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
x坚信她要大祸临头了，她惶恐不安。
这个时代，人们使用互联网进行人肉搜索能轻易找到一个人的全部信息，其实每个人只要手上拥有一台手机，他的个人信息早就不是秘密了。x相信她的身份很快会被扒光，被群起而攻之，在这之前她要找到安全的落脚处，不能指望现在和荣乐怡同住的那套房子，x最担心自己的个人信息会不会经过她被“第一手泄露”。
幸好，周五晚上x与乐怡正面交锋之后，好像刻意避嫌，她一直没再回到这边的房子来。
x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查到她目前的住址，她只好做些她当下能做的，她申请了新的社交账号，在网络上联系几个中介帮忙寻找新房子，不出远门，偶尔下到楼下附近小卖部买些食物、日用品又匆匆躲回家里。这间房子的冰箱属于房东，x目前还能使用它，她将冰箱塞满了食物，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囤积了一箱子高热量零食。她知道找房子要趁早，可是她对拿着身份证外出找中介看房很忐忑，不过这件事迫在眉睫了，x想靠化妆改变脸型，带着口罩约中介看房子，不知道行不行？而找房子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搞定……这么想着，她急切地和一个房屋中介约定了时间。
翌日，她靠化妆改变了容貌又戴上口罩才出门，到了与中介约定的地点，跟着中介跑了一个上午，看过了某个地方的几间住所，她都觉得不满意。她当面挑出了许多不好：要么是楼栋相邻太近，要么人口密集并不安全，要么阳光也不好，街道也肮脏。中介说：“如果你想住好的房子，得贵一点咯。”x跟着去看了几间更贵的，也觉得不满意。好似她和荣乐怡两人用不多的钱住到了中心地带一间设备健全，采光又好又安全的房子真是难得的事情啊！
这一趟跑回来，x猜想也许要调查G市哪个区哪一块房子更宜居，这比奔着低价格去找些脏乱差又不安全的居住环境更有盼头。她心理焦虑，拿着手机翻看无用的信息，像惊弓之鸟觉得网络上每句攻击的语言都在含沙射影讽刺她，焦虑让她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当天晚上只喝了点水和吃了半块巧克力。这是杜诗茵带给她的一盒子巧克力最后的一块。
第三天，她向沈子实求救的第四天傍晚，沈子实给x打来了电话：“疯婆子，赶紧滚下来，我的车在你小区门口等着。”
“我没疯！请问是你在发疯吗？”
“我限你一分钟之内马上滚下来。”
“我要带点什么不？”
“随你便，我这一分钟现在开始算，你还有五十八秒。”
她抓过她的背包手机和电源线扔进去，跑去玄关穿鞋，临行前，又抓过那只一只放在床头的小羊羔玩偶塞进背包里。出门前倚在门边听外面有没有人，似乎是没人，x将卧室门反锁了后马上出门。
天色昏暗，x一眼能辨认出来沈子实的车就停在她家小区楼下，两人见面之后，沈子实一把将她拉进副驾驶座，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x的脸上，骂她：“贱人！”x也还手，两人在车上赶紧几乎要扭打在一起，过招三两下之后，沈子实才将x推开，“不打了！我看你挺有精神的，嗯？”他坐回驾驶座发动汽车。在刚才的打斗中，x挨了两巴掌，沈子实抓着她的双臂留下了淤青，她受到的掌掴力道并不大，而她还不甘示弱在沈子实的手臂上留下抓痕，沈子实警告她：“不要弱智到在我开车的时候动手！”x回瞪他。
汽车发动，沈子实一直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x的表情，此时见她沉默着将背包抱在胸前，面容疲倦，昏昏欲睡，就知道这几天她过得很差了。
“你那边的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四月底，很快了。”
“我给你在郊区找了套不错的房子。”
“郊区？”这时候x才回神。
“价格不高，环境也好，房子给你看过了都没问题，是公寓里的一间不大的单人间。”
“那……”x本来想问如果搬去郊区，她怎么找市中心的工作呢？又想……现在确实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要先想着将自己安顿下来，度过一段不太平的时间，如果选租郊区的房子，她目前手上的钱肯定是够的。（不如说住着商业区的房子却不工作才是消耗金钱的无底洞吧？）她就问：“安全吗？”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不问问是哪儿的房子？”
“嗯……没关系，我想知道你跟房东谈过了吗？我想短租半年，我不想租很久……现在我的生活处处是动荡呢。”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话，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x在车上看着手机定位，这里从她的住处还往城市外围走去，是更偏僻的郊区的一处公寓楼盘。
车停在这处楼盘的停车场，两人从停车场上来时，已经有一个中介等在马路边了。两个男人带着她到一间狭小的单人的公寓，沈子实说，这附近的公寓几乎都是上下两层的格式，这一间是他看过附近好几间之后挑中最好的。这里的天花板很矮，厕所只有小小一格，还算干净。这间房子能直接住人。中介说这处窗帘打开，直面另一栋楼的楼顶，沈子实也说这里窗户面向东方，早上阳光好，他上次来看时是早上，那时阳光旺盛，住在这里不会抑郁，房间自带洗衣机、冰箱和空调，所有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x在这狭小的公寓里走了一圈，家具配套齐全，她想到沈子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帮她找到一个还不错的落脚处，已经够了。沈子实对中介说着话，转过头对x说：“如果想租住宅，这附近还有一间帮你挑好的，不过那边日照没有这间这么好，这附近的楼盘几乎全是上下两层公寓格式的，这边窗外景色开阔，是很好的一间了。”x已经对这间很满意了，她问了房租、水电费之类的价格，马上决定了要搬到这里来。相比起上一套x居住的房子，这边的房租算得上低，而且房子的质量非常不错，干净到能直接居住，作为一个避风港已经足够了。只是还不知道附近的环境如何？
中介说他马上把房东叫来签约，说需要几十分钟时间。沈子实问x：“你带身份证了没有？”
“有啊，咦，我签吗？”
“不然呢？又不是我租。”
趁房东没过来，沈子实想带x到这边走一走看一看。和中介打了个招呼，带着她下楼到处走走。趁着四周没人，x追上沈子实的脚步挽上他的手臂：“我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你看刚刚那个中介有把你认出来吗？”
“没有。万一房东……他会把我赶走吗？”
“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出名。不然你搬来同我住？”
“唔……”x摇头。沈子实认为她拒绝得那么干脆也让人讨厌。
竟然马上要签约了，这一趟两人出来就得在附近商场买些常用的日用品和食物。正在逛着这附近的大商场，x发现了这边这个商场也像是刚开不久，居然有不少店铺在招聘员工，她走了一圈，发现这边服装店、日用品店、奶茶店都在招工，附近场地能提供的工作机会还真不少呢。
两人绕过一圈回来，天将将黑透，房东已经带着合同等着二人，房东是位阿姨，x跟着她身后将房子里外各种设施检查了一遍，阿姨笑着问x：“小姑娘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做游戏原画的，就是给做游戏的公司画画的。”
“哦，现在有工作是吧。”
“嗯嗯。”
“怎么跑到这地方租房子啦，这地方离你的公司近？”
x语塞，沈子实赶紧接过话头说：“这地方离我住的近，我是他男朋友。”
“哦，好啊好啊！哎呀，这小伙子长得真俊，谈几年啦？”
“好几年啦。”
x忍俊不禁听着沈子实和房东的闲聊。等房东将水电表抄好，x将身份证拿出来给房东拍照，签下了合同，交付房租。这时候她是有些不安的，万幸的是房东阿姨盯着她的住址多看了两眼，只说了一句：“你老家还有点远喔。”
“不远啊，都是同一个省，不远。”
“听说那边山好水好，我也想去那边玩了，可惜没有时间。”阿姨嘿嘿一笑，将房门钥匙交给了x，中介收了中介费，两个人前后脚都走了。
没人认出她来……x心里竟然有几分怅然。
沈子实看她若有所思：“这不是没事儿么。别发愣了，走吧，我载你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沈子实这次我真的要谢谢你，不如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
“这知道请吃饭了？我这个人情不是一顿饭就能还上的我告诉你。赶紧过来，走了，我还要回一趟公司！”
没想到有了沈子实的帮忙，找房子的事宜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真没想到他是个在危难之时会站在自己身边的可靠的人啊！之后的这个晚上，x回到合租的房子里不断地感慨这件事情，她要对沈子实改观了。x想起与房东阿姨签合同时她交出了身份证，没想到阿姨和那个中介都没认出她，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时她怅然想过什么——那时她在想“怎么就没认出我呢？”本来以为是大阵仗、从背包里掏出身份证的那一刻，她心里准备都做了不少呢！没想到她没被认出，她才有种希望落空的怅然。
这么一察觉，x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与自己对话：你还想别人认出呢？认出来你不就要当场跟别人吵起来了，房东还会把房子租给你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x的心里，与她对话的另一个x别扭地甩开头表示不满。外表的这个x觉得，她心底的这个x简直是个无药可救的顽童。
她叹息一声。
她到底想怎样？只有x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她想让一些人看见了她写的书，与她共情，痛骂她的父母不是人，让自己用这种方法爆红了，换来她父母后半生坎坷的命运？她心里承认了，就是不想让她的父母，以及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好过，怎么了？她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她想着这个结局想疯了，恨不得倾尽全力马上达成这夙愿。达到这个目标的之前和之后，x需要承受的所有伤害，x都可以当做完成这个目标的“陪衬”，她决定将恶果全部承担，只要达成目标！可是……这简直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下策。难道写这种文字，决心靠这个成名的人——x，她心里不难过吗？
又一个可是……如果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她怎么会叫嚣着让全世界看看她身上的伤疤，当成一个滑稽的出头鸟？
有什么是她留给自己的呢？她似乎没有为自己做额外的打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不关心自己的命运，这冷冰冰的现实是她的唯一选择，可恨又无奈。
“对呀，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呢？这对我……会不会太刻薄了？”x辗转反侧，她第一次这么想。万一这一次……她做成了，当她想要的报复做到之后呢？她该怎么办？她本人就像人造卫星发射途中一截一截拆掉、滞留在空中的半截余料，终有一天会被地心引力吸引着重新坠回地面，不，半途中就会被燃烧殆尽。迫不及待将着夙愿达成的她，还剩下什么呢？如果不为自己做打算，她就什么都没有。她是个诞生就遭遇不幸的婴孩，她活着积累的全部能量只为达成她对生平不幸的胜利报复，满足之后就撒手人寰，怎么能这样？人世间白来这一趟，竟然什么都捞不起？不能这样，这个结局对x太刻薄了。她姑且还想活着，是吧？她问过自己，她还是想得到生命活力的盈余，支撑着她继续享受这个世界的。
因此报复不能是她的终点。x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家伙，她顽劣的性格让她坚持到这里，现在她竟然有些不满这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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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租到房子，隔天x就爽快地搬进新家，在新家睡过的了一个晚上，她就算跟这间房子熟悉了，她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也许一切都要看她将被禁足在此处多久。外界的舆论腥风血雨，她是躲藏在此处的。x晃了晃脑袋，觉得当下她的脑子还没有变得好使。x将整间房子做个一次清洁，东西一一归类，竟然没有事情做，阳光又这么好，她就坐在床边晒晒太阳吧？x感觉自己好久没享受过晒太阳的纯粹欢欣了，如果能在太阳光下走一走，她身心都会变得通畅。但是x不能出门，她自我禁足在此处。
这是一种非常新鲜的感觉，x并非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只是大难临头找到避难所了，一时之间心情变得非常好了。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觉得留在这间房子里不自在，至少是安全的，总之先度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这边，她不是孤身一人。
而且这种情况，她竟然还有些向往，觉得很好玩。好比她脑中臆想的情节：末世当头，丧尸病毒席卷了全城人类，她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全岛，但此处的物质是不可再生的，条件有限，待在狭小的空间里x心情会抑郁，幸好沈子实还照顾到x的心情，这间房子早晨阳光充沛。啊？要是能种菜该多好，这才有那种风雨飘摇的氛围嘛，x只有角落里一盆球菊。在这种条件之下她能活多久？x本身跃跃欲试，将这当做一场游戏爽快的投入进去。如果期待舆论爆炸之后再扭转风向，这种听天由命的打算实在不是x的风格，x现在就开始在这间房子里规划如何合理运营活得最长时间。她坚信这其中一定能找到某种乐趣。
她首先检查了冰箱里的食物，冰箱不大，里面空间有限，她准备的肉蛋奶、蔬菜一应俱全，但都是些不经保存的含水量多的食物，她就想多买些方便面、脱水蔬菜、肉干鱼干、糖果薯片之类的填充冰箱。林林总总的日用品够她用，但种类不是很齐全。
x检查了自己的金库，她的银行账户内全部身家共四千余元，
然后，x突然乐呵呵傻笑着，要大难临头了，她知道。可是真的很好玩啊！这么一想，她也不算苦中作乐，她倒希望她能真切地在其中享受到特有的乐趣。
沈子实原本想着下个周末帮她搬家的，x自己将搬家事宜处理完毕，等沈子实问起，x已经住进新房子里了。
“说好了我帮你搬，你怎么这么快搞完了！”
x感受到他的好意，心里甜滋滋地，“我不想麻烦你嘛，你看我不让你帮我搬，其实是留给你一个完整的休息日，你好好休息吧！”
真正的原因呢？当然是x想躲开荣乐怡了，荣乐怡对她的避嫌的态度很明显，x也不会自讨没趣继续留在那房子里，两人再见面得多尴尬啊，她只在手机上和乐怡发了条信息说：“我已经搬完家了，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清洁已经做好，剩下的只等房东验收了，再有问题，你可以直接叫我来。”
“好的呢。”就这样简简单单结束了，称得上草率。没想到x真是快速，乐怡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早搬离的，x说要走，想一阵风吹过就离开了。
x独自搬进新房子里，要说她有什么事情做？恐怕只有静待临头的大祸吧，她几乎不看手机了，心里很忐忑，每当这时，她想起来这时候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旁，刚开始嘴臭极了，可是当x大祸临头时还是愿意来帮她一把，每想到这里，x就很高兴，觉得两人更亲近了。在新房子里待得无聊了她就给沈子实发信息。
“这儿没有网络。”
“还网络？没事儿你就睡觉，省的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看过吗？他们怎么说我的？”
“想看你就自己看，看完自己哭，别给我打电话。”
“怎么不能给你打，你不关心我么？”
“臭女人，你有点烦了。”
“我不介意你说我烦！”
x忽然想起来她的肚子还饿着，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充饥，洗个热水澡，将床单被褥铺好，一个人躺在陌生气味的床上，眼睛一闭，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地，很快就睡着了。隔天一大早，x睡到自然醒来，一看时间竟然是早晨八点，四月的晨光穿透了窗帘的缝隙撒到被褥间，散落了一条缝隙的温热。就像沈子实说的，向东的窗户迎向太阳，x体验了晨光叫醒她的生物钟，一点也不觉得困乏，她很久没有起得这么早了。将窗帘全部拉开，太阳光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今日无事。x又想去烦沈子实。
“在么在么？”
“上班。”
本来已起床的x又往床上一滚，睡着了。等到晚八点，她收到对方的消息：“你那儿住得舒服么？”
“挺好的。你真的给我挑了间好房子啊。”
“嗯。还缺什么，打电话告诉我，我帮你带过来。你就住在这里不要出去知道吗？”
“知道。可之前你还说让我别给你打电话！”
“要看你为了什么事打给我了！没事别打来知道没有！还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来会提前打电话给你的。”
“知道了。”
“嗯，你乖一点。”
“对不起……之前对你恶语相向。”
“不用说了，你别死在那儿就行。记住有事儿才能打我电话。”
“知道了。”
在新环境里度过一天又一天，x又是一个人待着，沉默、麻木，发狂？她逐渐抛弃了时间的概念，作息也开始混乱了，有时候睡到下午才起床，这会让她晚上睡不着，她一直在这间房子里待着，没有运动量，就连睡着了都很容易惊醒，后来即使睡眠充足，她却因内分泌失调变得不健康。想要跟人说说话。这时和在上一间房子里自我隔离有些差别，那时她至少还有事情做，现在她更不自由了。鲜少出门，出门必须戴口罩化妆，这么多次竟也没有人认出她。x心里有些堵，很不满意。新租的房子没有网络，x不打算装网络。她只是在这边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很无聊对吧，x甚至觉得危险了，得赶紧找点事情做！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似乎缓过来了一些，就想着趁这段时间将前些日子写完的那本书修改一次吧？再看了看，果然找到了许多不满意的地方。
可是，当x写下那种文字的时候，她心情肯定不会好。对吧？
一个静悄悄的白日，x打电话给沈子实，对方语气烦躁：“我上班。急事吗？”
“啊，不是……”x细算了一下，最近粘他是有些紧，他觉得烦了吗？
“今天有事儿等我下班再说。”他挂断了电话。
真不巧啊，最近烦他有点多了。x看了看日期，她已经住进新家一周了，才一周？x觉得她身上的时间流动得比实际的慢，慢到让她疲惫，她怎么逃过时间的制裁呢？
x翻看手机，想着现在还有哪些朋友能够打扰她们。杜诗茵？x本来想给她发信息的，刚开始不敢，越往后拖越不敢，这些天也有以前的朋友来打扰她，问那书是不是x写的，问这问那的，x一气之下将她们删掉了。
x自认为身边没几个好友，如果有熟人这时候来打搅，她觉得那些人只可能知道她闯了祸才来骚扰她。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躲在这间房子里玩谁来骚扰她拉黑谁的游戏。这也许会有些无聊？
杜诗茵呢？x想：如果我因为沈子实不愿意理她才去找了诗茵聊天，这不会不会……反正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随便吧！
她闷头躲避这一切。
这个时代，人们使用互联网进行人肉搜索能轻易找到一个人的全部信息，其实每个人只要手上拥有一台手机，他的个人信息早就不是秘密了。x相信她的身份很快会被扒光，被群起而攻之，在这之前她要找到安全的落脚处，不能指望现在和荣乐怡同住的那套房子，x最担心自己的个人信息会不会经过她被“第一手泄露”。
幸好，周五晚上x与乐怡正面交锋之后，好像刻意避嫌，她一直没再回到这边的房子来。
x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查到她目前的住址，她只好做些她当下能做的，她申请了新的社交账号，在网络上联系几个中介帮忙寻找新房子，不出远门，偶尔下到楼下附近小卖部买些食物、日用品又匆匆躲回家里。这间房子的冰箱属于房东，x目前还能使用它，她将冰箱塞满了食物，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囤积了一箱子高热量零食。她知道找房子要趁早，可是她对拿着身份证外出找中介看房很忐忑，不过这件事迫在眉睫了，x想靠化妆改变脸型，带着口罩约中介看房子，不知道行不行？而找房子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搞定……这么想着，她急切地和一个房屋中介约定了时间。
翌日，她靠化妆改变了容貌又戴上口罩才出门，到了与中介约定的地点，跟着中介跑了一个上午，看过了某个地方的几间住所，她都觉得不满意。她当面挑出了许多不好：要么是楼栋相邻太近，要么人口密集并不安全，要么阳光也不好，街道也肮脏。中介说：“如果你想住好的房子，得贵一点咯。”x跟着去看了几间更贵的，也觉得不满意。好似她和荣乐怡两人用不多的钱住到了中心地带一间设备健全，采光又好又安全的房子真是难得的事情啊！
这一趟跑回来，x猜想也许要调查G市哪个区哪一块房子更宜居，这比奔着低价格去找些脏乱差又不安全的居住环境更有盼头。她心理焦虑，拿着手机翻看无用的信息，像惊弓之鸟觉得网络上每句攻击的语言都在含沙射影讽刺她，焦虑让她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当天晚上只喝了点水和吃了半块巧克力。这是杜诗茵带给她的一盒子巧克力最后的一块。
第三天，她向沈子实求救的第四天傍晚，沈子实给x打来了电话：“疯婆子，赶紧滚下来，我的车在你小区门口等着。”
“我没疯！请问是你在发疯吗？”
“我限你一分钟之内马上滚下来。”
“我要带点什么不？”
“随你便，我这一分钟现在开始算，你还有五十八秒。”
她抓过她的背包手机和电源线扔进去，跑去玄关穿鞋，临行前，又抓过那只一只放在床头的小羊羔玩偶塞进背包里。出门前倚在门边听外面有没有人，似乎是没人，x将卧室门反锁了后马上出门。
天色昏暗，x一眼能辨认出来沈子实的车就停在她家小区楼下，两人见面之后，沈子实一把将她拉进副驾驶座，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x的脸上，骂她：“贱人！”x也还手，两人在车上赶紧几乎要扭打在一起，过招三两下之后，沈子实才将x推开，“不打了！我看你挺有精神的，嗯？”他坐回驾驶座发动汽车。在刚才的打斗中，x挨了两巴掌，沈子实抓着她的双臂留下了淤青，她受到的掌掴力道并不大，而她还不甘示弱在沈子实的手臂上留下抓痕，沈子实警告她：“不要弱智到在我开车的时候动手！”x回瞪他。
汽车发动，沈子实一直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x的表情，此时见她沉默着将背包抱在胸前，面容疲倦，昏昏欲睡，就知道这几天她过得很差了。
“你那边的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四月底，很快了。”
“我给你在郊区找了套不错的房子。”
“郊区？”这时候x才回神。
“价格不高，环境也好，房子给你看过了都没问题，是公寓里的一间不大的单人间。”
“那……”x本来想问如果搬去郊区，她怎么找市中心的工作呢？又想……现在确实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要先想着将自己安顿下来，度过一段不太平的时间，如果选租郊区的房子，她目前手上的钱肯定是够的。（不如说住着商业区的房子却不工作才是消耗金钱的无底洞吧？）她就问：“安全吗？”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不问问是哪儿的房子？”
“嗯……没关系，我想知道你跟房东谈过了吗？我想短租半年，我不想租很久……现在我的生活处处是动荡呢。”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话，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x在车上看着手机定位，这里从她的住处还往城市外围走去，是更偏僻的郊区的一处公寓楼盘。
车停在这处楼盘的停车场，两人从停车场上来时，已经有一个中介等在马路边了。两个男人带着她到一间狭小的单人的公寓，沈子实说，这附近的公寓几乎都是上下两层的格式，这一间是他看过附近好几间之后挑中最好的。这里的天花板很矮，厕所只有小小一格，还算干净。这间房子能直接住人。中介说这处窗帘打开，直面另一栋楼的楼顶，沈子实也说这里窗户面向东方，早上阳光好，他上次来看时是早上，那时阳光旺盛，住在这里不会抑郁，房间自带洗衣机、冰箱和空调，所有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x在这狭小的公寓里走了一圈，家具配套齐全，她想到沈子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帮她找到一个还不错的落脚处，已经够了。沈子实对中介说着话，转过头对x说：“如果想租住宅，这附近还有一间帮你挑好的，不过那边日照没有这间这么好，这附近的楼盘几乎全是上下两层公寓格式的，这边窗外景色开阔，是很好的一间了。”x已经对这间很满意了，她问了房租、水电费之类的价格，马上决定了要搬到这里来。相比起上一套x居住的房子，这边的房租算得上低，而且房子的质量非常不错，干净到能直接居住，作为一个避风港已经足够了。只是还不知道附近的环境如何？
中介说他马上把房东叫来签约，说需要几十分钟时间。沈子实问x：“你带身份证了没有？”
“有啊，咦，我签吗？”
“不然呢？又不是我租。”
趁房东没过来，沈子实想带x到这边走一走看一看。和中介打了个招呼，带着她下楼到处走走。趁着四周没人，x追上沈子实的脚步挽上他的手臂：“我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你看刚刚那个中介有把你认出来吗？”
“没有。万一房东……他会把我赶走吗？”
“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出名。不然你搬来同我住？”
“唔……”x摇头。沈子实认为她拒绝得那么干脆也让人讨厌。
竟然马上要签约了，这一趟两人出来就得在附近商场买些常用的日用品和食物。正在逛着这附近的大商场，x发现了这边这个商场也像是刚开不久，居然有不少店铺在招聘员工，她走了一圈，发现这边服装店、日用品店、奶茶店都在招工，附近场地能提供的工作机会还真不少呢。
两人绕过一圈回来，天将将黑透，房东已经带着合同等着二人，房东是位阿姨，x跟着她身后将房子里外各种设施检查了一遍，阿姨笑着问x：“小姑娘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做游戏原画的，就是给做游戏的公司画画的。”
“哦，现在有工作是吧。”
“嗯嗯。”
“怎么跑到这地方租房子啦，这地方离你的公司近？”
x语塞，沈子实赶紧接过话头说：“这地方离我住的近，我是他男朋友。”
“哦，好啊好啊！哎呀，这小伙子长得真俊，谈几年啦？”
“好几年啦。”
x忍俊不禁听着沈子实和房东的闲聊。等房东将水电表抄好，x将身份证拿出来给房东拍照，签下了合同，交付房租。这时候她是有些不安的，万幸的是房东阿姨盯着她的住址多看了两眼，只说了一句：“你老家还有点远喔。”
“不远啊，都是同一个省，不远。”
“听说那边山好水好，我也想去那边玩了，可惜没有时间。”阿姨嘿嘿一笑，将房门钥匙交给了x，中介收了中介费，两个人前后脚都走了。
没人认出她来……x心里竟然有几分怅然。
沈子实看她若有所思：“这不是没事儿么。别发愣了，走吧，我载你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沈子实这次我真的要谢谢你，不如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
“这知道请吃饭了？我这个人情不是一顿饭就能还上的我告诉你。赶紧过来，走了，我还要回一趟公司！”
没想到有了沈子实的帮忙，找房子的事宜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真没想到他是个在危难之时会站在自己身边的可靠的人啊！之后的这个晚上，x回到合租的房子里不断地感慨这件事情，她要对沈子实改观了。x想起与房东阿姨签合同时她交出了身份证，没想到阿姨和那个中介都没认出她，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时她怅然想过什么——那时她在想“怎么就没认出我呢？”本来以为是大阵仗、从背包里掏出身份证的那一刻，她心里准备都做了不少呢！没想到她没被认出，她才有种希望落空的怅然。
这么一察觉，x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与自己对话：你还想别人认出呢？认出来你不就要当场跟别人吵起来了，房东还会把房子租给你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x的心里，与她对话的另一个x别扭地甩开头表示不满。外表的这个x觉得，她心底的这个x简直是个无药可救的顽童。
她叹息一声。
她到底想怎样？只有x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她想让一些人看见了她写的书，与她共情，痛骂她的父母不是人，让自己用这种方法爆红了，换来她父母后半生坎坷的命运？她心里承认了，就是不想让她的父母，以及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好过，怎么了？她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她想着这个结局想疯了，恨不得倾尽全力马上达成这夙愿。达到这个目标的之前和之后，x需要承受的所有伤害，x都可以当做完成这个目标的“陪衬”，她决定将恶果全部承担，只要达成目标！可是……这简直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下策。难道写这种文字，决心靠这个成名的人——x，她心里不难过吗？
又一个可是……如果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她怎么会叫嚣着让全世界看看她身上的伤疤，当成一个滑稽的出头鸟？
有什么是她留给自己的呢？她似乎没有为自己做额外的打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不关心自己的命运，这冷冰冰的现实是她的唯一选择，可恨又无奈。
“对呀，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呢？这对我……会不会太刻薄了？”x辗转反侧，她第一次这么想。万一这一次……她做成了，当她想要的报复做到之后呢？她该怎么办？她本人就像人造卫星发射途中一截一截拆掉、滞留在空中的半截余料，终有一天会被地心引力吸引着重新坠回地面，不，半途中就会被燃烧殆尽。迫不及待将着夙愿达成的她，还剩下什么呢？如果不为自己做打算，她就什么都没有。她是个诞生就遭遇不幸的婴孩，她活着积累的全部能量只为达成她对生平不幸的胜利报复，满足之后就撒手人寰，怎么能这样？人世间白来这一趟，竟然什么都捞不起？不能这样，这个结局对x太刻薄了。她姑且还想活着，是吧？她问过自己，她还是想得到生命活力的盈余，支撑着她继续享受这个世界的。
因此报复不能是她的终点。x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家伙，她顽劣的性格让她坚持到这里，现在她竟然有些不满这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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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租到房子，隔天x就爽快地搬进新家，在新家睡过的了一个晚上，她就算跟这间房子熟悉了，她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也许一切都要看她将被禁足在此处多久。外界的舆论腥风血雨，她是躲藏在此处的。x晃了晃脑袋，觉得当下她的脑子还没有变得好使。x将整间房子做个一次清洁，东西一一归类，竟然没有事情做，阳光又这么好，她就坐在床边晒晒太阳吧？x感觉自己好久没享受过晒太阳的纯粹欢欣了，如果能在太阳光下走一走，她身心都会变得通畅。但是x不能出门，她自我禁足在此处。
这是一种非常新鲜的感觉，x并非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只是大难临头找到避难所了，一时之间心情变得非常好了。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觉得留在这间房子里不自在，至少是安全的，总之先度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这边，她不是孤身一人。
而且这种情况，她竟然还有些向往，觉得很好玩。好比她脑中臆想的情节：末世当头，丧尸病毒席卷了全城人类，她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全岛，但此处的物质是不可再生的，条件有限，待在狭小的空间里x心情会抑郁，幸好沈子实还照顾到x的心情，这间房子早晨阳光充沛。啊？要是能种菜该多好，这才有那种风雨飘摇的氛围嘛，x只有角落里一盆球菊。在这种条件之下她能活多久？x本身跃跃欲试，将这当做一场游戏爽快的投入进去。如果期待舆论爆炸之后再扭转风向，这种听天由命的打算实在不是x的风格，x现在就开始在这间房子里规划如何合理运营活得最长时间。她坚信这其中一定能找到某种乐趣。
她首先检查了冰箱里的食物，冰箱不大，里面空间有限，她准备的肉蛋奶、蔬菜一应俱全，但都是些不经保存的含水量多的食物，她就想多买些方便面、脱水蔬菜、肉干鱼干、糖果薯片之类的填充冰箱。林林总总的日用品够她用，但种类不是很齐全。
x检查了自己的金库，她的银行账户内全部身家共四千余元，
然后，x突然乐呵呵傻笑着，要大难临头了，她知道。可是真的很好玩啊！这么一想，她也不算苦中作乐，她倒希望她能真切地在其中享受到特有的乐趣。
沈子实原本想着下个周末帮她搬家的，x自己将搬家事宜处理完毕，等沈子实问起，x已经住进新房子里了。
“说好了我帮你搬，你怎么这么快搞完了！”
x感受到他的好意，心里甜滋滋地，“我不想麻烦你嘛，你看我不让你帮我搬，其实是留给你一个完整的休息日，你好好休息吧！”
真正的原因呢？当然是x想躲开荣乐怡了，荣乐怡对她的避嫌的态度很明显，x也不会自讨没趣继续留在那房子里，两人再见面得多尴尬啊，她只在手机上和乐怡发了条信息说：“我已经搬完家了，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清洁已经做好，剩下的只等房东验收了，再有问题，你可以直接叫我来。”
“好的呢。”就这样简简单单结束了，称得上草率。没想到x真是快速，乐怡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早搬离的，x说要走，想一阵风吹过就离开了。
x独自搬进新房子里，要说她有什么事情做？恐怕只有静待临头的大祸吧，她几乎不看手机了，心里很忐忑，每当这时，她想起来这时候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旁，刚开始嘴臭极了，可是当x大祸临头时还是愿意来帮她一把，每想到这里，x就很高兴，觉得两人更亲近了。在新房子里待得无聊了她就给沈子实发信息。
“这儿没有网络。”
“还网络？没事儿你就睡觉，省的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看过吗？他们怎么说我的？”
“想看你就自己看，看完自己哭，别给我打电话。”
“怎么不能给你打，你不关心我么？”
“臭女人，你有点烦了。”
“我不介意你说我烦！”
x忽然想起来她的肚子还饿着，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充饥，洗个热水澡，将床单被褥铺好，一个人躺在陌生气味的床上，眼睛一闭，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地，很快就睡着了。隔天一大早，x睡到自然醒来，一看时间竟然是早晨八点，四月的晨光穿透了窗帘的缝隙撒到被褥间，散落了一条缝隙的温热。就像沈子实说的，向东的窗户迎向太阳，x体验了晨光叫醒她的生物钟，一点也不觉得困乏，她很久没有起得这么早了。将窗帘全部拉开，太阳光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今日无事。x又想去烦沈子实。
“在么在么？”
“上班。”
本来已起床的x又往床上一滚，睡着了。等到晚八点，她收到对方的消息：“你那儿住得舒服么？”
“挺好的。你真的给我挑了间好房子啊。”
“嗯。还缺什么，打电话告诉我，我帮你带过来。你就住在这里不要出去知道吗？”
“知道。可之前你还说让我别给你打电话！”
“要看你为了什么事打给我了！没事别打来知道没有！还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来会提前打电话给你的。”
“知道了。”
“嗯，你乖一点。”
“对不起……之前对你恶语相向。”
“不用说了，你别死在那儿就行。记住有事儿才能打我电话。”
“知道了。”
在新环境里度过一天又一天，x又是一个人待着，沉默、麻木，发狂？她逐渐抛弃了时间的概念，作息也开始混乱了，有时候睡到下午才起床，这会让她晚上睡不着，她一直在这间房子里待着，没有运动量，就连睡着了都很容易惊醒，后来即使睡眠充足，她却因内分泌失调变得不健康。想要跟人说说话。这时和在上一间房子里自我隔离有些差别，那时她至少还有事情做，现在她更不自由了。鲜少出门，出门必须戴口罩化妆，这么多次竟也没有人认出她。x心里有些堵，很不满意。新租的房子没有网络，x不打算装网络。她只是在这边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很无聊对吧，x甚至觉得危险了，得赶紧找点事情做！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似乎缓过来了一些，就想着趁这段时间将前些日子写完的那本书修改一次吧？再看了看，果然找到了许多不满意的地方。
可是，当x写下那种文字的时候，她心情肯定不会好。对吧？
一个静悄悄的白日，x打电话给沈子实，对方语气烦躁：“我上班。急事吗？”
“啊，不是……”x细算了一下，最近粘他是有些紧，他觉得烦了吗？
“今天有事儿等我下班再说。”他挂断了电话。
真不巧啊，最近烦他有点多了。x看了看日期，她已经住进新家一周了，才一周？x觉得她身上的时间流动得比实际的慢，慢到让她疲惫，她怎么逃过时间的制裁呢？
x翻看手机，想着现在还有哪些朋友能够打扰她们。杜诗茵？x本来想给她发信息的，刚开始不敢，越往后拖越不敢，这些天也有以前的朋友来打扰她，问那书是不是x写的，问这问那的，x一气之下将她们删掉了。
x自认为身边没几个好友，如果有熟人这时候来打搅，她觉得那些人只可能知道她闯了祸才来骚扰她。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躲在这间房子里玩谁来骚扰她拉黑谁的游戏。这也许会有些无聊？
杜诗茵呢？x想：如果我因为沈子实不愿意理她才去找了诗茵聊天，这不会不会……反正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随便吧！
她闷头躲避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