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那次联谊上遇见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清屿大学里面有个若舟阁，实际上是个图书馆。
程免大多的自习时间都在那里，一般都是谭筱然先下课，然后去若舟阁占着位置。
在若舟阁，程免有时候会遇到张晓朋友的一个儿子，他是二年级心理学系的学生，叫顾行。
联谊那天，张晓让她去和顾行见一面，图个日后互相照顾照顾，而且又巧在是同一个专业的。
谭筱然递给程免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清吧？（周五）
程免有些顾虑，但还是同意了。
差不多十点左右，两人回了趟景和府才去的清吧。
程免坐在吧台处陪谭筱然喝了几杯，之后谭筱然就拉着程免去跳舞。程免之前一直没跳过，有些生疏。她撒谎给谭筱然说头晕，就跑去吧台坐着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谭筱然可能注意到了程免和这种氛围是违和的。她走过去，对程免说，“如果实在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家吧。”
程免很显然不想扫她的兴，“还好。我先走吧，你早点回来。”
“你不是头晕吗，我送你回去吧。”谭筱然有些担心她。
程免拒绝了，劝说了她很久才离开。
程免走后，谭筱然望着楼上的窗户。
二楼的阳台上拉着窗帘，但暗黄的灯给了谭筱然一种吸引力。她想起之前齐臻有些生闷气地上去。
楼梯是铁制的，她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等到了二楼她才发现，门是开着的，尽管留的缝隙不是很大，但她完全可以侧身从缝隙里走过去。
当她走进去时，凭借着阳台微弱的灯光，她模糊得看得到沙发上交缠的男女。
外边都霓虹灯光照进来，她低头看不清自己脚下的影子。
等到她的眼睛逐渐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说是交缠不如说是肖苒在纠缠齐臻。
齐臻靠在沙发上，肖苒就毫不掩饰地跨坐在他身上，拉着他的右手往她身上摸，“我把我交给你好不好？”
“你别提分手。”小姑娘很明显是快哭了。
齐臻左手指尖还夹着烟，火星在空气中亮着，感觉下一秒烟灰就会带着它下坠。但他将手肘抬的很远。
谭筱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荒谬的一切她都觉得很有趣。
齐臻的眼神很冷漠，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最终，他好像故意一般，把目光投向了她这边。
她知道他看得到，但他仿佛也不意外。
谭筱然大大方方和他对视，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他松垮的黑色衬衫，和精致的锁骨。
她满意地拉回视线，有些得意地笑着。
现在该她上场了。
她轻声走过去，将肖苒的衣服往下拉。肖苒完全毫无防备，一激灵站起来。
谭筱然顺势坐在齐臻右腿上，右手搂着他的脖子，左手来回在他锁骨上摩挲。
还不等肖苒开口，她便先发制人道，“你对我男朋友干什么呢？”
肖苒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齐臻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女朋友。
“男朋友？”
肖苒衣服不整，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齐臻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谭筱然一眼。
“她说的……真的吗？”肖苒眼神里明明带着怨意，但还是给人一种破碎感。
“我给过你机会。”齐臻忽然搂着谭筱然的腰，微弯腰伸出右手掸烟。
腰部的触感猝不及防，谭筱然是怕痒的。
肖苒还想再说什么，谭筱然早就扳过齐臻的脸亲他，她要用舌尖撬开他的唇，他就依着她张口。
“一年真的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这是肖苒对齐臻说的最后一句话，谭筱然一直吻下去，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是齐臻制止了她。这个时候，肖苒早就离开了。
“用完就踹？”谭筱然带有调戏地意味，食指间挑起他的下巴。
“顶多是你演我看罢了。”齐臻抖了抖右腿，示意她下来。
谭筱然也不是喜欢纠缠的人，她很自觉地坐到沙发上，“我至少帮了你吧。”
“你想怎么样？”齐臻将烟扔进烟灰缸。
“我骗你那事，的确是我不对。”谭筱然抿唇，然后又伸手摸了摸下唇。刚刚齐臻就是咬了她，才叫她恢复理智。“这次就抵消了吧？”
齐臻没应。
“你别生气了嘛。”
齐臻起身骂了句，然后又晾着她起身下楼。
出了清吧，外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他回想起谭筱然说的话。
这语气，真他妈受不了。操。
景和府。
程免走到六号单元口，在包里摸索着单元卡，一丝不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好像忘了带单元卡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这里几乎没有一个能躲雨的地方，她尽可能得往单元门那边靠，单元门口伸出一点点屋檐，可以挡一部分雨。
她就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看着雨水滴在她的鞋尖，慢慢地浸湿。
“程免？”
她听到有人叫她。
抬头便看到贺逸望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不过更吸引住她的是身后的人。
他一个人撑着伞，冷色系的灯光照下来，给他笼罩着一层灰暗的阴翳。
那人将伞微微倾斜，那双桃花眼恰好和她对视上。
那一刻，她感觉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的眼神就像在央求他一般，想让他帮她。
宋宸晞丝毫没有领情，毫不犹豫地迈腿离开。
贺逸望顺势拉住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她看不出宋宸晞的反应。
最后宋宸晞竟然朝她走来，“怎么在这儿？”
程免低着头，眼眶泛红，声音嗲嗲地说，“忘带门卡了。”
“走吧。”宋宸晞把伞往她那边斜。
“齐臻找我，我就先走了。”贺逸望说。
程免倒是有些愧疚，总感觉贺逸望是看到她才决定离开的。
程免知道他家在桉翎湾，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雨似乎下得毫无情面，风也越来越大。
程免不经打了个喷嚏。
宋宸晞不为所动，脚步也越来越快。
“我没骗你。”
程免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宋宸晞猝不及防。
“什么？”他问。
程免右手抱着左手臂，耸肩释然一笑，“我是真的没带门卡。我朋友也没回来。”
“我知道。”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程免。”宋宸晞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一瞬间还有些难以启齿。“你真的很行。”
程免不懂他的意思。
“我叫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
“你也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宋宸晞转过头看她，莫名有种压迫感。
程免故意放慢步调，宋宸晞的脚步本来就大，她很自然地被落在伞外。
宋宸晞反应快，特意放缓步子，叹了口气说，“真惹不起你。”
“走快点。风大。”
程免乖巧地点头。
17号楼一单元2503。
原来他住在这儿。
“你是合租吗？”她小心地探出脑袋打量屋里的摆设。
“没有。我一个人住。”宋宸晞收了伞放在门外，在鞋柜翻了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程免可能是天生带有种警戒感，但没多久她就完全放下了。
宋宸晞特意开了空调，开的暖风。
“宋宸晞。”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她穿的是件露腰短袖，下半身的阔腿裤已经被雨水打湿。
“嗯？”他倒了杯热水端给她。
“我想洗个澡。”她内心有些慌乱，不知道这个要求，他会不会同意。
“嗯。”
程免听话地跟着他走，宋宸晞先是去了他卧室，找了件短袖和短裤给她。“衣服湿了就别穿了。”
他的卧室风格是极简风。纯白色的墙，床对面还有个书桌，上面摆着部台式电脑。窗台处还摆着盆多肉，但感觉已经枯萎了。
宋宸晞带她去浴室，就在她关门之际，她拉住宋宸晞的衣摆，随即又放开。
“看不到的。”他说。
浴室是磨砂玻璃做的，难免会让她少些安全感。
宋宸晞站在窗边点了支烟，打开玻璃让烟往窗外飘。他现在很冷静。
尼古丁的味道压制着他的神经，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她在单元门口的样子。
弱小，可怜，令人心软。
操。
他心里骂道。
这支烟他一口没抽，而是等它自然地燃尽。
程免刚好洗完。
宽松的短袖，感觉一扯就掉的短裤。
宋宸晞心里感觉有一条电流经过，他强装镇定，扔给她一条毛巾，“去吹头发。”
“唔。”
整条毛巾就盖在她头上，程免取下毛巾擦头发，“我不知道吹风机在哪。”
“洗手台柜子里。”他说。
程免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宋宸晞，我找不到。”
“这么大点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语气有些埋怨，在上面的柜子里翻出来，“还是你行。”
程免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这也不怪你。”宋宸晞又放下尖酸的语气。
宋宸晞倚在外边都墙上，看她吹头发。他不知不觉入了神。
等程免吹干头发，他又走到阳台上关窗。雨依旧下得很大。
“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脑吗？”她问。
宋宸晞含糊地点头同意。
“我还有点作业。”她解释道。
“今晚必须交？”他说的话带着嘲讽意味。
好巧不巧他今天在清吧看见她了。
说实话，她根本不适合待在那种地方，她纯洁，干净。
“嗯。”她时间计算的刚刚好，意外的是忘记带门卡。
“卧室里。你自己弄吧。”他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横屏。
标准的游戏动作。
就在游戏界面出现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电脑里的光盘。他猛地将手机甩到一边，往卧室里走。
已经来不及了。
那晚电脑主机没关，只关了屏幕。
此时，视频在电脑上已经开始播放。
他捂住程免的眼睛，右手操控鼠标停止播放，退出光盘。
“我没看过。”他冷静了会儿说。
“上次贺逸望和齐臻来过，他们……”
“我相信你。”程免没继续听下去他的解释，而是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宋宸晞将光盘藏在背后，“嗯。”
他对天发誓没看，当时齐臻和贺逸望两个人看得起劲，他就一个人在阳台上半夜抽烟。
“你专心写作业。”他走出卧室关上房门，捡起沙发上的手机，退出游戏界面，给贺逸望打了个电话。
阳台上。
“你他妈的赶紧过来。把你东西带走。”他骂着。
贺逸望在电话那头一脸懵。
“什么东西？”
“光盘。”他平淡地说。
“哦……我靠。不会吧？”贺逸望想起程免在他家里。
宋宸晞深呼了口气挂掉电话。
【扔了吧。我这儿也不方便放。】
贺逸望来消息。
宋宸晞拿了条垃圾袋装着，打算一会儿扔进有害垃圾。
大约两三点左右，程免可能太累的原因。她直接在书桌上睡着了。
宋宸晞没吵醒她，拿了套外套披在她身上。
最后是谭筱然的电话吵醒了她。
“喂。”程免起床气不大。
“你在哪儿呢？”那边问。
程免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宋宸晞家里，她看了眼时间——四点五十二分。
她急忙起身，身上的外套顺势落下。
程免笑着捡起来，将电脑里的文档发到手机。
“雨停了？”她问。
“嗯。”他看起来一宿没睡。
程免摸了摸她的衣服，衣服是干了，但裤子还有些湿。
“要不我加你微信吧。”程免将裤子拿给他看，意思是她的裤子没干。“之后还衣服我好联系你。”
“不用了。”宋宸晞起身提起那个垃圾袋，打算送她回去。“扔了就行。”
等他走到玄关处，才发现后边没人。
她愣着站在原处。
“你是觉得……”
这种语调宋宸晞再熟悉不过了。
“没有。”他立马否定。
他脑子里全在想该怎么办。
他没想到过了一年多，遇到这种事儿还是有点棘手。“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麻烦。”
“哦。”她低声说了声，然后走到玄关处，换鞋。
忽然，视野里出现二维码。
“依你。”他无奈地说。
如她所愿，加上了微信。
“谢谢。”
清屿大学里面有个若舟阁，实际上是个图书馆。
程免大多的自习时间都在那里，一般都是谭筱然先下课，然后去若舟阁占着位置。
在若舟阁，程免有时候会遇到张晓朋友的一个儿子，他是二年级心理学系的学生，叫顾行。
联谊那天，张晓让她去和顾行见一面，图个日后互相照顾照顾，而且又巧在是同一个专业的。
谭筱然递给程免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清吧？（周五）
程免有些顾虑，但还是同意了。
差不多十点左右，两人回了趟景和府才去的清吧。
程免坐在吧台处陪谭筱然喝了几杯，之后谭筱然就拉着程免去跳舞。程免之前一直没跳过，有些生疏。她撒谎给谭筱然说头晕，就跑去吧台坐着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谭筱然可能注意到了程免和这种氛围是违和的。她走过去，对程免说，“如果实在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家吧。”
程免很显然不想扫她的兴，“还好。我先走吧，你早点回来。”
“你不是头晕吗，我送你回去吧。”谭筱然有些担心她。
程免拒绝了，劝说了她很久才离开。
程免走后，谭筱然望着楼上的窗户。
二楼的阳台上拉着窗帘，但暗黄的灯给了谭筱然一种吸引力。她想起之前齐臻有些生闷气地上去。
楼梯是铁制的，她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等到了二楼她才发现，门是开着的，尽管留的缝隙不是很大，但她完全可以侧身从缝隙里走过去。
当她走进去时，凭借着阳台微弱的灯光，她模糊得看得到沙发上交缠的男女。
外边都霓虹灯光照进来，她低头看不清自己脚下的影子。
等到她的眼睛逐渐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说是交缠不如说是肖苒在纠缠齐臻。
齐臻靠在沙发上，肖苒就毫不掩饰地跨坐在他身上，拉着他的右手往她身上摸，“我把我交给你好不好？”
“你别提分手。”小姑娘很明显是快哭了。
齐臻左手指尖还夹着烟，火星在空气中亮着，感觉下一秒烟灰就会带着它下坠。但他将手肘抬的很远。
谭筱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荒谬的一切她都觉得很有趣。
齐臻的眼神很冷漠，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最终，他好像故意一般，把目光投向了她这边。
她知道他看得到，但他仿佛也不意外。
谭筱然大大方方和他对视，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他松垮的黑色衬衫，和精致的锁骨。
她满意地拉回视线，有些得意地笑着。
现在该她上场了。
她轻声走过去，将肖苒的衣服往下拉。肖苒完全毫无防备，一激灵站起来。
谭筱然顺势坐在齐臻右腿上，右手搂着他的脖子，左手来回在他锁骨上摩挲。
还不等肖苒开口，她便先发制人道，“你对我男朋友干什么呢？”
肖苒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齐臻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女朋友。
“男朋友？”
肖苒衣服不整，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齐臻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谭筱然一眼。
“她说的……真的吗？”肖苒眼神里明明带着怨意，但还是给人一种破碎感。
“我给过你机会。”齐臻忽然搂着谭筱然的腰，微弯腰伸出右手掸烟。
腰部的触感猝不及防，谭筱然是怕痒的。
肖苒还想再说什么，谭筱然早就扳过齐臻的脸亲他，她要用舌尖撬开他的唇，他就依着她张口。
“一年真的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这是肖苒对齐臻说的最后一句话，谭筱然一直吻下去，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是齐臻制止了她。这个时候，肖苒早就离开了。
“用完就踹？”谭筱然带有调戏地意味，食指间挑起他的下巴。
“顶多是你演我看罢了。”齐臻抖了抖右腿，示意她下来。
谭筱然也不是喜欢纠缠的人，她很自觉地坐到沙发上，“我至少帮了你吧。”
“你想怎么样？”齐臻将烟扔进烟灰缸。
“我骗你那事，的确是我不对。”谭筱然抿唇，然后又伸手摸了摸下唇。刚刚齐臻就是咬了她，才叫她恢复理智。“这次就抵消了吧？”
齐臻没应。
“你别生气了嘛。”
齐臻起身骂了句，然后又晾着她起身下楼。
出了清吧，外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他回想起谭筱然说的话。
这语气，真他妈受不了。操。
景和府。
程免走到六号单元口，在包里摸索着单元卡，一丝不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好像忘了带单元卡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这里几乎没有一个能躲雨的地方，她尽可能得往单元门那边靠，单元门口伸出一点点屋檐，可以挡一部分雨。
她就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看着雨水滴在她的鞋尖，慢慢地浸湿。
“程免？”
她听到有人叫她。
抬头便看到贺逸望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不过更吸引住她的是身后的人。
他一个人撑着伞，冷色系的灯光照下来，给他笼罩着一层灰暗的阴翳。
那人将伞微微倾斜，那双桃花眼恰好和她对视上。
那一刻，她感觉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的眼神就像在央求他一般，想让他帮她。
宋宸晞丝毫没有领情，毫不犹豫地迈腿离开。
贺逸望顺势拉住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她看不出宋宸晞的反应。
最后宋宸晞竟然朝她走来，“怎么在这儿？”
程免低着头，眼眶泛红，声音嗲嗲地说，“忘带门卡了。”
“走吧。”宋宸晞把伞往她那边斜。
“齐臻找我，我就先走了。”贺逸望说。
程免倒是有些愧疚，总感觉贺逸望是看到她才决定离开的。
程免知道他家在桉翎湾，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雨似乎下得毫无情面，风也越来越大。
程免不经打了个喷嚏。
宋宸晞不为所动，脚步也越来越快。
“我没骗你。”
程免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宋宸晞猝不及防。
“什么？”他问。
程免右手抱着左手臂，耸肩释然一笑，“我是真的没带门卡。我朋友也没回来。”
“我知道。”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程免。”宋宸晞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一瞬间还有些难以启齿。“你真的很行。”
程免不懂他的意思。
“我叫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
“你也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宋宸晞转过头看她，莫名有种压迫感。
程免故意放慢步调，宋宸晞的脚步本来就大，她很自然地被落在伞外。
宋宸晞反应快，特意放缓步子，叹了口气说，“真惹不起你。”
“走快点。风大。”
程免乖巧地点头。
17号楼一单元2503。
原来他住在这儿。
“你是合租吗？”她小心地探出脑袋打量屋里的摆设。
“没有。我一个人住。”宋宸晞收了伞放在门外，在鞋柜翻了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程免可能是天生带有种警戒感，但没多久她就完全放下了。
宋宸晞特意开了空调，开的暖风。
“宋宸晞。”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她穿的是件露腰短袖，下半身的阔腿裤已经被雨水打湿。
“嗯？”他倒了杯热水端给她。
“我想洗个澡。”她内心有些慌乱，不知道这个要求，他会不会同意。
“嗯。”
程免听话地跟着他走，宋宸晞先是去了他卧室，找了件短袖和短裤给她。“衣服湿了就别穿了。”
他的卧室风格是极简风。纯白色的墙，床对面还有个书桌，上面摆着部台式电脑。窗台处还摆着盆多肉，但感觉已经枯萎了。
宋宸晞带她去浴室，就在她关门之际，她拉住宋宸晞的衣摆，随即又放开。
“看不到的。”他说。
浴室是磨砂玻璃做的，难免会让她少些安全感。
宋宸晞站在窗边点了支烟，打开玻璃让烟往窗外飘。他现在很冷静。
尼古丁的味道压制着他的神经，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她在单元门口的样子。
弱小，可怜，令人心软。
操。
他心里骂道。
这支烟他一口没抽，而是等它自然地燃尽。
程免刚好洗完。
宽松的短袖，感觉一扯就掉的短裤。
宋宸晞心里感觉有一条电流经过，他强装镇定，扔给她一条毛巾，“去吹头发。”
“唔。”
整条毛巾就盖在她头上，程免取下毛巾擦头发，“我不知道吹风机在哪。”
“洗手台柜子里。”他说。
程免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宋宸晞，我找不到。”
“这么大点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语气有些埋怨，在上面的柜子里翻出来，“还是你行。”
程免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这也不怪你。”宋宸晞又放下尖酸的语气。
宋宸晞倚在外边都墙上，看她吹头发。他不知不觉入了神。
等程免吹干头发，他又走到阳台上关窗。雨依旧下得很大。
“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脑吗？”她问。
宋宸晞含糊地点头同意。
“我还有点作业。”她解释道。
“今晚必须交？”他说的话带着嘲讽意味。
好巧不巧他今天在清吧看见她了。
说实话，她根本不适合待在那种地方，她纯洁，干净。
“嗯。”她时间计算的刚刚好，意外的是忘记带门卡。
“卧室里。你自己弄吧。”他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横屏。
标准的游戏动作。
就在游戏界面出现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电脑里的光盘。他猛地将手机甩到一边，往卧室里走。
已经来不及了。
那晚电脑主机没关，只关了屏幕。
此时，视频在电脑上已经开始播放。
他捂住程免的眼睛，右手操控鼠标停止播放，退出光盘。
“我没看过。”他冷静了会儿说。
“上次贺逸望和齐臻来过，他们……”
“我相信你。”程免没继续听下去他的解释，而是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宋宸晞将光盘藏在背后，“嗯。”
他对天发誓没看，当时齐臻和贺逸望两个人看得起劲，他就一个人在阳台上半夜抽烟。
“你专心写作业。”他走出卧室关上房门，捡起沙发上的手机，退出游戏界面，给贺逸望打了个电话。
阳台上。
“你他妈的赶紧过来。把你东西带走。”他骂着。
贺逸望在电话那头一脸懵。
“什么东西？”
“光盘。”他平淡地说。
“哦……我靠。不会吧？”贺逸望想起程免在他家里。
宋宸晞深呼了口气挂掉电话。
【扔了吧。我这儿也不方便放。】
贺逸望来消息。
宋宸晞拿了条垃圾袋装着，打算一会儿扔进有害垃圾。
大约两三点左右，程免可能太累的原因。她直接在书桌上睡着了。
宋宸晞没吵醒她，拿了套外套披在她身上。
最后是谭筱然的电话吵醒了她。
“喂。”程免起床气不大。
“你在哪儿呢？”那边问。
程免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宋宸晞家里，她看了眼时间——四点五十二分。
她急忙起身，身上的外套顺势落下。
程免笑着捡起来，将电脑里的文档发到手机。
“雨停了？”她问。
“嗯。”他看起来一宿没睡。
程免摸了摸她的衣服，衣服是干了，但裤子还有些湿。
“要不我加你微信吧。”程免将裤子拿给他看，意思是她的裤子没干。“之后还衣服我好联系你。”
“不用了。”宋宸晞起身提起那个垃圾袋，打算送她回去。“扔了就行。”
等他走到玄关处，才发现后边没人。
她愣着站在原处。
“你是觉得……”
这种语调宋宸晞再熟悉不过了。
“没有。”他立马否定。
他脑子里全在想该怎么办。
他没想到过了一年多，遇到这种事儿还是有点棘手。“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麻烦。”
“哦。”她低声说了声，然后走到玄关处，换鞋。
忽然，视野里出现二维码。
“依你。”他无奈地说。
如她所愿，加上了微信。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