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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秦休找了个地方洗手,再满悠悠走过去时火已经扑灭了,甄少夫人因为没有力气再生产需要剖开肚腹取出胎儿,那间房早就已经脏了,所以换了另一间房。秦休顺手抄了根大棒子,吓唬走兴师问罪脸挡在着火房间门口不让进的甄夫人,进去一看,果然只有床着了火。

    众人因为一些变故也都没走,秦休坐在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梆梆梆”用大棒子猛地敲出声响来,“刚去隔壁看看火,你干嘛拦我!”

    甄夫人碍于宇文若手里的被拇指顶开一点的剑和两个跑来的王府侍卫,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秦休:“不是你捣乱,我的孙子根本不可能被抢!你还我大胖孙子!”

    秦休惊讶:“是吗?”

    尤夫人:“就是你!害我外孙被抢!”

    正说着,锦衣卫去追的人抱着个襁褓回来了,甄夫人和尤夫人赶紧上前,但锦衣卫没让这两人靠近。

    “哦?那是个婴儿呢还是婴儿的尸体啊?”秦休讽刺道。

    甄夫人只远远看了一眼:“你害死了我的孙子!我要让你赔命!”

    尤夫人“对!赔命!要不是你孩子就不会抢走被害死!”

    秦休一脸天真的说:“是吗?你们抱孩子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吗?”

    甄夫人:“我们什么时候抱过孩子!?孩子出生时都哭叫了,我听得真真的!”

    尤夫人:“对!我也听到了!”

    秦休又十分无赖地说道:“那就是你们抱孩子的时候没有别人看到,只有大夫和稳婆。”

    甄夫人:“你少来污蔑我!大夫是你找来的,稳婆怕担责当然会站在你那一边!”

    “那你们怎么一身的香灰和着血的尸体腐臭味?都说你们就在房间外面等着,那抬人换地方的时候你们纡尊降贵地搭过手吗?”

    见无人答话,秦休掏出一个瓶子,像二位夫人走去,“前几日的宫宴你们也都听说过、或亲眼见过,我替你们先用这水抹个手吧。”

    甄夫人和尤夫人齐齐把手背到身后去,尤夫人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了。”

    “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害死的?你们就隔着个襁褓抱过孩子怎么会染上那么大的味道呢?除非……”秦休又不知从哪里新顺来的黄纸,勉勉强强叠了一堆普通纸元宝,往天上一散,“除非你们解开仔细检查过,会是孙子吗?难道不是孙女?”

    甄夫人:“本、本来会是孙子的,只怪静娘不好好吃药。”

    “那药天天吃,到时候大的小的一起死呗。”秦休撇嘴。

    甄夫人梗着脖子:“不可能!我孙子不会有事的,大师说了这药死大保小!”

    月份那么大了,那就是不管有没有大夫一定会死小的了,秦休想。

    秦休:“太医呢?”

    太医院学徒站出来说:“师傅还在缝呢。”

    “二位夫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报给你们的时候就说了是死胎,师傅刚把孩子剖出来就觉得不对,那胎儿像是已经胎死腹中好几天了,腹中藏那胎儿的位置并未流有鲜血,胎衣也都开始发臭,是另外的药导致的里面那位甄少夫人发作假装成要生产时的流血状的,原本那间房床底下的药粉师傅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呢!不然一定能查出来。”

    秦休:“可惜被烧掉了。”

    太医院学徒唉声叹气道:“是啊,那胎儿如何胎死腹中还得找仵作一起来验验,甄夫人要不去问问甄老爷,找个好仵作来仔细查验一番?定能查出些端倪的。”

    甄夫人顿时大声哭闹:“好哇!我那小孙儿胎死腹中生下来是个死胎也就罢了!你们还得让他死无全尸!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这浑水趟了也没什么用,“那你可别一把接过就往地上摔。”秦休说完使了个眼色,抱着孩子的一名缇骑将孩子递给管家。

    管家抱过死胎说:“夫人,还是老奴抱着吧,老爷还没看过呢。”虽然老爷对夫人此举心知肚明,不过是意外死错了小的罢了,但这么多人看着,也要装点个场面让人知道老爷是无辜的不是?

    *

    “唉,走吧走吧,这府里也搜不出什么东西了。”已经是夜里快到子时了,甄府该带走的也都带走问话了,大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刚一收摊陆陆续续被带走问话的人就都被马车拉回来了,都是亲自送进甄府,全府上下任何人不得外出,府外人也都各自回府不得外出,除了甄少爷和那个叫四儿的狗需要更加详细的口供。

    把人送到北镇抚司后门,宇文若:“今天闹了一通什么都问不出来也查不出来,那个死婴……你会有麻烦吗?”

    “不会啊,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审讯问话吧?我只会胡搅蛮缠,又是没事就叠元宝又是硬拉着人问话惹事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秦休用脚踹了踹门踢出响声来,刚踢完后门上嵌的小门就开了,来开门的也不是守在一旁的当值锦衣卫,而是裴应阑。

    “你可别回去什么都说啊,你要说了下次不带你了。”秦休进了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宇文若:“诶,我,那个……唉,行。”

    只开了道缝的裴应阑刚放人进来的时候让开了,此时又站回了那道缝里,说:“她这样很正常,你个赖着干白活的最好别回去乱说。”说完‘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门内,一旁的值班锦衣卫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地面,就当没看见镇府使小气吧啦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

    关上门后,裴应阑沿着秦休走过的路跟上去,快到地方时屋内亮光映在屋外地面上,门还开着,应该是还有事情找他,裴应阑闭着眼睛走在廊道上,想起今日从宫里出来之后听人说她今天手一有空就在叠元宝,但一会儿进去之后又不好直接说破,只得转到别处去,比如问那药粉,走到门口时才睁开眼睛。

    秦休一脚踢开房门后就没管它任它敞开着,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从甄府顺出来的东西,其实她在甄府也没摸出来很多东西,就有些香灰和着药粉还染了色的东西和一些拿来叠元宝的纸很可疑。药粉本来就给了一半所以没塞多少,主要是纸围着外面的宽大腰带塞了一圈,塞的时候容易,后来使劲儿一捆,前面的倒是好拿后面的却怕扯坏了正在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秦休这么别扭地拿东西主要是怕腰上捆久了里面挤着的脏腑因为一下子松开之后回到原本位置会造成人的恶心呕吐,所以只能先将就着借着抽纸张时腾出来的地方缓缓,一点点地适应之后再放开。

    正背过手去扯,就有人进来了,“我来吧。”来人因为不是背过手去够的,所以很方便地就将几叠薄薄的纸抽了出来,秦休手上得了闲又从袖口处抠出几颗红枣放在桌上。

    “行了。”将纸张全部抽出来后裴应阑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松了一口气,待她缓了一会儿后又道:“再给你松一点?”

    秦休正吐着气,这就是所谓的楚王好细腰!这达官显贵们追求的细腰可真不是个东西,简直是上刑啊这是!“好啊。”说完还抬了抬手,让裴应阑去松她外衣宽大腰带上面的那几根细绳。

    “反正你一会儿就要休息了,系个简单的方便解。”裴应阑就这样从背后揽着人系了一个形似蝴蝶的双耳结。

    没了束缚,秦休猛吸一口气后憋着气满意地拍了拍鼓着的肚子,感叹:“这绳子还是当个装饰好。”

    “噗嗤”裴应阑笑了一声后说:“药粉在查了,邱百户说那里面应该有类似硫黄的东西,但都太碎了,又和香灰混在一起,那东西做的时候本来就放了硫。”

    “我、”当裴应阑再想继续说的时候,“叩叩”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看向门口,“什么事?”

    “大黄今天抄了两窝老鼠,都是刚下的崽子还没睁眼。”来人是今日去甄府的领头千户的跟班,此时拿着个大斗碗,面上盖着一个盘子封口,见镇府使眼睛如利剑般射过来看他,又支着个下巴挤眉弄眼指了指站裴应阑旁边正背对门口埋头捣鼓的秦休,表示这可不是我要干的啊!

    裴应阑走过去把碗接过,“行了,没你事了。”

    千户跟班又看了看敞开的门:“是,大人。”

    千户跟班一溜烟儿跑出了院子,刚拐过大门就被截住了,“你看清楚了吗?大人跟秦姑娘干啥了?”

    “就是就是,这关系都缓和了,他们亲嘴儿了吗?”

    千户跟班望着好几双锃亮盯着他的眼睛:“没干啥呀,门敞着呢,俩人一左一右站着,我刚去的时候就看着大人低着头想说话,但没说成,被我打断了嘿嘿~”

    “唉,散了散了吧。”有人觉得没戏便走了。

    有的人还磨蹭着不肯走,“你说大人这都不行,要让肃王府的抢先了可怎么办?那以后不成了老鳏夫了?”

    有人捂住那人的嘴,“大人怎么不行?!大人都不行,那小王爷毛毛躁躁的更不行了!”

    “就是,大人守节都快守出牌坊来了,那小王爷到底是年纪小多少还在乎自己面子和排场呢。”

    “可不,大人多在乎自己的脸呀,我看他一直偷偷摸摸擦小娘子才用的凝脂润肤膏,再过个几年,那小王爷脸可不水嫩了,他随他母舅家是武夫都容易显老,到时候还不是得看大人。”

    “你们在说大人小白脸啊?”一个女声突然横插进来。

    几人吓了一大跳,因害怕事情被捅到裴应阑那里便结结巴巴讨好道:“邱、邱百户。”

    “唉!要不是大人管得严,我都想坐庄开赌局了。”邱蓼蓼叹完气就飘走了。

    “哎哟吓死我了。”确定人只是路过不是去告状的,几人松了一口气,一人想到刚才邱蓼蓼所说:“邱百户真要坐庄开赌局也不是不行,反正……”还没说完就被人拍了一脑袋。

    拍人脑袋的人说、“反正什么呀反正,反正背后肯合伙挣黑心钱的是大人在鬼市上都混得开的心上人,怎么着都赢不了,敢开赌局的人不会有事,我们折了钱还会被责罚!”

    被拍脑袋的人反应过来了:“哦对对对,别自己害自己,保平安保平安,咱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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