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尖已经落了上去。
微微凸起的纹路，是纹身。
文这个究竟是什么含义呢？
贝远轻哼了一声，苏落如梦初醒，忙道歉：“抱歉抱歉贝老师。”
贝远睫毛轻颤，还是没醒。
贝远身高有187cm，体重75kg，苏落本身就瘦，现在更是瘦到快90斤，苏落虽然健身练过重量，但仍旧搬不动。
拖拽了两次后，苏落放弃。
房间是有地暖的，苏落把空调开到最高，又从卧室抱过来被子，将贝远的脑袋抱到枕头上，又用被子将他从头盖到脚。
小声道：“贝老师，我实在拽不动，你在这里将就睡一晚吧。”
苏落听到贝远咕哝了一句什么，好像是“不能……”
能不能的，由不得他了。
收拾完毕，客厅地上多了一个白色的蚕蛹。
民宿有两间独卫卧室，共用客厅厨房，两个卧室之间隔着一个客厅。
苏落准备回自己卧室睡觉前，特意出来看看贝远有没有清醒。
贝远半侧卧的姿势都没变。
“贝老师？”
贝远动了下，轻声道：“我……真的没醉……Sorry……我……不能……”
他眉头紧皱着，苏落将他的眼镜取下放到一边，意外地发现他的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看起来很柔软。
“No……”
贝远含混地讲着什么，表情看起来像难受又像难过。
苏落认真听了一会儿，发现贝远将的话断断续续，没有逻辑。
应该是喝醉了。
想到文身，苏落猜，贝远大概是想到了前任，所以伤感。
没办法，酒精就是让人容易破防。
一夜酣睡。
上午十一点，苏落在三个闹钟轰炸后终于起床。
客厅有声音，苏落顶着一头乱发开门探头，发现贝远已经穿戴整齐，在沙发前吃早饭了。
昨晚……贝远不是大醉了吗？
苏落眯着眼睛，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宿醉的人能这么早起床还把自己收拾好？
关键是比她这个没醉的人看起来都精神？
苏落不知道的是，贝远习惯性在早上六点起床，所以哪怕宿醉，生物钟也让他在七点钟自然醒来，并且发现自己躺在客厅，周身被裹成了蚕蛹。
最让他受不了的一点是，昨晚洒到身上的啤酒在一晚上人体和地暖的双重保温下，已经成功再次发酵。
那种发酵味……他这辈子不想再在自己身上闻第二次。
但是苏落已经做了能做的，毕竟帮他换衣服太过亲密。
思及此，贝远鼻尖仿佛又闻到了早上被子里的味道。
但他仍旧不动声色地跟苏落微笑打招呼：“早。”
“额……贝老师起的好早，昨晚我实在叫不醒你，就……”
“没事。”
贝远换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浅蓝色宽松牛仔裤，没有戴眼镜，看起来像个清纯的男大学生。
“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吧。”
“好。”苏落点头，赶紧洗漱。
吃过早午饭，他们租了一辆车，出发去山里。
崂山区很多山，苏落已经记不太清具体是哪座山，绕了很久的路，苏落才认出熟悉的山道。
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修了柏油马路，还开了几家小店。
通往山顶的路只能步行，车辆只能停在山脚附近的停车场。
贝远去停车，苏落站在一家店门口。
门口的桌子上摆着一些珍珠和贝壳的饰品，地上一个编织袋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贝壳，贝壳大都磨损缺口的瑕疵，摆了很久都没有被卖掉。
苏落捡起一个白色的八角贝，尖锐的角已经磨损，变得很钝。
她并不是很想回忆之前被丢在这里的那两天。
在她三四岁的一个夏天，出门在外务工的父母来到姥姥家，带她出去爬山，那座山就是她面前的这座。
上午爬山的过程已经模糊，但她记得父母因为一些琐事发生口角，而她害怕自己惹得父母更加不开心，于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摔跤手心破皮流血也不敢哭。
中午在山顶吃饭，父母大吵一架，怒气冲冲下山途中，母亲让她跟着爸爸，爸爸说让她跟着妈妈，结果她在两条下山的路上，彻底找不到爸爸妈妈。
她害怕极了，只好大喊着爸爸妈妈，边哭边下山。
直到太阳落山，她在山里迷了路。
热夏的山上草木茂密，她摔在荆棘丛里，毛毛虫掉到她的胳膊上。
苏落不记得自己怎么爬出草坑，亦或者她在草丛里睡了一晚，只记得第二天有一个搜救的叔叔上山，将她抱了下去。
而她的父母姗姗来迟，都以为对方接到了她。
苏落进到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
“两瓶六块。”
苏落的伤感被店主的要价打断了。
“不是两块一瓶吗？”
“三块。”
贝远从远处走过来。
苏落递给贝远一瓶水，贝远将水拧开，十分自然地接过另一瓶。
贝远问：“跟印象中一样吗？”
面前的山是灰黄色的，树枝上光秃秃的，嶙峋的石块曝露在外，阴影的地方晃着杂草。
昨晚下过雪，跟记忆里闷热杂草丛生的夏天完全不一样。
苏落摇头：“不太一样了，当时是夏天，杂草很多，这里也没有修出来的人工台阶，那边的石沟上的桥还是碎石和木头的。”
贝远喝了一口水：“感觉怎么样？”
苏落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山包，皱着眉头说：“我印象中这山很高很大，现在怎么感觉这山这么矮呢？”
贝远笑了，问：“会觉得恐惧吗？”
怎么可能恐惧哦。
两人顺着石阶爬山，一路上都是修好的人造栏杆和凉亭。
不同于记忆中的恐惧和害怕，今天的心情甚至算得上轻松，或许是因为长大了，或许是因为这次有人一起。
虽然今天有点冷，但天气很好。
在阳光明媚的中午，远处是蓝色的海岸线，海岸线上的红房子屋顶上点缀着白雪。
“难道是当初我太矮了，看不到远处的风景吗？”苏落自问。
贝远说：“你说当时是夏天，夏天草木茂盛，你还是个小孩子，视线都被挡住了。”
“是吗？”苏落看向贝远。
阳光照在贝远的头发上，他微微皱着眉，看向远处的海岸线。
不知道为什么，苏落总感觉今天的贝远跟她距离近了许多，让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发现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刀枪不入、完美的医生。
感谢昨晚的啤酒。
海浪涌到海边碎成白色，海鸥盘旋在海面上，不时发出嘶哑的鸣叫声。
爬到一半，苏落停下，辨认着栏杆外的小碎石路。
“这不是我当时下山的路，我是从这里面走的。”
贝远手撑在岩石栏杆，轻轻一跃，翻到了栏杆内侧。
苏落呆住，贝远脸上挂着招牌的淡定笑容：“带路。”
苏落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副画面，满地血的犯罪现场，贝远从尸体旁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微笑着擦掉手上的血迹。
这两天的贝远属实打破了苏落对他的印象，导致她都大脑混乱了。
贝远都豁出去了，苏落决定不能落下风，于是做了一个帅气的翻栏杆——
“靠——”
熟悉的痛感从右膝盖传来，苏落心下一凉：坏了。
苏落坐在地上表情扭曲，贝远边问边走过来：“怎么了？”
早知道不耍帅了。
苏落抱着右膝：“前几天扭到膝盖，刚刚不小心又扭了一下。”
贝远伸过手臂，苏落没办法，双手抱紧他的手臂，被猛地提溜了起来。
苏落惊奇：“贝老师力气好大！”
贝远顿了顿：“平时有健身。”
昨夜的积雪没化，苏落拽着贝远，好几次差点将他拽倒，十分不好意思。
“贝老师——”
“贝远。”
“……你有什么爱好吗？”
“旅行、读书、摄影。”
“好官方的回答，有没有接地气一点的？”
“做饭。”
“噗——”苏落笑出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落按着记忆中的路线，磕磕绊绊地爬到了山顶。
说是山顶，也不过是个高一点的山包，不过几百米高。
顶着海风，苏落掐腰看了一会儿，除了冷，阳光刺眼，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
沉默地看了许久，贝远问：“你还记得你当时在这里迷路吗？”
海风吹乱了贝远的头发，他的眼睛被藏在纷乱的发丝后面，苏落看不清。
脚下的山河记忆中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苏落认真辨认着，试图找出一些共同点。
五分钟后，苏落表情严肃地对贝远道：“贝老师。”
“怎么了？”
“我好像认错了。”
贝远闭上眼睛。
“好像是旁边那个。”
苏落好像听到贝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走吧。”
“抱歉。”
“不想接受你的抱歉。”
“哎呀贝老师……”
“贝远。”
趁着天还没黑，两人爬下又爬上另一边。
再次登顶，西边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红橙色。
落日是红橙色的，晕染到浅蓝色的天空，变成了一种漂亮的粉玫瑰色。
苏落和贝远坐在山顶冷冰冰的石头上，看完了一场落在海里的落日。
心情像褶皱的纸被粗糙的手温柔地抚平，苏落拍下一张落日，然后拍下一张自拍。
“贝老师，我不难过，但是想流泪。”
“海风太冷了，被吹的。”
“……”
顺着山道下山，下面是一片无人的礁石沙滩。
日落后的海边有种孤独的味道，空气黑的过程像往一缸清水里加深蓝色的颜料时间越晚，颜色越深。
下山后，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他们沉默地从沙滩一头走到另一头，苏落把手机交给贝远，说：“帮我拍个照吧。”
她和山。
拍完之后，苏落皱眉看着拍出的照片，质疑：“贝老师，你真的爱好摄影吗？”
拍了一张，她的脸是糊的。
“我是模特。”苏落说。
“我知道。”
“这张照片我看起来一米五。”
贝远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照片，说：“是爱好，但拍得一般，下次你可以直说。”
“……”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贝远说话这么有趣呢？
回停车场路上，苏落忽然问：“我能去我姥姥家一趟吗？离这里大概10公里。”
贝远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微微凸起的纹路，是纹身。
文这个究竟是什么含义呢？
贝远轻哼了一声，苏落如梦初醒，忙道歉：“抱歉抱歉贝老师。”
贝远睫毛轻颤，还是没醒。
贝远身高有187cm，体重75kg，苏落本身就瘦，现在更是瘦到快90斤，苏落虽然健身练过重量，但仍旧搬不动。
拖拽了两次后，苏落放弃。
房间是有地暖的，苏落把空调开到最高，又从卧室抱过来被子，将贝远的脑袋抱到枕头上，又用被子将他从头盖到脚。
小声道：“贝老师，我实在拽不动，你在这里将就睡一晚吧。”
苏落听到贝远咕哝了一句什么，好像是“不能……”
能不能的，由不得他了。
收拾完毕，客厅地上多了一个白色的蚕蛹。
民宿有两间独卫卧室，共用客厅厨房，两个卧室之间隔着一个客厅。
苏落准备回自己卧室睡觉前，特意出来看看贝远有没有清醒。
贝远半侧卧的姿势都没变。
“贝老师？”
贝远动了下，轻声道：“我……真的没醉……Sorry……我……不能……”
他眉头紧皱着，苏落将他的眼镜取下放到一边，意外地发现他的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看起来很柔软。
“No……”
贝远含混地讲着什么，表情看起来像难受又像难过。
苏落认真听了一会儿，发现贝远将的话断断续续，没有逻辑。
应该是喝醉了。
想到文身，苏落猜，贝远大概是想到了前任，所以伤感。
没办法，酒精就是让人容易破防。
一夜酣睡。
上午十一点，苏落在三个闹钟轰炸后终于起床。
客厅有声音，苏落顶着一头乱发开门探头，发现贝远已经穿戴整齐，在沙发前吃早饭了。
昨晚……贝远不是大醉了吗？
苏落眯着眼睛，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宿醉的人能这么早起床还把自己收拾好？
关键是比她这个没醉的人看起来都精神？
苏落不知道的是，贝远习惯性在早上六点起床，所以哪怕宿醉，生物钟也让他在七点钟自然醒来，并且发现自己躺在客厅，周身被裹成了蚕蛹。
最让他受不了的一点是，昨晚洒到身上的啤酒在一晚上人体和地暖的双重保温下，已经成功再次发酵。
那种发酵味……他这辈子不想再在自己身上闻第二次。
但是苏落已经做了能做的，毕竟帮他换衣服太过亲密。
思及此，贝远鼻尖仿佛又闻到了早上被子里的味道。
但他仍旧不动声色地跟苏落微笑打招呼：“早。”
“额……贝老师起的好早，昨晚我实在叫不醒你，就……”
“没事。”
贝远换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浅蓝色宽松牛仔裤，没有戴眼镜，看起来像个清纯的男大学生。
“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吧。”
“好。”苏落点头，赶紧洗漱。
吃过早午饭，他们租了一辆车，出发去山里。
崂山区很多山，苏落已经记不太清具体是哪座山，绕了很久的路，苏落才认出熟悉的山道。
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修了柏油马路，还开了几家小店。
通往山顶的路只能步行，车辆只能停在山脚附近的停车场。
贝远去停车，苏落站在一家店门口。
门口的桌子上摆着一些珍珠和贝壳的饰品，地上一个编织袋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贝壳，贝壳大都磨损缺口的瑕疵，摆了很久都没有被卖掉。
苏落捡起一个白色的八角贝，尖锐的角已经磨损，变得很钝。
她并不是很想回忆之前被丢在这里的那两天。
在她三四岁的一个夏天，出门在外务工的父母来到姥姥家，带她出去爬山，那座山就是她面前的这座。
上午爬山的过程已经模糊，但她记得父母因为一些琐事发生口角，而她害怕自己惹得父母更加不开心，于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摔跤手心破皮流血也不敢哭。
中午在山顶吃饭，父母大吵一架，怒气冲冲下山途中，母亲让她跟着爸爸，爸爸说让她跟着妈妈，结果她在两条下山的路上，彻底找不到爸爸妈妈。
她害怕极了，只好大喊着爸爸妈妈，边哭边下山。
直到太阳落山，她在山里迷了路。
热夏的山上草木茂密，她摔在荆棘丛里，毛毛虫掉到她的胳膊上。
苏落不记得自己怎么爬出草坑，亦或者她在草丛里睡了一晚，只记得第二天有一个搜救的叔叔上山，将她抱了下去。
而她的父母姗姗来迟，都以为对方接到了她。
苏落进到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
“两瓶六块。”
苏落的伤感被店主的要价打断了。
“不是两块一瓶吗？”
“三块。”
贝远从远处走过来。
苏落递给贝远一瓶水，贝远将水拧开，十分自然地接过另一瓶。
贝远问：“跟印象中一样吗？”
面前的山是灰黄色的，树枝上光秃秃的，嶙峋的石块曝露在外，阴影的地方晃着杂草。
昨晚下过雪，跟记忆里闷热杂草丛生的夏天完全不一样。
苏落摇头：“不太一样了，当时是夏天，杂草很多，这里也没有修出来的人工台阶，那边的石沟上的桥还是碎石和木头的。”
贝远喝了一口水：“感觉怎么样？”
苏落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山包，皱着眉头说：“我印象中这山很高很大，现在怎么感觉这山这么矮呢？”
贝远笑了，问：“会觉得恐惧吗？”
怎么可能恐惧哦。
两人顺着石阶爬山，一路上都是修好的人造栏杆和凉亭。
不同于记忆中的恐惧和害怕，今天的心情甚至算得上轻松，或许是因为长大了，或许是因为这次有人一起。
虽然今天有点冷，但天气很好。
在阳光明媚的中午，远处是蓝色的海岸线，海岸线上的红房子屋顶上点缀着白雪。
“难道是当初我太矮了，看不到远处的风景吗？”苏落自问。
贝远说：“你说当时是夏天，夏天草木茂盛，你还是个小孩子，视线都被挡住了。”
“是吗？”苏落看向贝远。
阳光照在贝远的头发上，他微微皱着眉，看向远处的海岸线。
不知道为什么，苏落总感觉今天的贝远跟她距离近了许多，让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发现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刀枪不入、完美的医生。
感谢昨晚的啤酒。
海浪涌到海边碎成白色，海鸥盘旋在海面上，不时发出嘶哑的鸣叫声。
爬到一半，苏落停下，辨认着栏杆外的小碎石路。
“这不是我当时下山的路，我是从这里面走的。”
贝远手撑在岩石栏杆，轻轻一跃，翻到了栏杆内侧。
苏落呆住，贝远脸上挂着招牌的淡定笑容：“带路。”
苏落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副画面，满地血的犯罪现场，贝远从尸体旁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微笑着擦掉手上的血迹。
这两天的贝远属实打破了苏落对他的印象，导致她都大脑混乱了。
贝远都豁出去了，苏落决定不能落下风，于是做了一个帅气的翻栏杆——
“靠——”
熟悉的痛感从右膝盖传来，苏落心下一凉：坏了。
苏落坐在地上表情扭曲，贝远边问边走过来：“怎么了？”
早知道不耍帅了。
苏落抱着右膝：“前几天扭到膝盖，刚刚不小心又扭了一下。”
贝远伸过手臂，苏落没办法，双手抱紧他的手臂，被猛地提溜了起来。
苏落惊奇：“贝老师力气好大！”
贝远顿了顿：“平时有健身。”
昨夜的积雪没化，苏落拽着贝远，好几次差点将他拽倒，十分不好意思。
“贝老师——”
“贝远。”
“……你有什么爱好吗？”
“旅行、读书、摄影。”
“好官方的回答，有没有接地气一点的？”
“做饭。”
“噗——”苏落笑出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落按着记忆中的路线，磕磕绊绊地爬到了山顶。
说是山顶，也不过是个高一点的山包，不过几百米高。
顶着海风，苏落掐腰看了一会儿，除了冷，阳光刺眼，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
沉默地看了许久，贝远问：“你还记得你当时在这里迷路吗？”
海风吹乱了贝远的头发，他的眼睛被藏在纷乱的发丝后面，苏落看不清。
脚下的山河记忆中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苏落认真辨认着，试图找出一些共同点。
五分钟后，苏落表情严肃地对贝远道：“贝老师。”
“怎么了？”
“我好像认错了。”
贝远闭上眼睛。
“好像是旁边那个。”
苏落好像听到贝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走吧。”
“抱歉。”
“不想接受你的抱歉。”
“哎呀贝老师……”
“贝远。”
趁着天还没黑，两人爬下又爬上另一边。
再次登顶，西边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红橙色。
落日是红橙色的，晕染到浅蓝色的天空，变成了一种漂亮的粉玫瑰色。
苏落和贝远坐在山顶冷冰冰的石头上，看完了一场落在海里的落日。
心情像褶皱的纸被粗糙的手温柔地抚平，苏落拍下一张落日，然后拍下一张自拍。
“贝老师，我不难过，但是想流泪。”
“海风太冷了，被吹的。”
“……”
顺着山道下山，下面是一片无人的礁石沙滩。
日落后的海边有种孤独的味道，空气黑的过程像往一缸清水里加深蓝色的颜料时间越晚，颜色越深。
下山后，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他们沉默地从沙滩一头走到另一头，苏落把手机交给贝远，说：“帮我拍个照吧。”
她和山。
拍完之后，苏落皱眉看着拍出的照片，质疑：“贝老师，你真的爱好摄影吗？”
拍了一张，她的脸是糊的。
“我是模特。”苏落说。
“我知道。”
“这张照片我看起来一米五。”
贝远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照片，说：“是爱好，但拍得一般，下次你可以直说。”
“……”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贝远说话这么有趣呢？
回停车场路上，苏落忽然问：“我能去我姥姥家一趟吗？离这里大概10公里。”
贝远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