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该如何做呢?

    毕竟无缘无故地开除一个人总是会惹人非议。

    最近剧组里除了偶尔能听到蒋导的咆哮外,生活十分平淡。江姩在剧组的进步神速,从前忘记的演技也在一天天的实践中逐渐打磨了出来。

    唯一让江姩有些苦恼的大概就是剧组里的人太热情了,让她有些消受不来。

    彷佛每个人都觉得她一定会凭借着这个片子翻身,火上一把,跻身于一线明星。日子就是在江姩既无奈又奋斗的复杂心情中慢慢逝去的。

    转眼来到剧组已经接近两个星期了。

    这天剧组里要求拍一场打戏,是姜辞女扮男装带领将士上战场驱逐南疆蛮夷部队的场景。

    这是这部剧女主的高光时刻,对人的体力,耐力,演技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镜头主要集中在大军大败南疆后,姜辞追杀南疆残余势力的这场戏。

    “action。”响起。

    江姩身着一身厚重的黑色盔甲,巧妙地遮盖了明显的女性特征,加上身姿修长挺拔,头盔下的一双眼沉着冷静。

    镜头转向至敌方,惊叫声,马蹄声,无数士兵横死马蹄,尘土飞扬,鲜血飞溅,一派人间惨案。

    此时只剩下一个镜头,这场完美的演绎就可结束。

    那就是姜辞从自己的战骑中跳到敌方首领的战马,一句斩杀对方的头颅。

    这期间需要用到威亚来实现这绝美而又残烈的场景。

    江姩从未吊过威亚,腰部十分的难受,特别是一些武术动作很难施展开。

    好在已经成功了一半。

    就在江姩认为她又一次解锁了一个演戏的技能时,场外突然听到了一个惊慌的喊声。

    “快把威亚放下来,威亚有问题。”

    可在这句话之后,那原本并不明显的钢丝断裂声,似乎都在此时进行放大,并产生了特别明显的震动。

    此时吊威亚的师傅也发现了异常。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砰的一声,钢丝一点点地断裂,镜头里的人不再拥有少年统帅般的意气风发,她只是一个断翅的少女,和敌军的士兵一样,坠落在地。

    好在她没有血溅当场,一个人肉垫缓解了她下坠的冲击。

    江姩坠下时,脑袋是一片空白的。

    直到此时的她跌在地上,双腿膝盖一阵地发疼,这才把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她记得似乎是撞到了一个东西,不是草地,好像是,好像是……一个人。

    她这才猛地朝坠地的方向看去,一个瘦弱的少女整个人侧身蜷缩在草地上。

    那身半旧不新的白衫溢出了点点红梅,那身形瘦削的脊骨似枝架般。一副以人构成的一副傲雪寒梅图赫然显现于人前。

    这件衣服她看到过好几次,可她就是忽略的彻底。

    闻辛,救她的人是闻辛。

    多可笑啊,她对她防备有加,甚至想着要怎么除去这个一只被认为是祸害的背叛者,可如今。

    她用生命抹除了她对她的怀疑,七月飞雪不莫如是了。

    场上的人员闹哄哄的,这场意外是如此的触不及防。

    有人拨打了120,有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很快,远处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江姩此时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的膝盖疼痛难忍,手臂也擦破了好几处,眼前一片漆黑。

    她似乎是被一个人抱了起来,可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她尝试着向后看去,直到看到似乎有几个白大褂的身影围绕在闻辛附近,她这才复又放心地闭上眼睛。

    此时的顾让看着怀里的女孩,女孩的脸上有些许的擦伤,额前的乱发似乎也沾染了血渍,粘在布满汗水的额头上。

    他小心地吹了几口,试图把碎发吹到两边,可粘腻厚重的湿发哪是那般就能拂动的。

    直到真正到了救护车,顾让这才空出双手把江姩的碎发移开,连手指上沾染的血痕也未曾在意。

    那手指的的一丝红痕虽是江姩留下的,可却像是顾让自己划破了手指般,连着心脏,让他心脏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人真是奇怪,明明一见面就会讨厌,一说话就会吵架的两个人,可在见到对方受伤时,第一个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心疼。

    顾让明明一开始是打算做壁上观的,可是不知怎的,他竟然也跟过来了。

    他明明知道,媒体会乱写,许嫤会误会,可在那一瞬间,身体比脑子要好使。

    似乎也有过一次,江姩也出过事,那时的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记不清了。

    顾让有些头痛地扶了扶额头,奇怪,这些天似乎总是时不时头痛发作。

    江姩醒来时,入目的便是一片空荡的白色,直到转了转眼珠,这才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好吧,不是顾让还能是谁呢!

    江姩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那么,现在,她是在……医院?

    旁边的男人右手撑在柜子上,支着额头,一副睡着的模样。

    江姩注意到顾让的眼下还留着乌青,这下倒是好心没有像从前一般捉弄他。

    她小心地想要撑着手臂坐起来一点,大约是躺的太久了,浑身难受。

    可手臂上的伤,一使力就疼的厉害,江姩只好放弃。

    可还没消停多久,一直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江姩再一次出手了。

    太无聊了,她只想看看现在多少点,以及闻辛如何了。

    江姩的眼睛咕噜噜乱瞟,总算是在床边的柜子上看见已经黑屏的手机。

    她伸出一只手,使劲地朝那边移去,右手手指摸到木柜的边缘,又试着伸了伸朝前探去。

    可还差几厘米的距离,那手机就在顾让手肘的旁边。

    江姩总算感受到了古人所说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感觉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这才第二次尝试呢,不能放弃。

    江姩又试着稍微侧了侧身子,这下倒好,她的眼睛彻底被枕头和顾让挡住了。

    她又试着摸了摸。

    果然能摸到的距离更远了一些,江姩正高兴呢,突然,手指似乎触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嗯,软软的,但凉凉的,这是什么东西。

    江姩没多想,继续往前探去。

    嗯,这次是凉凉的,能握住,肯定是手机无疑了。

    江姩正想使力将手机拿过来,可紧接着手掌就被一个温热的东西给按住了。

    江姩努力觑眼想看看,她猜到可能是顾让的手,可还是有些不死心。

    直到一只眼触及到顾让的姿势,男人那原本支撑在脸颊的手早已放下。

    似乎就是那只按着她的罪魁祸手。

    好吧,被顾让发现了,江姩眼一闭,装睡。

    所谓三而竭,古人之圣言也,岂能不尊乎。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男人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可江姩愣是装作没听到,她在睡觉,请不要吵她好吗?

    做个文明人很重要。你知道吗?顾让,这就是你追不上老婆的原因。

    江姩在心里瞎逼逼,可男人的手温热地附着在手上的感觉,非但没有让人感到一分温暖,反而十分的难受。

    “江姩,我知道你是装睡的。”

    江姩再也无法容忍那只手的存在了,只好缓缓地睁开眼睛,装作是刚睡醒的朦胧模样。

    她侧头看向顾让,做出被吓一跳的样子,疑惑道:“顾让?你怎么在这里?”

    身旁的男人笑了笑,没有出声。

    江姩注意到顾让竟然还没放开他那只咸猪手,不由状似不好意思地看向两人的相贴处。

    “啊,我睡姿太差了,怎么手臂什么时候伸出被子外面都不知道呢。”

    可顾让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江姩扭了扭手腕,试图提醒顾让把手放开。

    可不知是碰到了哪里,一阵酸楚传来,江姩不自觉吃痛一声。

    顾让连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生怕是自己不小心捏到了受伤处,他这下也不跟江姩玩这些幼稚的把戏了,一边注意着女孩的神态,一边轻而缓地将手臂移到柔软的棉被上。

    做完后还拿起桌上的手机,眼睛直视着江姩,似是在询问手机锁屏的密码。

    江姩心想凭什么跟你说啊,可转念一想密码是可以更改的。

    可问题是她不想改,这个密码是和现实世界唯一的一抹联系,她不想割舍。

    顾让看女孩的样子,就知道江姩是在戒备他。

    虽然他不知道一个破手机密码有什么不能为人言的,但也许是手机里的其他东西,江姩不想让他看到。

    想到这,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刷脸解锁呢?还是不玩手机呢?”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地朝着她垂在床边的手臂停顿几秒,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江姩觉得自己没有那般严重,但是有顾让这个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吗?

    想着,她就说道:“你拍吧。”

    顾让闻言笑了笑,再次靠了过去。

    两人离的很近,这并不是顾让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发观察江姩。

    可这是他第一次在江姩清醒的时候离她那般近。

    嗯,怎么说呢,似乎是比睡着时活泼一些,狡黠一些,眼睛里亮闪闪的,一张嘴不停地张合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好像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区别。

    “顾让,都解锁了,你怎么还举在这?”

    女孩的声音带着不满,让顾让从思绪中回神。

    果然,还是醒着的江姩比较讨人厌呢!他随意找了个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手机面朝你那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江姩听到这一愣,同时又有些无语,好吧,都是她的错,是她提醒的太迟,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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