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班！”
姜宏恺正在对照着手机消息点小料，听见有人喊他，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他那远在兰埔就学的得意门生，他和店员说完就转头笑道：“怎么去了兰埔，还是一个人？没交朋友？”
念初一时，叛逆期离家出走的越燃在荆江江畔捡到了无处可去的封落，两人自此成为挚友。
越家兄妹俩跟着姜宏恺后，被越燃拉着出门接封落的次数太多，见面打趣封落成为了师生两人默认的招呼方式。
这一次封落没有用羞涩的微笑应付过去，她愣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好几度。
“不是哦！”
和姜老师校外碰面，她今天没有等着被人捡去哪，也没有正一个人找地方住。
“今天我不是一个人哦。”
这句话有魔力，她侧转身找到车站边的纪森安，炫耀着指给姜宏恺看：“他和我一起的，小舅刚刚催我们回去，我只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姜宏恺收回视线，几秒后笑出了声：“哦～这样啊，招呼也打过了，我走？”
留给师生两人的时间并不多，匆匆告别后，封落才小跑着到车站找纪森安。
正是下班点，车站等车的人有很多，见封落要往人群中挤，纪森安看了眼车站信息牌的车辆信息，开口提醒：“还有1分钟。”
“人有点多，”封落看了看四周，提议道，“要不咱们顺着荆江旁的那条路回酒店，这个季节我家这里的夜风特别舒服。”
纪森安瞥了她一眼，没应声。
“跟我走，我还知道……哎哎，你拉我干什么？”被人扯着书包往后拉勒得慌，封落胡乱拍了拍身后，示意纪森安放开。
“别折腾，”纪森安把封落连人带书包转了向，松开手后淡淡道，“先上车。”
公交车的人很多，封落先一步上车，回头已经和纪森安中间夹了好些人，她抬眼看了途经站台信息，有些丧气地垂下肩膀。
江荆一中的西门渐渐清晰，明知骑车的姜老师和走读的学生都会从北门进校，封落还是一直盯着外面瞧。
“江荆一中西门到了……”
“封落。”
纪森安的声音来自右侧，封落这才发现她们俩离得很近，她右手边的视线几乎被他一个人挡住。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封落抬头瞧他，纪森安也微微低头看她。
对视片刻后，纪森安先挪开视线，他在播报语音里问：“要不要吹夜风？”
距离恒佳爱酒店最近的站台是下一站的江荆职业技术学校，提前在江荆一中下车还需要走大约十分钟的路程。
封落拒绝不了，点头就走。
两人下了车后，封落的话再次多了起来，情绪也更明显了些。
“西门距离教学楼很远，但熠哥他们很喜欢来。”
前方不远处有模糊的彩光，纪森安开口猜测：“网吧？”
“嗯。从这往恒佳爱酒店那个方向的路上有好几家网吧，有一家楼上有台球室和游戏厅。”
封落虽然抬手指着路，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江荆一中西门的，跟着她便念叨：“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熠哥他们。”
这个名字纪森安有印象，他目光滑过口袋里某人的手机，语气很随意：“男朋友？”
“嗯？男朋友？”封落困惑地皱了皱眉，她收回视线，追上纪森安解释：“他在一中的出名程度和你差不多，我和他妹妹认识，他讲解柯西不等式的视频，我发给过你。”
“不等式块讲解视频？”纪森安蹙眉，见封落看着他直点头，配合地开始想。
等了许久，封落忍不住提示：“在后门你说我昨晚视频再晚点发，你人就没了的那次。”
又垂眼想了许久，纪森安终于想了起来：“自称哥哥喊你小阿落的那个？”
没想到是这么个印象。封落替越熠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帮人挽尊：“忽略这些细节，越熠他数竞很牛。”
纪森安转开脸，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封落倒是对纪森安一开始提到的话题产生了兴趣，她斟酌着开口：“我把熠哥信息卖给你，你告诉我何卓女朋友是谁，怎么样？”
纪森安皱眉不解：“我为什么要了解他？”
“不提前了解对手？他数学很强，江荆大学的数学专业排名第一，你们以后肯定会是校友啊，”封落分析一番后更觉得有道理，她大胆预言，“说不定你们以后还会是同系。”
“小卓比这件事更实际。”纪森安揉了揉额角，还是没忍住吐槽。
“我一直没见过，他女朋友也是A班的吗？”
话题绕不过去了。纪森安惊讶于她的脑回路，想到发小有女友又觉得好笑，他轻笑一声，语气无奈：“你从哪听来这么离谱的八卦？”
“我亲眼看见的，两次！”封落伸手强调自己所见非假。
犟不过，也懒得辩。
纪森安拐进了路边一家文具店。
比纪森安说越熠是她男朋友还让封落困惑的事发生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
封落皱着眉想。
纪森安作为兰埔附中的名人，有着从A班进十五班的特殊经历，人脉这样广，并且他作为何卓的发小，怎么能不知道发小谈恋爱呢？
那两人校内幽会一天被她撞见过两次，纪森安不知道？这说得过去？
封落不信，她追进文具店，在纪森安身旁自信抱臂：“他肯定有女朋友。我刚来那天他们俩在祈福长廊里，他睡在那女生腿上！这是证据一。”
纪森安听了觉得更离谱，他绕过一排货架，专心找耳塞。
封落跟在他身后，继续分析：“还是那天下午，他俩在宿舍楼后面聊一起住宿的事，那女的不太愿意。这是证据二。”
有点不对劲。纪森安选耳塞的手渐渐没了动静。
“我背……摔伤那天大课间，在宿管那他说要替那女孩子拿申请表，原因是对方身体不适去医务室了，这是证据三。”封落一口气说完，她抬了抬下巴，十分肯定道：“他肯定有女朋友，瞒着你罢了。”
周围的空气凝滞了。
封落憋着一口气，气道：“你那什么眼神？”
纪森安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句：“有耳塞吗？”
恒佳爱酒店出了名的隔音差，封落回来得急，还没买，她摇了摇头。
从货架上随便拿了二副耳塞，连着口袋里的手机一起递给封落，纪森安缓声安排：“付完钱，你先回去。”
封落不懂：“为什么不一起？”
纪森安掩唇咳了一声，接着轻声道：“毕竟是和小卓异地，背着你和他报个平安。”
“你又已读乱回，我再跟你说何卓的女……你！？”
封落CPU被烧了。
纪森安见她反应过来，也不装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桃花眼盛满了笑意，驾轻就熟地拉着封落书包，再次把人掉了方向。
“好心”催促道：“别看我，尴尬。去付钱。”
.
第二天一早，夏霁丘作为陪考员，送完人后在江荆一中附近的咖啡店里备明天的课。中途有幸遇见师哥周末加班，嘴炮完才约着抽时间下个馆子聚一聚。
在数学竞赛一试开始不久，江荆竟然赢来了本月第一场雨。
等一试结束，二十分钟休息时间里，来自兰埔的学子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讨论刚刚的一试试卷，再看江荆一中……他们正一个个挤着往楼下去上一百米远处的厕所。
也有不一样的。
“越熠？！”
哪怕距离楼梯口过远，封落也能看见正逆着人群上楼的越熠。
“熠哥熠哥！这！”
另一边的越熠仗着身高优势，扒着楼梯层的门边，从人群中脱了身。
等封落近了些，越熠才笑着开口：“哥哥又不跑，你急什么。”
语调十分欠揍，可封落竟然觉得有点亲切，她也笑眯眯地问：“知道老姜和我为什么都排斥你的讲解视频吗？”
“哎，牛嘴不对马头了啊。”
“那不闲扯，说回正题。姜老师告诉你的？我见这楼东侧可以用了，他办公室搬去哪了？”封落还在时，江荆一中正在翻修教学楼东侧的教室，今天回来，她找了好久也没确定老姜办公室的位置。
一旁的越熠抬手把兜里的咖啡扔给封落，没走几步路他又退了回来。
“走，熠哥领你逛逛江荆一中。”
封落抬手推开他侧过来的身体，嫌弃道：“……人都要被你麻没了，离我远点。”
“30多度的嘴竟然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不理解。”越熠叹了口气，直摇头。
好久不见的滤镜终是碎了一地，封落小声嘀咕：“一中的越熠叫肉麻。”
“兰埔的冷漠叫封落。”顺口溜的越熠接过某人递过来的罐装咖啡，并开始碎碎念。
“不准喝。”
“要不是小卖部没开，贩卖机里也只有这个是热的，才懒得买给你。”
“我昨晚没睡，喝两口提提神，还我！我自己开。”
“封阿落，靠这种玩意儿续命，你迟早要完。”
“好好好，你说的对，下次我只干嚼咖啡粉，哎哎，别箍着我呀，我会走，你自己干的还……”
距离太远，窗边的纪森安收回了视线。
“刚刚跟俊哥他们对答案，我二试如果拿不到高分，这次得挂。不过你这次肯定拿省奖……看啥呢？”
李陆又向窗边挤了挤，他隔着窗玻璃点了好几处。
“瞅瞅瞅瞅，都搁这演偶像剧呢？防水的冲锋衣校服真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纪森安目光微微一动，他抬手擦干净窗前大片的水雾。
“你看见谁了？”
“封落？！旁边谁？她男朋友？”
见两人搂在一起拐进办公室后，李陆彻底管不住自己八卦的嘴。
“我靠，真男朋友！？”
“就封落那反射弧和直女癌，你之前跟我说她有男朋友我还没真信。没想到啊，人真在江荆有男朋友！”
默声良久的纪森安突然嗤笑一声，薄唇轻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有男朋友？”
李陆还沉浸在八卦和吃瓜的喜悦里，张嘴就漏：“你不是和林鹏鲸说封落有男朋友嘛。”
与纪森安视线撞上后，李陆打了个冷颤，立即张口承认：“俊哥俊哥、是俊哥说你跟他们打听过江荆一中的越熠，我之前还纳闷你没事打听这人干嘛。”
“听俊哥说这小子高一就差点进了国家队，数学奇才啊！”李陆品了半天，啧啧赞叹，“你别说两人还挺合适。”
“合适，没……”
“嗡嗡嗡，翁嗡嗡。”
话被手机开机的信息打断，李陆背靠着栏杆，瞅了眼身旁正翻消息的纪森安。
“考前给你发这么多消息？谁呀这是？哎，还有五分钟下场考试就开始了！你去哪？”
“找信号。”纪森安摆了摆手，长腿更是接连跨了几层台阶。
“李陆！？”
身后的声音突然传来时，李陆被吓的差点给人跪下。
“我去，你走路没声的吗？”扶住栏杆支撑住身体，李陆向她身后看了两眼，咬着牙和凑过来的封落搭话。
凑过来的封落揩干净水雾，好奇地问道：“看什么呢你。”
李陆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封落从他的位置往外看：“学婊找信号回消息去了，”他小心且慎重地试探，“学婊这两天在外面有情况？”
封落：“什么叫在外面有情况？”
“得，那就真是找信号去了。”
“他说是找信号？”
见李陆点头，封落摸着下巴，短短几分钟，她脸上的表情从困惑、焦虑到了然。
“您有高见？”李陆一个惊坐起，他恨不得扒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可在李陆期待的目光之下，封落只叹了口气，便继续看向窗外。
两人见着纪森安进门卫室，又见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校门，李陆拍杆惊道：“他脑子坏了？”
等了几秒见人仍然没有回来，封落转身往回走。
“只是弃考。”
站在原地的李陆看了看雨幕，又看了看考场内沉静到冷漠的封落，他龇牙咧嘴的在原地默声愤怒。
姜宏恺正在对照着手机消息点小料，听见有人喊他，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他那远在兰埔就学的得意门生，他和店员说完就转头笑道：“怎么去了兰埔，还是一个人？没交朋友？”
念初一时，叛逆期离家出走的越燃在荆江江畔捡到了无处可去的封落，两人自此成为挚友。
越家兄妹俩跟着姜宏恺后，被越燃拉着出门接封落的次数太多，见面打趣封落成为了师生两人默认的招呼方式。
这一次封落没有用羞涩的微笑应付过去，她愣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好几度。
“不是哦！”
和姜老师校外碰面，她今天没有等着被人捡去哪，也没有正一个人找地方住。
“今天我不是一个人哦。”
这句话有魔力，她侧转身找到车站边的纪森安，炫耀着指给姜宏恺看：“他和我一起的，小舅刚刚催我们回去，我只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姜宏恺收回视线，几秒后笑出了声：“哦～这样啊，招呼也打过了，我走？”
留给师生两人的时间并不多，匆匆告别后，封落才小跑着到车站找纪森安。
正是下班点，车站等车的人有很多，见封落要往人群中挤，纪森安看了眼车站信息牌的车辆信息，开口提醒：“还有1分钟。”
“人有点多，”封落看了看四周，提议道，“要不咱们顺着荆江旁的那条路回酒店，这个季节我家这里的夜风特别舒服。”
纪森安瞥了她一眼，没应声。
“跟我走，我还知道……哎哎，你拉我干什么？”被人扯着书包往后拉勒得慌，封落胡乱拍了拍身后，示意纪森安放开。
“别折腾，”纪森安把封落连人带书包转了向，松开手后淡淡道，“先上车。”
公交车的人很多，封落先一步上车，回头已经和纪森安中间夹了好些人，她抬眼看了途经站台信息，有些丧气地垂下肩膀。
江荆一中的西门渐渐清晰，明知骑车的姜老师和走读的学生都会从北门进校，封落还是一直盯着外面瞧。
“江荆一中西门到了……”
“封落。”
纪森安的声音来自右侧，封落这才发现她们俩离得很近，她右手边的视线几乎被他一个人挡住。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封落抬头瞧他，纪森安也微微低头看她。
对视片刻后，纪森安先挪开视线，他在播报语音里问：“要不要吹夜风？”
距离恒佳爱酒店最近的站台是下一站的江荆职业技术学校，提前在江荆一中下车还需要走大约十分钟的路程。
封落拒绝不了，点头就走。
两人下了车后，封落的话再次多了起来，情绪也更明显了些。
“西门距离教学楼很远，但熠哥他们很喜欢来。”
前方不远处有模糊的彩光，纪森安开口猜测：“网吧？”
“嗯。从这往恒佳爱酒店那个方向的路上有好几家网吧，有一家楼上有台球室和游戏厅。”
封落虽然抬手指着路，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江荆一中西门的，跟着她便念叨：“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熠哥他们。”
这个名字纪森安有印象，他目光滑过口袋里某人的手机，语气很随意：“男朋友？”
“嗯？男朋友？”封落困惑地皱了皱眉，她收回视线，追上纪森安解释：“他在一中的出名程度和你差不多，我和他妹妹认识，他讲解柯西不等式的视频，我发给过你。”
“不等式块讲解视频？”纪森安蹙眉，见封落看着他直点头，配合地开始想。
等了许久，封落忍不住提示：“在后门你说我昨晚视频再晚点发，你人就没了的那次。”
又垂眼想了许久，纪森安终于想了起来：“自称哥哥喊你小阿落的那个？”
没想到是这么个印象。封落替越熠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帮人挽尊：“忽略这些细节，越熠他数竞很牛。”
纪森安转开脸，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封落倒是对纪森安一开始提到的话题产生了兴趣，她斟酌着开口：“我把熠哥信息卖给你，你告诉我何卓女朋友是谁，怎么样？”
纪森安皱眉不解：“我为什么要了解他？”
“不提前了解对手？他数学很强，江荆大学的数学专业排名第一，你们以后肯定会是校友啊，”封落分析一番后更觉得有道理，她大胆预言，“说不定你们以后还会是同系。”
“小卓比这件事更实际。”纪森安揉了揉额角，还是没忍住吐槽。
“我一直没见过，他女朋友也是A班的吗？”
话题绕不过去了。纪森安惊讶于她的脑回路，想到发小有女友又觉得好笑，他轻笑一声，语气无奈：“你从哪听来这么离谱的八卦？”
“我亲眼看见的，两次！”封落伸手强调自己所见非假。
犟不过，也懒得辩。
纪森安拐进了路边一家文具店。
比纪森安说越熠是她男朋友还让封落困惑的事发生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
封落皱着眉想。
纪森安作为兰埔附中的名人，有着从A班进十五班的特殊经历，人脉这样广，并且他作为何卓的发小，怎么能不知道发小谈恋爱呢？
那两人校内幽会一天被她撞见过两次，纪森安不知道？这说得过去？
封落不信，她追进文具店，在纪森安身旁自信抱臂：“他肯定有女朋友。我刚来那天他们俩在祈福长廊里，他睡在那女生腿上！这是证据一。”
纪森安听了觉得更离谱，他绕过一排货架，专心找耳塞。
封落跟在他身后，继续分析：“还是那天下午，他俩在宿舍楼后面聊一起住宿的事，那女的不太愿意。这是证据二。”
有点不对劲。纪森安选耳塞的手渐渐没了动静。
“我背……摔伤那天大课间，在宿管那他说要替那女孩子拿申请表，原因是对方身体不适去医务室了，这是证据三。”封落一口气说完，她抬了抬下巴，十分肯定道：“他肯定有女朋友，瞒着你罢了。”
周围的空气凝滞了。
封落憋着一口气，气道：“你那什么眼神？”
纪森安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句：“有耳塞吗？”
恒佳爱酒店出了名的隔音差，封落回来得急，还没买，她摇了摇头。
从货架上随便拿了二副耳塞，连着口袋里的手机一起递给封落，纪森安缓声安排：“付完钱，你先回去。”
封落不懂：“为什么不一起？”
纪森安掩唇咳了一声，接着轻声道：“毕竟是和小卓异地，背着你和他报个平安。”
“你又已读乱回，我再跟你说何卓的女……你！？”
封落CPU被烧了。
纪森安见她反应过来，也不装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桃花眼盛满了笑意，驾轻就熟地拉着封落书包，再次把人掉了方向。
“好心”催促道：“别看我，尴尬。去付钱。”
.
第二天一早，夏霁丘作为陪考员，送完人后在江荆一中附近的咖啡店里备明天的课。中途有幸遇见师哥周末加班，嘴炮完才约着抽时间下个馆子聚一聚。
在数学竞赛一试开始不久，江荆竟然赢来了本月第一场雨。
等一试结束，二十分钟休息时间里，来自兰埔的学子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讨论刚刚的一试试卷，再看江荆一中……他们正一个个挤着往楼下去上一百米远处的厕所。
也有不一样的。
“越熠？！”
哪怕距离楼梯口过远，封落也能看见正逆着人群上楼的越熠。
“熠哥熠哥！这！”
另一边的越熠仗着身高优势，扒着楼梯层的门边，从人群中脱了身。
等封落近了些，越熠才笑着开口：“哥哥又不跑，你急什么。”
语调十分欠揍，可封落竟然觉得有点亲切，她也笑眯眯地问：“知道老姜和我为什么都排斥你的讲解视频吗？”
“哎，牛嘴不对马头了啊。”
“那不闲扯，说回正题。姜老师告诉你的？我见这楼东侧可以用了，他办公室搬去哪了？”封落还在时，江荆一中正在翻修教学楼东侧的教室，今天回来，她找了好久也没确定老姜办公室的位置。
一旁的越熠抬手把兜里的咖啡扔给封落，没走几步路他又退了回来。
“走，熠哥领你逛逛江荆一中。”
封落抬手推开他侧过来的身体，嫌弃道：“……人都要被你麻没了，离我远点。”
“30多度的嘴竟然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不理解。”越熠叹了口气，直摇头。
好久不见的滤镜终是碎了一地，封落小声嘀咕：“一中的越熠叫肉麻。”
“兰埔的冷漠叫封落。”顺口溜的越熠接过某人递过来的罐装咖啡，并开始碎碎念。
“不准喝。”
“要不是小卖部没开，贩卖机里也只有这个是热的，才懒得买给你。”
“我昨晚没睡，喝两口提提神，还我！我自己开。”
“封阿落，靠这种玩意儿续命，你迟早要完。”
“好好好，你说的对，下次我只干嚼咖啡粉，哎哎，别箍着我呀，我会走，你自己干的还……”
距离太远，窗边的纪森安收回了视线。
“刚刚跟俊哥他们对答案，我二试如果拿不到高分，这次得挂。不过你这次肯定拿省奖……看啥呢？”
李陆又向窗边挤了挤，他隔着窗玻璃点了好几处。
“瞅瞅瞅瞅，都搁这演偶像剧呢？防水的冲锋衣校服真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纪森安目光微微一动，他抬手擦干净窗前大片的水雾。
“你看见谁了？”
“封落？！旁边谁？她男朋友？”
见两人搂在一起拐进办公室后，李陆彻底管不住自己八卦的嘴。
“我靠，真男朋友！？”
“就封落那反射弧和直女癌，你之前跟我说她有男朋友我还没真信。没想到啊，人真在江荆有男朋友！”
默声良久的纪森安突然嗤笑一声，薄唇轻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有男朋友？”
李陆还沉浸在八卦和吃瓜的喜悦里，张嘴就漏：“你不是和林鹏鲸说封落有男朋友嘛。”
与纪森安视线撞上后，李陆打了个冷颤，立即张口承认：“俊哥俊哥、是俊哥说你跟他们打听过江荆一中的越熠，我之前还纳闷你没事打听这人干嘛。”
“听俊哥说这小子高一就差点进了国家队，数学奇才啊！”李陆品了半天，啧啧赞叹，“你别说两人还挺合适。”
“合适，没……”
“嗡嗡嗡，翁嗡嗡。”
话被手机开机的信息打断，李陆背靠着栏杆，瞅了眼身旁正翻消息的纪森安。
“考前给你发这么多消息？谁呀这是？哎，还有五分钟下场考试就开始了！你去哪？”
“找信号。”纪森安摆了摆手，长腿更是接连跨了几层台阶。
“李陆！？”
身后的声音突然传来时，李陆被吓的差点给人跪下。
“我去，你走路没声的吗？”扶住栏杆支撑住身体，李陆向她身后看了两眼，咬着牙和凑过来的封落搭话。
凑过来的封落揩干净水雾，好奇地问道：“看什么呢你。”
李陆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封落从他的位置往外看：“学婊找信号回消息去了，”他小心且慎重地试探，“学婊这两天在外面有情况？”
封落：“什么叫在外面有情况？”
“得，那就真是找信号去了。”
“他说是找信号？”
见李陆点头，封落摸着下巴，短短几分钟，她脸上的表情从困惑、焦虑到了然。
“您有高见？”李陆一个惊坐起，他恨不得扒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可在李陆期待的目光之下，封落只叹了口气，便继续看向窗外。
两人见着纪森安进门卫室，又见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校门，李陆拍杆惊道：“他脑子坏了？”
等了几秒见人仍然没有回来，封落转身往回走。
“只是弃考。”
站在原地的李陆看了看雨幕，又看了看考场内沉静到冷漠的封落，他龇牙咧嘴的在原地默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