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黑风高夜本就适合干些勾当,屠户赶着牛车在小路上行走。辘辘的车轮声配着他哼的小曲别有阴森之感。

    “上好的皮囊,上好的心。上好的肠子啊,上好的肺……嘿嘿嘿……都是我的盘中餐。”他的声音像角落里孤瘦的老鼠尖锐急促,脸瘦而肚肥,一双亮晶晶的斜眼更似老鼠。

    “怦!”一声巨响,屠户下的汗毛直立,几乎要窜起来,尖锐的嗓子怪叫:“谁,是谁干的!”

    一阵邪风吹散乌云露出含羞的月亮;借着半分月光,才看清拦路的东西——那是一个巨大的麻袋,从袋口露出的长发得知里面藏了人。屠夫双手颤抖的向后探去,一道精光闪过,他跃到麻袋上手中一柄斜弯刀已没入袋中,鲜血缓缓婉蜒流下,染红了土地。

    “死人……”他正疑惑着,一双手已搭在他肩上,就是那双如玉的手却让他起不了身。冷汗自头顶冒出他哆嗦着身子“大侠,大侠饶命!”

    手自肩膀往上滑,虚虚停在他细细的脖颈处,低沉的声音响起:“五十多年未见,屠夫容颜依旧啊……”

    屠夫只觉声音似曾相识,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流光般明珠,温和的雾气围绕着明珠,周身散发浅蓝的荧光:“曾有仙人扶我顶,赠我仙丹已长生……”

    “仙人?”他笑了起来,转过屠夫的脑袋,迫使屠夫看向自己,沾满了血的手指向那张阴郁冷厉的面庞:“是说我么……”

    屠夫撕喊起来、疯狂的挣扎,底下一股难闻的骚味弥漫开来。竟是被生生吓尿了:“你!渊不寒!你怎么没死……”

    渊不寒掐住屠夫下巴,懒懒道:“怕什么,虽说你欺我当年善良剖我仙丹,但是嘛……我在这江湖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吃了不少苦可我总能看见更惨更苦的人,野有饿殍、易子而食……仙君矗立高山之上,只见得香烟缭绕,多谢你让我冷眼望穿、一尝人间辛苦啊……”

    屠夫瑟瑟发他感觉到面前这个渊不寒与50年前那个面容寒冷却眼睛清明纯净的人截然不同,他的身上只有死气。牛车里传来儿童的哭泣声,糟糕,药效过了!

    屠夫惊恐的哭喊:“求您饶了我吧,仙君,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他话未说完,已化作一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世人贪婪,唯有杀道……”他手中头颅还停留在惊恐的表情,眼中泪水还未留下。用力,脑浆溅了渊不寒一手,只留下断骨残渣,沾了灰的眼球在地上弹跳着,最终丧失了活力,滚到牛车下。

    渊不寒甩去手中黄红相混的东西,一步步走向牛车。微微掀起篷布一角,只见得几雉童畏惧的盯着他。

    一总角大的孩子割断了绳子手中攥着的石子指向他,嘴唇发颤:“快、快走开!家父乃此地知县,你若动我……我我父亲绝不饶你。”

    渊不寒面容冷了下来,他本就生的凤眼长眉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样子,冷下来更似恶人,胆小的孩子已哭的昏天黑地,再见他探入的半只手红的看不清肤色,头一仰就昏过去了。胆子大的就是什么礼义廉耻“君子云……”

    腐朽的文字从这点大的童子口中吐出分外好笑,渊不寒却笑不出。整只手臂都探入其间,轻轻抚摸着那手拿石头之人。

    “安静……”手指猛然收缩,将他整个提起,只见那小孩奋力挣扎,脚直蹬着,最终昏死过去。轻轻松手——小孩躺在车上震起灰尘飞扬,顿时牛车中嘘若寒蝉。渊不寒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拾起地上那屠夫松手滚下的仙丹,仙气至今仍纯净透亮,一丝丝的侵入他周身的魔气,触及手指肌肤那一刻化了他的血肉成水,滋滋白烟冒出,他痛的喊不出声,只觉浑身冰冷、脑袋都麻了般,不由自主的丢开那仙丹。等他缓过神来不免觉得荒唐又好笑,他的东西如今自己却碰不得了。

    他还真笑出声来,疯癫的笑弯了腰,沁出眼尾一抹暗红艳色:“也是啊……仙家的东西,我这恶鬼怎配沾染……”

    他喃喃自语着,却还是上前死死抓住那颗仙丹,魔气反冲入仙丹之中,与其争斗。邪自是难压正的,一点点的血肉拉成丝滴到宽大的长袍上。他喘着气,额头上冷汗淋漓,一步一步缓慢的坐上牛车驭位,单着右手拉着绳子掉头:“好牛儿,你若不使点劲,我就要吃了你………”他低声道。

    渊不寒天未亮就到了衙府拔萝卜似地一个个将小孩提出丢到门口,浓重的血腥味熏的温顺的老牛也焦躁起来,牛蹄不耐地踏着地扬起尘灰。渊不寒无心管它只随意转了个头,向城外驶去。

    痛、痛的他冷颤连连。他本身占了七情六欲、爱恨嗔痴,偏理性全在妹妹体内所以忍不了一点疼痛,此时恨不得痛叫大喊来发泄一场却早已没了力气。

    到底仙丹还是有些灵性没有大逆不道要弑主,渐渐的也没有了动静。渊不寒待左手有了力气 封了自身穴位没了痛感,被侵蚀的右手便只有钢丝刮骨的痒感细细密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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