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免发送的好友验证，宋宸晞当时就同意了的。她不敢细看，只不过是单单地看一眼聊天界面。
最后回到家，谭筱然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那男的谁啊？”她问。
程免正在放鞋的手一顿，她顺着头将发尾挽在同一侧，“朋友。”
谭筱然眼神打量她。
程免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倒是表现得更若无其事一点。她直接走进卧室，把袋子打开，把衣服拿进洗手台洗。
“喝点热水呗。”谭筱然从水壶里倒进水杯里。
杯口处还冒着烟，杯壁上挂着水雾，一滴滴水珠沿着壁面下滑。
程免晾完衣服，两手一拍坐在谭筱然旁边。“谢谢。”
谭筱然嗨了声，然后不知不觉地笑了。
程免拿起杯子在杯口处抿了抿，甜的。
是蜂蜜水。
“笑什么？”程免见她一直笑。
谭筱然先是和她对视上，然后又主动挪开，继续捂着嘴笑。“没什么。”
程免见她又是盯着她笑，又是什么也不说。怕她误会点什么。
“我这衣服……”
“我懂。”谭筱然的笑显得有种看热闹的感觉。
一般这种时候，程免都不会再做过多的解释，她躺在沙发背靠上放空。
外边的雨才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窗边挂着的风铃，被风吹得发出悦耳的声音。
“怎么又下雨了啊。”谭筱然抱怨到，随后起身关窗户。
“怀安就是这样。”程免脱口而出。
她莫名感到疲惫，这种疲惫是突如其来的。一到这种状态，她就会想到很多事，很多不幸和自己的意义。
“我先睡了。晚安。”
谭筱然伸伸腰，也打着哈欠，“晚安。”
然而这一晚上，程免是彻彻底底地失眠了。
睡不着。
她脑子里想得太多了，白天已经接替了黑夜。她起身把窗帘拉拢，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几乎是一瞬间，程免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旋转，她有种混沌的感觉。
七点十三分。
她摸出床头上的手机，点开宋宸晞的微信主页。
微信昵称没变，还是S。
朋友圈却不是一片空白。
就在几天前，两点二十八分的时候，他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一个标点——一个句号。
程免思索了半晌，句号代表着什么。
无语？
他对什么无语了？
她无从得知。
不过他朋友圈的背景倒是挺好看的。只是一张单纯的雪景。
程免慢慢感觉到眼睛的干涩，她放下手机准备抛开一切睡一觉。
在之后的两天里，程免在小区里没碰的过宋宸晞，在微信里也没有找他。
她一直在等宋宸晞主动找她拿衣服。
“然然，”程免将手机放在一旁，手指尖缠绕着发丝。“你衣服落在我这儿，你会不会来找我要？”
“我什么衣服落你那儿了？”谭筱然回想地很认真。“蓝色那件？不应该啊……绿色那件？……也不对……”
程免不好打断她，就看着她一步步“推理”。
谭筱然“推理”了半天，最后选择放弃。“哎呀无所谓，找不到了再拿呗。”
也是，一件衣服而已。宋宸晞是不缺衣服的，自然也想不起来这么一件。
况且他也觉得这衣服还起来挺麻烦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程免就跟和自己斗气一般。她全身心地投入学业当中，下了课有时候也会和顾行讨论一些难点。
她给宋宸晞洗好的衣服，就放在她卧室的小阳台上，每天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她也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一周过去了，程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逻辑。明明是自己说的换衣服，却要求宋宸晞来主动找她。
待到她冷静下来后，她妥协似的主动给宋宸晞发了条信息。
【有空吗？】
消息一发出去，就感觉石沉大海了。
程免出门很早，她今天得先去若舟阁接本书。
等程免差不多快到学校门口时，宋宸晞才回了条消息。
S：【洗漱。】
所以这样……是被婉拒了吗？
【7：40若舟阁。】
她还是迅速发了条消息过去。
对方不是秒回，甚至没有回复。
【我把衣服还给你。】
过会儿，她又发了条过去。
S：【哦。】
这次回消息的速度比上次快。程免想。
S：【你记性挺好。】
【谢谢。】她回复道。
程免找书很快，比计划里快了十多分钟。她提早在门口等宋宸晞。
叮——
微信一条通知。
S：【若舟阁在哪？】
程免看了眼时间，幸好还早。
她哒哒在手机键盘上打字。
【图书馆。】
对方又发来一条。
S：【图书馆在哪？】
程免记得学校官网上有张学校地图，她将官网上的图片转发给他。
【行。】
果然，四十分。少一秒不少，多一秒不多。准时准点七点四十。
几乎是很卡位的一个转头，程免就看到宋宸晞从路边走过来。纯黑色的短袖把他在一群浅色中衬得很显眼，他低着头看手机，应该是在看地图。
就在宋宸晞抬头那一刻，程免又装作没看见，往反方向看去。
她心里有种慌乱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早。”宋宸晞的嗓音有些暗哑。
“早啊。”程免将手里的衣服袋子递给他，“没想到，你连若舟阁在哪儿都不知道。”
“学校那么大，又不是每个地方我都知道。”
他还是那副没睡醒样。
“走吧。”宋宸晞走在前边，程免跟在他后面。
“那你总得知道图书馆在哪儿吧。”程免抱着书，尽力跟上他的脚步。
宋宸晞知道她明知故问，他扭头看她怀里抱着本书。
《心理学与生活》
“心理学系？”他试探性一问。
没想到得到的是个肯定的答案。
他记得她当初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应该是计算机系的吧？”她问。
其实她很肯定他的专业。应该算是种直觉吧。
“宋。”
不等宋宸晞回答，就有人终止了这个话题。
是秋语涵。
程免站在宋宸晞身旁，开始猜测她的身份。但她面对陌生人，还是有些尴尬并且不知所措。
“不介绍一下？”女生又说。“朋友？”
“嗯。”他回答。
程免礼貌性一笑。
“这是秋语涵。我们是一个小组认识的。”他转过头看着她说。
程免的手抱着书。这个时候，她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抱着左手肘。
“走吧。言教授一会儿点名了。”秋语涵拉着宋宸晞就要走。
宋宸晞没动，反而蹲下身系鞋带。
“你先去。我要回实验楼拿个东西。”他起身对着秋语涵说，又独自向前走了几步。
他感觉后边的人没跟上，他又转过头看程免。小姑娘还是一副乖巧模样，一动不动地抱着书站在那儿。
“走啊。”
他那双桃花眼又撞入她的视线里。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心脏的触动。
小心翼翼而又疯狂。
等走到实验楼下，程免看他看样子是要上楼，她小心地拉住他的衣尾，“我也要上去？”
“不然？”宋宸晞反问。
“不是不让上嘛。”
宋宸晞莫名听到埋怨的意味。
“谁说的？”宋宸晞又问。
“学校这么大，也不是所有地方我都能去。”
不错。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程免。”宋宸晞哭笑不得，“你能耐是越来越大了。”这以牙还牙的本事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谁说的？”他重复道。
程免撇嘴，不想说。他偏要问。
“你眼瞎啦？”程免终于开了口，她脑袋往楼梯口的墙面上一转。
宋宸晞跟着她视线看。
上面贴着明明白白的告示。
程免松了手，低声道，“我快迟到了。”
“哦。你先走吧。”
说完，他便转身上楼去了。
言教授的团队教室在五楼，宋宸晞麻利地输入密码进去拿了个背包。
这个时候上早课的确迟到了。
他右手提着书包，左手揣进裤兜里。看起来没有一点慌乱感，他开始慢吞吞地下楼。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小姑娘左手手臂将书压在胸脯处，腾出的右手一直拿着手机。手机已经打开聊天界面。
“还在这儿呢？”他加快了脚步下楼，一下子跑到她的跟前。“等我啊？”
程免点头。
宋宸晞一怔，左眉一挑，视线切换到另一边
“迟到了。”宋宸晞提醒她。
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教室，这样也不会迟到。
“我知道。”程免握紧手机，反正已经迟到了，迟到一两次其实也无所谓的吧。
“不是叫你先走吗？”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二楼处。
“没听清。”程免撒谎。
大一心理学系的教室主要都在三楼。宋宸晞已经走到三楼楼梯拐角处，程免步子慢她才刚到三楼。
“我到了。”程免朝他示意。
“我教你个诀窍吧。”宋宸晞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帮她一把。
宋宸晞一鼓作气地拉下她的书包，“带路。”
程免疑惑地走在他前面。
接着到了教室门口，宋宸晞就拉着她往后门走，他探头观察教室里面的人均分布。
他趁上面的老师放花名册不注意，拉着程免进教室往前走。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有要转身的迹象，他顺势找到椅子就扯着程免往下坐。
“请问点名了吗？”他小声问前面的同学。
那同学往后靠了靠，用手挡住嘴，“还没有。”
“谢谢。”
程免又轻扯他的衣服，“你不着急吗？”
“我今天不上早课。”他仰身双手反扣枕着头。“你们今天上什么课？”
“普通心理。”她身子从书包里拿出教学书，翻到今天要讲的地方。
宋宸晞换了个姿势，直接趴在桌上。“哦。”
他声音变得懒懒的。
“大家安静。”上面的老师吼道，转身把课件打开。
程免用铅笔在课本上写下字——
刚刚那个女生不是说要点名吗？
“哪个？”他眯眼又蹭蹭手臂闭眼睡觉。
她又用戳戳宋宸晞。
书上写着——路上遇见的那个。
“记错了吧。”宋宸晞随意谢谢，然后打开手机看课程表，摆在桌上给程免看。
今天的确没有早课。
“今天我们进入第二章——心理的神经生理机制……”
程免用橡皮擦把铅笔笔迹擦掉，认真听课。
有时候笔记太多，她记起来有些吃力。最后她放弃精确到一字一字地抄，按照她的方法简写。
一个多小时，有些学生已经昏昏欲睡。
“后面的那位男同学。”张教授扬着下巴，方向正是宋宸晞的方向。
程免觉得大事不好，她轻轻用脚踢了踢他的鞋跟。
宋宸晞换了个姿势，“别闹。”他的声线不失少年的稚嫩，但冥冥之中又带着点诱人的磁性。
“宋宸晞。”她小声唤他名字。
程免感觉回到了高中，她曾也是悄悄地提醒他，他依旧还是原先模样。
宋宸晞还是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程免没有办法，放在桌下的左手不怀好意地在他腰肢上一戳。
宋宸晞反应很快，啧了一声拽着她的手不放，终于抬起头看她。
“老师叫你。”
宋宸晞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自觉地站起身。
“构造主义认为，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老师开门见山问。
“……”我怎么知道。
“意识。”程免在下面小声提醒。
宋宸晞注意力全没在这儿上，他还是困。
“意识。”程免又说了遍。
“意识。”宋宸晞这次听到了，重复道。
“看来你也不是从第一节课开始睡的嘛。”老师继续开始讲课。
宋宸晞很自然地坐着，“就问这么一个问题？”
程免闷声点头。
就算问其他的你也答不上来啊。
经过这么一折腾，宋宸晞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下课了。
最后回到家，谭筱然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那男的谁啊？”她问。
程免正在放鞋的手一顿，她顺着头将发尾挽在同一侧，“朋友。”
谭筱然眼神打量她。
程免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倒是表现得更若无其事一点。她直接走进卧室，把袋子打开，把衣服拿进洗手台洗。
“喝点热水呗。”谭筱然从水壶里倒进水杯里。
杯口处还冒着烟，杯壁上挂着水雾，一滴滴水珠沿着壁面下滑。
程免晾完衣服，两手一拍坐在谭筱然旁边。“谢谢。”
谭筱然嗨了声，然后不知不觉地笑了。
程免拿起杯子在杯口处抿了抿，甜的。
是蜂蜜水。
“笑什么？”程免见她一直笑。
谭筱然先是和她对视上，然后又主动挪开，继续捂着嘴笑。“没什么。”
程免见她又是盯着她笑，又是什么也不说。怕她误会点什么。
“我这衣服……”
“我懂。”谭筱然的笑显得有种看热闹的感觉。
一般这种时候，程免都不会再做过多的解释，她躺在沙发背靠上放空。
外边的雨才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窗边挂着的风铃，被风吹得发出悦耳的声音。
“怎么又下雨了啊。”谭筱然抱怨到，随后起身关窗户。
“怀安就是这样。”程免脱口而出。
她莫名感到疲惫，这种疲惫是突如其来的。一到这种状态，她就会想到很多事，很多不幸和自己的意义。
“我先睡了。晚安。”
谭筱然伸伸腰，也打着哈欠，“晚安。”
然而这一晚上，程免是彻彻底底地失眠了。
睡不着。
她脑子里想得太多了，白天已经接替了黑夜。她起身把窗帘拉拢，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几乎是一瞬间，程免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旋转，她有种混沌的感觉。
七点十三分。
她摸出床头上的手机，点开宋宸晞的微信主页。
微信昵称没变，还是S。
朋友圈却不是一片空白。
就在几天前，两点二十八分的时候，他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一个标点——一个句号。
程免思索了半晌，句号代表着什么。
无语？
他对什么无语了？
她无从得知。
不过他朋友圈的背景倒是挺好看的。只是一张单纯的雪景。
程免慢慢感觉到眼睛的干涩，她放下手机准备抛开一切睡一觉。
在之后的两天里，程免在小区里没碰的过宋宸晞，在微信里也没有找他。
她一直在等宋宸晞主动找她拿衣服。
“然然，”程免将手机放在一旁，手指尖缠绕着发丝。“你衣服落在我这儿，你会不会来找我要？”
“我什么衣服落你那儿了？”谭筱然回想地很认真。“蓝色那件？不应该啊……绿色那件？……也不对……”
程免不好打断她，就看着她一步步“推理”。
谭筱然“推理”了半天，最后选择放弃。“哎呀无所谓，找不到了再拿呗。”
也是，一件衣服而已。宋宸晞是不缺衣服的，自然也想不起来这么一件。
况且他也觉得这衣服还起来挺麻烦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程免就跟和自己斗气一般。她全身心地投入学业当中，下了课有时候也会和顾行讨论一些难点。
她给宋宸晞洗好的衣服，就放在她卧室的小阳台上，每天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她也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一周过去了，程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逻辑。明明是自己说的换衣服，却要求宋宸晞来主动找她。
待到她冷静下来后，她妥协似的主动给宋宸晞发了条信息。
【有空吗？】
消息一发出去，就感觉石沉大海了。
程免出门很早，她今天得先去若舟阁接本书。
等程免差不多快到学校门口时，宋宸晞才回了条消息。
S：【洗漱。】
所以这样……是被婉拒了吗？
【7：40若舟阁。】
她还是迅速发了条消息过去。
对方不是秒回，甚至没有回复。
【我把衣服还给你。】
过会儿，她又发了条过去。
S：【哦。】
这次回消息的速度比上次快。程免想。
S：【你记性挺好。】
【谢谢。】她回复道。
程免找书很快，比计划里快了十多分钟。她提早在门口等宋宸晞。
叮——
微信一条通知。
S：【若舟阁在哪？】
程免看了眼时间，幸好还早。
她哒哒在手机键盘上打字。
【图书馆。】
对方又发来一条。
S：【图书馆在哪？】
程免记得学校官网上有张学校地图，她将官网上的图片转发给他。
【行。】
果然，四十分。少一秒不少，多一秒不多。准时准点七点四十。
几乎是很卡位的一个转头，程免就看到宋宸晞从路边走过来。纯黑色的短袖把他在一群浅色中衬得很显眼，他低着头看手机，应该是在看地图。
就在宋宸晞抬头那一刻，程免又装作没看见，往反方向看去。
她心里有种慌乱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早。”宋宸晞的嗓音有些暗哑。
“早啊。”程免将手里的衣服袋子递给他，“没想到，你连若舟阁在哪儿都不知道。”
“学校那么大，又不是每个地方我都知道。”
他还是那副没睡醒样。
“走吧。”宋宸晞走在前边，程免跟在他后面。
“那你总得知道图书馆在哪儿吧。”程免抱着书，尽力跟上他的脚步。
宋宸晞知道她明知故问，他扭头看她怀里抱着本书。
《心理学与生活》
“心理学系？”他试探性一问。
没想到得到的是个肯定的答案。
他记得她当初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应该是计算机系的吧？”她问。
其实她很肯定他的专业。应该算是种直觉吧。
“宋。”
不等宋宸晞回答，就有人终止了这个话题。
是秋语涵。
程免站在宋宸晞身旁，开始猜测她的身份。但她面对陌生人，还是有些尴尬并且不知所措。
“不介绍一下？”女生又说。“朋友？”
“嗯。”他回答。
程免礼貌性一笑。
“这是秋语涵。我们是一个小组认识的。”他转过头看着她说。
程免的手抱着书。这个时候，她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抱着左手肘。
“走吧。言教授一会儿点名了。”秋语涵拉着宋宸晞就要走。
宋宸晞没动，反而蹲下身系鞋带。
“你先去。我要回实验楼拿个东西。”他起身对着秋语涵说，又独自向前走了几步。
他感觉后边的人没跟上，他又转过头看程免。小姑娘还是一副乖巧模样，一动不动地抱着书站在那儿。
“走啊。”
他那双桃花眼又撞入她的视线里。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心脏的触动。
小心翼翼而又疯狂。
等走到实验楼下，程免看他看样子是要上楼，她小心地拉住他的衣尾，“我也要上去？”
“不然？”宋宸晞反问。
“不是不让上嘛。”
宋宸晞莫名听到埋怨的意味。
“谁说的？”宋宸晞又问。
“学校这么大，也不是所有地方我都能去。”
不错。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程免。”宋宸晞哭笑不得，“你能耐是越来越大了。”这以牙还牙的本事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谁说的？”他重复道。
程免撇嘴，不想说。他偏要问。
“你眼瞎啦？”程免终于开了口，她脑袋往楼梯口的墙面上一转。
宋宸晞跟着她视线看。
上面贴着明明白白的告示。
程免松了手，低声道，“我快迟到了。”
“哦。你先走吧。”
说完，他便转身上楼去了。
言教授的团队教室在五楼，宋宸晞麻利地输入密码进去拿了个背包。
这个时候上早课的确迟到了。
他右手提着书包，左手揣进裤兜里。看起来没有一点慌乱感，他开始慢吞吞地下楼。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小姑娘左手手臂将书压在胸脯处，腾出的右手一直拿着手机。手机已经打开聊天界面。
“还在这儿呢？”他加快了脚步下楼，一下子跑到她的跟前。“等我啊？”
程免点头。
宋宸晞一怔，左眉一挑，视线切换到另一边
“迟到了。”宋宸晞提醒她。
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教室，这样也不会迟到。
“我知道。”程免握紧手机，反正已经迟到了，迟到一两次其实也无所谓的吧。
“不是叫你先走吗？”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二楼处。
“没听清。”程免撒谎。
大一心理学系的教室主要都在三楼。宋宸晞已经走到三楼楼梯拐角处，程免步子慢她才刚到三楼。
“我到了。”程免朝他示意。
“我教你个诀窍吧。”宋宸晞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帮她一把。
宋宸晞一鼓作气地拉下她的书包，“带路。”
程免疑惑地走在他前面。
接着到了教室门口，宋宸晞就拉着她往后门走，他探头观察教室里面的人均分布。
他趁上面的老师放花名册不注意，拉着程免进教室往前走。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有要转身的迹象，他顺势找到椅子就扯着程免往下坐。
“请问点名了吗？”他小声问前面的同学。
那同学往后靠了靠，用手挡住嘴，“还没有。”
“谢谢。”
程免又轻扯他的衣服，“你不着急吗？”
“我今天不上早课。”他仰身双手反扣枕着头。“你们今天上什么课？”
“普通心理。”她身子从书包里拿出教学书，翻到今天要讲的地方。
宋宸晞换了个姿势，直接趴在桌上。“哦。”
他声音变得懒懒的。
“大家安静。”上面的老师吼道，转身把课件打开。
程免用铅笔在课本上写下字——
刚刚那个女生不是说要点名吗？
“哪个？”他眯眼又蹭蹭手臂闭眼睡觉。
她又用戳戳宋宸晞。
书上写着——路上遇见的那个。
“记错了吧。”宋宸晞随意谢谢，然后打开手机看课程表，摆在桌上给程免看。
今天的确没有早课。
“今天我们进入第二章——心理的神经生理机制……”
程免用橡皮擦把铅笔笔迹擦掉，认真听课。
有时候笔记太多，她记起来有些吃力。最后她放弃精确到一字一字地抄，按照她的方法简写。
一个多小时，有些学生已经昏昏欲睡。
“后面的那位男同学。”张教授扬着下巴，方向正是宋宸晞的方向。
程免觉得大事不好，她轻轻用脚踢了踢他的鞋跟。
宋宸晞换了个姿势，“别闹。”他的声线不失少年的稚嫩，但冥冥之中又带着点诱人的磁性。
“宋宸晞。”她小声唤他名字。
程免感觉回到了高中，她曾也是悄悄地提醒他，他依旧还是原先模样。
宋宸晞还是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程免没有办法，放在桌下的左手不怀好意地在他腰肢上一戳。
宋宸晞反应很快，啧了一声拽着她的手不放，终于抬起头看她。
“老师叫你。”
宋宸晞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自觉地站起身。
“构造主义认为，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老师开门见山问。
“……”我怎么知道。
“意识。”程免在下面小声提醒。
宋宸晞注意力全没在这儿上，他还是困。
“意识。”程免又说了遍。
“意识。”宋宸晞这次听到了，重复道。
“看来你也不是从第一节课开始睡的嘛。”老师继续开始讲课。
宋宸晞很自然地坐着，“就问这么一个问题？”
程免闷声点头。
就算问其他的你也答不上来啊。
经过这么一折腾，宋宸晞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