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很美
黑发鸢眼的少女倚在墙上，脚踢着墙壁，一下又一下，嘴里的棒棒糖从左边移到右边，又从右边移回左边，“时间差不多了吧？”
她从口中拿出草莓味的棒棒糖转了又转，“那老虎跑得怎么这么慢啊？他残了啊？”
说完这些话的少女顿了一下，猛然直立，咧着嘴角笑道：“我不揍他，骂他几句总行吧？”
“‘治’，别这样。”旁边赭发蓝眼的少女无奈地笑笑，她小心翼翼地理了理鸢眼少女的碎发，轻声道，“棒棒糖，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根咯，不能再吃了。”
“‘治’的甜度要超标啦～‘治’和中岛都是好孩子，不能吵架哦。”
‘太宰治’瞄了一眼‘中原中也’，快速地把棒棒糖放回自己的嘴里，微微晃了下头，又慢慢地靠在墙上，双脚轻轻踏地，嘟囔道：“好好。”
“真乖真乖。”
这时，远处传来了跑步声，“系统”给出了提醒。
“终于到了，快把人都叫来，‘中也’。”
“好~”
筋疲力尽的中岛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擦了下脸上的汗，颤抖着向前又走了几步，最后倒向墙壁，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瘫坐在地上。
中岛敦的身体剧烈起伏着，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屏幕，攥紧拳头猛捶地面，“是你吗！！”
屏幕只是报告了中岛敦的任务进度，它连中岛敦气愤的模样也没映出来。
“是你对吧！！是你把他带来的！”少年声嘶力竭。
“骗子！为什么？！”
“敦！”
“诶？”中岛敦流着冷汗，缓缓转头，眼神呆呆地看向跑来的泉镜花，“镜花？”
“诶——镜花？”
白发少年与和服少女猛然听到了陌生且熟悉的声音，又是一惊。
“小瘸腿猫炸毛啦？”黑发少女不知何时凑到中岛敦的耳边，一圈又一圈的丝绸紧紧缠着她的脖子，灰暗又诡异的杂乱颜色浸入少女的眼底。
她鸢色的眼睛睁得极大，散发着沸腾的恶意，“真是不经吓。”
“啊啊啊！”中岛敦炸毛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退到泉镜花身边，“你、你是？”
“我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来做任务，别怕我不吃人。”被硕大的风衣包裹的羸弱少女站直身体，拍拍衣服，她除去装扮看起来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
‘太宰治’微抬下巴，皱着眉打量了眼中岛敦，又刮了眼泉镜花，之后利落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冲泉镜花挥挥手，“这里没你事了，滚回去吧。”
无缘无故被冷眼对待的和服少女面色更冷，杀气腾腾。
“真是不好意思。”另一种很温和的少女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什么时候？！
神经紧绷的白发少年又被吓了一跳，被惊到的样子像是炸了毛。
泉镜花则是瞬间直冒冷汗，面露惊恐，直接一把抓起中岛敦的胳膊，迅速离开原地，使他们与红色风衣少女和声音的主人形成三角形站位。
和‘太宰治’一样先隐藏自己再出声吓人的少女长相和她的声音相符。
赭发蓝眼，平和的笑容，白色的连衣裙配上她淡色花朵围绕的木色草帽给人一种清新又温婉的感觉。
但是她的行为和‘太宰治’一样恶劣。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泉镜花拿出匕首，肌肉紧绷。
“我，真，你要是不愿意走，就直接告诉那只猫你是来找他干嘛的。”‘太宰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扶额说道，“咱都是干活得报酬的，打什么打。”
她猛地一脚踢向地面，尘土飞扬，扯着嘴角，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最后气急地说了一句，“你不说我说，真是。”
中岛敦嘴唇动了动，转头看向泉镜花，似乎是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镜花？”
‘太宰治’双手抱臂，抬头望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白裙少女走到黑发少女的身边，面露愁容地望着他们。
泉镜花拿着匕首的手垂了下去，没说话。
“镜花？”
中岛敦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刚想说点什么，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打断了他。
“你们好，我叫宫野艾莲娜。”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对他们微微一笑，美丽优雅，看起来有点羞涩。
她有点担忧地望向中岛敦，又反应过来微红着脸对他们说：“一起去吃甜点，怎么样？”
“好啊，会让人身心愉悦的，大家一起吧。”白裙少女点头应得很快。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由粉黄蓝紫红五种颜色组成的漩涡，和其他的漩涡完全不同。
它四周甚至飘着甜点的虚影，亮晶晶的闪光像是糖霜，还有由巧克力等甜点拼装而成的门框。
宫野艾莲娜双手轻轻一拍，看起来很雀跃，“走吧？”
中岛敦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望向独特的漩涡，“走吧。”
泉镜花微微低头，应道：“嗯。”
几人陆续走了进去，五彩斑斓的漩涡在最后一人进入后迅速变化，门框也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甜品，最后全部化为了点点碎光，那光组成的五只甜点小动物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中岛先生已离开，传送门已关闭】
捧着花束奔跑着的男人瞄了一眼屏幕，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用手绢轻轻擦了擦汗。
他又小心地调整了下花束的位置，一边擦了擦手心，一边问道：“你会把我送过去的，对吧？”
“让我们和好不是你的目的吗？”
院长话音未落，面前的屏幕消失，一个五彩的传送门出现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着装和花束，抬脚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个可爱的甜品店。
院长顿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向粉色的店铺，之后站在了门口。
他捧着花束的左手紧了紧，右手缓缓抬起，敲了下门。
门直接被打开了。
“欢迎光临KiraPati！”
粉红色双马尾的少女热情洋溢，她看起来兴高采烈，“你一定是敦的爸爸吧？”
“！”院长愣住了，但又直接否认，“不，不是。”
“诶呀。”披着一头紫色长卷发的女孩笑容完美，她走过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自信地开口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那并不妨碍你来到这里，不是吗？”
“你们已经到这里了，你们都有勇气。”
粉发少女使劲地点了下头，又看到了因为男人的奔跑而稍显凌乱的花，她笑了一下，伸出手理了理花朵的位置，对面前的父亲说：“这些花好好看，他一定会喜欢的。”
“来这边！”
院长看向前方带路的两人，正了正衣服，跟了上去。
他们走入森林，男人远远地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喷泉和花田，旁边还有一个华美的凉亭。
凉亭里，蹲在中岛敦面前的宫野艾莲娜将药包收起，站起身把药包放到石桌上，有些庆幸地对中岛敦说道：“擦伤不是很严重，但是要注意安全。”
她移了下目光，看到了什么，有点害羞又抱歉地笑道：“敦……有人来了。”
泉镜花低着头从石凳上站起来，抬手攥住女人的白大褂。
女医生感受到拉力，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少女，少女感受到目光，手又紧了几分。
凉亭外面三名少女有些担忧地望着凉亭里面，又看向走来的三人，视线转移得相当频繁，看起来很是紧张。
宫野艾莲娜看着泉镜花，露出了有些无奈又羞涩地笑，她轻轻地虚握泉镜花的手，和服少女松了一下选择反握住她。
医生神色温柔，牵着沉默的泉镜花，又蹲在中岛敦的面前。
“敦。”
“你有属于自己的选择，你只要遵循内心。”
“不要后悔啊。”
她揉了揉白发少年的脑袋，带着泉镜花走出凉亭。
三名少女围了过去，几人和刚到的两人聚到一起，走远了些。
院长踏入凉亭，望向照片登上了报纸的英雄少年。
“敦。”
中岛敦身体一用力，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双金紫色的眼瞳毫不畏惧地回望记忆里的男人。
“院长老师。”
远处几人眯着眼，似乎是看到了双方张开的嘴，特别激动。
“啊啊啊啊啊，没问题吧？我好紧张。”
“只是父子吵架啊，没什么吧？爸爸很关心儿子，你们看，一大捧花。”
几名少女叽叽喳喳的。
“不一定哦。”琴爪缘有不同的想法，她对反常事物很敏感，“也有可能是无法原谅的事情，他们给我一种……很不同的感觉。”
紫发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很少见的严肃，“还有那边的姐妹。”
宇佐美一花等人好奇地望去，正与蓝色双马尾的女孩说话的医生感受到目光，害羞地冲她们笑，而那女孩听了女人的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起来很正常，对吧，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琴爪缘这么说着又望向凉亭，“但是，我也希望他们能和好。”
“所以，是因为“系统”先生，你才来到这里的吗？”
“是我自己想来找你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
中岛敦回忆着“系统”转述的太宰老师的话。
“如果不是‘国木田’小姐，你已经死了，对吗？”
微风吹过，喷泉的水声和花草的沙沙声在他们耳边格外清晰。
但是中岛敦总觉得吹在他脸上的风有点尖锐，他感觉喉咙不太舒服，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轻轻的一声“嗯”飘了过来。
“那你还想说什么？”中岛敦忍不住了，愤恨道，“想让我心软原谅你吗？！”
“别和我说你忘了你做过什么！”
“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微颤，有着憋不住的哭腔。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敦。”
中岛敦睁大眼睛，记忆里对他只有打骂的院长向他举起一捧有点凌乱但美丽依旧的花束——那是送给他的。
“我没想要你的原谅，也配不上你的原谅。”
“我是来祝贺你的。”
白发少年此时耳畔环绕的是幼时那熟悉的声音，但又不一样了。
他湿润的眼睛倒映着男人的动作，他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那束花很大，它甚至挡住了男人一半的身子。
那束花也很美，丝毫不输凉亭外惊艳过他的花田。
他在开心吗？还是在难过呢？他恨吗？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他心里迸发的、几乎击溃他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敦，恭喜你，你成为了一个英雄。”
“你是一个英雄。”
“你拯救了横滨，拯救了横滨的百姓。”
“也拯救了我。”
“谢谢你，敦。”
她从口中拿出草莓味的棒棒糖转了又转，“那老虎跑得怎么这么慢啊？他残了啊？”
说完这些话的少女顿了一下，猛然直立，咧着嘴角笑道：“我不揍他，骂他几句总行吧？”
“‘治’，别这样。”旁边赭发蓝眼的少女无奈地笑笑，她小心翼翼地理了理鸢眼少女的碎发，轻声道，“棒棒糖，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根咯，不能再吃了。”
“‘治’的甜度要超标啦～‘治’和中岛都是好孩子，不能吵架哦。”
‘太宰治’瞄了一眼‘中原中也’，快速地把棒棒糖放回自己的嘴里，微微晃了下头，又慢慢地靠在墙上，双脚轻轻踏地，嘟囔道：“好好。”
“真乖真乖。”
这时，远处传来了跑步声，“系统”给出了提醒。
“终于到了，快把人都叫来，‘中也’。”
“好~”
筋疲力尽的中岛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擦了下脸上的汗，颤抖着向前又走了几步，最后倒向墙壁，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瘫坐在地上。
中岛敦的身体剧烈起伏着，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屏幕，攥紧拳头猛捶地面，“是你吗！！”
屏幕只是报告了中岛敦的任务进度，它连中岛敦气愤的模样也没映出来。
“是你对吧！！是你把他带来的！”少年声嘶力竭。
“骗子！为什么？！”
“敦！”
“诶？”中岛敦流着冷汗，缓缓转头，眼神呆呆地看向跑来的泉镜花，“镜花？”
“诶——镜花？”
白发少年与和服少女猛然听到了陌生且熟悉的声音，又是一惊。
“小瘸腿猫炸毛啦？”黑发少女不知何时凑到中岛敦的耳边，一圈又一圈的丝绸紧紧缠着她的脖子，灰暗又诡异的杂乱颜色浸入少女的眼底。
她鸢色的眼睛睁得极大，散发着沸腾的恶意，“真是不经吓。”
“啊啊啊！”中岛敦炸毛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退到泉镜花身边，“你、你是？”
“我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来做任务，别怕我不吃人。”被硕大的风衣包裹的羸弱少女站直身体，拍拍衣服，她除去装扮看起来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
‘太宰治’微抬下巴，皱着眉打量了眼中岛敦，又刮了眼泉镜花，之后利落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冲泉镜花挥挥手，“这里没你事了，滚回去吧。”
无缘无故被冷眼对待的和服少女面色更冷，杀气腾腾。
“真是不好意思。”另一种很温和的少女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什么时候？！
神经紧绷的白发少年又被吓了一跳，被惊到的样子像是炸了毛。
泉镜花则是瞬间直冒冷汗，面露惊恐，直接一把抓起中岛敦的胳膊，迅速离开原地，使他们与红色风衣少女和声音的主人形成三角形站位。
和‘太宰治’一样先隐藏自己再出声吓人的少女长相和她的声音相符。
赭发蓝眼，平和的笑容，白色的连衣裙配上她淡色花朵围绕的木色草帽给人一种清新又温婉的感觉。
但是她的行为和‘太宰治’一样恶劣。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泉镜花拿出匕首，肌肉紧绷。
“我，真，你要是不愿意走，就直接告诉那只猫你是来找他干嘛的。”‘太宰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扶额说道，“咱都是干活得报酬的，打什么打。”
她猛地一脚踢向地面，尘土飞扬，扯着嘴角，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最后气急地说了一句，“你不说我说，真是。”
中岛敦嘴唇动了动，转头看向泉镜花，似乎是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镜花？”
‘太宰治’双手抱臂，抬头望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白裙少女走到黑发少女的身边，面露愁容地望着他们。
泉镜花拿着匕首的手垂了下去，没说话。
“镜花？”
中岛敦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刚想说点什么，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打断了他。
“你们好，我叫宫野艾莲娜。”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对他们微微一笑，美丽优雅，看起来有点羞涩。
她有点担忧地望向中岛敦，又反应过来微红着脸对他们说：“一起去吃甜点，怎么样？”
“好啊，会让人身心愉悦的，大家一起吧。”白裙少女点头应得很快。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由粉黄蓝紫红五种颜色组成的漩涡，和其他的漩涡完全不同。
它四周甚至飘着甜点的虚影，亮晶晶的闪光像是糖霜，还有由巧克力等甜点拼装而成的门框。
宫野艾莲娜双手轻轻一拍，看起来很雀跃，“走吧？”
中岛敦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望向独特的漩涡，“走吧。”
泉镜花微微低头，应道：“嗯。”
几人陆续走了进去，五彩斑斓的漩涡在最后一人进入后迅速变化，门框也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甜品，最后全部化为了点点碎光，那光组成的五只甜点小动物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中岛先生已离开，传送门已关闭】
捧着花束奔跑着的男人瞄了一眼屏幕，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用手绢轻轻擦了擦汗。
他又小心地调整了下花束的位置，一边擦了擦手心，一边问道：“你会把我送过去的，对吧？”
“让我们和好不是你的目的吗？”
院长话音未落，面前的屏幕消失，一个五彩的传送门出现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着装和花束，抬脚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个可爱的甜品店。
院长顿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向粉色的店铺，之后站在了门口。
他捧着花束的左手紧了紧，右手缓缓抬起，敲了下门。
门直接被打开了。
“欢迎光临KiraPati！”
粉红色双马尾的少女热情洋溢，她看起来兴高采烈，“你一定是敦的爸爸吧？”
“！”院长愣住了，但又直接否认，“不，不是。”
“诶呀。”披着一头紫色长卷发的女孩笑容完美，她走过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自信地开口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那并不妨碍你来到这里，不是吗？”
“你们已经到这里了，你们都有勇气。”
粉发少女使劲地点了下头，又看到了因为男人的奔跑而稍显凌乱的花，她笑了一下，伸出手理了理花朵的位置，对面前的父亲说：“这些花好好看，他一定会喜欢的。”
“来这边！”
院长看向前方带路的两人，正了正衣服，跟了上去。
他们走入森林，男人远远地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喷泉和花田，旁边还有一个华美的凉亭。
凉亭里，蹲在中岛敦面前的宫野艾莲娜将药包收起，站起身把药包放到石桌上，有些庆幸地对中岛敦说道：“擦伤不是很严重，但是要注意安全。”
她移了下目光，看到了什么，有点害羞又抱歉地笑道：“敦……有人来了。”
泉镜花低着头从石凳上站起来，抬手攥住女人的白大褂。
女医生感受到拉力，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少女，少女感受到目光，手又紧了几分。
凉亭外面三名少女有些担忧地望着凉亭里面，又看向走来的三人，视线转移得相当频繁，看起来很是紧张。
宫野艾莲娜看着泉镜花，露出了有些无奈又羞涩地笑，她轻轻地虚握泉镜花的手，和服少女松了一下选择反握住她。
医生神色温柔，牵着沉默的泉镜花，又蹲在中岛敦的面前。
“敦。”
“你有属于自己的选择，你只要遵循内心。”
“不要后悔啊。”
她揉了揉白发少年的脑袋，带着泉镜花走出凉亭。
三名少女围了过去，几人和刚到的两人聚到一起，走远了些。
院长踏入凉亭，望向照片登上了报纸的英雄少年。
“敦。”
中岛敦身体一用力，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双金紫色的眼瞳毫不畏惧地回望记忆里的男人。
“院长老师。”
远处几人眯着眼，似乎是看到了双方张开的嘴，特别激动。
“啊啊啊啊啊，没问题吧？我好紧张。”
“只是父子吵架啊，没什么吧？爸爸很关心儿子，你们看，一大捧花。”
几名少女叽叽喳喳的。
“不一定哦。”琴爪缘有不同的想法，她对反常事物很敏感，“也有可能是无法原谅的事情，他们给我一种……很不同的感觉。”
紫发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很少见的严肃，“还有那边的姐妹。”
宇佐美一花等人好奇地望去，正与蓝色双马尾的女孩说话的医生感受到目光，害羞地冲她们笑，而那女孩听了女人的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起来很正常，对吧，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琴爪缘这么说着又望向凉亭，“但是，我也希望他们能和好。”
“所以，是因为“系统”先生，你才来到这里的吗？”
“是我自己想来找你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
中岛敦回忆着“系统”转述的太宰老师的话。
“如果不是‘国木田’小姐，你已经死了，对吗？”
微风吹过，喷泉的水声和花草的沙沙声在他们耳边格外清晰。
但是中岛敦总觉得吹在他脸上的风有点尖锐，他感觉喉咙不太舒服，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轻轻的一声“嗯”飘了过来。
“那你还想说什么？”中岛敦忍不住了，愤恨道，“想让我心软原谅你吗？！”
“别和我说你忘了你做过什么！”
“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微颤，有着憋不住的哭腔。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敦。”
中岛敦睁大眼睛，记忆里对他只有打骂的院长向他举起一捧有点凌乱但美丽依旧的花束——那是送给他的。
“我没想要你的原谅，也配不上你的原谅。”
“我是来祝贺你的。”
白发少年此时耳畔环绕的是幼时那熟悉的声音，但又不一样了。
他湿润的眼睛倒映着男人的动作，他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那束花很大，它甚至挡住了男人一半的身子。
那束花也很美，丝毫不输凉亭外惊艳过他的花田。
他在开心吗？还是在难过呢？他恨吗？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他心里迸发的、几乎击溃他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敦，恭喜你，你成为了一个英雄。”
“你是一个英雄。”
“你拯救了横滨，拯救了横滨的百姓。”
“也拯救了我。”
“谢谢你，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