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重新在校门口的停车场会和，关攸攸一见他二人便责备道：“干嘛去了？要这么久！”
“给江弋槐退学，怎么着也不是个小工程吧？”楚江川说着看一眼手表，“现在可以走了，应该赶得上赵长煦的欢送会。”
“退学！这么说猩猩以后都不用再来了？”关攸攸大惊道，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凑到江弋槐旁边，“猩猩，是真的吗？”
郝楠楠则惊喜道：“太好了！”
江弋槐没心思搭理他们，追问楚江川道：“不是，那我东西怎么办啊？我宿舍还有不少东西呢！甄宝剑的学生卡还在我这儿，才充了钱，我也得还给他……”
江弋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关攸攸和郝楠楠一边一个强行塞上汽车后座：“喂，你们干嘛！你俩才更像绑架犯吧！”
她挣扎着从座位里坐直身子，惊恐地指着驾驶座叫道：“姓关的你坐哪呢？怎么是这家伙开车啊！这车是人坐的嘛！你们俩疯了吧！”
她刚喊完，忽然又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明希：“这怎么还有个人啊！”她扯动明希的校服袖子，“喂，你是班长吧，怎么由着他们胡闹啊！他这可是无照驾驶哎！”
见明希无动于衷，她崩溃大叫：“疯了！你们四个全疯了！”
“太吵了！”关攸攸咬咬牙道，“把这死猩猩的嘴给我堵上！”
坐在江弋槐左边的郝楠楠得令后立刻抬手捂住江弋槐的嘴，令她不管如何挣扎也只能发出一串“唔唔”的声音。
“看见这是什么了吗？”关攸攸从内后视镜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屑地指指中控台子上装在透明壳子里的证件，“就为堵你这张嘴，你关哥寒假特地去拿了照。看好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真的假的！”江弋槐好奇地将身子从前排座位中间的缝隙探出去，双手抓住驾驶证的两侧边沿，好让自己看得清楚些，“你这证怎么看着不对劲啊……”
她看清驾照左上角大写的CALIFORNIA字样后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不是中国的照吧！”
话还没说完，关攸攸为了不让旁边的车插队，猛踩了一脚油门，伴随着“咔嚓”一声，硬是把江弋槐连人带盒子一起闪进了车座子里。
江弋槐看着自己手里盒子的残体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哪怕是个塑料袋只要它姓关，就是十个江弋槐卖了也赔不起啊！
她顾不得自己险些中道崩殂的腰，慌手慌脚试图把盒子还原：“不赖我啊，是你猛加油把盒子闪下来，然后碰巧掉我手里了！”
关攸攸一听就血压直飚，忍不住回嘴：“你怎么不说是我驾照没见过你，所以故意凑你手上跟你打招呼呢？”
“真热情！嘿嘿嘿，随你！”她强迫自己干笑几声。
江弋槐刚把盒子放回原位，车一颠又掉了下来，幸好她眼疾手快重新接住。之后她又反复了好几遍，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竟比过去一周在体院流的汗加起来还多。
她急中生智：“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
“你这照是个好照，瞧这棕熊多可爱，这签名多酷啊，特别是这个人头，长得……老精神了。真的，城北徐公看了都得连夜搬到城南！就是这个塑料壳子吧，看着不咋上档次，不如返璞归真……或者搁扶手上当个烟灰缸也不错。”
“你管这叫塑料！拜托，这可是巴卡拉和菲利浦·斯塔克合作十周年庆典上展出的水晶玻璃手盒，全世界只有三个，这个叫阿尔忒弥斯的妆奁。你看水晶的纹路，就像丛林里奔跑的野鹿一样狂野，再看水晶表面银白的光泽，就像洒在幽深峡谷的月光一样冷冽……”
江弋槐从始至终都没被他话中的意境沾染分毫，但是她敢保证，自己比迄今任何时候都更要清醒。每当他多说一个逗号，她就在原本塑料的价格上再添一个零。
关攸攸见她半晌没回应，于是不耐烦道：“你这死猩猩听见了吗？”
“我的眼泪也可以洒得像月光一样冷冽，我的鼻涕也可以跑得和野鹿一样狂野，给我点时间，我多挤一点还给你好吗？”她颤颤巍巍地捧着盒子，欲哭无泪道。
不等关攸攸回话，明希已经看不下去了，抢先一步接过她手中的盒子，对准中控台上的卡槽把盒子装了上去。
江弋槐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现在还头晕目眩。渐渐缓过神来，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姓关的你小子骗我的是吧？”
关攸攸听了哈哈大笑：“我哪里骗你了？我又没让你赔。你在体院待傻了吧？”
“你才傻！我可有每天坚持写理综的，就凭你还想用一百天取代我？我劝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他沉默了片刻，道：“郝楠楠给你说的吧？这人真是，嘴怎么没一点把门的！”
“人还在这儿坐着呢！说人坏话也避着点人！”郝楠楠不悦道，“自己敢说还怕人听见啊！”
关攸攸不屑地“嘁”了一声，旋即又开起玩笑道：“我怕个猩猩？别逗了！”他从内后视镜看江弋槐一眼，继续道，“让你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但凡你关哥认真起来，分分钟把你摁地上来回摩擦！还别不服气，天才就是天才！”
“吹牛不上税是吧？”
正说话时汽车本来要上快速干道，刚从立交桥下钻出来便见到交警在远处设卡，关攸攸竟然当即掉头逆行起来，后面的车见状纷纷避让，虽然只有短短二三十米，但也不可谓不惊险刺激。
江弋槐确信自己这回是上了贼船了，为了左右避开逆向来车，她快被摇成筛子了：“你开车是跟通缉犯学的吧！”
“这才哪跟哪？槐宝，你是没见我们今天被黑熊和岩浆满学校追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刺激！”郝楠楠体内另一个灵魂好像被点燃了，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现在说起来仍然很兴奋。
“你们还撞上岩浆了？在他手上还能给你们溜了？ ”他们口中的岩浆本来是个体育老师，听说从前还是董明的学生，跑步极快。教职工运动会跑步比赛分在青年组，年年碾压董明等一众年轻老师而一枝独秀，索性被贬谪在纪律老师岗上——所谓河瀚的纪律老师岗，是一个狗都不去的苦差事，不过此后翘课抓获率直接取得了质的提升倒是真的。他本名叫李源江，经过天才们的空耳，最终叫成了“岩浆”。
“还说呢，关攸攸一见岩浆，吓得直接翻墙跑了，还好楚江川及时出现吸引了火力，黑熊追的我和班长。” 郝楠楠道。
关攸攸破口大骂：“姓郝的你是狗吧！要不是我把车开到校门口接应你，你早去黑熊办公室喝茶了！”
“你居然能跑过岩浆！恭喜以后可以在河瀚横着走了。”江弋槐惊呼，为楚江川练练鼓掌。
楚江川为话题突然转向自己而感到不适，敷衍道：“翻墙的，鞋都差点给我跑飞了。”他虽然用平淡的口气陈述着，却差点把车里几个人笑翻……
关攸攸把车停在校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校门半开着，里面只可见零散的几个同学走着。
他从后备箱里提出一个大蛋糕向校内走去，忽然看见赵长煦从培优班下课，于是把蛋糕递给江弋槐，自己飞快地冲向赵长煦，助跑加起跳将自己挂在赵长煦的脖子上。
赵长煦原本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着老师刚才讲过的题，此时被突如其来的关攸攸吓了一跳，但长久形成的肌肉记忆迫使他还是抬起了左手臂挽着关攸攸的腘窝。
关攸攸的食指指着赵长煦举在面前的卷子：“都要走了，你怎么还这么认真啊？”
赵长煦把卷子折起来，笑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不然呢，在学校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
关攸攸听罢不悦地跳下来，指责道：“哪有那么无聊！我、川儿，还有班里那些同学，你不会舍不得我们吗？”
赵长煦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然后猛地打了个冷颤：“你咋了……”
他感觉胸中一股怒气几乎要将肺气炸，鼻孔微微扩张：“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猩猩了！”
赵长煦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一行人正在跟门卫周旋。他揉了揉眼睛，视线立即聚焦在人群中穿白色体恤的高个女生身上，斜刘海隐约遮挡一侧眼睛，及肩的头发拢在脑后扎着又细又直的马尾，在斜阳的映照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垂坠的发梢随着女生字句的停顿时而摇摆跳跃，灵动得像喜鹊的尾巴……不对，如果是江弋槐的话，就该是像好斗的锦鸡尾巴。
他兀自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再抬眼时见她抬手向一侧撩了一下刘海，一张脸已经争得通红，他确信那人就是江弋槐。
“你校服呢？”门卫问道。
“教室呢。”江弋槐指指四楼，神态自若道。
“那你学生证呢？”
“校服口袋里呢。”
“那你校服呢？”
……
江弋槐咋舌：“要不是我老师都放学了又把我叫回来补作业，我才不想进去呢！我真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你不信打电话问董老师啊！”
“不是我刁难你，领导交代了，只认校服和学生证。最近学校周边实在不太平，不少同学都反应碰到校外闲散青年打劫的事，万一把混混放进学校里了，这个责任谁来担？”
江弋槐见门卫大叔油盐不进，气得连连叹息：“叔，我真不是混混！我一个小女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能抢谁啊！”话毕，她的目光无意落在自己手里那巨大的蛋糕盒子上，于是连忙看向别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蛋糕塞进楚江川手里。
“这可不好说！现在的女孩可厉害着呢！就是高三的，人高马大，个子比我还高半头，肌肉比我胳膊还粗。早上迟到了，当着我的面就翻墙，追都追不上，“嗖”的就不见人影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弋槐……
“这么半天怎么还在校门口呢？等我八抬大轿请你们啊！”关攸攸走到半道上就听见他们他们之间的拉扯，指着南边的围墙道，“不让进不会去翻墙啊？”
门卫大叔闻言冷脸看向关攸攸，他立即换上谄媚的脸色，拉开校服拉链，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抛给江弋槐，用讨好的口气道：“叔，我是来送校服的。”
“你！”大叔瞪一眼关攸攸，被他这副明摆着叫板的样子气得语塞。
关攸攸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是她的校服，您就说合不合身吧？”
江弋槐伸展胳膊拉上拉链，不得不说竟比她自己那件还合身。
大叔看看江弋槐，又看看关攸攸，虽然感到一股强烈地被戏耍的感觉，却再找不出阻挠他们的理由。
“给江弋槐退学，怎么着也不是个小工程吧？”楚江川说着看一眼手表，“现在可以走了，应该赶得上赵长煦的欢送会。”
“退学！这么说猩猩以后都不用再来了？”关攸攸大惊道，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凑到江弋槐旁边，“猩猩，是真的吗？”
郝楠楠则惊喜道：“太好了！”
江弋槐没心思搭理他们，追问楚江川道：“不是，那我东西怎么办啊？我宿舍还有不少东西呢！甄宝剑的学生卡还在我这儿，才充了钱，我也得还给他……”
江弋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关攸攸和郝楠楠一边一个强行塞上汽车后座：“喂，你们干嘛！你俩才更像绑架犯吧！”
她挣扎着从座位里坐直身子，惊恐地指着驾驶座叫道：“姓关的你坐哪呢？怎么是这家伙开车啊！这车是人坐的嘛！你们俩疯了吧！”
她刚喊完，忽然又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明希：“这怎么还有个人啊！”她扯动明希的校服袖子，“喂，你是班长吧，怎么由着他们胡闹啊！他这可是无照驾驶哎！”
见明希无动于衷，她崩溃大叫：“疯了！你们四个全疯了！”
“太吵了！”关攸攸咬咬牙道，“把这死猩猩的嘴给我堵上！”
坐在江弋槐左边的郝楠楠得令后立刻抬手捂住江弋槐的嘴，令她不管如何挣扎也只能发出一串“唔唔”的声音。
“看见这是什么了吗？”关攸攸从内后视镜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屑地指指中控台子上装在透明壳子里的证件，“就为堵你这张嘴，你关哥寒假特地去拿了照。看好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真的假的！”江弋槐好奇地将身子从前排座位中间的缝隙探出去，双手抓住驾驶证的两侧边沿，好让自己看得清楚些，“你这证怎么看着不对劲啊……”
她看清驾照左上角大写的CALIFORNIA字样后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不是中国的照吧！”
话还没说完，关攸攸为了不让旁边的车插队，猛踩了一脚油门，伴随着“咔嚓”一声，硬是把江弋槐连人带盒子一起闪进了车座子里。
江弋槐看着自己手里盒子的残体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哪怕是个塑料袋只要它姓关，就是十个江弋槐卖了也赔不起啊！
她顾不得自己险些中道崩殂的腰，慌手慌脚试图把盒子还原：“不赖我啊，是你猛加油把盒子闪下来，然后碰巧掉我手里了！”
关攸攸一听就血压直飚，忍不住回嘴：“你怎么不说是我驾照没见过你，所以故意凑你手上跟你打招呼呢？”
“真热情！嘿嘿嘿，随你！”她强迫自己干笑几声。
江弋槐刚把盒子放回原位，车一颠又掉了下来，幸好她眼疾手快重新接住。之后她又反复了好几遍，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竟比过去一周在体院流的汗加起来还多。
她急中生智：“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
“你这照是个好照，瞧这棕熊多可爱，这签名多酷啊，特别是这个人头，长得……老精神了。真的，城北徐公看了都得连夜搬到城南！就是这个塑料壳子吧，看着不咋上档次，不如返璞归真……或者搁扶手上当个烟灰缸也不错。”
“你管这叫塑料！拜托，这可是巴卡拉和菲利浦·斯塔克合作十周年庆典上展出的水晶玻璃手盒，全世界只有三个，这个叫阿尔忒弥斯的妆奁。你看水晶的纹路，就像丛林里奔跑的野鹿一样狂野，再看水晶表面银白的光泽，就像洒在幽深峡谷的月光一样冷冽……”
江弋槐从始至终都没被他话中的意境沾染分毫，但是她敢保证，自己比迄今任何时候都更要清醒。每当他多说一个逗号，她就在原本塑料的价格上再添一个零。
关攸攸见她半晌没回应，于是不耐烦道：“你这死猩猩听见了吗？”
“我的眼泪也可以洒得像月光一样冷冽，我的鼻涕也可以跑得和野鹿一样狂野，给我点时间，我多挤一点还给你好吗？”她颤颤巍巍地捧着盒子，欲哭无泪道。
不等关攸攸回话，明希已经看不下去了，抢先一步接过她手中的盒子，对准中控台上的卡槽把盒子装了上去。
江弋槐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现在还头晕目眩。渐渐缓过神来，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姓关的你小子骗我的是吧？”
关攸攸听了哈哈大笑：“我哪里骗你了？我又没让你赔。你在体院待傻了吧？”
“你才傻！我可有每天坚持写理综的，就凭你还想用一百天取代我？我劝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他沉默了片刻，道：“郝楠楠给你说的吧？这人真是，嘴怎么没一点把门的！”
“人还在这儿坐着呢！说人坏话也避着点人！”郝楠楠不悦道，“自己敢说还怕人听见啊！”
关攸攸不屑地“嘁”了一声，旋即又开起玩笑道：“我怕个猩猩？别逗了！”他从内后视镜看江弋槐一眼，继续道，“让你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但凡你关哥认真起来，分分钟把你摁地上来回摩擦！还别不服气，天才就是天才！”
“吹牛不上税是吧？”
正说话时汽车本来要上快速干道，刚从立交桥下钻出来便见到交警在远处设卡，关攸攸竟然当即掉头逆行起来，后面的车见状纷纷避让，虽然只有短短二三十米，但也不可谓不惊险刺激。
江弋槐确信自己这回是上了贼船了，为了左右避开逆向来车，她快被摇成筛子了：“你开车是跟通缉犯学的吧！”
“这才哪跟哪？槐宝，你是没见我们今天被黑熊和岩浆满学校追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刺激！”郝楠楠体内另一个灵魂好像被点燃了，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现在说起来仍然很兴奋。
“你们还撞上岩浆了？在他手上还能给你们溜了？ ”他们口中的岩浆本来是个体育老师，听说从前还是董明的学生，跑步极快。教职工运动会跑步比赛分在青年组，年年碾压董明等一众年轻老师而一枝独秀，索性被贬谪在纪律老师岗上——所谓河瀚的纪律老师岗，是一个狗都不去的苦差事，不过此后翘课抓获率直接取得了质的提升倒是真的。他本名叫李源江，经过天才们的空耳，最终叫成了“岩浆”。
“还说呢，关攸攸一见岩浆，吓得直接翻墙跑了，还好楚江川及时出现吸引了火力，黑熊追的我和班长。” 郝楠楠道。
关攸攸破口大骂：“姓郝的你是狗吧！要不是我把车开到校门口接应你，你早去黑熊办公室喝茶了！”
“你居然能跑过岩浆！恭喜以后可以在河瀚横着走了。”江弋槐惊呼，为楚江川练练鼓掌。
楚江川为话题突然转向自己而感到不适，敷衍道：“翻墙的，鞋都差点给我跑飞了。”他虽然用平淡的口气陈述着，却差点把车里几个人笑翻……
关攸攸把车停在校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校门半开着，里面只可见零散的几个同学走着。
他从后备箱里提出一个大蛋糕向校内走去，忽然看见赵长煦从培优班下课，于是把蛋糕递给江弋槐，自己飞快地冲向赵长煦，助跑加起跳将自己挂在赵长煦的脖子上。
赵长煦原本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着老师刚才讲过的题，此时被突如其来的关攸攸吓了一跳，但长久形成的肌肉记忆迫使他还是抬起了左手臂挽着关攸攸的腘窝。
关攸攸的食指指着赵长煦举在面前的卷子：“都要走了，你怎么还这么认真啊？”
赵长煦把卷子折起来，笑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不然呢，在学校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
关攸攸听罢不悦地跳下来，指责道：“哪有那么无聊！我、川儿，还有班里那些同学，你不会舍不得我们吗？”
赵长煦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然后猛地打了个冷颤：“你咋了……”
他感觉胸中一股怒气几乎要将肺气炸，鼻孔微微扩张：“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猩猩了！”
赵长煦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一行人正在跟门卫周旋。他揉了揉眼睛，视线立即聚焦在人群中穿白色体恤的高个女生身上，斜刘海隐约遮挡一侧眼睛，及肩的头发拢在脑后扎着又细又直的马尾，在斜阳的映照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垂坠的发梢随着女生字句的停顿时而摇摆跳跃，灵动得像喜鹊的尾巴……不对，如果是江弋槐的话，就该是像好斗的锦鸡尾巴。
他兀自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再抬眼时见她抬手向一侧撩了一下刘海，一张脸已经争得通红，他确信那人就是江弋槐。
“你校服呢？”门卫问道。
“教室呢。”江弋槐指指四楼，神态自若道。
“那你学生证呢？”
“校服口袋里呢。”
“那你校服呢？”
……
江弋槐咋舌：“要不是我老师都放学了又把我叫回来补作业，我才不想进去呢！我真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你不信打电话问董老师啊！”
“不是我刁难你，领导交代了，只认校服和学生证。最近学校周边实在不太平，不少同学都反应碰到校外闲散青年打劫的事，万一把混混放进学校里了，这个责任谁来担？”
江弋槐见门卫大叔油盐不进，气得连连叹息：“叔，我真不是混混！我一个小女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能抢谁啊！”话毕，她的目光无意落在自己手里那巨大的蛋糕盒子上，于是连忙看向别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蛋糕塞进楚江川手里。
“这可不好说！现在的女孩可厉害着呢！就是高三的，人高马大，个子比我还高半头，肌肉比我胳膊还粗。早上迟到了，当着我的面就翻墙，追都追不上，“嗖”的就不见人影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弋槐……
“这么半天怎么还在校门口呢？等我八抬大轿请你们啊！”关攸攸走到半道上就听见他们他们之间的拉扯，指着南边的围墙道，“不让进不会去翻墙啊？”
门卫大叔闻言冷脸看向关攸攸，他立即换上谄媚的脸色，拉开校服拉链，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抛给江弋槐，用讨好的口气道：“叔，我是来送校服的。”
“你！”大叔瞪一眼关攸攸，被他这副明摆着叫板的样子气得语塞。
关攸攸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是她的校服，您就说合不合身吧？”
江弋槐伸展胳膊拉上拉链，不得不说竟比她自己那件还合身。
大叔看看江弋槐，又看看关攸攸，虽然感到一股强烈地被戏耍的感觉，却再找不出阻挠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