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盈纪事 第十九章妊云旗与女尸之间的渊源
萧三瑞在书桌的抽屉中四处翻找,找了很久,久到妊云旗以为萧三瑞所说的手链早已遗失,正想开口要他不用找时,萧三瑞终于找到了,并把手链放在书桌上,方便妊云旗观看。
「就是这个了。」萧三瑞指指桌上那条有着凤凰花饰样的手链。
妊云旗自然认得这个手链,这是她脱离琼华派后,在外面买下来的,期望有朝一天可以和夙瑶师姊和夙莘师姊和好,她还记得自己写了一封道歉信什麽的,这都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无法达成的遥远的遗憾。
「宫主阁下,除了这条手链,就没有其他东西吗?」妊云旗想再确认一次。
「没有了。」萧三瑞非常肯定地回答。
「那具女尸已经安葬了吗?还是还在坑洞内?」妊云旗记得当时还未来得及调查坑洞内,就被其他事耽搁了。
「我记得应该已经安葬了,虽然不清楚那可怜女子的身份,但至少让她入土为安吧。」萧三瑞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那女尸葬在哪里?」毕竟后山范围很大,寻找一具尸体还是比较难,如果知道埋葬处的大概位置,比较方便好行事。
「这个……我已经不太记得了,都过了很多年,不如妳问问他们吧。」萧三瑞说了当时协助他一起埋葬女尸的几名手下的名字,示意妊云旗去找他们。
「我明白了,感谢宫主。」妊云旗郑重道谢,正想退出房间时,被萧三瑞叫住。
「盈儿,妳还未报告洛阳的情况。」不久之前女儿紧急书信两封,需要云路天宫协助收復洛阳和凌昭山庄,作为宫主,他必须知道详细情况。
「抱歉,宫主,此前洛阳和凌昭山庄大乱,起因于一隻名为云中君的大妖,牠甚至害皇帝昏迷,情况十分严峻,幸得巫山神女相助,才免于大难。」妊云旗报告的内容真假参半,要她坦承是「崑崙镜」帮助她,萧三瑞肯定围绕着「崑崙镜」问东问西,再者因为不明力量所限制,她无法说出「崑崙镜」三个字,所以还是採用真假参半的说词,以此搪塞萧三瑞。
「云中君?是杏花村的那个吗?」萧三瑞皱起眉头,老实说关于妖怪问题,他们作为人类,应付妖怪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话说他们可不是什麽捉妖组织,只是一个江湖门派而已,为什麽总是会被捲入妖怪的问题?他们真是触了一个很大的霉头啊。
妊云旗顿了一顿,然后回以肯定的答复,在杏花村之行后,她本该立即向萧三瑞报告,但火云露毁容,讨伐火阳真君,再之后进攻南霸天,被这些事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尘埃落定后,才有时间向萧三瑞报告。
「牠还抓走了叶小钗作为人质,要我前往崑崙山会牠一会。」
「叶小钗?叶小钗是谁?」
萧三瑞这时问了如此一句,妊云旗愣了一愣,她看了看萧三瑞,只见萧三瑞一脸茫然的样子,妊云旗这才恍然,云路天宫的人事事务均属内务,是由火云露负责,管家从旁协助,宫主除了跟随自己的十二流星以及一直在他跟前侍候的下人外,其他人员的姓名均不清楚,毕竟云路天宫是个庞大的组织,要宫主全部人员姓名都记住实在太难为他了。
「回禀宫主,是近来新收的下人。」妊云旗老实回答。
「云中君为什麽要把一个下人当作人质,这个下人有什麽特殊?」萧三瑞一愣,他完全无法理解云中君的行为。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与其说被云中君掳走,不如说是被他手下的一个女妖掳走,那个叫叶小钗的下人似乎和女妖有点渊源。」妊云旗想起那自称萧竹盈的女妖面对叶小钗时那无比眷恋的眼神,说叶小钗和女妖有渊源应该不算胡说八道吧。
「我不是很理解妖怪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麽。」萧三瑞一想起这些就脑壳痛,自从路天凌那傢伙和外形奇怪的小兽来到眼前,他就知道世上有妖怪的存在,他起初是难以置信的,但最后也变得很淡定了,只是过了十多年的平稳生活,他都忘记这是有妖怪存在的世界,现在云路天宫也被牵涉到妖怪引发的事件中,不知道可不可以扛过去。
「妳确定要前往崑崙山吗?」萧三瑞想起云中君要他的女儿前往崑崙山,十分忧虑,他看得出女儿从洛阳归来后受伤不轻,这大概是那个可恶的云中君造成的,但女儿对自己的伤势提也没有提,女儿这种倔强的地方,做父亲的应该包容才是,所以对女儿受伤一事,他识相地没有提起,只是讲出自己的忧虑,「盈儿,可以不去吗?」
「我必须要去,宫主阁下,万一不去,我怕云中君会前来一举灭了云路天宫,或比之更严重的恶果,我不去不行。」妊云旗明白萧三瑞担心些什麽,目前她是云路天宫唯一的继承人,萧三瑞作为宫主,不想失去继承人,她是理解的,所以她必须安定萧三瑞的心,「之前我不是问关于后山的事吗,虽然我卜算的能力远不如师傅,但还是卜算到属于我的机缘位处后山,那里一定有打败云中君的方法。」
女儿的话,为什麽他听着就不靠谱?完全和路天凌差不多,有时候路天凌也会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说话,就这方面而言,不愧是两师徒嘛。
「宫主,我可以拿走手链吗?」妊云旗的说话,打断了萧三瑞的思绪。
萧三瑞看看书桌上放着的凤凰花手链,只是一条手链而已,女儿要的话,送给她就是了。妊云旗得到许可后,立即拿走了手链,向萧三瑞告退后离开了房间,看她急促的步伐,应该是找当年有帮埋女尸的几名部下问话了,萧三瑞思考了良久,他不可以什麽都不做,任由女儿独自面对大妖……或许那隻叫团子的妖怪小兽也会一起前往,就算凡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对上云中君这种实力深不可测的妖怪,或许毫无胜算,但作为父母,为了女儿,他们必须有所行动,所以他会集齐人马,伺机行动,另外修书一封,寄给火云露,作为云路天宫女主人和盈儿的母亲,她必须知道这些,为女儿贡献一分力量。
萧三瑞正准备拟写寄给火云露的书信,沾着墨水的笔尖快要碰到纸张时,他停下来了,因为他想起女儿的报告中,有提到巫山神女这号人物,之前他曾经在火云露的口中听说过,说神女帮助她良多,所以想在宫中最顶层设立供奉巫山神女的神明厅,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听到女儿这麽说,他开始对巫山神女是否真实存在将信将疑了……这大概率应该是真的,他总是会忘记这是一个有妖怪存在的世界,不过确认巫山神女存在与否,还是要问一问那些前往洛阳帮忙的部下,他们当中应该有目击者……唉!有时候真的希望妖怪全都消失掉才好,正所谓妖怪搞事,凡人遭殃,如果发展到最坏的情况,凡人该何去何从?
妊云旗正在前往后山的路途上,之前她已经问过那几个当年帮忙安葬女尸的人员,他们都忘记把女尸葬在后山哪处位置了,毕竟过去了这麽多年,况且这种身份不明的女尸,有好好地入土为安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妊云旗听着这些人的回应,内心很不舒服,因为那具女尸,有可能是她原来的身躯。
妊云旗没有和他们计较,毕竟他们对此毫不知情,她默默地往后山的方向前进,脑中正努力回想当初她作为萧竹盈降生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确感受到难以忍受到想惨叫的灼烧感,所以她原来的身体因不明原因烧掉了,之后她的灵魂机缘巧合下进入处于临盆中的火云露,作为她的女儿诞生。
来到后山范围,妊云旗抬头一望,天气晴朗,是非常适合挖掘的日子,她看了看右手腕戴着的凤凰花手链,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这可以算是物归原主了。妊云旗的视线从手链上离开,望向广大的后山荒野,说实话,她很苦恼,这麽大的范围,她要从何找起?
她再次来到坑洞中,下到坑洞深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却一无所获,妊云旗略显失望,她爬上坑洞,这时阳光炽烈,妊云旗的右手下意识地挡住刺眼的光线,然后,她看到右手腕戴着的凤凰花手链似乎发出蓝色的萤光,妊云旗瞬间意识到,手链中可能残存着「崑崙镜」的力量,她回想起洛阳和云中君的对峙,她处于劣势中,快要失去性命时,「崑崙镜」的投影赶忙救场,所以,她一直是被「崑崙镜」庇护着吗?
依着凤凰花手链的指引,她带着挖掘工具,不多时来到指引之地,那里可能是她尸体的埋葬地,她确定好位置后,就一个铲子挖下去,她忍着伤势的剧痛不停挖掘,不停挖掘,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挖出了一堆白骨,不知道为什麽,妊云旗只消一眼,她就确定这是自己的遗体。
妊云旗试着触碰自己的骸骨,老实说,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经历,这一辈子的自己接触上一辈子的尸骨,这种经历只怕唯她一人而已,当妊云旗一触碰白骨时,白骨发出和凤凰花手链一样的蓝色光芒,埋藏在骸骨中的力量藉着蓝色的光芒,缓缓导向妊云旗的体内,妊云旗感到自己的体质逐步改善,力量越来越充沛,越来越强大,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不用浪费蓝条使用「雨润」这种治疗仙术,她环顾四周,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她松了一口气,同时认为不带一个帮手展开挖掘工作真是英明的决定,不然她要大费周章地向萧三瑞一通解释,现在她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已经处于另一种境界,对上云中君这种级数的大妖,她有信心不会落于下风。
竹盈纪事 第二十章崑崙仙山之行
崑崙山内部,一处看来非常古老的都市遗迹,美艳的女妖搭建营火,好让叶小钗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气候可以温暖一点,生了火后,她摩娑着叶小钗的脸颊,眼神中的爱意快要满溢而出,她的手拿着一碗疑似汤药的东西,她看了叶小钗一眼,然后把碗中汤药灌进口内,然后低下头,吻上叶小钗的唇,把口中汤药渡到叶小钗的嘴里,她在强迫叶小钗喝下谜之汤药!
确定叶小钗把汤药喝得一点也不剩后,女妖非常满意,把碗随便丢到一边去,她再次温柔地抚摸叶小钗的脸蛋,就像看待稀世珍宝一样,无论摸多少次都嫌不够,她开始喃喃自语:「叶小钗,喝下云逸大人赐下的这碗药,你就和我一样永生不死了,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多时,叶小钗周身充满了妖气,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睛赤红如血,这俨然代表着本人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云路天宫,团子化为兽形,正在他认为舒适的地方趴着休息养伤,这时他听到脚步声正接近他而来,他认得出这是妊云旗的脚步声,他有点懊恼地心想,这个丫头不好好养伤,跑来这里干什麽?真是令人不省心!团子正想睁开眼睛,对妊云旗斥责一番时,突感身上被一种温润的雨滴之类的东西落在身上,然后,他的伤势全好了,团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惊愕的视线定在妊云旗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团子,你一副傻样待在这里干什麽?」妊云旗笑嘻嘻的,一脸的轻松。
「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实力一下子突飞猛进了很多?」团子和作为萧竹盈的妊云旗自幼时相识,自然知道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名为「雨润」,是治疗用的,但这比之以前根本不是一个维度,所以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就当我找到了变强的机缘吧,先不说这些了,现在还是救叶小钗要紧,我们快点出发去崑崙山吧。」妊云旗一拂袖,剑凌空而起,她跳上剑身,然后向团子伸出手,「走吧,团子。」
团子看着英姿勃发的妊云旗,观察到她的身周似有强大的气在流动,看得出她的实力上升到不止是一个层次,这次或许可以打倒云逸那个小子,团子洒然一笑,无视妊云旗向他伸出的手,跳上她前方的剑面,然后催促:「说这麽多干什麽?快点走吧!」
妊云旗笑着抱怨团子真不给她面子,之后剑飞至空中,向崑崙山的方向快速飞去。
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看到崑崙山,不管是上一辈子见到的崑崙山,还是现在所看见的崑崙山,都被白雪复盖着,只是唯一的分别是没有神奇而漂亮的太一仙径,山巅之处没有神圣壮丽的琼华派,其实在之前,她是有无数机会可以前往崑崙山一游,但她迟迟也不愿去,只是怕她所熟知的一切再也回不去,只要不去崑崙山,她就可以假装琼华派依然在崑崙山之巅,假装门派没有经历和妖怪的惨烈战争,夙瑶师姊和夙莘师姊依然在门派中辛苦修行,她假装自己还是琼华派弟子,可以随时回去,但这只是在逃避而已,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从不曾承认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分子,无论是原来她出生的世界,还是存在着琼华派的世界,她都只会一味眷恋着这些过去,这是不行的,她必须清楚明白,原来的家回不去了,琼华派同样也回不去,她如今可以安身立命并展望未来的就只有她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对于过往的家人以及认识的友人,她偶而怀念祝福便可,这样就够了。
团子似是感应到什麽般扭头望向妊云旗,话中语气很是疑惑:「总感觉妳的境界更上一层楼了,是想通了什麽吗?」
「嗯,只是决心不再做胆小鬼而已,我们找个地方降落吧。」语毕,妊云旗找到一处安全地方降落,二人往崑崙山深处前进。
走过铺满白雪的道路,渐渐的,她看到内部有一些建筑物的遗迹,踏上台阶,映入眼帘的是非常广大的场地,场地边上有一口古朴的青铜造的大钟,大钟两旁有装饰用的矮台柱,只是都破旧不堪,最引人注目的是佔满整片牆壁的狮子头石像,妊云旗猜想,这里应该是用来举办大型活动的地方,看着这些遗迹,似乎隐约可见此地曾经的辉煌热闹,感叹归感叹,有一件事妊云旗很疑惑,场地中央的那堆营火是谁生起的?叶小钗吗?这也难怪,叶小钗是普通人,被掳走时衣着相当单薄,突然间来到常年冰雪的崑崙山,不冷死他才怪,所以,叶小钗在哪里?
「云逸大人的贵客这麽快就来了,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听到一把好听却阴阳怪气的女声,妊云旗和团子往正前方望去,见到前方疑似城门口之处,一名穿着亮丽典雅的美貌女妖正仪态万千地走下台阶,走近妊云旗,走了几步却停住了,和妊云旗维持在双方都觉得稍微安全的距离。
「叶小钗在哪?」妊云旗厉声质问。
「在回答妳的问题之前,先容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美貌女妖好整以暇,好听的声音正娓娓道来这个遗迹的背景,「如妳所见,这里名为帝之下都,西王母曾居之地,我们身处的地方只是帝之下都的城门口而已,西王母,妳多多少少知道的吧,她是云逸大人曾经的主君,也是曾经强大不可一世的妖族共主,想不到霸气如她,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她爱上了一个人类,可惜人妖殊途,最终不能长相厮守,后来她无法接受爱人不在的世界,就抛弃妖身,遁入轮迴……西王母大人的心情,我也是感同身受的,因为我对叶小钗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女妖演说完毕,妊云旗只有大写的无语,这些爱情疯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这个自称萧竹盈的女妖,那名传说中的西王母,还有谢阿蛮,她们的脑子除了谈恋爱外,就不会想其他正事吗?尤其是那个传说中的西王母,她的身份是妖族共主吧,即是说她是可以号令万妖吧,有这种权力不是可以做很多事吗?例如在对外方面,可以率领万妖扩张版图,让天下都纳入妖族的统治中,对内,就安然在崑崙山中建立妖族的桃源乡之类的,都好过为了爱情,永生之躯不要,妖族共主所承担的权责也毫不眷恋地抛弃,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脑残行为,她们的脑子都被多巴胺摧毁了吗?真应该把她们都拉去电击治疗,那麽她们那颗被多巴胺全面侵蚀的脑子多少会变得正常一点。
「所以,叶小钗在哪?」妊云旗那千言万语的感想都归于沉默之中,现在的她只想避之则吉,远离爱情疯子,但叶小钗的下落她还是需要知道。
「贵客还真是性急。」女妖掩嘴一笑,一举一动都显得风情无比,「既然妳这麽想见叶小钗,就让妳见见吧,叶小钗,出来吧。」
在城门口,一名人影缓缓出现,妊云旗一看,那的确是叶小钗,只是他的状况有点不对劲,到底他怎麽了?在妊云旗对叶小钗的情况万分不解时,一直低下头的叶小钗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明显不是人类的血红双瞳,妊云旗还未来得及搞清情况,就被叶小钗那惊人的妖气震惊到了,叶小钗……很明显不是人类了。
「该死!妳对叶小钗干了什麽?」妊云旗非常震怒。
「得云逸大人恩赐能够永生的汤药,叶小钗才可以和我一样享有永恆的生命,我们终于可以永远长相厮守了。」女妖从后抱着叶小钗,神情痴迷。
「滚!妳离叶小钗远一点!叶小钗,快醒醒!」妊云旗实在很受不了女妖那副极端痴迷的嘴脸,还是眼不见为淨,再看看叶小钗,他的情况可谓相当不妙,一脸失去神智的样子。
「没用的,他已经听不到了。」团子以此理由劝说妊云旗别做无用功的事。
「……我知道了。」妊云旗的语气无法掩饰的黯然,叶小钗化妖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如有必要,她必须把叶小钗送上西天,让他在无法自控的漫长妖生中获得解脱。
「你们还算知道情况,现在叶小钗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也只会听我的命令行事,所以……冒牌货,妳完蛋了!」女妖一直期待可以手刃妊云旗的机会,现在终于等到了,心情非常兴奋,「叶小钗,我们上!把这个假冒我身份的冒牌货杀掉!」
女妖和叶小钗同时出击,女妖财大气粗地射出金羽毛,金羽毛夹带强劲的妖力,尤为可怕,若是被金羽毛贯穿了身体,金羽毛积存的妖力会在体内爆发,绝对十死无生,可见女妖的狠厉,她真的一门心思想把妊云旗置之死地,而叶小钗变成了妖怪,身体责质大幅度提升,他一拳一脚都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一招就可以让坚硬的石地砸出了一个大坑,中了他的一拳绝对会变成一滩烂泥,如果是之前的妊云旗,面对这两个强敌的夹击,必定要费很大的一番功夫才能取胜,但现在她只需要袖子轻轻一拂,便化解敌方二人的攻击,在女妖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而愣神之际,妊云旗迅速上前,把二人打倒在地,女妖难以置信,由洛阳事件到现在,才过了短短的时间,力量居然上升了一个层次不止,之前她还可以和这个冒牌货交上几次手,现在她和叶小钗合力却被对方轻易打败,这不可能啊!在场除了女妖傻眼当场外,还有团子,虽然他知道妊云旗的力量提升了很多,但真正见识过后还是惊诧到无法言语,对于击败云中君这件事更增添了几分胜算。
妊云旗看看叶小钗,只见他凭着妖怪的本能挣扎着起来,可是由于受伤过重无法动身,他只可以凶狠地瞪着妊云旗,并发出威吓的吼声,试图吓退她,妊云旗见此,确认叶小钗人性尽失,不管身心都无法復原了,虽然很遗憾,但她必须把叶小钗格杀当场了,不然让他活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遭殃。
「求妳……求妳别杀叶小钗……我求妳了。」就在妊云旗举起剑,打算对叶小钗一剑封喉时,泪流满脸的女妖立即出声制止,她哽咽着说出为叶小钗求饶的说话,现在的她全然一副败者的姿态,早就没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态度了。
竹盈纪事 第二十一章充满荒唐悲剧的过去
「求妳……求妳别杀叶小钗……我求妳了。」
女妖眼见妊云旗真的想对叶小钗痛下杀手,连忙出声制止,如果她不是伤势过重导致动弹不能,她早就挡在叶小钗面前为他阻挡任何可以危害他生命的事了。
妊云旗只是看了她一眼,但就是这一眼的功夫,叶小钗有所动作了,妊云旗呼吸一窒,下意识摆出防禦的姿势并退后了两步,感觉到对方没有攻击的意图,妊云旗定睛一看,却见叶小钗那属于妖族的尖利爪子狠狠地捅进自己的心口中,并咳出了几口鲜血,妊云旗见此,意识到叶小钗可能恢復了神智,她连忙抱起满身鲜血的叶小钗,为他查看伤势。
「叶小钗,你终于恢復理智了吗?撑住,我来为你治疗!」妊云旗连忙使出仙术「烟水还魂」,那是水属性的仙术,以清波水露为引,为濒死的人治癒性命,看起来像是有起死回生之能。
在妊云旗快要施放仙术时,叶小钗却抬起手,制止她这样做,在妊云旗不解的目光下,叶小钗只是笑笑,他看着妊云旗,双眼流下了眼泪,虽然身受致命伤,但他尽力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少宫主,别费心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快要命不久矣。」
「别胡说!叶小钗!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有办法让你不用死!」妊云旗再次蓄力,预备施展「烟水还魂」时,再一次给叶小钗打断。
「少宫主,别……妳就让我死去吧,我宁愿死都不要一直以妖怪的姿态活着,就让我保有生为人类的尊严吧。」叶小钗哀求。
「叶小钗……」妊云旗想说的是叶小钗坚持活下去,一定会有办法变回人类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话说到现在为止从不曾有人类化妖后还可以变回人类的先例,亦即是说人类化妖已经是不可逆的状态,说什麽有办法可以变回人类,也只是说空话而已,于是她选择沉默。
「我……一直希望可以变强,我想成为……可以帮得上妳忙的人,只是……这种变强实非我所愿啊。」叶小钗其实是想说他想成为配得上少宫主的男人,但一想到这近乎表白的话语或许只会徒增少宫主的困扰,他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给少宫主添麻烦。
叶小钗说完后,就断气了,然后,他的尸体如同谢阿蛮和裴旻那样,消散而去,无法在世上存留痕迹,彷彿他从未存在过一样,令人倍感哀伤。
叶小钗,请好好安息吧。妊云旗真心为他哀悼。
「叶小钗!!!」
一声悽厉的叫声打断了妊云旗的思绪,只见因为叶小钗的自杀身亡而震惊到呆滞的女妖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无法接受叶小钗的死去,她一直为和叶小钗可以永远双宿双栖而努力,可是到最后得来的是这种结果,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于是她把目光放在妊云旗身上,目光中充满恨意。
「都是因为妳!如果不是因为妳,叶小钗早就和我一起了!」女妖把自己失败的原因一股脑儿全怪在妊云旗身上,「而且妳不是说有办法救活叶小钗吗?为什麽任由他死去?」
妊云旗面对女妖的横加指责,觉得她不可理喻,懒得跟她废话,完全不想搭理她。
因为妊云旗的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女妖,女妖全然不顾接下来的举动会否为她带来风险,她不顾一切地消耗灵魂力量,爆发远超她的灵魂所能承受的妖力,以换取可以立即战斗的力量,女妖狠厉着脸尖利的爪子直直地噼向妊云旗,要她有死无生。
面对女妖突如其来的攻击,妊云旗稍微看了一眼,是可以轻松避开的程度,她本想侧身避了开去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女声大喝:「谁敢动我的女儿!」
一个女性身影横在妊云旗的面前,硬生生地一掌接下女妖的爪击,因为是女妖拼尽性命的全力一击,女性被击退了好几丈远,全身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娘!」
妊云旗认出这个女性是火云露,可是她不是在烈火坑修行吗?为什麽她会在这里……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妊云旗号到生死不明的火云露身边查看,庆幸她还有一口气,于是妊云旗迅速施展「烟水还魂」,才得以保住火云露的性命。
「……娘……亲?」
妊云旗确认火云露没有大碍后,正当松一口气时,耳边却听到女妖难以置信的微弱叫声,妊云旗看了看女妖,只见女妖失神地望向火云露,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她全身颤抖着,这一刻,她身上的妖气尽数散去,復归灵体状态,她神情崩溃地痛哭着,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
妊云旗皱起了眉头,女妖的这个反应很奇怪,她……似乎认识火云露,而且还是很熟悉的那种,再想起女妖自称是货真价实的萧竹盈,总是辱骂她是冒牌货……妊云旗仔细端详女妖的脸容,才发觉这个女妖和火云露长得很相似,颜值上更比火云露美上三分,所以她是……
妊云旗安置好火云露后,她走近女妖,本以为女妖会以愤恨的目光怒瞪着她,高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女妖只专注于关心火云露的情况,一点儿都不在意之前与她的仇怨,妊云旗看着女妖……应该是女灵体,她的双眼早已没有偏执和疯狂,只是痛苦和哀伤,看来对方也是一个受到云中君蛊惑的受害者。
「放心,火云露没有事。」妊云旗向女灵体说明火云露的情况,得知火云露性命无恙后,女灵体才松了一口气,但一想起自己差点杀了火云露,她就心有馀悸。
确认女灵体战意全无后,妊云旗想开口问清楚她的身份,为什麽会自称萧竹盈,还称呼火云露为娘亲,所以她真的是……但看女灵体一脸精神混乱的样子,妊云旗二话不说,触碰她的灵魂,那麽她的过往如何便一清二楚了。
一接触女子的灵魂,一段记忆如走马灯一样出现在妊云旗的脑海中,女性的确名叫萧竹盈,她出生于云路天宫中,渡过一段愉快幸福的童年,本以为这种幸福安乐的日子会持续下去,怎知作为云路天宫女主人的火云露因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容貌全毁,萧竹盈为了治好母亲,自告奋勇出外寻找医治方法,之后她路见不平救下了与南霸天结怨的血手魔魁,却因此捲入了和南霸天的纠纷中,导致云路天宫与南霸天之战,云路天宫不幸战败,萧三瑞跳崖自尽,火云露得知丈夫的噩耗,女儿大概率也凶多吉少的情况下,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于是在万念俱灰之下选择上吊自杀,后云路天宫被半月郎君领导的南霸天接收。
身陷南霸天的萧竹盈得知这些事后,因打击过大而失忆,后她和血手魔魁被一名叫一剑万生的世外高人救走,之后,萧竹盈在一剑万生的居所黄花居疗养,而血手魔魁为报答救命之恩,把自己的孩子叶小钗献出来,至此,叶小钗成为了一剑万生的侍童,而萧竹盈在疗养期间,和叶小钗坠入爱河,一剑万生得知后大为震怒,因为他初见萧竹盈时,就被萧竹盈的绝美相貌惊艳到了,从而对她一见锺情,所以他处处为难叶小钗,甚至在叶小钗的脸上划下刀痕并将之逐出黄花居,更过份的是,他欺叶小钗是个普通人,而他是个剑道大家,他对叶小钗声言如果在剑术上胜过他,他就会允许叶小钗和萧竹盈结为连理,再不打扰二人。
为了可以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叶小钗当即答应这不平等的邀约,二人约战在一个叫风雨坪的地方,而在临起行前,萧竹盈偷偷找到叶小钗,互诉爱意后,二人发生了关係,也因此萧竹盈恢復了记忆。叶小钗离开后,萧竹盈一直在黄花居等待,等叶小钗打败一剑万生接走她,而在和叶小钗那一夜后,她珠胎暗结,由此她更思念叶小钗了,直到风雨坪之约到来,整个大变模样的叶小钗应约前来,相继打败了一剑万生以及他的拍档一刀万杀,并在一剑万生的脸上回敬一道刀痕。
叶小钗获胜后,却没有接走萧竹盈的打算,他一副弃情绝爱的样子,一言不发地无情抛弃了萧竹盈,萧竹盈无法接受,她一直纠缠叶小钗,要他给她一个说法,为此甚至动了杀死叶小钗的念头,但因为爱极了叶小钗,完全下不了手,她在心灰意冷下,打算和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归隐,不闻江湖事,可是她听到了一则关于叶小钗的流言,说叶小钗为了打造一把叫「幽灵魔刀」的兵器而投炉自尽,萧竹盈得知爱人的死讯,受到极大的冲击,脑迴路清奇地认为她在叶小钗的心中,还不如一把破刀,于是骚操作来了,她把孩子丢给血手魔魁照顾后,为了糟蹋自己达到报復的目的,创作出名为「黑邪书」的杀人邪物,必须和男人发生关係后再把其杀死,死者的灵魂和他的独门绝技皆会被封印于「黑邪书」中,只要把封印灵魂的那一页面向想杀的人,三天之后必会被该亡者以他成名绝技杀死。
如此,萧竹盈和七十一个男人发生关係,结果在和第七十二个男人,当时的唐门之主身上翻车了,「黑邪书」被夺去,她的性命也快将失去时,被一个名叫欧阳上智的老人救起,至此她化名阴月夫人寒雪飘,为欧阳上智效命。不久之后,她诞下了一个女儿,取名金羽兰,那是她被迫和唐门之主发生关係后怀上的,因而视金羽兰为孽种,处处苛待她。
之后,萧竹盈意外和尚在人世的萧三瑞相认,只是父女来不及说一些体己话,她便得知自己的孩子金少爷残忍地杀死了血手魔魁的消息,萧竹盈再度受不了刺激而失忆了,因为之前欧阳上智交託萧竹盈办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直处于失忆的状态可不是办法,为了治好萧竹盈,欧阳上智开始一系列噁心的操作,他设计让萧竹盈昏迷,并想办法为她易容,然后把她送上萧三瑞的床上,结果……而这荒唐、有违人伦的方法居然真的让萧竹盈恢復了记忆,可是两父女得知真相后,萧三瑞把自己锁在赎罪岩赎罪,而萧竹盈则万念俱灰,她离开欧阳上智的大本营欧阳世家,打算隐遁江湖,可惜还是捲入了江湖风波,惨死当场。之后,她的亡魂被一个叫云中君的妖怪召唤而来,强行把她变成妖怪后,为他所驱使。
这就是萧竹盈的全部过去了。
萧三瑞在书桌的抽屉中四处翻找,找了很久,久到妊云旗以为萧三瑞所说的手链早已遗失,正想开口要他不用找时,萧三瑞终于找到了,并把手链放在书桌上,方便妊云旗观看。
「就是这个了。」萧三瑞指指桌上那条有着凤凰花饰样的手链。
妊云旗自然认得这个手链,这是她脱离琼华派后,在外面买下来的,期望有朝一天可以和夙瑶师姊和夙莘师姊和好,她还记得自己写了一封道歉信什麽的,这都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无法达成的遥远的遗憾。
「宫主阁下,除了这条手链,就没有其他东西吗?」妊云旗想再确认一次。
「没有了。」萧三瑞非常肯定地回答。
「那具女尸已经安葬了吗?还是还在坑洞内?」妊云旗记得当时还未来得及调查坑洞内,就被其他事耽搁了。
「我记得应该已经安葬了,虽然不清楚那可怜女子的身份,但至少让她入土为安吧。」萧三瑞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那女尸葬在哪里?」毕竟后山范围很大,寻找一具尸体还是比较难,如果知道埋葬处的大概位置,比较方便好行事。
「这个……我已经不太记得了,都过了很多年,不如妳问问他们吧。」萧三瑞说了当时协助他一起埋葬女尸的几名手下的名字,示意妊云旗去找他们。
「我明白了,感谢宫主。」妊云旗郑重道谢,正想退出房间时,被萧三瑞叫住。
「盈儿,妳还未报告洛阳的情况。」不久之前女儿紧急书信两封,需要云路天宫协助收復洛阳和凌昭山庄,作为宫主,他必须知道详细情况。
「抱歉,宫主,此前洛阳和凌昭山庄大乱,起因于一隻名为云中君的大妖,牠甚至害皇帝昏迷,情况十分严峻,幸得巫山神女相助,才免于大难。」妊云旗报告的内容真假参半,要她坦承是「崑崙镜」帮助她,萧三瑞肯定围绕着「崑崙镜」问东问西,再者因为不明力量所限制,她无法说出「崑崙镜」三个字,所以还是採用真假参半的说词,以此搪塞萧三瑞。
「云中君?是杏花村的那个吗?」萧三瑞皱起眉头,老实说关于妖怪问题,他们作为人类,应付妖怪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话说他们可不是什麽捉妖组织,只是一个江湖门派而已,为什麽总是会被捲入妖怪的问题?他们真是触了一个很大的霉头啊。
妊云旗顿了一顿,然后回以肯定的答复,在杏花村之行后,她本该立即向萧三瑞报告,但火云露毁容,讨伐火阳真君,再之后进攻南霸天,被这些事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尘埃落定后,才有时间向萧三瑞报告。
「牠还抓走了叶小钗作为人质,要我前往崑崙山会牠一会。」
「叶小钗?叶小钗是谁?」
萧三瑞这时问了如此一句,妊云旗愣了一愣,她看了看萧三瑞,只见萧三瑞一脸茫然的样子,妊云旗这才恍然,云路天宫的人事事务均属内务,是由火云露负责,管家从旁协助,宫主除了跟随自己的十二流星以及一直在他跟前侍候的下人外,其他人员的姓名均不清楚,毕竟云路天宫是个庞大的组织,要宫主全部人员姓名都记住实在太难为他了。
「回禀宫主,是近来新收的下人。」妊云旗老实回答。
「云中君为什麽要把一个下人当作人质,这个下人有什麽特殊?」萧三瑞一愣,他完全无法理解云中君的行为。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与其说被云中君掳走,不如说是被他手下的一个女妖掳走,那个叫叶小钗的下人似乎和女妖有点渊源。」妊云旗想起那自称萧竹盈的女妖面对叶小钗时那无比眷恋的眼神,说叶小钗和女妖有渊源应该不算胡说八道吧。
「我不是很理解妖怪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麽。」萧三瑞一想起这些就脑壳痛,自从路天凌那傢伙和外形奇怪的小兽来到眼前,他就知道世上有妖怪的存在,他起初是难以置信的,但最后也变得很淡定了,只是过了十多年的平稳生活,他都忘记这是有妖怪存在的世界,现在云路天宫也被牵涉到妖怪引发的事件中,不知道可不可以扛过去。
「妳确定要前往崑崙山吗?」萧三瑞想起云中君要他的女儿前往崑崙山,十分忧虑,他看得出女儿从洛阳归来后受伤不轻,这大概是那个可恶的云中君造成的,但女儿对自己的伤势提也没有提,女儿这种倔强的地方,做父亲的应该包容才是,所以对女儿受伤一事,他识相地没有提起,只是讲出自己的忧虑,「盈儿,可以不去吗?」
「我必须要去,宫主阁下,万一不去,我怕云中君会前来一举灭了云路天宫,或比之更严重的恶果,我不去不行。」妊云旗明白萧三瑞担心些什麽,目前她是云路天宫唯一的继承人,萧三瑞作为宫主,不想失去继承人,她是理解的,所以她必须安定萧三瑞的心,「之前我不是问关于后山的事吗,虽然我卜算的能力远不如师傅,但还是卜算到属于我的机缘位处后山,那里一定有打败云中君的方法。」
女儿的话,为什麽他听着就不靠谱?完全和路天凌差不多,有时候路天凌也会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说话,就这方面而言,不愧是两师徒嘛。
「宫主,我可以拿走手链吗?」妊云旗的说话,打断了萧三瑞的思绪。
萧三瑞看看书桌上放着的凤凰花手链,只是一条手链而已,女儿要的话,送给她就是了。妊云旗得到许可后,立即拿走了手链,向萧三瑞告退后离开了房间,看她急促的步伐,应该是找当年有帮埋女尸的几名部下问话了,萧三瑞思考了良久,他不可以什麽都不做,任由女儿独自面对大妖……或许那隻叫团子的妖怪小兽也会一起前往,就算凡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对上云中君这种实力深不可测的妖怪,或许毫无胜算,但作为父母,为了女儿,他们必须有所行动,所以他会集齐人马,伺机行动,另外修书一封,寄给火云露,作为云路天宫女主人和盈儿的母亲,她必须知道这些,为女儿贡献一分力量。
萧三瑞正准备拟写寄给火云露的书信,沾着墨水的笔尖快要碰到纸张时,他停下来了,因为他想起女儿的报告中,有提到巫山神女这号人物,之前他曾经在火云露的口中听说过,说神女帮助她良多,所以想在宫中最顶层设立供奉巫山神女的神明厅,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听到女儿这麽说,他开始对巫山神女是否真实存在将信将疑了……这大概率应该是真的,他总是会忘记这是一个有妖怪存在的世界,不过确认巫山神女存在与否,还是要问一问那些前往洛阳帮忙的部下,他们当中应该有目击者……唉!有时候真的希望妖怪全都消失掉才好,正所谓妖怪搞事,凡人遭殃,如果发展到最坏的情况,凡人该何去何从?
妊云旗正在前往后山的路途上,之前她已经问过那几个当年帮忙安葬女尸的人员,他们都忘记把女尸葬在后山哪处位置了,毕竟过去了这麽多年,况且这种身份不明的女尸,有好好地入土为安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妊云旗听着这些人的回应,内心很不舒服,因为那具女尸,有可能是她原来的身躯。
妊云旗没有和他们计较,毕竟他们对此毫不知情,她默默地往后山的方向前进,脑中正努力回想当初她作为萧竹盈降生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确感受到难以忍受到想惨叫的灼烧感,所以她原来的身体因不明原因烧掉了,之后她的灵魂机缘巧合下进入处于临盆中的火云露,作为她的女儿诞生。
来到后山范围,妊云旗抬头一望,天气晴朗,是非常适合挖掘的日子,她看了看右手腕戴着的凤凰花手链,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这可以算是物归原主了。妊云旗的视线从手链上离开,望向广大的后山荒野,说实话,她很苦恼,这麽大的范围,她要从何找起?
她再次来到坑洞中,下到坑洞深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却一无所获,妊云旗略显失望,她爬上坑洞,这时阳光炽烈,妊云旗的右手下意识地挡住刺眼的光线,然后,她看到右手腕戴着的凤凰花手链似乎发出蓝色的萤光,妊云旗瞬间意识到,手链中可能残存着「崑崙镜」的力量,她回想起洛阳和云中君的对峙,她处于劣势中,快要失去性命时,「崑崙镜」的投影赶忙救场,所以,她一直是被「崑崙镜」庇护着吗?
依着凤凰花手链的指引,她带着挖掘工具,不多时来到指引之地,那里可能是她尸体的埋葬地,她确定好位置后,就一个铲子挖下去,她忍着伤势的剧痛不停挖掘,不停挖掘,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挖出了一堆白骨,不知道为什麽,妊云旗只消一眼,她就确定这是自己的遗体。
妊云旗试着触碰自己的骸骨,老实说,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经历,这一辈子的自己接触上一辈子的尸骨,这种经历只怕唯她一人而已,当妊云旗一触碰白骨时,白骨发出和凤凰花手链一样的蓝色光芒,埋藏在骸骨中的力量藉着蓝色的光芒,缓缓导向妊云旗的体内,妊云旗感到自己的体质逐步改善,力量越来越充沛,越来越强大,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不用浪费蓝条使用「雨润」这种治疗仙术,她环顾四周,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她松了一口气,同时认为不带一个帮手展开挖掘工作真是英明的决定,不然她要大费周章地向萧三瑞一通解释,现在她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已经处于另一种境界,对上云中君这种级数的大妖,她有信心不会落于下风。
竹盈纪事 第二十章崑崙仙山之行
崑崙山内部,一处看来非常古老的都市遗迹,美艳的女妖搭建营火,好让叶小钗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气候可以温暖一点,生了火后,她摩娑着叶小钗的脸颊,眼神中的爱意快要满溢而出,她的手拿着一碗疑似汤药的东西,她看了叶小钗一眼,然后把碗中汤药灌进口内,然后低下头,吻上叶小钗的唇,把口中汤药渡到叶小钗的嘴里,她在强迫叶小钗喝下谜之汤药!
确定叶小钗把汤药喝得一点也不剩后,女妖非常满意,把碗随便丢到一边去,她再次温柔地抚摸叶小钗的脸蛋,就像看待稀世珍宝一样,无论摸多少次都嫌不够,她开始喃喃自语:「叶小钗,喝下云逸大人赐下的这碗药,你就和我一样永生不死了,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多时,叶小钗周身充满了妖气,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睛赤红如血,这俨然代表着本人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云路天宫,团子化为兽形,正在他认为舒适的地方趴着休息养伤,这时他听到脚步声正接近他而来,他认得出这是妊云旗的脚步声,他有点懊恼地心想,这个丫头不好好养伤,跑来这里干什麽?真是令人不省心!团子正想睁开眼睛,对妊云旗斥责一番时,突感身上被一种温润的雨滴之类的东西落在身上,然后,他的伤势全好了,团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惊愕的视线定在妊云旗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团子,你一副傻样待在这里干什麽?」妊云旗笑嘻嘻的,一脸的轻松。
「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实力一下子突飞猛进了很多?」团子和作为萧竹盈的妊云旗自幼时相识,自然知道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名为「雨润」,是治疗用的,但这比之以前根本不是一个维度,所以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就当我找到了变强的机缘吧,先不说这些了,现在还是救叶小钗要紧,我们快点出发去崑崙山吧。」妊云旗一拂袖,剑凌空而起,她跳上剑身,然后向团子伸出手,「走吧,团子。」
团子看着英姿勃发的妊云旗,观察到她的身周似有强大的气在流动,看得出她的实力上升到不止是一个层次,这次或许可以打倒云逸那个小子,团子洒然一笑,无视妊云旗向他伸出的手,跳上她前方的剑面,然后催促:「说这麽多干什麽?快点走吧!」
妊云旗笑着抱怨团子真不给她面子,之后剑飞至空中,向崑崙山的方向快速飞去。
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看到崑崙山,不管是上一辈子见到的崑崙山,还是现在所看见的崑崙山,都被白雪复盖着,只是唯一的分别是没有神奇而漂亮的太一仙径,山巅之处没有神圣壮丽的琼华派,其实在之前,她是有无数机会可以前往崑崙山一游,但她迟迟也不愿去,只是怕她所熟知的一切再也回不去,只要不去崑崙山,她就可以假装琼华派依然在崑崙山之巅,假装门派没有经历和妖怪的惨烈战争,夙瑶师姊和夙莘师姊依然在门派中辛苦修行,她假装自己还是琼华派弟子,可以随时回去,但这只是在逃避而已,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从不曾承认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分子,无论是原来她出生的世界,还是存在着琼华派的世界,她都只会一味眷恋着这些过去,这是不行的,她必须清楚明白,原来的家回不去了,琼华派同样也回不去,她如今可以安身立命并展望未来的就只有她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对于过往的家人以及认识的友人,她偶而怀念祝福便可,这样就够了。
团子似是感应到什麽般扭头望向妊云旗,话中语气很是疑惑:「总感觉妳的境界更上一层楼了,是想通了什麽吗?」
「嗯,只是决心不再做胆小鬼而已,我们找个地方降落吧。」语毕,妊云旗找到一处安全地方降落,二人往崑崙山深处前进。
走过铺满白雪的道路,渐渐的,她看到内部有一些建筑物的遗迹,踏上台阶,映入眼帘的是非常广大的场地,场地边上有一口古朴的青铜造的大钟,大钟两旁有装饰用的矮台柱,只是都破旧不堪,最引人注目的是佔满整片牆壁的狮子头石像,妊云旗猜想,这里应该是用来举办大型活动的地方,看着这些遗迹,似乎隐约可见此地曾经的辉煌热闹,感叹归感叹,有一件事妊云旗很疑惑,场地中央的那堆营火是谁生起的?叶小钗吗?这也难怪,叶小钗是普通人,被掳走时衣着相当单薄,突然间来到常年冰雪的崑崙山,不冷死他才怪,所以,叶小钗在哪里?
「云逸大人的贵客这麽快就来了,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听到一把好听却阴阳怪气的女声,妊云旗和团子往正前方望去,见到前方疑似城门口之处,一名穿着亮丽典雅的美貌女妖正仪态万千地走下台阶,走近妊云旗,走了几步却停住了,和妊云旗维持在双方都觉得稍微安全的距离。
「叶小钗在哪?」妊云旗厉声质问。
「在回答妳的问题之前,先容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美貌女妖好整以暇,好听的声音正娓娓道来这个遗迹的背景,「如妳所见,这里名为帝之下都,西王母曾居之地,我们身处的地方只是帝之下都的城门口而已,西王母,妳多多少少知道的吧,她是云逸大人曾经的主君,也是曾经强大不可一世的妖族共主,想不到霸气如她,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她爱上了一个人类,可惜人妖殊途,最终不能长相厮守,后来她无法接受爱人不在的世界,就抛弃妖身,遁入轮迴……西王母大人的心情,我也是感同身受的,因为我对叶小钗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女妖演说完毕,妊云旗只有大写的无语,这些爱情疯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这个自称萧竹盈的女妖,那名传说中的西王母,还有谢阿蛮,她们的脑子除了谈恋爱外,就不会想其他正事吗?尤其是那个传说中的西王母,她的身份是妖族共主吧,即是说她是可以号令万妖吧,有这种权力不是可以做很多事吗?例如在对外方面,可以率领万妖扩张版图,让天下都纳入妖族的统治中,对内,就安然在崑崙山中建立妖族的桃源乡之类的,都好过为了爱情,永生之躯不要,妖族共主所承担的权责也毫不眷恋地抛弃,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脑残行为,她们的脑子都被多巴胺摧毁了吗?真应该把她们都拉去电击治疗,那麽她们那颗被多巴胺全面侵蚀的脑子多少会变得正常一点。
「所以,叶小钗在哪?」妊云旗那千言万语的感想都归于沉默之中,现在的她只想避之则吉,远离爱情疯子,但叶小钗的下落她还是需要知道。
「贵客还真是性急。」女妖掩嘴一笑,一举一动都显得风情无比,「既然妳这麽想见叶小钗,就让妳见见吧,叶小钗,出来吧。」
在城门口,一名人影缓缓出现,妊云旗一看,那的确是叶小钗,只是他的状况有点不对劲,到底他怎麽了?在妊云旗对叶小钗的情况万分不解时,一直低下头的叶小钗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明显不是人类的血红双瞳,妊云旗还未来得及搞清情况,就被叶小钗那惊人的妖气震惊到了,叶小钗……很明显不是人类了。
「该死!妳对叶小钗干了什麽?」妊云旗非常震怒。
「得云逸大人恩赐能够永生的汤药,叶小钗才可以和我一样享有永恆的生命,我们终于可以永远长相厮守了。」女妖从后抱着叶小钗,神情痴迷。
「滚!妳离叶小钗远一点!叶小钗,快醒醒!」妊云旗实在很受不了女妖那副极端痴迷的嘴脸,还是眼不见为淨,再看看叶小钗,他的情况可谓相当不妙,一脸失去神智的样子。
「没用的,他已经听不到了。」团子以此理由劝说妊云旗别做无用功的事。
「……我知道了。」妊云旗的语气无法掩饰的黯然,叶小钗化妖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如有必要,她必须把叶小钗送上西天,让他在无法自控的漫长妖生中获得解脱。
「你们还算知道情况,现在叶小钗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也只会听我的命令行事,所以……冒牌货,妳完蛋了!」女妖一直期待可以手刃妊云旗的机会,现在终于等到了,心情非常兴奋,「叶小钗,我们上!把这个假冒我身份的冒牌货杀掉!」
女妖和叶小钗同时出击,女妖财大气粗地射出金羽毛,金羽毛夹带强劲的妖力,尤为可怕,若是被金羽毛贯穿了身体,金羽毛积存的妖力会在体内爆发,绝对十死无生,可见女妖的狠厉,她真的一门心思想把妊云旗置之死地,而叶小钗变成了妖怪,身体责质大幅度提升,他一拳一脚都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一招就可以让坚硬的石地砸出了一个大坑,中了他的一拳绝对会变成一滩烂泥,如果是之前的妊云旗,面对这两个强敌的夹击,必定要费很大的一番功夫才能取胜,但现在她只需要袖子轻轻一拂,便化解敌方二人的攻击,在女妖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而愣神之际,妊云旗迅速上前,把二人打倒在地,女妖难以置信,由洛阳事件到现在,才过了短短的时间,力量居然上升了一个层次不止,之前她还可以和这个冒牌货交上几次手,现在她和叶小钗合力却被对方轻易打败,这不可能啊!在场除了女妖傻眼当场外,还有团子,虽然他知道妊云旗的力量提升了很多,但真正见识过后还是惊诧到无法言语,对于击败云中君这件事更增添了几分胜算。
妊云旗看看叶小钗,只见他凭着妖怪的本能挣扎着起来,可是由于受伤过重无法动身,他只可以凶狠地瞪着妊云旗,并发出威吓的吼声,试图吓退她,妊云旗见此,确认叶小钗人性尽失,不管身心都无法復原了,虽然很遗憾,但她必须把叶小钗格杀当场了,不然让他活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遭殃。
「求妳……求妳别杀叶小钗……我求妳了。」就在妊云旗举起剑,打算对叶小钗一剑封喉时,泪流满脸的女妖立即出声制止,她哽咽着说出为叶小钗求饶的说话,现在的她全然一副败者的姿态,早就没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态度了。
竹盈纪事 第二十一章充满荒唐悲剧的过去
「求妳……求妳别杀叶小钗……我求妳了。」
女妖眼见妊云旗真的想对叶小钗痛下杀手,连忙出声制止,如果她不是伤势过重导致动弹不能,她早就挡在叶小钗面前为他阻挡任何可以危害他生命的事了。
妊云旗只是看了她一眼,但就是这一眼的功夫,叶小钗有所动作了,妊云旗呼吸一窒,下意识摆出防禦的姿势并退后了两步,感觉到对方没有攻击的意图,妊云旗定睛一看,却见叶小钗那属于妖族的尖利爪子狠狠地捅进自己的心口中,并咳出了几口鲜血,妊云旗见此,意识到叶小钗可能恢復了神智,她连忙抱起满身鲜血的叶小钗,为他查看伤势。
「叶小钗,你终于恢復理智了吗?撑住,我来为你治疗!」妊云旗连忙使出仙术「烟水还魂」,那是水属性的仙术,以清波水露为引,为濒死的人治癒性命,看起来像是有起死回生之能。
在妊云旗快要施放仙术时,叶小钗却抬起手,制止她这样做,在妊云旗不解的目光下,叶小钗只是笑笑,他看着妊云旗,双眼流下了眼泪,虽然身受致命伤,但他尽力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少宫主,别费心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快要命不久矣。」
「别胡说!叶小钗!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有办法让你不用死!」妊云旗再次蓄力,预备施展「烟水还魂」时,再一次给叶小钗打断。
「少宫主,别……妳就让我死去吧,我宁愿死都不要一直以妖怪的姿态活着,就让我保有生为人类的尊严吧。」叶小钗哀求。
「叶小钗……」妊云旗想说的是叶小钗坚持活下去,一定会有办法变回人类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话说到现在为止从不曾有人类化妖后还可以变回人类的先例,亦即是说人类化妖已经是不可逆的状态,说什麽有办法可以变回人类,也只是说空话而已,于是她选择沉默。
「我……一直希望可以变强,我想成为……可以帮得上妳忙的人,只是……这种变强实非我所愿啊。」叶小钗其实是想说他想成为配得上少宫主的男人,但一想到这近乎表白的话语或许只会徒增少宫主的困扰,他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给少宫主添麻烦。
叶小钗说完后,就断气了,然后,他的尸体如同谢阿蛮和裴旻那样,消散而去,无法在世上存留痕迹,彷彿他从未存在过一样,令人倍感哀伤。
叶小钗,请好好安息吧。妊云旗真心为他哀悼。
「叶小钗!!!」
一声悽厉的叫声打断了妊云旗的思绪,只见因为叶小钗的自杀身亡而震惊到呆滞的女妖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无法接受叶小钗的死去,她一直为和叶小钗可以永远双宿双栖而努力,可是到最后得来的是这种结果,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于是她把目光放在妊云旗身上,目光中充满恨意。
「都是因为妳!如果不是因为妳,叶小钗早就和我一起了!」女妖把自己失败的原因一股脑儿全怪在妊云旗身上,「而且妳不是说有办法救活叶小钗吗?为什麽任由他死去?」
妊云旗面对女妖的横加指责,觉得她不可理喻,懒得跟她废话,完全不想搭理她。
因为妊云旗的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女妖,女妖全然不顾接下来的举动会否为她带来风险,她不顾一切地消耗灵魂力量,爆发远超她的灵魂所能承受的妖力,以换取可以立即战斗的力量,女妖狠厉着脸尖利的爪子直直地噼向妊云旗,要她有死无生。
面对女妖突如其来的攻击,妊云旗稍微看了一眼,是可以轻松避开的程度,她本想侧身避了开去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女声大喝:「谁敢动我的女儿!」
一个女性身影横在妊云旗的面前,硬生生地一掌接下女妖的爪击,因为是女妖拼尽性命的全力一击,女性被击退了好几丈远,全身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娘!」
妊云旗认出这个女性是火云露,可是她不是在烈火坑修行吗?为什麽她会在这里……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妊云旗号到生死不明的火云露身边查看,庆幸她还有一口气,于是妊云旗迅速施展「烟水还魂」,才得以保住火云露的性命。
「……娘……亲?」
妊云旗确认火云露没有大碍后,正当松一口气时,耳边却听到女妖难以置信的微弱叫声,妊云旗看了看女妖,只见女妖失神地望向火云露,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她全身颤抖着,这一刻,她身上的妖气尽数散去,復归灵体状态,她神情崩溃地痛哭着,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
妊云旗皱起了眉头,女妖的这个反应很奇怪,她……似乎认识火云露,而且还是很熟悉的那种,再想起女妖自称是货真价实的萧竹盈,总是辱骂她是冒牌货……妊云旗仔细端详女妖的脸容,才发觉这个女妖和火云露长得很相似,颜值上更比火云露美上三分,所以她是……
妊云旗安置好火云露后,她走近女妖,本以为女妖会以愤恨的目光怒瞪着她,高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女妖只专注于关心火云露的情况,一点儿都不在意之前与她的仇怨,妊云旗看着女妖……应该是女灵体,她的双眼早已没有偏执和疯狂,只是痛苦和哀伤,看来对方也是一个受到云中君蛊惑的受害者。
「放心,火云露没有事。」妊云旗向女灵体说明火云露的情况,得知火云露性命无恙后,女灵体才松了一口气,但一想起自己差点杀了火云露,她就心有馀悸。
确认女灵体战意全无后,妊云旗想开口问清楚她的身份,为什麽会自称萧竹盈,还称呼火云露为娘亲,所以她真的是……但看女灵体一脸精神混乱的样子,妊云旗二话不说,触碰她的灵魂,那麽她的过往如何便一清二楚了。
一接触女子的灵魂,一段记忆如走马灯一样出现在妊云旗的脑海中,女性的确名叫萧竹盈,她出生于云路天宫中,渡过一段愉快幸福的童年,本以为这种幸福安乐的日子会持续下去,怎知作为云路天宫女主人的火云露因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容貌全毁,萧竹盈为了治好母亲,自告奋勇出外寻找医治方法,之后她路见不平救下了与南霸天结怨的血手魔魁,却因此捲入了和南霸天的纠纷中,导致云路天宫与南霸天之战,云路天宫不幸战败,萧三瑞跳崖自尽,火云露得知丈夫的噩耗,女儿大概率也凶多吉少的情况下,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于是在万念俱灰之下选择上吊自杀,后云路天宫被半月郎君领导的南霸天接收。
身陷南霸天的萧竹盈得知这些事后,因打击过大而失忆,后她和血手魔魁被一名叫一剑万生的世外高人救走,之后,萧竹盈在一剑万生的居所黄花居疗养,而血手魔魁为报答救命之恩,把自己的孩子叶小钗献出来,至此,叶小钗成为了一剑万生的侍童,而萧竹盈在疗养期间,和叶小钗坠入爱河,一剑万生得知后大为震怒,因为他初见萧竹盈时,就被萧竹盈的绝美相貌惊艳到了,从而对她一见锺情,所以他处处为难叶小钗,甚至在叶小钗的脸上划下刀痕并将之逐出黄花居,更过份的是,他欺叶小钗是个普通人,而他是个剑道大家,他对叶小钗声言如果在剑术上胜过他,他就会允许叶小钗和萧竹盈结为连理,再不打扰二人。
为了可以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叶小钗当即答应这不平等的邀约,二人约战在一个叫风雨坪的地方,而在临起行前,萧竹盈偷偷找到叶小钗,互诉爱意后,二人发生了关係,也因此萧竹盈恢復了记忆。叶小钗离开后,萧竹盈一直在黄花居等待,等叶小钗打败一剑万生接走她,而在和叶小钗那一夜后,她珠胎暗结,由此她更思念叶小钗了,直到风雨坪之约到来,整个大变模样的叶小钗应约前来,相继打败了一剑万生以及他的拍档一刀万杀,并在一剑万生的脸上回敬一道刀痕。
叶小钗获胜后,却没有接走萧竹盈的打算,他一副弃情绝爱的样子,一言不发地无情抛弃了萧竹盈,萧竹盈无法接受,她一直纠缠叶小钗,要他给她一个说法,为此甚至动了杀死叶小钗的念头,但因为爱极了叶小钗,完全下不了手,她在心灰意冷下,打算和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归隐,不闻江湖事,可是她听到了一则关于叶小钗的流言,说叶小钗为了打造一把叫「幽灵魔刀」的兵器而投炉自尽,萧竹盈得知爱人的死讯,受到极大的冲击,脑迴路清奇地认为她在叶小钗的心中,还不如一把破刀,于是骚操作来了,她把孩子丢给血手魔魁照顾后,为了糟蹋自己达到报復的目的,创作出名为「黑邪书」的杀人邪物,必须和男人发生关係后再把其杀死,死者的灵魂和他的独门绝技皆会被封印于「黑邪书」中,只要把封印灵魂的那一页面向想杀的人,三天之后必会被该亡者以他成名绝技杀死。
如此,萧竹盈和七十一个男人发生关係,结果在和第七十二个男人,当时的唐门之主身上翻车了,「黑邪书」被夺去,她的性命也快将失去时,被一个名叫欧阳上智的老人救起,至此她化名阴月夫人寒雪飘,为欧阳上智效命。不久之后,她诞下了一个女儿,取名金羽兰,那是她被迫和唐门之主发生关係后怀上的,因而视金羽兰为孽种,处处苛待她。
之后,萧竹盈意外和尚在人世的萧三瑞相认,只是父女来不及说一些体己话,她便得知自己的孩子金少爷残忍地杀死了血手魔魁的消息,萧竹盈再度受不了刺激而失忆了,因为之前欧阳上智交託萧竹盈办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直处于失忆的状态可不是办法,为了治好萧竹盈,欧阳上智开始一系列噁心的操作,他设计让萧竹盈昏迷,并想办法为她易容,然后把她送上萧三瑞的床上,结果……而这荒唐、有违人伦的方法居然真的让萧竹盈恢復了记忆,可是两父女得知真相后,萧三瑞把自己锁在赎罪岩赎罪,而萧竹盈则万念俱灰,她离开欧阳上智的大本营欧阳世家,打算隐遁江湖,可惜还是捲入了江湖风波,惨死当场。之后,她的亡魂被一个叫云中君的妖怪召唤而来,强行把她变成妖怪后,为他所驱使。
这就是萧竹盈的全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