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不死心就跟过来好好看看！”
从小到大，封落有一个习惯，当她实在没办法面对眼前的状况时，她会闭上眼睛，一个人呆站十秒。
可电梯门不会等她十秒，封落下意识抬手阻止要关闭的电梯门，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老、老板！！！”
封落的声音不算小，纪森安眉眼微动，跟着长腿一抬，迈进了电梯。
“你怎么现在就到了？车不应该下午才走吗？你翘课了？夏老师和郑老师知道吗？”
封落的问题很多，纪森安难得好心，刚准备开口说话，折返的夏琴蓝便让他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敢拒绝跟我，不敢……兰埔的同学？”
纪森安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了几遭，他抬手拿下挂在颈部的耳机垂放在身侧，礼貌颔首：“阿姨您好。”
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话还没开始，他整个人便被封落轻轻扯了一下背包，纪森安皱了下眉，没再开口。
“妈，竞赛估计计划有变，我先和他去找小舅汇合！”
被人扯着背包往外走的纪森安：“……阿姨再见。”
.
江荆的早晨有点湿漉漉的，被人连包带人领着跑了八百米，纪森安收回目光，低声道：“封落，我累了。”
呼吸不稳的封落松开拉着背包的手，她靠着石桥回首看了两眼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谢谢，一会儿请你吃饭。”
纪森安一手把耳机挂回颈部，接着撑着桥面，借力坐上了石桥。
他看了封落一眼，淡淡抛了句。
“人情债倒是还的挺快。”
抱着颗扶手柱歇息的封落笑了笑没回话，纪森安也没再开口。
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着暖光，水面被岸边抽芽的柳枝拂过，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水波，桥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只默默游水的鸭子，在桥洞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不离开。
“吃完饭，我领着你去图书馆瞧瞧。”
虽然没太懂她现在的处境，但封落当时满脸“带我走”的表情，纪森安记忆犹新，他微微侧身，开口道：“领路，吃饭。”
这句话倒是意料之外。封落的笑容真诚了些，她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又扭了回来，看了眼纪森安，她抬手指向桥对面的一家早餐店：“还是去那吃吧。”
时间刚过八点，只能请纪森安吃早饭，刚进店面，纪森安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她，封落摸了摸鼻子，走到店老板面前替他要了份小笼包和南瓜小米粥。
“你怎么来这么早？”封落把南瓜小米粥递给他，有些好奇的接着问，“夏老师知道吗？”
纪森安垂着眼看身前那碗黄色的粥，眉角微动后，他抬手拿起汤勺象征性在碗里转了转。
“昨晚我爸半夜回来，和他闹了点矛盾，目前离家出走的状态。”
封落：“……”
也不必说这么细。
另一边的纪森安抬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笼包，更坦诚地来了句：“手机没带。”
过了半天，封落把手伸进口袋，默默点了开机：“……我去付钱。”
封落藏不住的面部表情变化让纪森安眼底渐渐浮了层淡淡地笑意，只是目光触及剩下的那碗粥时，又散了大半。
封落付完钱回来，见他还在喝粥 ，只好继续坐下来等他。
“有点怪。”封落一只手托着下巴，不知是什么心理，另一手慢吞吞挪到碗沿，轻轻敲了敲，然后垂着眼说道，“他们真要离婚。”
如果忽略她成年道路上经历的种种令人啧舌的家庭纷争，封顾年应该算是一个好丈夫，可是就像夏女士说的人是会变得。
所以哪怕是少年夫妻，满腔的爱意在长时间的搓磨下，最终会变成浮于水面的绒毛……例如昨晚她爸表达爱意的习惯都透着虚假。
封落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最终她只是换了个姿势看向窗外。
恒佳爱酒店左边是江荆最出名的高中江荆一中，右边是江荆最出名的职业学校江荆职业技术学校，所以这个酒店一度被戏称是“堕落的中间天堂”。
早上七点半，路边已经有些勾肩搭背的男女，匆匆扫过，不难从他们身上见到江荆职高的制服。顺着人流的方向望去，可以看见一点独属于江荆一中的铁艺围栏……封落毫无预兆地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转身接过封顾年递过来的白瓷盘。
“谢谢爸。”
封顾年笑了一下，坐下后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自顾自看向了窗外。
昨晚熬到五点，也没等到夏琴蓝女士下楼晨跑，后来困得她眼睛叠了三层褶皱，好不容易趴在酒店床上眯了会儿，又被她爸封顾年喊起来吃早饭，哪怕是青春期的钢铁身体，封落也有些虚了。
这些折腾到此只能用一句话做结尾：有些事明摆着不适合走捷径。
所以她爸封顾年昨晚没等来挽回家庭的机会，她不相信独自待着的两小时，封顾年什么也没想。
“我下午要去看考场。”封落一直低着头，过了片刻，她又开了口：“明天初赛，我挺想今天自己待着复习。”
许久之后，封顾年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刮得封落耳根发疼。
“只是今天一天，那些事爸爸相信你可以应对。”
“我问过朋友，也打过招呼。今天一早去办，不用等就可以一套手续办下来。”
下楼前，封落其实刚和小舅夏霁丘通过电话，被她爸两句话说的失去了互通消息的兴趣。
“我妈知道？”
毕竟是改房产所属人，封落挣扎着问了最后一句。
昨天情绪波动较大的封顾年此时很稳定：“她知不知道，我都要改。”
封落：“……”
她嘴是真欠。
封落一直弄不明白她爸封顾年明明平时挺好一男的，她妈也挺好一事业女强人，两人为什么总爱吵架？
回忆起他们吵架的原因，有大有小。比如：因为她妈今晚打电话周围有男人的声音吵、因为她妈520那天没给她爸买礼物却给一个叔叔买了一双情侣鞋吵、因为她爸总抓着前两件事故意吵架惹得她妈想离婚吵、因为两家亲戚闹不愉快吵、因为她妈总工作忘记纪念日吵、因为她爸一时兴起离开家小半个月不报备吵……等年龄再大些，封落听两人吵的久了就发现两人的矛盾除了上面的琐事之外，开始绕着房产打转。
这不是封落自己多心听来的，是被打包送往兰埔之前，她妈还会撂下一句嘱咐：“如果跟你爸单独回来，一旦涉及到房产，必须给我打电话。”
思及此，封落皱了下眉。
她自己经常是父母争吵后被遗忘的部分，为了解决自己的困境已经很费神了，再要求她深入了解他俩吵架的深层原因，她自认自己没那么闲。
可去了一趟兰埔，她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总绕着房产打转的争吵了。
不论两家的房产为什么莫名给了小舅这个养子，而且如果他俩不离婚，把自己那部分的房产所属人换成她爸，封落觉得如果这样做能让她爸消停下来，顺带还可以一直像昨晚那般相处。
挺划算的。
这么多年的磋磨……房子归属问题和人的情绪价值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封落抬头看了看她爸，她想说她妈来这抓人是分分钟的事，毕竟她手机开着，定位非常精确。
“你在门口等，我先去开车。”封顾年已经吃完了，他扫了眼窗外的天，皱着眉自言自语，“今天有雷阵雨，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出门。”
封落跟着看向窗外，她看不懂，但听懂了她爸的意思，她站起身，借势换了话题：“书包落在房间了，我先回房间一趟。”
早餐自助在二楼，封落按了电梯后，拇指滑开了手机，界面上是十分钟前发出去的定位和语音，眼底的蓝光渐渐变暗，在彻底熄屏的时候，一旁的食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机键。
刚进房间，封落便直接来到窗边，眯着双眼瞧着楼下。
从七楼往下看，完全看不清楼下的车牌，封落看了眼手表，转身捞起书包直奔门外。
“咔哒～”
封落眼底的雀跃在看清身后人时结了一层寒霜。
酒店七楼的走廊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哪怕是高跟靴也只能发出闷闷的响声，封落张口喊人：“妈。”
夏琴蓝没应声，越过封落走到另一扇门前，抬手敲了敲。
门内自然没人应，封落咽了口口水，她开口打断夏琴蓝的动作：“爸、爸他去开车了，我们说好酒店门口汇合。”
过了一会儿，夏琴蓝再次绕过封落敲响另一扇门。
听着她妈和开门的人沟通，封落捏着手里的书包带，一点点退到后背靠墙，她才轻声呼了一口气。
“你的房间续了一天。”夏琴蓝翻了翻包，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封落。
看着文件上明晃晃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封落有些排斥：“我不想……”
“看看对你有好处，”夏琴蓝把额角的碎发挽去耳后，一双水眸从他处转回来，下瞥向身前的封落身上，“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你爸拟的，里面的房产和财产分割都看一看，再结合我和封顾年的个人情况，好好想想自己成年之前的这段时间跟谁比较合适。”
“先下去找封顾年，你在路上看。”
似是觉得封落太墨迹，夏琴蓝先一步离开走廊去等电梯。
封落内心叹了口气，她攥紧手里的协议书，转身跟着进了电梯。
工作环境使然，夏琴蓝私下不是很爱说话，窄小的电梯里只有封落翻看协议书的纸张响动。
闭目沉思的夏琴蓝没再听见声音后，她睁开眼睛，询问的声音很平静：“怎么想的。”
“如果你们真的要离婚，”封落深吸一口气，把协议书递给夏琴蓝，“我和小时候的选择一样。”
夏琴蓝冷笑一声，她接过协议书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不死心就跟过来好好看看！”
从小到大，封落有一个习惯，当她实在没办法面对眼前的状况时，她会闭上眼睛，一个人呆站十秒。
可电梯门不会等她十秒，封落下意识抬手阻止要关闭的电梯门，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老、老板！！！”
封落的声音不算小，纪森安眉眼微动，跟着长腿一抬，迈进了电梯。
“你怎么现在就到了？车不应该下午才走吗？你翘课了？夏老师和郑老师知道吗？”
封落的问题很多，纪森安难得好心，刚准备开口说话，折返的夏琴蓝便让他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敢拒绝跟我，不敢……兰埔的同学？”
纪森安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了几遭，他抬手拿下挂在颈部的耳机垂放在身侧，礼貌颔首：“阿姨您好。”
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话还没开始，他整个人便被封落轻轻扯了一下背包，纪森安皱了下眉，没再开口。
“妈，竞赛估计计划有变，我先和他去找小舅汇合！”
被人扯着背包往外走的纪森安：“……阿姨再见。”
.
江荆的早晨有点湿漉漉的，被人连包带人领着跑了八百米，纪森安收回目光，低声道：“封落，我累了。”
呼吸不稳的封落松开拉着背包的手，她靠着石桥回首看了两眼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谢谢，一会儿请你吃饭。”
纪森安一手把耳机挂回颈部，接着撑着桥面，借力坐上了石桥。
他看了封落一眼，淡淡抛了句。
“人情债倒是还的挺快。”
抱着颗扶手柱歇息的封落笑了笑没回话，纪森安也没再开口。
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着暖光，水面被岸边抽芽的柳枝拂过，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水波，桥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只默默游水的鸭子，在桥洞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不离开。
“吃完饭，我领着你去图书馆瞧瞧。”
虽然没太懂她现在的处境，但封落当时满脸“带我走”的表情，纪森安记忆犹新，他微微侧身，开口道：“领路，吃饭。”
这句话倒是意料之外。封落的笑容真诚了些，她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又扭了回来，看了眼纪森安，她抬手指向桥对面的一家早餐店：“还是去那吃吧。”
时间刚过八点，只能请纪森安吃早饭，刚进店面，纪森安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她，封落摸了摸鼻子，走到店老板面前替他要了份小笼包和南瓜小米粥。
“你怎么来这么早？”封落把南瓜小米粥递给他，有些好奇的接着问，“夏老师知道吗？”
纪森安垂着眼看身前那碗黄色的粥，眉角微动后，他抬手拿起汤勺象征性在碗里转了转。
“昨晚我爸半夜回来，和他闹了点矛盾，目前离家出走的状态。”
封落：“……”
也不必说这么细。
另一边的纪森安抬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笼包，更坦诚地来了句：“手机没带。”
过了半天，封落把手伸进口袋，默默点了开机：“……我去付钱。”
封落藏不住的面部表情变化让纪森安眼底渐渐浮了层淡淡地笑意，只是目光触及剩下的那碗粥时，又散了大半。
封落付完钱回来，见他还在喝粥 ，只好继续坐下来等他。
“有点怪。”封落一只手托着下巴，不知是什么心理，另一手慢吞吞挪到碗沿，轻轻敲了敲，然后垂着眼说道，“他们真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