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以斯帖首次踏足那庄严而压抑的审讯室。

    她曾多次跟随导师的卡尔莱特曼步入这片肃杀之地,每一次都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审问与智谋的较量。她还记得那些紧张的对峙,每一句话都似乎藏着无形的刀锋,直指人心。

    此外,以斯帖也跟随麦考夫踏入苏格兰场那颇具传奇色彩的审讯室。

    那里的氛围总是那么凝重,仿佛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在默默记录着无数案件的起承转合。

    但这次不一样。

    以斯帖透过厚重而模糊的玻璃窗,眼前映入的是一个压抑而昏暗的空间,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狭小的审讯室内,室内的光线暗淡,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沉闷和沉重。

    而在那昏暗的审讯室中央,坐着一个身影。他不是普通人,而是犯罪界的传奇人物,被誉为“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攻击。

    以斯帖眯起了眼睛,而在她身旁静静伫立的麦考夫侧过头来,目光落在她紧绷的面庞上。他的嘴角轻启,仿佛想要说什么,但又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或许……”

    话语刚刚出口,以斯帖便如一阵风般走向审讯室的门口,似乎刚刚捕捉到麦考夫那微弱的声音。她猛地转过头,目光锁定在麦考夫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她歪着头用眼神询问他。

    麦考夫静静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以斯帖那坚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他深吸一口气,让原本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了许多,缓缓开口:“我在外面等你。”

    以斯帖微笑着点头算是对这句话的回应。

    她拧开门进去。

    莫里亚蒂看到以斯帖,那双深邃如夜的烟波蓝眼睛中,仿佛瞬间点燃了一簇神秘的火焰,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嘴角勾起的笑容,仿佛一个狡猾的狐狸,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你好啊,霍普医生。”莫里亚蒂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一股暗流涌动,让人无法忽视

    “你好,莫里亚蒂教授。”

    以斯帖冲着他点头示意:“我听说,你想见我?”

    即使被困在昏暗逼仄的审讯室中,莫里亚蒂却宛如一位坐在拿破仑宝座上的帝王,那份从容不迫,那份掌控一切的气场,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束缚与压迫。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他注视着她笑了起来:“那个所谓的‘ice man’,麦考夫福尔摩斯,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会为了他心爱的英格兰,走到哪一步呢?我现在,就把我得出的结论,告诉你。”

    以斯帖听了莫里亚蒂的话,不禁嗤笑出声。她摇了摇头,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回应道:“教授,您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于低级了些。您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吗?我在这里,不是因为麦考夫,而是因为我也想见你。”

    “因为安德鲁吗?”莫里亚蒂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弟弟,对于自己弟弟是神父这件事情,他觉得恶心透了,他充满恶意的开口,“麦考夫福尔摩斯知道你为了别的男人同意这次会面吗?”

    以斯帖轻轻耸了耸肩,似乎对莫里亚蒂的挑衅并不在意,她淡然地回应道:“他啊,他就站在那扇玻璃窗后面。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某个男人才来见你的,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所说的神父。”

    莫里亚蒂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抬了抬眼皮静静地等着以斯帖公布答案。

    “莱克特。汉尼拔莱克特。”

    以斯帖的眼神犹如深邃的夜空,牢牢地锁定着对面的莫里亚蒂。倘若不是命运之轮让这位狡猾的对手落入了英国警方的严密控制之下,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与他面对面地探讨关于莱克特的秘密。

    “啊哈,”莫里亚蒂冷笑一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你总算是愿意提起那个人了,那就是你的生父莱克特。”

    他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以斯帖的心中。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她深知,与莫里亚蒂这样的对手交锋,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以斯帖以她那特有的冷静和坚定口吻说道:“我深知,你们在塞尔维亚的那段交集并非寻常。”

    她的目光如两把锋利的刀片,精准地回敬莫里亚蒂那张充满疯狂与阴鸷的面孔。

    “汉尼拔莱克特,那位以心理战术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恶魔,一定将你视为得意的门生,为你骄傲吧。”

    “我不需要他的骄傲。我不需要他的认可。”莫里亚蒂嗤笑,他玩味地看着以斯帖,“你对你的生父定位相当准确啊。我想他的信徒一定让你焦头烂额。”

    “不至于。”以斯帖微微皱眉,她深知莫里亚蒂的野心和自负。她眯起眼睛,试图从莫里亚蒂的眼神中窥探出更多的信息

    以斯帖冷笑一声,她知道莫里亚蒂的狂妄和狡猾。她深知,莫里亚蒂和莱克特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相互利用的合作,要么是暗流涌动的竞争。

    她认为是前者。

    “莱克特家族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莫里亚蒂挑眉,他咧着嘴角微笑,“我想这个特质在你身上应该也有体现。那么,我现在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威利从金士曼匆匆赶来,现在麦考夫身边准备谴责他让自己的妹妹身处险境,正好听到莫里亚蒂和以斯帖的对话。

    “这家伙是在调戏我妹妹吗?”威利皱着眉被审讯室的两个人吸引注意力。

    即便是被金士曼改造成英伦绅士,威利的骨子里还是那个叛逆的摇滚青年。

    麦考夫并没有出言安抚情绪已经开始暴躁的威利,莫里亚蒂的这句话同样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适,可强大的自控力让他依旧冷静自持地站在这里旁观这场对话。

    “你的脑子和你的思维以及你的嗅觉都是与众不同的,我想你不会像你父亲一样吝啬地不肯向我展示这个天赋。”莫里亚蒂盯着以斯帖语气挑衅。

    以斯帖眯起了眼睛,她动了动鼻翼,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带着讥讽:“你并不在乎汉尼拔莱克特。那你就不应该对他的行为模式感到好奇。亲爱的莫里亚蒂教授。”

    她看着那双危险又迷人的烟波蓝,微微垂眸:“你曾经用过圣血香水,记得吗?”

    “当然。这是我最喜欢的。”

    “当时我的脑海里勾勒出了这么一个画面,死神站在教堂前,在上帝的眼皮子底下,挥舞着镰刀收割上帝的信徒。”以斯帖叙述着当时在脑海中的画面,她琥珀色的眼瞳幽深如海,她注视着莫里亚蒂。

    “而现在,你身上散发着死亡的味道。也许是给别人的,又或者是你自己的。”

    莫里亚蒂的嘴角如同平静的湖面,慢慢失去了波澜,他的那双烟波蓝的眼睛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静静地审视着面前的心理医生以斯帖,仿佛要将她的内心世界彻底看透。

    “我是不是说过,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莫里亚蒂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一首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以斯帖点头:“是的,你说过。”

    “你是被放飞的鸽子。”莫里亚蒂说道,“别担心,你不会是我游戏的一环。你属于另一个人。你知道他是谁。”

    以斯帖耸肩:“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的,我现在知道了。”莫里亚蒂敷衍地说,他歪着头,“滑向我们这边吧。不然我就要给你唱圣歌了。”

    以斯帖轻笑,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你能唱圣歌?无意冒犯,你能完整地唱下来吗?”

    “现在不能了。那玩意我都已经忘记光了。”莫里亚蒂无所谓地说,“不过我还会另一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唱给你听。”

    “Oh my darling, oh my darling,

    (噢,亲爱的,噢,亲爱的。)

    Oh My Darling Clementine!

    (噢,我亲爱的克莱门汀)

    Thou art lost and gone forever,

    (你走了再也看不到你了)

    Dreadful sorry, Clementine.

    (非常抱歉,克莱门汀)”

    威利感觉以及真是一秒钟都听不下去了,他正想冲进去的时候,身边的麦考夫从容不迫地弯曲着手指在玻璃窗上敲了两下。

    他在提醒以斯帖谈话结束了。

    以斯帖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听着莫里亚蒂唱的这首美国民谣,她曾经也和沃尔特一起唱过。

    “替我向安德鲁问好,霍普医生。”莫里亚蒂在以斯帖离开之前再度开口。

    以斯帖回头,莫里亚蒂坐在昏暗的审讯室冲着她微笑,她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她目光扫到一直等在外面的麦考夫以及看到威利时,她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惊讶。

    威利上前拉走以斯帖:“走吧,剩下的是福尔摩斯的事。”

    以斯帖被威利拉了一个趔趄,回头只看见麦考夫进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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