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今夏听着他的问题将门锁打开,再回头,笑的还是十分乖巧,好声好气地同江轶打商量:“我确实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但是江轶哥哥别问了好不好?”

    “暂时我还招架得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帮忙了,不用你说,我自己可能就会去找叔叔阿姨求助的,到时候希望江轶哥哥也愿意伸出援手。”

    “行吧。”江轶语气放软,她都这么说了,也就是打定主意要自己解决,他也没有上赶着帮别人的习惯。

    虞今夏推门进屋,本来想让江轶进来稍微歇一歇,可她看着地板缝隙里渗出的水,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轶看她不动弹,正欲上前,就见她突然转身堵在门口,笑的比刚刚更灿烂,却多了一分虚伪。

    “江轶哥哥,太晚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要不,你回家吧?”

    闻言,江轶抱臂,一米八几的个子在狭仄的小楼道里格外高大,他扯着唇角也堆起笑容,却在虞今夏被他的笑容蛊惑的放松警惕时,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他手心的温度烫的灼人,虞今夏心脏狂跳,任由他将自己拉到身后。

    几十平的小出租屋在江轶的眼中一览无余,虞今夏打扫的很干净也很温馨,如果忽略潮湿的地面的话。

    江轶刚刚让她换地方住的念头刚打消,顷刻间复燃起来,他双眉微拧,“这种条件我还是建议你换一个地方,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找房子,租金打折,怎么样?”

    虞今夏干笑着,想挣脱手臂却又挣脱不开,只好弱弱解释:“其实还好,也没有漏水什么的,打扫一下就行了。”

    可江轶目光如炬,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虞今夏感觉自己被他握住的地方酥酥麻麻,瞬间缴械投降,“好,我保证,我明天就去找房子,不用麻烦你了。”

    江轶的神情这才缓和,他又看了眼屋内,笑了笑,“我那件外套你没扔啊?”

    闻言,虞今夏脸红,唔哝道:“想着有机会还是还给你。”

    “得,”江轶点头,“等下次你需要搬东西换房子的时候我来帮你,到时候我再拿走吧。”

    他这话,是打定主意要虞今夏搬走,甚至还要亲自监督。

    可落在虞今夏耳里,只听到一个讯号——

    今晚之后,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

    怕打扰虞今夏休息,江轶亲耳听着她落了锁才打算走人,可才走到一楼,他就跟另一个邋遢的醉鬼擦肩而过。

    那人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摇摇晃晃的在一楼某个房间门口停下,也不开门,只在那剧烈地拍门,那屋里本来还亮着灯,传出动静后很快关了灯,这男人还是不依不饶地拍了会儿才罢休。

    江轶站在不远处,抽了根烟,然后看着他拖着沉沉的步子缓缓走上楼梯。

    他啐了声,将烟头扔在地上,快步折返越过那个男人。

    虞今夏住的那间屋子就在楼梯口旁边,他于是就站在门口又点了一根烟。

    那男人慢了他两步,看他的轨迹,明显不是要接着上三楼,可他看到江轶显然愣了一下,他眼神暗了暗,并不像不清醒。江轶一米八八的个子太具有威胁性,这男人于是笑了笑,脚步一转又去了三楼。

    没多久,三楼又传来猛烈的拍门声。

    江轶叹气,转头看了看虞今夏紧闭的房门,靠着墙将手中的烟熄灭。

    翌日,虞今夏六点伸着懒腰出门,她习惯起得早点,这样几乎碰不到什么人。

    等她走到路口早餐店,照例买了两个包子一杯粥打包时,就听到两三个老太太在一边嘀嘀咕咕聊天。

    “今早上你们看到了吗?嚯,那车,可真气派。”

    “看到了看到了,我五点半起来给我孙子做早饭时,刚好碰到那车开走。”

    虞今夏听了一耳朵,没听太明白,拿过早餐付了钱就走了。

    早餐店老板也加入阵营聊了一句:“那你们是没看见车主是一个年轻小伙,长得贼俊,也不知道来咱这干啥来了。”

    八点到剧院,虞今夏换了衣服去练早课,没过一会儿谭小小也来了练功房。

    “早啊今夏。”

    虞今夏边拉伸边微笑回应:“早,小小,昨晚睡得好吗?”

    “特别好,雨天就适合睡觉,”谭小小竖了个大拇指,“你呢?之前不是说总是失眠?”

    虞今夏笑了笑,“我昨晚也睡的很好,大概是昨天下雨,所以有些讨厌的老鼠没有跑出来。”

    谭小小听不懂,只觉得真的经常有老鼠出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还是觉得你这个仙女要换个舒服的地方住。”

    之前这话她也没少说,可虞今夏总是不以为意,谭小小也只是试探性地又提了一嘴。

    没想到这一次,她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我确实需要换个地方了,小小,能不能麻烦你也帮我打听下出租信息?贵一点也没关系,”

    “当然可以啦!”谭小小一口答应,“你放心,我回去就帮你问!”

    两人聊天的功夫,舞蹈室又陆续来了几个人,直到九点基训课结束,内部舞蹈群里领导突然通知所有人去一楼的大排练室集合。

    谭小小挽着虞今夏的手臂,低声猜测,“八成是说《油画少女》的事呢。哎,你看你看!那不那谁吗?”

    虞今夏顺着谭小小的眼神去看,就看到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和她们团的戴老师走在一起,两人不时说上几句话。

    那个女人她认识,是她们舞团的首席舞者沈思,拿过不少奖,虞今夏之前在网上也没少看她的视频。

    去年沈思受邀参加了一档舞蹈类的竞技节目,因为姣好的长相和出色的水平名声大噪,紧接着又去参加了一档慢综巩固人气。

    她现在基本上就是市芭蕾舞团的金字招牌,虞今夏虽然是直接免试进的,但她也听说今年报名的人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明星效应大抵如此,但却也是一把双刃剑。诚然沈思名利双收,也推动了国内芭蕾行业的发展,可从虞今夏进团之后,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沈思,大部分时间她估计都在拍宣传片或者节目,让自己的流量变现。

    虞今夏垂眸,难免有些感伤,前段时间在节目片段中,沈思展示了一段舞蹈。外行看热闹地大肆吹捧,可她分明也看出来,沈思功底生疏了一些。

    “啊,我想起来了!是沈思!”谭小小有些激动,双手捧脸,“我们舞蹈界的大明星啊,好想去找她要个签名啊。”

    虞今夏对她的反应啼笑皆非,拉着人进了排练室。

    排练室里所有人穿着练功服成群结队地站着,顾青黛虽然也只来了一年,但因为她国外深造过的原因,也被众星捧月的拥在中间。

    戴老师和沈思走进来,众人看到沈思忍不住讨论,还有胆大的喊着前辈,沈思摘下墨镜,冲她们微笑。

    戴老师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她看看引起骚动的沈思,悠然开口:“这位想必也不用多给大家介绍了,我们的明星首席沈思。”

    沈思在掌声中赔笑。

    “今天她来是有事情要给大家说,”戴老师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

    “我们团打算推出一个新的剧目《油画少女》,舞蹈走位全部都是原创,编导就是我和姚老师。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要先选出担任主角的卡珊,然后走台排练演出。这次我们还有机会去国外剧场演出,参评明年十月份的芭蕾舞奖项。”

    这件事情大家私下早就传开了,这次听到都有一种终于要来了的心情,除了极个别有竞争力的演员之外,大部分人也只能重在参与一下。

    “戴老师,直接让沈思师姐上不就好了,她就是现成的主角呀!”

    有人这么提议,不少人纷纷附和。

    虞今夏在人群中没有说话,顾青黛也撇了撇红唇暗道凭什么。

    只是这呼声越大,戴老师的脸色就越难看,沈思在一旁也有些尴尬,只好出声解释:“我接下来一个月都有其他工作,不会参与到《油画少女》的演出中。不过卡珊一角,我有投票权。也会时不时来看大家的排练情况,再给点中肯的建议。”

    “沈首席很忙,”戴老师顺着台阶,接过话茬,“你们以为都跟你们似的天天闲在练功房里。每个人都有机会,尽管表现。一会儿我往群里发个表格,想报名的今天下午两点之前填好后私发给我。”

    戴老师说完这话后就将时间留给了沈思,自己坐在了一旁。

    沈思冲众人笑了笑,终于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过段时间葡萄台打算举办《舞动世界》第二季,我作为评委之一,有推荐三个人参加节目的机会。但是因为上节目,面向的是全国观众,所以参选选手就代表了我们芭蕾舞团的水平。”

    “我们单位领导表示大力支持,正好这次赶上《油画少女》选角,所以我有意向从候选人中择优推荐。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希望大家可以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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