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拉萨出发,穿过林芝、羊湖,越过卡若拉冰川,最后到达日喀则。祁卿朝沿途见到了小学课本里世界上最大、最深的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感受了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静谧、浪漫。她第一次认真的思考,如果哪天自己要离开,一定要找一个有山有水有花园的好地方。

    在到达日喀则前,祁卿朝已经经历了几次高反,羊湖的海拔过高,还好她提前准备了应对措施,在去珠峰前,她决定先在日喀则市区休息几日。

    日喀则这座城市并不大,祁卿朝参观了扎什伦布寺后沿着寺门口的转经道顺时针上山,打卡了后山的经典机位。就在她准备下山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道紧张局促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姐姐,可以帮我拍一张照吗?”

    祁卿朝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肩膀有些错愕,等她抬起头,少年深黑明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睫毛微动,脸颊和耳廓晕染着淡淡的粉红。

    少年见她没有反应,又轻声叫了叫,“姐姐?”

    祁卿朝回过神,想起刚刚的失态,心里有些尴尬,但脸上却没什么波动。她伸出手接过少年递来的相机,“当然可以,你站过去吧。”

    少年顺从地走到了刚刚她站的地方,微风轻轻吹过他的发梢,恍惚中祁卿朝好像看见了高中的程砚礼,明眸皓齿,郎艳独绝。

    下山的路上,两人结伴同行。少年叫谢祈安,正在B大经济与管理学院金融系读研二。

    “原来是学弟,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姐姐,你也是金融系的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谢祈安诧异地问,语气中还带了些懊恼。

    祁卿朝被他可爱到了,摇了摇头,“不是哦,我是法学院的,已经毕业很多年了。”

    22岁那年大学毕业,两年的异乡求学,四年的生活折磨,原来她已经离开校园许久了。

    谢祈安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她还在上学。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律师吗?”

    祁卿朝看着前方的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谢祈安的出现给下山的旅程增添了许多乐趣,祁卿朝看着他的样子总会回想起高中时的程砚礼。她无意将两人作比较,单看五官,这两人只有两三分相似之处,可交谈过后,祁卿朝觉得谢祈安和高中时期的程砚礼像了八九分。也许相似的不是人,而是少年在阳光下眉眼弯弯、肆意张扬的模样。

    分别前谢祈安加了祁卿朝的好友,他们俩接下来的行程一致,约定好明早八点在酒店楼下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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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日喀则到珠峰大本营时已经晚上六点了,经过108拐,翻过加乌拉山口,终于见到了日照金山。落日的余晖透过层层白云洒落在雪山之巅,层峦的山峰汇聚在一起,这是大自然献给人类的第一条哈达。

    站在珠峰大本营,看见路牌立在石头边“此时我高于一切只低于你”,文字的力量直击心灵,无数次在书本和视频中见到珠峰的样子,但无论是哪一种形式都没有它真正屹立在眼前来的令人震撼。

    祁卿朝和谢祈安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反,两人放弃了住在大本营,而是住在了巴松村里的酒店。

    进门前谢祈安拦下了祁卿朝,眼神里暗藏着些许期待和试探,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姑娘家的扭捏。

    “学姐,你晚上有空吗,我们去看星星吧。”

    “好啊。”这本就是祁卿朝计划内的一项,如果谢祈安没有约她她也会一个人去的。

    夜晚的雾气深重,大约十一点半左右,围绕在群山之间的云雾开始退散,漫天的繁星流淌在夜空中化作一条银河,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凌晨两点,满目的繁星渐渐变得更加璀璨绚烂,相比于大自然带给人类无穷的魅力与浪漫,寒冷的空气和强烈的高反似乎不值一提。祁卿朝站在星空下望着宇宙的深处,贫瘠的语言无法描述眼前盛大的景象,相机里的照片无法展现它的千万分之一。

    看完星星祁卿朝和谢祈安回酒店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等他们再次来到这片天空下时已经七点了,大片的雾掩盖了珠峰的身影,他们站在原地祈祷,也只能祈祷。

    上午八点,距离APP上显示的日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整片天空仍旧被云雾遮盖,看不见半分阳光。

    谢祈安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她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远处的山脉,寒冷的风掀起她卷曲的头发,散落的发丝轻擦过他的脸颊,大脑好像一瞬间变得空白。他不动声色地偏回自己的头,然而四肢僵硬,心跳如鼓。

    八点零八分,大雾消散,一缕阳光穿透云雾洒落在雪山。和昨晚的残阳相比,早晨的太阳似乎更加散发着勃勃生机。漫长的黑夜过后,追风赶月的人们总会迎来金色的希望。

    睡完回笼觉他们再次踏上了旅程,从珠峰大本营到拉萨,他们几乎一整天都在路上。分别前,谢祈安问了祁卿朝一个问题。

    “祁卿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吧?”这一次他没有再叫学姐。

    少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好像昨夜挂在天上的星星。

    祁卿朝莞尔,“一定会的,回去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哦,学姐,我很期待。”

    谢祈安目送着祁卿朝走进酒店,转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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