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脱离了沈子实的设定,一匹脱缰的野马掀翻了他全部布局,呼啸而过之后落下一地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却离奇地达到了沈子实想要的结果。他知道因为x还想靠近他,竟然目标还对他有好感,想将她装入笼中,沈子实有自信迟早能做到。他觉得x真的很蠢,要么她不是作为一个人类被培育起来的,如果说她缺乏教育,她那些莽撞之中有自己固执的智慧,通常又能奏效,可她脑子里又没多少作为人类的通识,她这个异乎寻常的个体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呢?她身上超越了人类拥有的智慧和美好,简直不像一个人类,这用离经叛道就可以解释吗?谁教过她,她自己想的?她的脑子里装着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知识,如果说她其实不是一个人,她在人类社会里无法兼容倒是合情合理。这个不是作为人被培育诞生的,神奇的天使,用她野性难驯的智慧征服了他。

    x还愿意对他展开心扉,还来挽留他?沈子实做梦都没想到x自主做出这种事,他的小计谋只起了一丁点儿的效果,x来找他是因为她本身想找他。昨天晚上,她的内心毫无需要遮掩的,放肆说她想说的话,她当然不害怕,这种坦诚让沈子实仿佛看到一股刺目的光芒,不能直视又吸引他追随,同时他也知道正因为x能做这种事,她极可能轻易被欺骗,更不能让她落到其他人手中。

    昨天晚上x断断续续地说她的从前,沈子实听着觉得她可笑又可怜,他装作没用心听,其实听得很认真。x就知道做这种事,即使两个人喊打喊杀闹得不可开交,闹过之后她都要讲完她想讲的话才退场。昨天沈子实听x说到,她说:“如果互相不可妥协,打过一架就要分别了,可是我们昨天闹完之后,我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你说是吧?”她笑嘻嘻地看向他,让他心虚。

    她说她很快就把书写好了,写完之后她会找新工作,到时候再让沈子实选择要不要与她在一起。可是让x这么快把她的书了结了不是他的本意,让她找新工作也不是他的本意。沈子实的本意是让x服软,即使她没有她的书,根本不工作,全身心浸没在幻想里也无所谓,他想将她放在这间房子里有一个专门为她定制的位置,她要在那儿坐着,坐得住才行。她要什么额外的生存技能呢?会过来将男人讨好了就够了,有她一碗饭吃,沈子实只想让她变成一个学会依顺和被摆弄的人装点自己的居所。换句话说,一个传统的、旧式的女人。

    偏偏那种女人没有她的光彩。

    从小在女人堆里打滚的沈子实,发觉他从前没见过这么特别的,放过了这个再难找到这么特别的,幸好她脑子不聪明,他绝对不会放手。

    现在不能急,反正鱼又上钩了,慢慢耗着,消磨她的意志。这人身上是有奴性的,所以沈子实不着急驯服她。

    她真是非常难啃啊,要用些手段撬开她的壳。

    二人偃旗息鼓,x和沈子实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时光,交流也再度流畅了。x说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他们的感情也再度苏生了,她又能无忧无虑地高兴起来,沈子实表现得兴致不高。

    x说她的小说很快要写完了,身上的钱还有一些,等小说的事宜结束,她先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会马不停蹄地找新工作。沈子实问:“还有多久?”

    “预估还要两周吧?”

    “你还有心思管你的小说?我这只左耳朵是被你抓伤的,又痛又痒,你真敢下手啊!”

    “我看伤口都不深,再晚两天都结痂了吧,你还用纱布包着,多此一举!”

    “好得快就不是伤了?都是你害的!你应该每天晚上来我家陪着我直到它好了为止。”

    “每晚都来?你想撒娇能不能换个说辞?从我家到你家通勤时间很长呢,你又不开车来接!”

    “我去你家!”

    “这不行,老鼠一只耳,我们那儿有一只猫呢!”

    “闭嘴,再说话小心我打你!”

    两个人打打闹闹。

    x实在做不到每天来看他,尤其是当她有事儿正在忙。和沈子实鬼混固然好,那终究是镜花水月。当x一天没来看他,沈子实既不接x的电话也不回她的消息,他又将x这个人晾在一旁。就像突然之间,两人的冷战又开始了,而x不觉得她烦了什么大错,也不值得再为这件小事儿吵闹一场。x想他又闹别扭了,他的心理年龄不超过十六岁。

    x说找一个周六到沈子实家中陪他陪个够。短信界面,沈子实不回应她,x猜他虽然不回应,应该是看见了。在下一个周末,x跑到沈子实门口,寒风中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闭门羹,铩羽而归。小区保安已经认得她了,轻易放她进小区,沈子实不放她进门。x站在他门前又哄又道歉,里面的人闷声不吭,而x明知道他就在里面装听不见,最终只能憋着满腹委屈回家去。

    本来欣欣向荣的爱情,突然又有一种当面被泼一盘冷水的消极,这盘冷水是人为的,她所爱的那男人亲手泼的。难道每次不如沈子实所愿,x都要哄他?x的脾气呢?x经过这么一遭硬生生将这怨恨往肚子里吞,谁去哄她?那男人竟然作为一个爱人,不指望她体贴入微,将心比心应该能做到吧?他什么意思,他不拿我当人啊?

    折磨的冷战又开始了,x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得到一个诚挚的道歉,结果这道歉也是拖了一个多星期才来,这一个多星期简直是x的刑期,她不能专心做任何事情,心力交瘁地发脾气,至于她的书,更是根本不能保证每日工作量了。x忧心沈子实专程来戏弄她,二人再度和好时,x觉得自己又脱了一层皮。

    三月的偶然一天,气温逐日上升中,总体还是冷,沈子实说要带x去见几个朋友,让她“穿得好看些,别穿那件蠢到死的棉大衣。”x本人也心惊胆战的,更害怕沈子实又是一声不响将她往一群说外语的陌生人里扔,听说只是几个普通朋友也不敢幻想是些普通人,谨遵他叮嘱将自己打扮好,这时候套上保暖效果差的全身裙,靠着外套和口袋里的暖宝宝取暖。

    沈子实没说开车来接她,只是告诉x一个户外咖啡厅的地址,让她准时到那儿等着。结果约会当天沈子实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加上x提前了十几分钟,x一共等了他四十五分钟,很不耐烦了,尤其是身上暖宝宝逐渐失效,她冷到流鼻涕。发信息问沈子实,他说:“接几个人,晚了一些。”

    他和他的朋友们姗姗来迟,都是些青春的男女。一个褐色短卷发的女生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将全脸遮住了大半,她穿着优雅的长裙,挽着一个男生的手。那男生穿花哨的T恤配牛仔裤,油头粉面,流露一种过于繁重的矫饰,x猜他只会夸夸其谈。另一个男人穿休闲正装,样貌看着干净了些,可是x看他的五官总感觉心里不舒服,猜想这男人背地里是个冷漠的狠角色。

    “哎哟新面孔啊?”有女伴挽手的那个男生指着x和沈子实说。沈子实马上走上前来拉住x的上臂,说:“这个只是带给你们看看。”(这时候沈子实那只耳朵伤处已经结痂,不需要包着纱布了,自然又回到了风光的面貌。)

    “哟呵!”

    “你好!”x向各位打过招呼,转头和沈子实说话:“我等了你半个小时多了。”

    “半个小时多?”另外两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笑他,不知为何,沈子实脸色一时间由晴转阴,他拉x上臂的那只手扯了扯x的脸蛋叫她:“闭嘴吧!”又紧抓她的上臂。沈子实带着x,跟着一伙人往商场内走去,x跟在最后,凑近沈子实的耳朵问:“怎么称呼他们?”从这个角度看沈子实那受伤的耳背,确实好得差不多了,凑近能闻到些微药味。

    “不用称呼,你不用知道他们叫什么。”

    “咦?”

    “我今天带你来看看这些人,你看着就行了。”

    接下来,沈子实一路上都没有介绍那几人,那几人也根本不对x做自我介绍,总之这一伙五个人集结了往商场里某处饭店走去,他们互相搭话,全都绕过了x。x感觉异常奇怪。沈子实不是带她来见朋友的么,怎么没打算让自己融入他们的圈子呢?

    到了约定好的饭店里,x竟然还有其他好友登场——已经坐下另一桌有三男四女,似乎与沈子实带着的这边都互相认识,除了x。两拨人轰轰烈烈地打招呼,x看那几个成人的面孔全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都有打扮自己的痕迹,至于女生,那当然是争奇斗艳的。这是一个多人饭局,x只认识沈子实一个人,她清楚意识到这是他的一个小圈子聚会。

    “哈你看看,沈哥儿一说来,大家那么殷勤,都知道沈哥儿难见啊?我说来时你们也这么积极就好了!”

    “你请客吧?请客好说话!”一群人嘻嘻哈哈,x听着,觉得沈子实是这伙人的中心。

    餐厅的一张长桌子够坐六人,那边七个,这边五个,沈子实被簇拥在人群中央,x跟在戴眼镜的短发女生身边听落座的安排,她本来想跟着沈子实坐的。

    “我坐这边!”一个女生端着她的茶杯欢喜地挤过来。以她开头,剩下的人都骚动了,好像人人都想来和沈子实挤一桌子,瞬间将这边五个人挤散了。嬉戏打闹成一团,一时间每个人都在讲话,x退到人群边,觉得那声音震耳欲聋。她转眼之间找不到沈子实的身影。乱极了。

    “你们坐下吧!”

    “都坐啊!点菜没有?”几个人坐下,许多人走来走去。

    x挨着长方形的桌子站着等别人先选位置,这边三男两女。她觉得要将一队情侣、她和沈子实分别放在两边,剩下那单身汉随便挑一边坐,再加进来一个人。可是当x准备落座时,一个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惊愕地回头,竟然是那个穿休闲正装的男人,他说:“你坐我们这边来。”

    x看他那意思是让两个女生坐到一起,一边的位置已经坐下了那个戴眼镜的文静女生了,x在她身边坐下,谁知那个刚才用手搭她肩膀的男人顺势坐到x的另一边,x瞬间被两个陌生人围住,又有两个嘻嘻哈哈打闹的女生抢走了对面的座位。

    隔壁那桌一个男人边用筷子挑花生米吃一边笑着说:“待会儿沈子实坐我们这边,林永元坐你们那桌。”

    两个女生娇嗔:“讨厌,滚呐!”

    x受不了了,赶忙起身说:“不行,我不坐这儿!”

    “你坐这儿就行了,还想去哪儿?”那男人竟低声吼她。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那男人不起身让位,x硬是从他腿边挤着挤出来了。忽视周围的目光,x环视一圈,发现沈子实和他那位油头粉面的男人不见了,x想去找他们,和沈子实说明她不要坐在陌生人中间这些事。她回头厌恶地看那男人,男人挂着无所谓的表情,x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非常下流,刚才这个男人还做出了借着落座的瞬间扶上x椅背的同时揉捏过她的肩膀,她觉得更恶心了。他旁边的那短发女生低着头玩手机,x看她竟然涨红了一张脸,似乎想哭。她一丁点目光都没有分给x。其他人呢?看戏似地看她。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x去找沈子实了。在餐厅里转了一圈,问了服务员才隔着玻璃窗找到两个男人的身影,那油头粉面的男子和沈子实在餐厅外站着,靠着的商场栏杆谈笑。x从餐厅里面朝外走去找他们,此时两个男人背对着x,x缓步靠近,觉得隐约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跟个……来,小玲她很想你哦。”

    “让她想吧。”

    x离他们越来越近,放轻了脚步偷偷听着。“……搞笑呢,……换?”油头粉面的男人伸了两根手指在沈子实面前晃着,沈子实笑着摇头。x走过去,问他们:“你们刚刚说什么?”

    “哦哟,我说是谁呢吓我一跳,你偷听我们说话啊!”那油头粉面的男人被吓得弓起身子转身,一手指指着x大声说她,x正是心情差的时候,根本不想理他,她刚刚听见了些不堪入耳的对话,不敢肯定是否自己听错了,而沈子实还在那边笑,x再次问了:“你们刚刚说什么?”她的眼睛盯着沈子实看。

    “别这么急哄哄的,我问兄弟借只表戴两天。嗨,他不同意!”说着那只手直接伸向x的背。

    x赶紧躲开,在心里被气得破口大骂,觉得无论被这个还是那个男人碰过的外套都要高温消毒,那手上的猪油直接沁过布料直接流到她的背上。沈子实过来将她护住餐厅里带,她趁机剜了沈子实一眼。

    沈子实心情似乎很好,笑着问x:“怎么了?”

    “吃完饭我再跟你说。我想跟你坐一起。”

    落座的时候,那个穿正装的男人去了另外一桌,于是一侧又两个空位了。戴眼镜那女生还乖乖坐在最里侧,x坐中间,沈子实坐她旁边。对面两个姑娘不肯挪位置,剩下的一个空位被油头粉面填上。x瞄了一眼她旁边那短发眼镜女,她竟然眼眶泛红,似乎哭了。她也是这个群体里的边缘人吗?

    那边还有男子在调笑:“你看那边不是姑娘多?”

    这一顿饭吃得x非常不痛快,两桌靠得很近,吃着吃着两桌很快成了一桌,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讲笑话,x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她对面的两个女生反倒是开始营业了,会笑着附和男人们的笑话,x连听都听不懂,有时候他们打趣到x身上,x也听不懂。她们的眼睛黏在沈子实身上,这x看懂了。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女生比她更沉默,手指甲戳在手机屏幕上“哒哒哒”一直没停,她的短发遮住了全部面容只露出泛红的鼻尖。

    x没身份管沈子实要说法,可她实在摆不出好脸色,低头吃面前的饭,抬头偷看沈子实神色,x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乐在其中和眼前这些苟且的男女混作一团了。x又看不出来,觉得沈子实对外都经营这副刀枪不入的面孔,说真不真,说假不假,看不出一共有几分真心。

    好不容易熬到饭后,x看男人们结账,她坐立难安,刚想和沈子实说她不想陪这些人继续,如果沈子实不让她离开,她真的会非常生气,再说了,他竟然和这类人混在一起,x稍后也要和他算这笔账。

    结果不等她偷偷找机会说,等众人走出餐厅,沈子实招呼都不打就要拉着x走人,“他们还要继续逛的,我们回了。”于是他们逃出了人群。

    与x和沈子实同路的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和另一个男生——一个刚刚坐在另一桌的男生。他们竟然一同往商场外走去,似乎都没有留在商场闲逛的心情。x左右张望,发现那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半路就消失了,穿休闲正装的跟了另外一伙人走。戴眼镜的女生哭红了脸,上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车走了。沈子实也开车来的,x糊里糊涂坐上他的副驾驶,看着这伙人突然就散了,心中更是疑惑。

    x问沈子实:“刚才坐对面那两个女生她们笑什么啊?我感觉她们在笑我。”

    “就是在笑你啊。你正对着的那个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记得吗?”

    “不记得。谁啊?”

    “不记得算了,都很正常。”

    “其他的呢?”

    沈子实摇头。

    x满腹疑虑:“他们是你的什么朋友啊?”

    沈子实不回答。

    “为什么和那些人交朋友?”

    “他们不算我的朋友,总之不是很熟。”

    “你今天带我出来……”

    “就是出来看一看,随便走一走,见见这世界上的另一类人,很新奇是不是?”沈子实的脸色不太好看。x以为是摆给她看的。其实是沈子实本来心情不好,这一趟他原本是将x带出来炫耀的,没想到闹得这么不愉快,他途中看见谁人想摸x的背,当时他就反悔了。

    “你跟他们玩在一起?”

    “……现在没有了。你还想去哪儿?”

    “我想回家。”

    “来我家?”

    x摇头。

    x回到家,仍然感受到那股子恶寒,想一口浓痰擤在她身上。她越想疑虑越深,沈子实和那些人混在一起……x忍不住给沈子实打电话追问:“上次那个和你一起去三亚过年的女人也和他们认识吗?”

    “不算认识。你还在想今天的事情?不早了,赶紧睡吧。”

    又开始了,沈子实又开始弯弯绕绕地说话,x觉得他整个人变得滑腻腻,怪恶心的。x说:“今天你带我去见的那些人,我觉得他们都有问题。”按道理,沈子实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他本身也得有问题。x左思右想,说:“我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了。”

    “好,可以。”

    x本来还想问更多,好比沈子实身上复杂的男女关系,包括今天她听见的那个“小玲”,还有上次三亚照片中那女生,她都不敢想沈子实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糜烂生活,此时,他陋习是否还在继续?没有一个准确的“女朋友”,为的就是这种无人可限制的自由,是吗?x又害怕沈子实发怒,也不想搞得两个好不容易缓和关系的人大晚上的又吵起来,吵到睡不着。她之后费心思转圜,可这些问题触及底线,是无可退避的。x最终还是问了:“是不是不挂上‘女朋友’这个名号,你可以同时有多个交往的女人?”

    “你又发病了?”

    “我觉得你应该对我解释,而不是责怪我‘发病’。”

    x等了一会儿,沈子实还不说话,她继续说:“你知道我不想参与这些,我只要一段最朴素的亲密关系就够了,我不要这些乱糟糟的东西。”

    “我今天只是带你去看一眼,让你知道这世界在你鼠目寸光的眼界之外是怎么样的,没有让你接受他们。”

    “嗯……我知道。可是你呢?”

    “他们是他们,跟我没关系,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唔,我不知道。”

    “你看你,哼。如果你想问个满意的答案,今晚我们两个人都不用睡了。”

    “……总之我很感谢你今天对我坦诚你的过去,我俩之间有限的信任建立得来之不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今天就算了。”

    “‘今天就算了’?明天又追着我问是吧?一天天都要吵架,没一时安分的。”

    “你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叫我怎么看你啊?”

    “你应该相信你的魅力,即使在多人角逐中你也可以名列前茅。”

    “你以为我在害怕跟别人比啊?……看你这么说,我是被你挑过几轮才留下的咯?”

    沈子实不回应。

    “为什么你能做出这种事?将对你有好感的女生放在秤上挑挑拣拣,平白无故糟蹋她们,就因为她们喜欢你?”

    “我能选,你没有选择,你不接受?没人爱过你,你嫉妒我。”

    x简直气疯了。

    本来她欢欣鼓舞为三月到来而祝贺,然而气温回暖没什么象征性意义,古往今来研究不出爱情和气温之间有何联系。沈子实几句话又将她带去寒冬。沈子实这人本身会不断制造寒冬,没有坎坷他制造坎坷,他本身是两个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x不像再像泼妇一样无休止地追问他,该问的已经问过了,留在短信界面上,他早该看见了。x就耐心等着,她又等了一周,谁知道这一周是何种煎熬?一个解释很难吗?从来都是x无休止地追在沈子实后面解释,他也不见得听得多认真,x觉得此次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犯错的一方应该主动接受,即使为他以前做过的错事解释,多说两句话很难吗?她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极点:为什么他还做不到?因为是以前犯了错,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没有错啊?他是不是以为他将从前龌龊的一面对x坦白,还能换来她的称赞?

    “我应该去称赞他吗?我自己呢?他根本不管我多么愤怒,他还发脾气?”

    又过了三天,距离案件事发当晚过去了一共十天,沈子实的解释姗姗来迟,他只是说一句:“以前认识的,现在没关系了。”

    详细追问了,他又说:“大学那时候认识的,玩过一段时间。”

    再追问“一段时间”,他才说:“一年。之后没关系了。”

    问他“之后”为什么,处于何种目的改过自新了,沈子实又不说话。再问他,他急了:“你在审犯人吗!”

    长达十天的煎熬之后他只带来一个模糊不清的、迟到的解释,叫x如何再信他?x发火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盛怒将脑子烧干了,她独自在卧室发疯:我好不容易依赖了这样一个人,这就是他回报我的方法?我得到了什么?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解释,这十天我心神不宁,事也做不好。他倒好,他慢悠悠地把我放一边,根本不在意我的心情。他等事情超出了界限才来挽回,即是说明我曾经给出的时限内他没打算挽回……他从来都在敷衍我!自顾自享受钓鱼的乐趣,又不想接受关系崩塌,这人的性格真是超级恶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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