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他怀里愣了片刻的功夫，章嘉贝的脸颊也微微红了。她毫无保留地摔到沙发上，连带着把何方都给拽倒。她俯卧在沙发上，一半的身子压着何放，能感受到何放的体温，毕竟房间里暖气足，两人身上的衣服并不厚。
章嘉贝起身，头埋得很低，一句“真不对不起”刚说出口，目光触及到了何放泛红的耳根时。她忽地抬头，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下一秒，何放把目光移开了。他本就坐不大稳，被章嘉贝刚才那股冲击力给扑得歪倒在沙发上。何放用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身体还没摆正手就往身下伸，攥到薄毯的一角想拽回腿上——章嘉贝跌在沙发上的时候把毯子给蹭了下来，此时他的残腿暴露在外。
拽了一下，没拽动，感觉到身下有异样，章嘉贝低头，原来是毯子被她压在身下。
这一低头，也让章嘉贝看到了何放的残腿。他穿着短裤，残腿掩在短裤里，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好像是包了纱布。虽说盯着残疾人的身体看不礼貌，可章嘉贝还是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他的残肢不长，做多也就只剩下原来大腿的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短裤宽松，章嘉贝总觉得何放的腿看起来偏细，一般人的大腿不都是最粗的么。
章嘉贝赶紧抬起身，何放快速把薄毯抽出来在腿上原位盖好。他的手机早就不响了，章嘉贝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去给他拿来手机。
何放坐在原位给对方拨了过去，简单几句后便收了线。抬眼，正撞上章嘉贝的目光。
“怎么了？”
“额，何总……”章嘉贝看着他盖着毯子的残肢，像是有点害怕似的，小声问：“我刚才，压到您伤口了吧？”
“不知道，没有吧。”何放的手还攥着薄毯的边，若有若无地整理了两下，“没关系，我感觉不到。”
大概是因为自己摔进何放怀里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同自己一样脸红了，章嘉贝不免得有恃无恐，胆大着问：“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何放显然没有料到章嘉贝会继续问下去，但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他回答：“有时候能感觉到麻。痛觉的话，近乎于没有。”
“那，碰一下呢？”碰一下也没感觉？那还是自己的腿吗？
“你？”何放的耳根已经不红了，脸还瞬间白了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章嘉贝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那您腿上的伤快好了吗？”
何放沉吟，像是自己也拿不准，“我情况特殊，恢复慢。”
章嘉贝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想着坐起身后聊几句缓解奇怪的氛围，没想到却聊到了何放的身体，这气氛非但没恢复正常，反倒越来越微妙。电视里的地方台在播电视剧，章嘉贝和何放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就看到了男女主角单独相处，两个人本在大吵，女主生气甩手要走，男主拽住她的胳膊霸道地把她拉回怀里。
眼看着电视里的两人深情相拥，章嘉贝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何放是不是也感觉不自在，他难得的主动说话：“覃子妤下一周都在B市，她下周的行程我明后天给你，你要是想跟着她外出，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听了这，章嘉贝内心一阵狂喜，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笑着道了谢，“说起来……何总，你刚才电话里说‘带她去’，是说的小覃姐吗？”
“不是她。”
“哦……”虽然何放在通话里没有提到那个人的性别，但凭直觉，章嘉贝感觉那很可能是个女生，“是要带公司的女艺人见某位大佬吗？作陪？”
何放看了章嘉贝一眼，“这个圈子很复杂，你不要细想。”
何放一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的口气，反倒让章嘉贝更想问下去：“都说娱乐圈很乱，是真的吗？”
何放点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让小覃姐进娱乐圈？”
“是她想的。”对于这个问题，何放倒是不再缄口不言，“她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很奇怪吧，一个那么害羞的女孩儿，到了舞台上就像是换了个人。”
想到覃子妤的现场，章嘉贝这个粉丝就星星眼了，“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吧。”
何放皱了皱眉，“子妤她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她除了唱歌演戏，其他的都挺……”
“比如小覃姐一接受采访就不会说话了，是吧。”章嘉贝自己也承认，不仅是采访，小覃姐好像越是参加综艺就越是招黑，“她就是太真实了。”
何放扯了扯嘴角，“她是真实了，团队却遭殃了。”
章嘉贝噗嗤一笑，“何总，您这怎么有点嫌弃亲妹妹外加自家艺人的感觉呢？”
何放叹一口气，自己亦低头笑了笑，“不过，她这样，让我觉得还有点事做。”
岂止是有点事做，您这工作狂一天到晚处理那么多事呢。章嘉贝撇嘴，“那合着，小覃姐的事才叫事，其他人的事都不叫事咯。要是让公司里其他人听到了，不得伤心死啊。”
“那就是以前吧。”关于妹妹，何放像是愿意多聊聊，语气都平缓了很多，“刚出车祸那会儿，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但子妤刚好刚参加选秀，就她出道的那个。我答应了她要帮她，当时就……”
“您是带病指导吗？”
何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他当时的情况，何止带病。
“这么说，我还有点小感动。”章嘉贝举起拳头，在脸颊前做了个哭哭的动作。但她不是在开玩笑，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她是第一次听闻这种兄妹情。
何放没说话，电视剧还在播，虽然刚才看了一段激烈的感情戏，但这其实是部职场片。章嘉贝转而想起来上次陪覃子妤拍戏时候那个要吃她豆腐的副导演。
“何总，您可以一定要保护好小覃姐啊。”
何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什么意思，点点头。章嘉贝本以为对话已经结束，何放却忽然又说：“你也是，在公司和外面，都小心一点，这个圈子乱。”
“我？我不怕。我又不想进娱乐圈。”
“不想进就好。”
听何放的语气，他把心踏踏实实放进了肚子里了似的。是在关系她吗？
章嘉贝不由得又想起刚才扑进何放怀里。那一刻，她听见了何放的心跳，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甚至连他红了的耳根都又在眼前回放了一遍。不行不行，别想那些啊章嘉贝，不小心抱了一下罢了。
可越这样，越是有画面在章嘉贝的眼前闪现：比如在外地的酒店门口，她拿出纸巾给何放擦汗、比如上周她把盛了烧鸭的碗递给何放时，两人指间相碰、再比如他今晚早些时候给她的脚缠绷带……
不过是假装盯着电视的功夫，章嘉贝却把第一次见面时何放捏紧了他的手腕，她带他在大堵车的时候搭乘地铁，还有两人一起在飞机上玩switch的画面都回想了一遍。
章嘉贝越想越觉得微妙，可越觉得微妙，就越是去想。
她瞥了何放一眼，又瞥了一眼。
章嘉贝那个方向的目光来得太频繁了，何放看向她，可目光相交，他竟一时感到不适应，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何放只和她对视了一两秒就赶紧把目光移开。
这下，觉得微妙的，不只是章嘉贝一个人了。
后来，是章嘉贝主动提出去休息。
“你周末早上几点起来？”
“额，可早可晚。”其实她一般都是一觉睡到十一点的，说“可早”，那是因为怕给何放添麻烦。
“那就晚点起吧。”
何放没再说话，操纵轮椅回到房间。留章嘉贝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何放是老板，在老板家接住已经不合适了，她怎么还能晚起呢，老板这么说一定是故意的，就要看看她能懒到什么程度。
明天一定要早起。章嘉贝设好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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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章嘉贝的林初和童歌，收拾了碗筷后出门散步。
B市又降温了，冷风吹过来，童歌感叹：“天冷了就想泡温泉啊。”
林初听了，没说话。
他其实很少沉默，童歌扭过头，宽慰他：“没事，咱们要是去泡，就泡那种私汤。”
“私汤比较贵吧。”林初的下巴往衣领里收了收，“你要是想去，明天跟朋友去吧。我在家收拾屋子、做饭。”
“哎哟，瞧你说的。”童歌轻轻推了林初一把，“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拼事业这么多年，这个钱还是有的。”
“不是小看你。”林初看着脚下的路，路灯打在他们身后，人行道上映着二人的影子，“是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多花钱。”
“这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童歌先是更正他，然后接着说，“你辞职之前可是跟我说会稳住心态的啊，这才没几天，心态就崩了？”
被童歌这样说了出来，林初有种被一语道破的感觉，可他也不想梗着脖子反对，便老老实实说：“我不该这样。”
“你这就是有点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童歌把手放在林初的脑袋上揉了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罢，两人都笑了。这时，林初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忽然有点惊慌，可别是之前会所的顾客，他这段时间接过好几个这样的电话了，要么是对于他的突然离开感到不可思议，要么是跟他熟识的老客户感到不舍，这种电话他一般都站到阳台小声地接，像今晚这样当着童歌面手机响了还没地方躲的，还是第一次。
童歌自然是没往那方面想，她帮林初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念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张露姐。”
幸亏不是客户，林初松了口气。童歌帮他按下接听键，举着手机放到他耳边。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跟林初商量什么事，林初面露难色想要拒绝，但对方好像十分坚持，劝说得林初不好意思。
这个电话一时半会没打完，林初个子高，童歌不矮，可手还是得往高了举。正值寒冬，她没戴手套。林初往下屈了屈膝，但没什么作用，童歌的手只要帮他拿着手机，就得露在外面。
终于挂了电话，童歌的手已经被冻得冰凉。林初很是愧疚，赶紧说：“快把手放进我衣服里暖暖。”
童歌摇摇头表示没事，把手放回羽绒服口袋里，问他接了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残疾人艺术团打来的。说是最近有个演出，叫我过去。”
“是舞蹈吗？”
林初点点头，有点犹豫。
“如果不耽误备考的话，可以去啊。你不是很喜欢跳舞吗？”
“倒是不太耽误，是之前跳过的。”
“那就去呗，我还没看过你跳舞呢，到时候叫我去啊。”童歌笑着说。
林初本来不大想去，有些担心会耽误备考，但既然童歌都这么说了，他也想让童歌看看自己的另一面。
章嘉贝起身，头埋得很低，一句“真不对不起”刚说出口，目光触及到了何放泛红的耳根时。她忽地抬头，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下一秒，何放把目光移开了。他本就坐不大稳，被章嘉贝刚才那股冲击力给扑得歪倒在沙发上。何放用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身体还没摆正手就往身下伸，攥到薄毯的一角想拽回腿上——章嘉贝跌在沙发上的时候把毯子给蹭了下来，此时他的残腿暴露在外。
拽了一下，没拽动，感觉到身下有异样，章嘉贝低头，原来是毯子被她压在身下。
这一低头，也让章嘉贝看到了何放的残腿。他穿着短裤，残腿掩在短裤里，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好像是包了纱布。虽说盯着残疾人的身体看不礼貌，可章嘉贝还是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他的残肢不长，做多也就只剩下原来大腿的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短裤宽松，章嘉贝总觉得何放的腿看起来偏细，一般人的大腿不都是最粗的么。
章嘉贝赶紧抬起身，何放快速把薄毯抽出来在腿上原位盖好。他的手机早就不响了，章嘉贝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去给他拿来手机。
何放坐在原位给对方拨了过去，简单几句后便收了线。抬眼，正撞上章嘉贝的目光。
“怎么了？”
“额，何总……”章嘉贝看着他盖着毯子的残肢，像是有点害怕似的，小声问：“我刚才，压到您伤口了吧？”
“不知道，没有吧。”何放的手还攥着薄毯的边，若有若无地整理了两下，“没关系，我感觉不到。”
大概是因为自己摔进何放怀里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同自己一样脸红了，章嘉贝不免得有恃无恐，胆大着问：“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何放显然没有料到章嘉贝会继续问下去，但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他回答：“有时候能感觉到麻。痛觉的话，近乎于没有。”
“那，碰一下呢？”碰一下也没感觉？那还是自己的腿吗？
“你？”何放的耳根已经不红了，脸还瞬间白了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章嘉贝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那您腿上的伤快好了吗？”
何放沉吟，像是自己也拿不准，“我情况特殊，恢复慢。”
章嘉贝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想着坐起身后聊几句缓解奇怪的氛围，没想到却聊到了何放的身体，这气氛非但没恢复正常，反倒越来越微妙。电视里的地方台在播电视剧，章嘉贝和何放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就看到了男女主角单独相处，两个人本在大吵，女主生气甩手要走，男主拽住她的胳膊霸道地把她拉回怀里。
眼看着电视里的两人深情相拥，章嘉贝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何放是不是也感觉不自在，他难得的主动说话：“覃子妤下一周都在B市，她下周的行程我明后天给你，你要是想跟着她外出，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听了这，章嘉贝内心一阵狂喜，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笑着道了谢，“说起来……何总，你刚才电话里说‘带她去’，是说的小覃姐吗？”
“不是她。”
“哦……”虽然何放在通话里没有提到那个人的性别，但凭直觉，章嘉贝感觉那很可能是个女生，“是要带公司的女艺人见某位大佬吗？作陪？”
何放看了章嘉贝一眼，“这个圈子很复杂，你不要细想。”
何放一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的口气，反倒让章嘉贝更想问下去：“都说娱乐圈很乱，是真的吗？”
何放点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让小覃姐进娱乐圈？”
“是她想的。”对于这个问题，何放倒是不再缄口不言，“她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很奇怪吧，一个那么害羞的女孩儿，到了舞台上就像是换了个人。”
想到覃子妤的现场，章嘉贝这个粉丝就星星眼了，“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吧。”
何放皱了皱眉，“子妤她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她除了唱歌演戏，其他的都挺……”
“比如小覃姐一接受采访就不会说话了，是吧。”章嘉贝自己也承认，不仅是采访，小覃姐好像越是参加综艺就越是招黑，“她就是太真实了。”
何放扯了扯嘴角，“她是真实了，团队却遭殃了。”
章嘉贝噗嗤一笑，“何总，您这怎么有点嫌弃亲妹妹外加自家艺人的感觉呢？”
何放叹一口气，自己亦低头笑了笑，“不过，她这样，让我觉得还有点事做。”
岂止是有点事做，您这工作狂一天到晚处理那么多事呢。章嘉贝撇嘴，“那合着，小覃姐的事才叫事，其他人的事都不叫事咯。要是让公司里其他人听到了，不得伤心死啊。”
“那就是以前吧。”关于妹妹，何放像是愿意多聊聊，语气都平缓了很多，“刚出车祸那会儿，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但子妤刚好刚参加选秀，就她出道的那个。我答应了她要帮她，当时就……”
“您是带病指导吗？”
何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他当时的情况，何止带病。
“这么说，我还有点小感动。”章嘉贝举起拳头，在脸颊前做了个哭哭的动作。但她不是在开玩笑，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她是第一次听闻这种兄妹情。
何放没说话，电视剧还在播，虽然刚才看了一段激烈的感情戏，但这其实是部职场片。章嘉贝转而想起来上次陪覃子妤拍戏时候那个要吃她豆腐的副导演。
“何总，您可以一定要保护好小覃姐啊。”
何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什么意思，点点头。章嘉贝本以为对话已经结束，何放却忽然又说：“你也是，在公司和外面，都小心一点，这个圈子乱。”
“我？我不怕。我又不想进娱乐圈。”
“不想进就好。”
听何放的语气，他把心踏踏实实放进了肚子里了似的。是在关系她吗？
章嘉贝不由得又想起刚才扑进何放怀里。那一刻，她听见了何放的心跳，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甚至连他红了的耳根都又在眼前回放了一遍。不行不行，别想那些啊章嘉贝，不小心抱了一下罢了。
可越这样，越是有画面在章嘉贝的眼前闪现：比如在外地的酒店门口，她拿出纸巾给何放擦汗、比如上周她把盛了烧鸭的碗递给何放时，两人指间相碰、再比如他今晚早些时候给她的脚缠绷带……
不过是假装盯着电视的功夫，章嘉贝却把第一次见面时何放捏紧了他的手腕，她带他在大堵车的时候搭乘地铁，还有两人一起在飞机上玩switch的画面都回想了一遍。
章嘉贝越想越觉得微妙，可越觉得微妙，就越是去想。
她瞥了何放一眼，又瞥了一眼。
章嘉贝那个方向的目光来得太频繁了，何放看向她，可目光相交，他竟一时感到不适应，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何放只和她对视了一两秒就赶紧把目光移开。
这下，觉得微妙的，不只是章嘉贝一个人了。
后来，是章嘉贝主动提出去休息。
“你周末早上几点起来？”
“额，可早可晚。”其实她一般都是一觉睡到十一点的，说“可早”，那是因为怕给何放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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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放没再说话，操纵轮椅回到房间。留章嘉贝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何放是老板，在老板家接住已经不合适了，她怎么还能晚起呢，老板这么说一定是故意的，就要看看她能懒到什么程度。
明天一定要早起。章嘉贝设好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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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章嘉贝的林初和童歌，收拾了碗筷后出门散步。
B市又降温了，冷风吹过来，童歌感叹：“天冷了就想泡温泉啊。”
林初听了，没说话。
他其实很少沉默，童歌扭过头，宽慰他：“没事，咱们要是去泡，就泡那种私汤。”
“私汤比较贵吧。”林初的下巴往衣领里收了收，“你要是想去，明天跟朋友去吧。我在家收拾屋子、做饭。”
“哎哟，瞧你说的。”童歌轻轻推了林初一把，“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拼事业这么多年，这个钱还是有的。”
“不是小看你。”林初看着脚下的路，路灯打在他们身后，人行道上映着二人的影子，“是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多花钱。”
“这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童歌先是更正他，然后接着说，“你辞职之前可是跟我说会稳住心态的啊，这才没几天，心态就崩了？”
被童歌这样说了出来，林初有种被一语道破的感觉，可他也不想梗着脖子反对，便老老实实说：“我不该这样。”
“你这就是有点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童歌把手放在林初的脑袋上揉了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罢，两人都笑了。这时，林初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忽然有点惊慌，可别是之前会所的顾客，他这段时间接过好几个这样的电话了，要么是对于他的突然离开感到不可思议，要么是跟他熟识的老客户感到不舍，这种电话他一般都站到阳台小声地接，像今晚这样当着童歌面手机响了还没地方躲的，还是第一次。
童歌自然是没往那方面想，她帮林初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念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张露姐。”
幸亏不是客户，林初松了口气。童歌帮他按下接听键，举着手机放到他耳边。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跟林初商量什么事，林初面露难色想要拒绝，但对方好像十分坚持，劝说得林初不好意思。
这个电话一时半会没打完，林初个子高，童歌不矮，可手还是得往高了举。正值寒冬，她没戴手套。林初往下屈了屈膝，但没什么作用，童歌的手只要帮他拿着手机，就得露在外面。
终于挂了电话，童歌的手已经被冻得冰凉。林初很是愧疚，赶紧说：“快把手放进我衣服里暖暖。”
童歌摇摇头表示没事，把手放回羽绒服口袋里，问他接了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残疾人艺术团打来的。说是最近有个演出，叫我过去。”
“是舞蹈吗？”
林初点点头，有点犹豫。
“如果不耽误备考的话，可以去啊。你不是很喜欢跳舞吗？”
“倒是不太耽误，是之前跳过的。”
“那就去呗，我还没看过你跳舞呢，到时候叫我去啊。”童歌笑着说。
林初本来不大想去，有些担心会耽误备考，但既然童歌都这么说了，他也想让童歌看看自己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