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院的第一晚，江弋槐躺在床上，仍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想起郝楠楠、关攸攸和赵长煦，一眨眼就不再是一个教室里听课学习的同学了。最后想起明希，直到现在提起“短板”两个字，还能被气得肚子疼。一想到他明天就能如愿一个人坐一张大桌子，还乐得清静，她就不爽。
一晚上并没怎么踏实地睡着，还不到六点，其他几个舍友起床，她就跟着起来了。
早晨是体能训练和基础训练，对于突然新来的江弋槐，并没在班里引起过多的关注。她的体能成绩只能算中等，本以为投篮算是自己的强项，在规范的指点下，反倒像是被束缚手脚，怎么都不得劲。
高强度地训练了一整个上午，然后是去挤爆了的食堂买饭，来不及回宿舍，吃完就得直奔篮球场。
江弋槐一屁股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树下歇息，打开手机，里面竟有十几个未接——
“喂！你这猩猩死哪去了！”
江弋槐浑身的汗毛全炸了起来，差点嫌恶地把手机扔出去。
“在体院……”
关攸攸打断她的话：“这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
“妈的……”江弋槐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蹦迪。
“为啥啊？你被绑架了？”
“不是。”
“让我说！”听筒里传来郝楠楠的声音，“槐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体院的事居然连我都不说！还说跟我是最好的朋友！”
“拜托，这死猩猩可跟我前后桌三年，连我都不告诉嘞！”
“前后桌怎么了？我跟宋怡婧前后桌，我俩还不说话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说好了声讨死猩猩，你怎么总针对我啊！”
江弋槐长叹一口气：“要不你俩先吵会？”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江弋槐再次汗毛倒竖，今天立毛肌锻炼到位了……
这时，听筒那边突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喂，江弋槐，你真的想留在体院吗？”
她立即辨别出那是楚江川的声音，于是下意识把手机放在面前确认自己是不是串线了。
“喂？你在听吗？”楚江川再次问道。
“嗯，想。”江弋槐刚说罢，电话便挂断了。
下午是分组打比赛，彼此熟悉的同学很快就聚在了一起，最后江弋槐才被放在一个组替补一号位。
晚上是体育健康理论，一眼望去阶梯教室里人山人海，细看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的。江弋槐既觉得听课没意思，又不愿随大流睡觉，忽然想到代跑操的事，于是趁课间溜去了操场。
她学着昨天那同学的样子推销，第一天还有几分张不开嘴，之后便越发熟练起来。晚上九十点来的同学，多半是来锻炼的，再晚些到十点半，来操场找代跑操的同学就大大增多了。
于是江弋槐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作息，白天训练，晚上上课就写理综卷，到十点半教室关门再去操场上拉活。
一般跑两次两公里或者一次三公里到十一点多就回宿舍了，这晚她已准备离开，忽然有同学叫住她：“同学，可不可以再帮我跑个两公里，我有个大作业要赶，十二点截止。今天再不跑操，这周就缺勤了！求求你，我给你十块可以吗？”
一听到出价，江弋槐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跑完已经十一点半了，整个操场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听说宿舍十一点半门禁，她生怕自己要被锁在楼外，冲刺又实在是冲不动了，她只得喘着大气尽量快步向操场外走去。
操场外紧邻篮球场，那里还有个男生在练球，三分线起跳时，场边的灯光照亮他的侧脸，江弋槐忽然认出那人正是前几天在食堂见过一面的秦雾。
放眼整个庆门，爱好打篮球的青少年里就没有不知道河瀚精英赛的大名的。江弋槐当年在同一个区的普中念初中，精英赛算是河瀚的开放日，每年精英赛她都会跟甄宝剑和田禹翻墙去看。
从那时起，秦雾就算是她的偶像之一了，他们又打同一个位置，所以她打篮球的风格里多少是有点模仿秦雾的影子的。
只是不巧，她要赶门禁，否则一定要厚着脸皮和偶像过两招！
篮球砸在篮筐上，继而弹向场边正要从篮球架背后经过的江弋槐的脑袋。她完全是出于自救，下意识地抬手接住篮球，可是……可是要怎么还给大佬啊！
装作不认识直接扔过去？是不是有点没礼貌？毕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虽然没在同一个教育场所共同待过一天，还是应该打个招呼吧？可是万一大佬不认识自己岂不是更尴尬了？
救命……早知道尴尬也会死人，她情愿被篮球砸死。
“第三个。”耳边传来那个清冷的声音。
“什么第三个？”江弋槐诧异回头，是秦雾在向她招手。
他并没直接回答江弋槐的话，转而道：“听说你的三分很厉害，可以见识见识吗？”
“什么？我？”她忽然心跳飞快，他说的是她吗？大佬居然听说过自己！怕不是他认错人了吧……
“那个……我叫江弋槐。”她支支吾吾道。
秦雾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解的表情，这让江弋槐觉得自己看起来更愚蠢了。果然应该少说话的！
她运球至球场右侧四十五度三分线处，起跳投篮，篮球打着旋在夜空中画出一条弧线，从篮筐正中落下。
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劲，飞快跑到篮下捡球，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向秦雾。
然而秦雾却不伸手接，只是向她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她在自己所在的弧顶处继续投篮，最后是底角。
“底角不是太准。”江弋槐一手挠了挠头，看着不为所动的秦雾，她再次暗骂自己的话多。她俯身运两下球起跳，好在这次进了。
她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老天保佑，幸好没在偶像面前丢人。她强装硬气地把球递还给秦雾：“我要赶不上门禁了，先回去了。”
秦雾却转身去了篮球架下收拾自己的背包：“你先拿一下。”
江弋槐只得站在一边等着，他背的正是那天在食堂见到的墨绿色斜挎包，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并一个球包。他把球包拿出来递给江弋槐，江弋槐把球装了进去，递回给他，可他仍旧不接。
江弋槐的内心已经有些崩溃了，这人怎么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的，对别人的诉求完全置之不理啊！
她在黑夜里暗中张大嘴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干劲要喊出来似的，却发出了似蚊子叫一般的嗡嗡声：“我要赶不上门禁了……”
“你已经赶不上了。”秦雾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
“我……”她一时语塞。
“你带身份证了吗？”
“过门禁进楼要身份证？”
“哦，那倒不用。开房有用。”
“哦，那没事，我不开房。”
尬住……
两人一路走着无话，这尴尬的氛围简直让人窒息。
江弋槐绞尽脑汁忽然想出个话题：“那天在食堂谢谢你请我们吃汉堡，我当时还不认得你，是后来甄宝剑跟我说了才知道你就是秦雾学长。”
“啊，没什么，我们俩是一个社团的，都是应该的。”
“什么社团啊？”
“读书社。”
江弋槐听罢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什么读书啊，甄宝剑要能喜欢读书，母猪能上树！他肯定知道你在读书社，所以才去的。以前你在河瀚的时候，我们三个里就属他最崇拜你。”
“那你们两个呢？”
“田禹喜欢乔晗，我的话，哪个进球多我就喜欢哪个。”
“乔晗……好久远的名字。”
“听说你特招后第二年，他也考到了这儿，你们没见过吗？”
“那一年的新生杯上见过一次，之后听说他在院队当替补，再也没见过了。”
江弋槐有些震惊，当年在高中时和秦雾平分秋色的乔晗竟然也不过是院队的替补而已。她忽然有些理解甄宝剑所说的首发的了不起，并且对自己那天的咄咄逼人感到愧疚。
“不愧是学长，好厉害啊。”她不由得感慨道。
许久，秦雾才开口道：“你是我所见过的第三个门禁后还在操场练体育的人。”
“其实也不算是，我只是在帮别人跑操。”江弋槐心虚地嘟囔着，估摸着并没让秦雾听到。
“特招这条路其实并没有外界看来那么光鲜，看似起点高一些，但这只能说明你过去的成绩。在这里，你会见到身体素质强过你的人，会见到球商高得离谱的人，会见到极具领导才能的人，一时一刻的松懈，都会被别人踩在脚下。相反，你得付出更多，才能匹配你的起点，才能够得着别人对你的心理预期。”
江弋槐一时无话，不知怎么，听到这种为了匹配自己起点的努力，为了达到别人预期的努力，这种别无选择的努力，她忽然感觉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气。
“哟，雾哥！真的是你呀！”身后传来喊话的声音，两人一齐向那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高一低两个男生，见他们应声回头，于是跑着追上来。
“急什么？我就说雾哥指定还没回宿舍吧！”那高个子的男生亲昵地将胳膊搭在秦雾肩上。
较低的男生则走在秦雾另一侧，解释说：“蹭一下雾哥门禁卡，”他说罢绕开秦雾，埋怨那高个子男生，“别开最后一局正好，害我跟着掉分！”
那男生正想开口反驳，偶然回头注意到一起走在角落的江弋槐，忽然两眼冒光：“妹妹真的是跟雾哥一起的？远处看见个跟雾哥一样的人旁边还走着个妹妹，吓得我差点没敢认。这还是我认识的秦大寡王吗！天羽，看看人家雾哥这速度，多学着点！”
江弋槐一时哽住，秦雾见状推开他的胳膊冷漠道：“你在狗叫什么？”
男生丝毫不觉得难堪，仍旧指指秦雾，和那名叫天羽地男生开玩笑道：“瞧，还不好意思了。”
秦雾当即握住他那根该死的食指，向关节反方向用力掰去，脸上却面不改色道：“我以前高中的学妹，过门禁了顺便送一下，”他咬牙一字一顿，“怎么你有事吗？”
那男生疼得嗷嗷直叫，秦雾这才放他一马。他抱着手直哈气，刚缓过来便又死贱死贱地扬扬眉毛，挤眉弄眼道：“学妹嘛，哥们都懂的。”
“这有自助售卖机。”秦雾指着路边的一台机子道。
齐天羽立即接话：“阿银，你不说要买瓶肥宅水回去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买水了？晚上喝饮料多不健康啊……”
不由那男生再说什么，已被齐天羽捂住嘴吧一把拿下，动弹不得。
秦雾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卡：“不要乱走，过会来接你们。”言外之意“再跟上来今晚就别想回宿舍了”。
“好的！”齐天羽比出个“ok”的手势。
“宿舍牲口乱叫，别放心上。”秦雾走在前面，用手里的学生卡刷了一下门禁，玻璃门果然弹开了。
“你的卡居然过了门禁还能开门？”江弋槐满眼的震惊。
“我经常晚上练球，后勤改了我学生卡的权限，跟宿管是一样的，所以不受门禁的限制。”
江弋槐的心中偶像简直更神了！
她既进了门，忽然想到篮球还没还给秦雾，再想推门时，门已经吸住了。她只得拍拍门叫住秦雾，指指手里的球：“球还在我这儿！”
他却摆摆手：“这个七号球还不到六百克，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用的，护理得挺仔细，我觉得你用着挺顺手的，留着你练习的时候用吧。”
江弋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自己何德何能，过门禁竟然让她撞上秦雾大佬，不用被锁宿舍楼外，还送她一个篮球！偶像简直也太好了吧！
她想起郝楠楠、关攸攸和赵长煦，一眨眼就不再是一个教室里听课学习的同学了。最后想起明希，直到现在提起“短板”两个字，还能被气得肚子疼。一想到他明天就能如愿一个人坐一张大桌子，还乐得清静，她就不爽。
一晚上并没怎么踏实地睡着，还不到六点，其他几个舍友起床，她就跟着起来了。
早晨是体能训练和基础训练，对于突然新来的江弋槐，并没在班里引起过多的关注。她的体能成绩只能算中等，本以为投篮算是自己的强项，在规范的指点下，反倒像是被束缚手脚，怎么都不得劲。
高强度地训练了一整个上午，然后是去挤爆了的食堂买饭，来不及回宿舍，吃完就得直奔篮球场。
江弋槐一屁股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树下歇息，打开手机，里面竟有十几个未接——
“喂！你这猩猩死哪去了！”
江弋槐浑身的汗毛全炸了起来，差点嫌恶地把手机扔出去。
“在体院……”
关攸攸打断她的话：“这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
“妈的……”江弋槐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蹦迪。
“为啥啊？你被绑架了？”
“不是。”
“让我说！”听筒里传来郝楠楠的声音，“槐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体院的事居然连我都不说！还说跟我是最好的朋友！”
“拜托，这死猩猩可跟我前后桌三年，连我都不告诉嘞！”
“前后桌怎么了？我跟宋怡婧前后桌，我俩还不说话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说好了声讨死猩猩，你怎么总针对我啊！”
江弋槐长叹一口气：“要不你俩先吵会？”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江弋槐再次汗毛倒竖，今天立毛肌锻炼到位了……
这时，听筒那边突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喂，江弋槐，你真的想留在体院吗？”
她立即辨别出那是楚江川的声音，于是下意识把手机放在面前确认自己是不是串线了。
“喂？你在听吗？”楚江川再次问道。
“嗯，想。”江弋槐刚说罢，电话便挂断了。
下午是分组打比赛，彼此熟悉的同学很快就聚在了一起，最后江弋槐才被放在一个组替补一号位。
晚上是体育健康理论，一眼望去阶梯教室里人山人海，细看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的。江弋槐既觉得听课没意思，又不愿随大流睡觉，忽然想到代跑操的事，于是趁课间溜去了操场。
她学着昨天那同学的样子推销，第一天还有几分张不开嘴，之后便越发熟练起来。晚上九十点来的同学，多半是来锻炼的，再晚些到十点半，来操场找代跑操的同学就大大增多了。
于是江弋槐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作息，白天训练，晚上上课就写理综卷，到十点半教室关门再去操场上拉活。
一般跑两次两公里或者一次三公里到十一点多就回宿舍了，这晚她已准备离开，忽然有同学叫住她：“同学，可不可以再帮我跑个两公里，我有个大作业要赶，十二点截止。今天再不跑操，这周就缺勤了！求求你，我给你十块可以吗？”
一听到出价，江弋槐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跑完已经十一点半了，整个操场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听说宿舍十一点半门禁，她生怕自己要被锁在楼外，冲刺又实在是冲不动了，她只得喘着大气尽量快步向操场外走去。
操场外紧邻篮球场，那里还有个男生在练球，三分线起跳时，场边的灯光照亮他的侧脸，江弋槐忽然认出那人正是前几天在食堂见过一面的秦雾。
放眼整个庆门，爱好打篮球的青少年里就没有不知道河瀚精英赛的大名的。江弋槐当年在同一个区的普中念初中，精英赛算是河瀚的开放日，每年精英赛她都会跟甄宝剑和田禹翻墙去看。
从那时起，秦雾就算是她的偶像之一了，他们又打同一个位置，所以她打篮球的风格里多少是有点模仿秦雾的影子的。
只是不巧，她要赶门禁，否则一定要厚着脸皮和偶像过两招！
篮球砸在篮筐上，继而弹向场边正要从篮球架背后经过的江弋槐的脑袋。她完全是出于自救，下意识地抬手接住篮球，可是……可是要怎么还给大佬啊！
装作不认识直接扔过去？是不是有点没礼貌？毕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虽然没在同一个教育场所共同待过一天，还是应该打个招呼吧？可是万一大佬不认识自己岂不是更尴尬了？
救命……早知道尴尬也会死人，她情愿被篮球砸死。
“第三个。”耳边传来那个清冷的声音。
“什么第三个？”江弋槐诧异回头，是秦雾在向她招手。
他并没直接回答江弋槐的话，转而道：“听说你的三分很厉害，可以见识见识吗？”
“什么？我？”她忽然心跳飞快，他说的是她吗？大佬居然听说过自己！怕不是他认错人了吧……
“那个……我叫江弋槐。”她支支吾吾道。
秦雾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解的表情，这让江弋槐觉得自己看起来更愚蠢了。果然应该少说话的！
她运球至球场右侧四十五度三分线处，起跳投篮，篮球打着旋在夜空中画出一条弧线，从篮筐正中落下。
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劲，飞快跑到篮下捡球，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向秦雾。
然而秦雾却不伸手接，只是向她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她在自己所在的弧顶处继续投篮，最后是底角。
“底角不是太准。”江弋槐一手挠了挠头，看着不为所动的秦雾，她再次暗骂自己的话多。她俯身运两下球起跳，好在这次进了。
她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老天保佑，幸好没在偶像面前丢人。她强装硬气地把球递还给秦雾：“我要赶不上门禁了，先回去了。”
秦雾却转身去了篮球架下收拾自己的背包：“你先拿一下。”
江弋槐只得站在一边等着，他背的正是那天在食堂见到的墨绿色斜挎包，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并一个球包。他把球包拿出来递给江弋槐，江弋槐把球装了进去，递回给他，可他仍旧不接。
江弋槐的内心已经有些崩溃了，这人怎么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的，对别人的诉求完全置之不理啊！
她在黑夜里暗中张大嘴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干劲要喊出来似的，却发出了似蚊子叫一般的嗡嗡声：“我要赶不上门禁了……”
“你已经赶不上了。”秦雾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
“我……”她一时语塞。
“你带身份证了吗？”
“过门禁进楼要身份证？”
“哦，那倒不用。开房有用。”
“哦，那没事，我不开房。”
尬住……
两人一路走着无话，这尴尬的氛围简直让人窒息。
江弋槐绞尽脑汁忽然想出个话题：“那天在食堂谢谢你请我们吃汉堡，我当时还不认得你，是后来甄宝剑跟我说了才知道你就是秦雾学长。”
“啊，没什么，我们俩是一个社团的，都是应该的。”
“什么社团啊？”
“读书社。”
江弋槐听罢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什么读书啊，甄宝剑要能喜欢读书，母猪能上树！他肯定知道你在读书社，所以才去的。以前你在河瀚的时候，我们三个里就属他最崇拜你。”
“那你们两个呢？”
“田禹喜欢乔晗，我的话，哪个进球多我就喜欢哪个。”
“乔晗……好久远的名字。”
“听说你特招后第二年，他也考到了这儿，你们没见过吗？”
“那一年的新生杯上见过一次，之后听说他在院队当替补，再也没见过了。”
江弋槐有些震惊，当年在高中时和秦雾平分秋色的乔晗竟然也不过是院队的替补而已。她忽然有些理解甄宝剑所说的首发的了不起，并且对自己那天的咄咄逼人感到愧疚。
“不愧是学长，好厉害啊。”她不由得感慨道。
许久，秦雾才开口道：“你是我所见过的第三个门禁后还在操场练体育的人。”
“其实也不算是，我只是在帮别人跑操。”江弋槐心虚地嘟囔着，估摸着并没让秦雾听到。
“特招这条路其实并没有外界看来那么光鲜，看似起点高一些，但这只能说明你过去的成绩。在这里，你会见到身体素质强过你的人，会见到球商高得离谱的人，会见到极具领导才能的人，一时一刻的松懈，都会被别人踩在脚下。相反，你得付出更多，才能匹配你的起点，才能够得着别人对你的心理预期。”
江弋槐一时无话，不知怎么，听到这种为了匹配自己起点的努力，为了达到别人预期的努力，这种别无选择的努力，她忽然感觉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气。
“哟，雾哥！真的是你呀！”身后传来喊话的声音，两人一齐向那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高一低两个男生，见他们应声回头，于是跑着追上来。
“急什么？我就说雾哥指定还没回宿舍吧！”那高个子的男生亲昵地将胳膊搭在秦雾肩上。
较低的男生则走在秦雾另一侧，解释说：“蹭一下雾哥门禁卡，”他说罢绕开秦雾，埋怨那高个子男生，“别开最后一局正好，害我跟着掉分！”
那男生正想开口反驳，偶然回头注意到一起走在角落的江弋槐，忽然两眼冒光：“妹妹真的是跟雾哥一起的？远处看见个跟雾哥一样的人旁边还走着个妹妹，吓得我差点没敢认。这还是我认识的秦大寡王吗！天羽，看看人家雾哥这速度，多学着点！”
江弋槐一时哽住，秦雾见状推开他的胳膊冷漠道：“你在狗叫什么？”
男生丝毫不觉得难堪，仍旧指指秦雾，和那名叫天羽地男生开玩笑道：“瞧，还不好意思了。”
秦雾当即握住他那根该死的食指，向关节反方向用力掰去，脸上却面不改色道：“我以前高中的学妹，过门禁了顺便送一下，”他咬牙一字一顿，“怎么你有事吗？”
那男生疼得嗷嗷直叫，秦雾这才放他一马。他抱着手直哈气，刚缓过来便又死贱死贱地扬扬眉毛，挤眉弄眼道：“学妹嘛，哥们都懂的。”
“这有自助售卖机。”秦雾指着路边的一台机子道。
齐天羽立即接话：“阿银，你不说要买瓶肥宅水回去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买水了？晚上喝饮料多不健康啊……”
不由那男生再说什么，已被齐天羽捂住嘴吧一把拿下，动弹不得。
秦雾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卡：“不要乱走，过会来接你们。”言外之意“再跟上来今晚就别想回宿舍了”。
“好的！”齐天羽比出个“ok”的手势。
“宿舍牲口乱叫，别放心上。”秦雾走在前面，用手里的学生卡刷了一下门禁，玻璃门果然弹开了。
“你的卡居然过了门禁还能开门？”江弋槐满眼的震惊。
“我经常晚上练球，后勤改了我学生卡的权限，跟宿管是一样的，所以不受门禁的限制。”
江弋槐的心中偶像简直更神了！
她既进了门，忽然想到篮球还没还给秦雾，再想推门时，门已经吸住了。她只得拍拍门叫住秦雾，指指手里的球：“球还在我这儿！”
他却摆摆手：“这个七号球还不到六百克，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用的，护理得挺仔细，我觉得你用着挺顺手的，留着你练习的时候用吧。”
江弋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自己何德何能，过门禁竟然让她撞上秦雾大佬，不用被锁宿舍楼外，还送她一个篮球！偶像简直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