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希?”

    “你回来干什么?”

    “你不是死了?”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面对这些问题,余希觉得挺可笑的,“你们余府可关心过我一点?”

    “搞笑,你已经离开了,你是将军府的人了,不再是余府的人,为何要关心?”

    “无所谓,我这次来,是有事情的。”

    “你来怎么可能没事?跟死人一样,晦气。”

    “二嫂注意言辞。”

    “还轮不到你……”二嫂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都闭嘴。”

    坐在正位的那人开口,“余希,你来有何事?”

    “大哥,希儿来借二百两白银,一百五十两黄金。”

    “这么多钱?”

    余希没有说话,只听那人,“来人,取钱。”

    “你疯了!”

    “闭嘴,取钱。”

    “希儿稍等。”

    “谢谢大哥,是希儿不孝。”

    坐在正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移步一下吧,希儿。”

    “好。”

    来到侧堂,“大哥你不问我用这么多钱干什么吗?”

    “余府又不是没有,你始终都是余府的孩子。”

    “父亲逝世那日我没来,对不起。”

    “你有你的事情,没事的。”大哥看出余希的忧虑:“父亲没有生气,他临走前告诉我,不要恨你,他很爱你。”大哥想到什么随即补充道:“清清才是最苦的。”

    “我知道……”

    “你受苦了,竟遭遇了那么多,如今已成白发了……”

    “我不苦。”

    “是你,你一个人肩负起整个余府,一个人操办父亲的事情。”

    总会有人愿意为你无私付出,无论你发生什么,做了什么,他们不会过问,那是情。倘若你当真犯错,他们是会拦你的,但你没有,他们不会拦着你,他们相信你有自己的路,你有自己的目标和放向……

    对每个人来说,情是不同的,但对余希来说,情,是亲情。

    “夫人,您回来了。”

    “李伯,这是一些银钱,你先给府内的下分发下去吧。”

    余希说着,从马车上搬下银钱,李伯透过缝隙看到里面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一共六个盒子!

    “夫人,这……”

    “快搬吧李伯,天快黑了,这雨估计一会儿还得再下一阵,趁着雨停,赶紧把俸禄分发下去,家里肯定是有老人的。”

    “是是是。”李伯回答着,又忙着叫人,“济儿,济儿。”

    李伯叫了三个小厮来搬。

    余希:“李伯,一会就靠你分发了,熬过今年就好了。”

    李伯:“好好好。”

    “安排一下晚膳,给下人们也添点肉菜吧,想必……他们也饿了。”

    “好,夫人快去休息吧。”

    “嗯。”

    在饭桌上的几人,“清清,你受苦了。”

    “没有。”楼清清摇头,在她心里,只要母亲回来了,一切都好。

    “莺妤……”

    莺妤只是摇了摇头。

    三年的时间,竟在这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仿佛那只是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当初的三年有多难耐,如今的时间就有多无言,不知道是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不知从何开口。是为什么?还是干什么?

    没有源头,且无法开口,那就不如不说。

    晚间是余希一个人坐在屋内,现在快入冬了,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屋内可以听到。

    余希从塌边的暗格拿出一个木盒,“我来陪你过最后一个生日。”

    “你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余希:“还差多久?”

    “半年。”

    余希只是微怔,“好……”

    算算时间,能撑过去。

    那一夜,浅风正好,细雨微微,所有人在这一夜睡下,唯有一人心不在月……

    灯烛火光的影子在风中微动,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男孩:“快到清清周岁宴了吧?”

    另一个男孩在沏茶:“是啊,你想好给她准备什么了吗?”

    “这次应该她会很开心,自她九岁过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这次余夫人回来了吧。”

    “信是这样说的。”

    “回来了,太苦了,这三年她太苦了。”

    “下雪了,下雪了。”“啊,快到小姐周岁宴了。”“这雪好漂亮啊。”“雪天,小姐出生的日子好美,好干净,和小姐一样。”“虽然很冷,但也是真的漂亮。”“梅花也开了,雪压在梅花上,跟白梅似的。”“小姐和梅花一样在冬季盛开。”

    屋外传着下人们交流的声音,“哇,莺妤,下雪了呢。”

    好奇妙啊,母亲回来了,这一天天的过去了,竟然快到了我的周岁宴了。

    外面雪花纷纷,冬天的雪,下的总是岁月的沉淀和零落的思念。

    “母亲母亲,这个冬天我们总是相伴的。”

    余希只是笑了笑,“莺妤,新冬了,我们总是相伴的。”

    “嗯。”

    “清清,我该去看看弟弟了……”

    楼清清勉强一笑,这场雪将三年的事情都埋没了,好像这三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雪总会融化,将三年的事情浮出水面。

    两人在院里追逐,楼清清格外开心,毕竟明天就是自己的周岁宴,她太过开心,以至于今晚睡不着。

    “莺妤,莺妤,明天就要过十二岁生辰礼了,你觉得,咱们明天要出去采集东西吗?”

    楼清清径直走到秋千旁边坐下,莺妤也是习惯性的帮她摇着秋千:“往年和今年不一样,今年是你的生辰周宴,代表你十二岁了,往后你是不可以出去的。”

    楼清清有些小难过,孩子总是爱玩一些。

    在那个封建时代,有大多规矩束缚着她们,不,那不是规矩,那是在当时所被人们认为的“潮流”,那是正确的。

    楼清清明白,却又不明白,楼清清有些时候从事那些规矩。母亲曾告诉她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要格外小心。楼清清在外人面前总是要守一些规矩,成为“潮流”所说的“优秀女子”。她一点都不明白这些所谓的潮流,可当时的人们又有多少明白的,只是觉得随波逐流是正确的。

    随着沉思,秋千也停了下了。

    “莺妤,这种规矩它到底是什么?是潮流?还是束缚?”楼清清只是抬头盯着那弯月发愣。

    莺妤也只是保持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

    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种问题是有违伦理道德的。

    月光洒在身上,空中漂着的是微小的雪,有人低头沉思,有人抬头迷茫,有人只是接受,而有人想要反击。

    “好了,不要想这个了。”楼清清拉起莺妤的手,“咱们去母亲院子里吧。”

    这份沉思,随着楼清清的话消失了,它只会消失一时,因为会有人将它再次浮出水面,并且毁灭,而此时只是淡漠于两人之间。

    在走向余希院子的路上是漫长的,两人的心里各有揣思。

    “莺妤,这三年……发生的好突然啊。”

    三年的思念,三年的等待,三年的离别,没有过多解释,只有沉默,没有很多的寒暄,只是保留在离开前的样子,等你再次出现停止暂停,这一切都是让人疑惑的,没有人去问,只是把它藏在心里……

    楼清清深吸一口气:“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难言,更是一种心寒。”

    她扭头看看莺妤:“另外,这风挺冷的,刚刚吸了一口,透心凉,现在脑袋都是清醒的,不,应该是更清醒。”

    莺妤笑了笑:“你这人有有点,啧,真的是,有时候感觉你真像许梦。”

    “还好,我们都没有忘记她,她到底是为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楼翌恒看着余希手里拿着的玉坠。

    “明天是她的周岁宴,这是她的,该还给她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女人:“楼清清是我的女儿,也只是我的女儿。”

    女人只是沉默,还是只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看着眼前人沉默,他更气愤:“难道这十二年来,你没有感情?对啊,没有十二年,你哪来的感情?”

    女人还是沉默,“你说话啊,余希,你说话啊!”

    女人抬头望着这个第二次对自己发脾气的男人:“你是今天给府里贴宴纸,把面糊刷自己脑子里了?”

    男人知道自己刚刚的情绪有所失控,但想到余希这样,就又气又好笑:“我真是服气你了。”

    女人充耳不闻,而男人却自顾自的说:“你都对她有感情了,舍不得她,你为什么还要给她说?”

    女人拍桌:“你是不是在府里闲傻了,没事干了,是吧,我说我要给她说了吗?你一个人在自导自演什么啊!”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奥奥奥,原来这样啊,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

    楼翌恒还未说完,就被余希打断:“你太敏感了。”

    楼翌恒顿了一下,余希就直接开口:“知道的能有几个?夜黑天冷的,清清对他们来说没有利益,他们怀疑什么?”

    楼翌恒点头作为回答,内心惶恐又静不下来,他正抬脚打算离开,余希叫着他:“将军,你不问我这三年吗?”

    “我也想问啊,当时娶你,咱们不是签字画押了,不许过问很多东西。”

    “嗯,你做的很好,你可以自由了。”

    “我本来就是自由的,所以……”,楼翌恒终究还是没有过问,这事情太复杂了,有些事情不该他过问,他不会过问。

章节目录

心念清澜永为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亓木小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亓木小予并收藏心念清澜永为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