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发生在集市的事让朱田心有余悸,为了能避免碰上那帮痞子找茬,朱田往镇外几个村子里叫卖而去。说来也怪,自早上集市上卖出几双草鞋后,朱田挑过两三个村子都没能卖出一双,朱田心里暗暗着急。
南方雨水多,穿布鞋在下雨天没几下就湿了,2个铜子一双的草鞋在乡村很实惠,乡野人又大部分在田间做活,平日里穿草鞋干活也方便,一双好草鞋能穿上几个月算不错了,所以草鞋是每户农家必不可少的物品。
太阳越来越正了,田间干活的人们也陆续往家赶了,朱田想着大中午村里人在家的多,生意会好点。于是就加快脚步往南面依山伴水的长岭村挑去。
长岭村是这附近有名的人杰地灵的村子。村里人祖祖辈辈以种草药为生,周围几个村子就数这村的人过的好,而且村里出了不少的读书人,早些年的时候还出了个闻名整个向阳乡镇的进士老爷。虽然现在是民国了,但是农村人对读书人的那种尊崇是深入骨髓的,因此长岭村的人让外面的人很是羡慕。
一到村口,就见一座巍峨的石牌坊矗立在村道上,这座石坊还是当年的进士老爷修的,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是这样雄伟。平坦的道路两旁栽种了好些松柏,远处的民房也不再是满眼的土黄泥胚稻草顶,大部分是石墙青瓦房,房子周围晒满了各种草药。
朱田挑着担子边走边叫卖:“草鞋卖哟,耐穿又便宜的草鞋哟······”
叫卖声传得很远,在家做午饭妇人们纷纷探头查看。在山上干活的人穿草鞋损坏的快,不多时,朱田的担子前围了几人。
生意人的嘴都很甜,一看到有人问价朱田就乐呵呵地卖力推销起来,买过朱家草鞋的人都知道他家草鞋经穿,妇人们拿起草鞋试下大小也不还价就爽快地掏钱买了。朱田货担上的草鞋不一会儿就卖掉了几双。
正午了,家家传出饭菜香,那香味勾得朱田口水直咽,“都说嫁女就嫁长岭村,娶媳要娶湖上村”朱田心想着老辈留下的话真错不了,瞧着长岭村的媳妇们个个红润水灵,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好的。朱田数着挣来的铜子小心放在布口袋里,接着掏出怀里女儿早上做的干饼就着皮囊里的水坐在树荫底下吃了起来。
“货郎客,草鞋还有么”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正在想事的朱田闻声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位枯瘦身材,驮着背的四十来岁妇人,头上包了条破花巾,面容苍老憔悴,上身穿了件满是补丁的蓝色布袄,下身穿一条黑色稀薄的破裤子,手里还挎了个老旧的竹篮,风一吹那裤子还直晃荡,妇人这时的背更驼了。
长岭村很少见到如此神情的女人,就连来这乞讨的乞丐看着面色也比这妇人好。
朱田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连忙应声:“有,有,大姐要什么样式的,我这男女款都有,你随便挑。”
“货郎客,草鞋怎么卖”枯瘦妇人拿着一双男式草鞋问朱田。
朱田伸出两指:“2个铜子一双,大姐。”
枯瘦妇人知道价后,红着脸用期期艾艾的眼神把手上的竹篮递到朱田面前,“货郎客,我没钱,能不能用这一篮子野菜换”妇人生怕会遭到拒绝,不敢看朱田的眼睛,窘迫地举着篮子在那里。
旁边来了个挑鞋的大娘,她见朱田没吭声,就帮这腔:“货郎客,换她一双吧。这一篮子野菜是她们家几个孩子上山挖的,她也是苦命人,怪可怜的,就当做善事了吧。”
朱田叹了口气,接过妇人手中的竹篮,把野菜倒在担子的箱笼里,“好吧,大姐。只这一回啊。”
枯瘦妇人连声感谢,拿着换到的草鞋走了。
朱田停在村中的树荫继续卖着,突然,附近的房屋中传来一阵打骂声,“臭婆娘,草鞋哪来的老子问你要钱都说没有,敢情都藏着自己花了,看我不打死你,没用的败家娘们。”抽打声中夹杂着妇人的呜咽和孩童的哭声。
“哎,又闹了,这陈大一赌输了钱回家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那母子几个天天温饱不济,还得受赌鬼的气,这日子可怎么过哦。”大娘一边付钱一边叹气说着造孽。
这时一个跑得飞快的清瘦青年从邻村跑来,青年穿着一身藏青色粗布衫,快步跑向那所房子。
“不要打我妈和弟弟妹妹,有本事你冲我来!你个赌鬼天天不顾家里死活,家里的锅都揭不开了,你还要去赌,再这样我没你这个爹。”青年拖着赌鬼朝外拉,附近的几个邻居都围着赌鬼说教。
“陈大,改改吧,你家被你赌得只剩这个壳了,再赌你让他们母子几个怎么活啊!”
“我家的事,不用你们多管闲事,谁有钱借我点,这回我肯定能翻本回来。”输红眼的陈大非但没听劝,还朝邻居们借钱当赌本。
“没救了,没救了,可怜的家树娘和几个孩子。”邻居们摇着头走了。
“妈的,老子不信找不到钱。”陈大冲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后,抱着一床旧棉被扬长而去,那所房里的哭声更大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朱田也没心情去问,收拾好挑担又朝下一个村庄走去。
南方雨水多,穿布鞋在下雨天没几下就湿了,2个铜子一双的草鞋在乡村很实惠,乡野人又大部分在田间做活,平日里穿草鞋干活也方便,一双好草鞋能穿上几个月算不错了,所以草鞋是每户农家必不可少的物品。
太阳越来越正了,田间干活的人们也陆续往家赶了,朱田想着大中午村里人在家的多,生意会好点。于是就加快脚步往南面依山伴水的长岭村挑去。
长岭村是这附近有名的人杰地灵的村子。村里人祖祖辈辈以种草药为生,周围几个村子就数这村的人过的好,而且村里出了不少的读书人,早些年的时候还出了个闻名整个向阳乡镇的进士老爷。虽然现在是民国了,但是农村人对读书人的那种尊崇是深入骨髓的,因此长岭村的人让外面的人很是羡慕。
一到村口,就见一座巍峨的石牌坊矗立在村道上,这座石坊还是当年的进士老爷修的,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是这样雄伟。平坦的道路两旁栽种了好些松柏,远处的民房也不再是满眼的土黄泥胚稻草顶,大部分是石墙青瓦房,房子周围晒满了各种草药。
朱田挑着担子边走边叫卖:“草鞋卖哟,耐穿又便宜的草鞋哟······”
叫卖声传得很远,在家做午饭妇人们纷纷探头查看。在山上干活的人穿草鞋损坏的快,不多时,朱田的担子前围了几人。
生意人的嘴都很甜,一看到有人问价朱田就乐呵呵地卖力推销起来,买过朱家草鞋的人都知道他家草鞋经穿,妇人们拿起草鞋试下大小也不还价就爽快地掏钱买了。朱田货担上的草鞋不一会儿就卖掉了几双。
正午了,家家传出饭菜香,那香味勾得朱田口水直咽,“都说嫁女就嫁长岭村,娶媳要娶湖上村”朱田心想着老辈留下的话真错不了,瞧着长岭村的媳妇们个个红润水灵,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好的。朱田数着挣来的铜子小心放在布口袋里,接着掏出怀里女儿早上做的干饼就着皮囊里的水坐在树荫底下吃了起来。
“货郎客,草鞋还有么”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正在想事的朱田闻声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位枯瘦身材,驮着背的四十来岁妇人,头上包了条破花巾,面容苍老憔悴,上身穿了件满是补丁的蓝色布袄,下身穿一条黑色稀薄的破裤子,手里还挎了个老旧的竹篮,风一吹那裤子还直晃荡,妇人这时的背更驼了。
长岭村很少见到如此神情的女人,就连来这乞讨的乞丐看着面色也比这妇人好。
朱田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连忙应声:“有,有,大姐要什么样式的,我这男女款都有,你随便挑。”
“货郎客,草鞋怎么卖”枯瘦妇人拿着一双男式草鞋问朱田。
朱田伸出两指:“2个铜子一双,大姐。”
枯瘦妇人知道价后,红着脸用期期艾艾的眼神把手上的竹篮递到朱田面前,“货郎客,我没钱,能不能用这一篮子野菜换”妇人生怕会遭到拒绝,不敢看朱田的眼睛,窘迫地举着篮子在那里。
旁边来了个挑鞋的大娘,她见朱田没吭声,就帮这腔:“货郎客,换她一双吧。这一篮子野菜是她们家几个孩子上山挖的,她也是苦命人,怪可怜的,就当做善事了吧。”
朱田叹了口气,接过妇人手中的竹篮,把野菜倒在担子的箱笼里,“好吧,大姐。只这一回啊。”
枯瘦妇人连声感谢,拿着换到的草鞋走了。
朱田停在村中的树荫继续卖着,突然,附近的房屋中传来一阵打骂声,“臭婆娘,草鞋哪来的老子问你要钱都说没有,敢情都藏着自己花了,看我不打死你,没用的败家娘们。”抽打声中夹杂着妇人的呜咽和孩童的哭声。
“哎,又闹了,这陈大一赌输了钱回家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那母子几个天天温饱不济,还得受赌鬼的气,这日子可怎么过哦。”大娘一边付钱一边叹气说着造孽。
这时一个跑得飞快的清瘦青年从邻村跑来,青年穿着一身藏青色粗布衫,快步跑向那所房子。
“不要打我妈和弟弟妹妹,有本事你冲我来!你个赌鬼天天不顾家里死活,家里的锅都揭不开了,你还要去赌,再这样我没你这个爹。”青年拖着赌鬼朝外拉,附近的几个邻居都围着赌鬼说教。
“陈大,改改吧,你家被你赌得只剩这个壳了,再赌你让他们母子几个怎么活啊!”
“我家的事,不用你们多管闲事,谁有钱借我点,这回我肯定能翻本回来。”输红眼的陈大非但没听劝,还朝邻居们借钱当赌本。
“没救了,没救了,可怜的家树娘和几个孩子。”邻居们摇着头走了。
“妈的,老子不信找不到钱。”陈大冲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后,抱着一床旧棉被扬长而去,那所房里的哭声更大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朱田也没心情去问,收拾好挑担又朝下一个村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