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时候，江雨兮接到了陆上恒的电话。
“外公。”
“兮兮，处理完了事情，就过来吧。”
江雨兮看着窗外流逝过去风景，只是一眼她也看见了那个从奶茶店出来的少年。
听着陆上恒说的话，她握着手机的手发了力。
她知道陆上恒为什么会喊她回B市。
陆兮去世那天，她看到了那样的场面，脑袋受了刺激，她在一场雨夜里割腕，差点救不回来。
那个时候的陆上恒就赶来了A市，要将她带走，但因为江维景强制不允许，所以他没办法。
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争不过。
现在江维景也走了，A市只剩她了，陆上恒这是怕她又作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半晌，她说。
“外公，我不想离开这里。”
“兮兮啊，能告诉外公理由吗？”
理由。
因为给她买奶茶的少年还在这里啊。
她舍不得。
可是仔细想想，再舍不得有什么用呢。
那天在馄饨店所有不喜欢的话都说出口了。
即使留下来了，好像也走不到一条路上。
“我……处理好，就过去了。”
电话挂断，车子行驶在车流中。
不想离开，但只能离开。
看不见好像要比看见了没办法说话要好一些。
……
回到公寓，江雨兮很累，她去睡了一觉。
睡醒起来的时候，陆唯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
这段时间，陆唯回来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带一杯奶茶。
她什么都不会问，只会接过来喝了，然后对陆唯说：“明天不带了。”
陆唯清楚，这话不是跟他说的。
她一直都知道。
但即使说了这话也没用，明天依旧会有奶茶。
“确定好回去的时间了吗？”
江雨兮喝奶茶的动作顿住：“明天。”
迟早都会走，倒不如早一些，这样就不会反悔了。
“几点的飞机。”
“七点。”
“不去跟他说一声吗？”
“……不用了。”
“那邓钰他们呢。”
“微信跟他们联系。”
陆唯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兮兮，舍不得的话，就不走了。”
江雨兮手指微微蜷缩，她就快被说动了。
她看着手里的奶茶。
舍不得就不走了。
她确实舍不得啊。
“学校那边，外公已经在处理了。”
“小舅舅，明天就不要来送我了。”
六点半，临嘉六中对街站着一个人。
她看着对面那个穿着白色西装校服抓校服穿戴不齐的少年。
真好，那天她早一点来了。
一点也不好，她为什么只有那天早点来了。
害得她那么迟才遇见他。
“陈毅。”
“再见。”
风吹过，却没有将这声告别送到少年耳中。
她转身上车。
在那辆黑色车子离开后，有一个人才轻轻的另一边走出来。
“再见。”
飞机起飞的前一刻，邓钰他们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告别短信。
“兮爷真不够义气，都不来看我们。”
……
陈毅还是像往常一样，将一杯奶茶递给陆唯，陆唯看着那杯奶茶却没有再收了。
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老头身边了。
“别带了，以后……都不用了。”
听到这里，陈毅突然有些心慌。
之前，他都会听见陆唯这么说，但从来不会有后面那一句话。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她走了，不会再来了。”
手被握的很紧，指甲被镶在了掌心。
“她没跟我说。”
都没告别呢，怎么会是真的呢。
陆唯叹了一口气，转身想离开，他听见身后的人问。
“她去哪儿了？”
“她如果想要你知道，你问她，她会自己告诉你。”
这是不打算告诉陈毅了。
陆唯走了。
陈毅一个人站在原地，掌心入骨的痛。
太过用力，他的掌心被指甲弄出了血。
他好像一点也体验不到。
因为心里更痛。
高三。
即使她已经走了好久，临嘉六中却也依旧会传着有关她的话题。
她走了，那些声音就更加放肆，好像毫无惧怕。
“江雨兮平时拽的跟个什么似的，她爸死了，她还不是也得跟着滚，学都上不了。”
“是啊，一脸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弄给谁看啊。”
“切，看不起？把她弄上床c一顿，看她还他妈装不装。”
“兄弟，行不行啊！”
“看不见吗？不行怎么把兮爷伺候舒……啊！”
那个人被一拳揍倒在地，裤子都没穿好。
另一个人看着陈毅，赶紧将自己的裤链拉好：“陈毅，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揍下去。
陈毅发了狠，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按到墙边上，不停地抡起拳头砸。
他力气很大，那男生根本反抗不了，他是疯狂到一点都不想放过这两个人。
厕所外面的人都不敢进去，只能去叫年级主任。
办公室里，校长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
“陈毅！殴打同学，处大过！”
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听到这话，都被惊到了，都不免替陈毅着急。
这是处大过，消不掉的话会被影响一辈子的。
何况还是陈毅，他现在已经高三了，根本不可能会消除。
“校长，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
“查清楚？查清楚又能怎么样！他陈毅把同学殴打进医院了！这是事实！没开除他已经是容情处理了！”
陈毅一个人站在旁边，他一句话都没说，好像被处大过的人不是他，又或者他根本不会在意。
他只觉得，他应该下手再重一些。
听见那两个人说的恶心话，他什么也没想，只想犯罪。
校长这次是认真的，谁劝都没有用。
国旗下，少年站在台上，握着话筒。
“我，高三十六班，陈毅。”
“来念检讨。”
跟那个人一样的开场白。
他们都是临嘉六中不可忽略的存在。
一个兮爷，一个年级第一的好学生。
两个不能低头的人，却都上了念检讨。
“我不该听见某些烂人说些污言秽语，还下手这么轻。”
台下的学生惊呼。
一辆救护车来的有多着急，他们不是没看到，他还说下手轻了。
“我该一次将他送进ICU。”
“以后记住了！说话过脑子。”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别下次见面是在轮椅上，有胆子的，就来试试。”
他们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像。
这一天，临嘉六中的广播里说着没有一个人敢相信的话。
陈毅被学校处了大过。
都知道他打架，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
B市。
江雨兮收到了邓钰发来的照片和微信。
照片上，是陈毅站在讲台上拿着话筒。
她想。
应该又是得奖宣言。
但在看见邓钰发来的文字时，她才知道她想错了。
【邓钰：陈毅因为殴打同学，被学校处大过，还念了检讨。】
江雨兮眉头皱的紧。
想不通一直作为好学生模范的他，怎么会殴打同学。
她拨通了一通电话。
“小姐。”
“他打人的原因是什么。”
对面的人被这话问的不敢回答。
江雨兮走之后，助理会一直关注陈毅。
电话那头久久不说话，江雨兮语气更加不好：“说话。”
“是。”
“因为……那个男生对小姐出言不讳，被他听见了，所以……”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助理看着手机，擦了擦额头的汗。
伴君如伴虎啊。
江雨兮看着桌上的题，没了动作。
所以，他为她被处分了。
可是她都走了，不会听见那些不好的话的。
桌上还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那张她亲陈毅鼻尖的相片。
来了B市，她也没有去学校，但她还要学习，陆上恒给她找了辅导老师。
因为她说过，她会考700分，所以不能让人失望。
云巷，陈毅看着眼前的几个混子，神色平静。
“就是你啊，将我兄弟揍进了医院。”
陈毅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的，但他丝毫不慌乱，比真的，这几个人不一定打得过他。
见他不说话，为首的那个就来了火气，好像被人看不起了。
“我操！你他妈是哑巴啊！”
他还没走过去靠近陈毅，不知道那里就传出了一声大妈的叫喊。
“哎，那边几个干什么！报警啦！”
几个混子面面相觑，他们才刚刚出来，就想来警告一下陈毅，他们可不想进局子了。
不管真假，他们都跑走了。
陈毅却没动：“出来。”
出来的却不是一个大妈，而是一个女生。
陈毅看着她穿着七中的校服。
女生有些小心翼翼的，刚刚的声音就是她装出来的。
“吓他们的，我没报警。”
不用她说，陈毅也知道她没报警。
陈毅没接她这句话，只是说：“我记得你。”
邱纤笑笑，她之前就是临嘉六中的学生，她以为陈毅是记得在学校被同学欺凌的人是她。
一直到，他说：“巷子。”
两个字，却让邱纤面露惊色：“你……”
陈毅看着她：“所以，为什么帮我。”
邱纤双手紧紧地握住，身子也在发抖。
不能说。
她声音放大，让陈毅听得清楚。
“因为我喜欢你。”
她还自我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帮你。”
陈毅没说话了，邱纤跑开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毅眯着眼。
到底是喜欢他，还是爱屋及乌呢。
“外公。”
“兮兮，处理完了事情，就过来吧。”
江雨兮看着窗外流逝过去风景，只是一眼她也看见了那个从奶茶店出来的少年。
听着陆上恒说的话，她握着手机的手发了力。
她知道陆上恒为什么会喊她回B市。
陆兮去世那天，她看到了那样的场面，脑袋受了刺激，她在一场雨夜里割腕，差点救不回来。
那个时候的陆上恒就赶来了A市，要将她带走，但因为江维景强制不允许，所以他没办法。
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争不过。
现在江维景也走了，A市只剩她了，陆上恒这是怕她又作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半晌，她说。
“外公，我不想离开这里。”
“兮兮啊，能告诉外公理由吗？”
理由。
因为给她买奶茶的少年还在这里啊。
她舍不得。
可是仔细想想，再舍不得有什么用呢。
那天在馄饨店所有不喜欢的话都说出口了。
即使留下来了，好像也走不到一条路上。
“我……处理好，就过去了。”
电话挂断，车子行驶在车流中。
不想离开，但只能离开。
看不见好像要比看见了没办法说话要好一些。
……
回到公寓，江雨兮很累，她去睡了一觉。
睡醒起来的时候，陆唯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
这段时间，陆唯回来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带一杯奶茶。
她什么都不会问，只会接过来喝了，然后对陆唯说：“明天不带了。”
陆唯清楚，这话不是跟他说的。
她一直都知道。
但即使说了这话也没用，明天依旧会有奶茶。
“确定好回去的时间了吗？”
江雨兮喝奶茶的动作顿住：“明天。”
迟早都会走，倒不如早一些，这样就不会反悔了。
“几点的飞机。”
“七点。”
“不去跟他说一声吗？”
“……不用了。”
“那邓钰他们呢。”
“微信跟他们联系。”
陆唯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兮兮，舍不得的话，就不走了。”
江雨兮手指微微蜷缩，她就快被说动了。
她看着手里的奶茶。
舍不得就不走了。
她确实舍不得啊。
“学校那边，外公已经在处理了。”
“小舅舅，明天就不要来送我了。”
六点半，临嘉六中对街站着一个人。
她看着对面那个穿着白色西装校服抓校服穿戴不齐的少年。
真好，那天她早一点来了。
一点也不好，她为什么只有那天早点来了。
害得她那么迟才遇见他。
“陈毅。”
“再见。”
风吹过，却没有将这声告别送到少年耳中。
她转身上车。
在那辆黑色车子离开后，有一个人才轻轻的另一边走出来。
“再见。”
飞机起飞的前一刻，邓钰他们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告别短信。
“兮爷真不够义气，都不来看我们。”
……
陈毅还是像往常一样，将一杯奶茶递给陆唯，陆唯看着那杯奶茶却没有再收了。
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老头身边了。
“别带了，以后……都不用了。”
听到这里，陈毅突然有些心慌。
之前，他都会听见陆唯这么说，但从来不会有后面那一句话。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她走了，不会再来了。”
手被握的很紧，指甲被镶在了掌心。
“她没跟我说。”
都没告别呢，怎么会是真的呢。
陆唯叹了一口气，转身想离开，他听见身后的人问。
“她去哪儿了？”
“她如果想要你知道，你问她，她会自己告诉你。”
这是不打算告诉陈毅了。
陆唯走了。
陈毅一个人站在原地，掌心入骨的痛。
太过用力，他的掌心被指甲弄出了血。
他好像一点也体验不到。
因为心里更痛。
高三。
即使她已经走了好久，临嘉六中却也依旧会传着有关她的话题。
她走了，那些声音就更加放肆，好像毫无惧怕。
“江雨兮平时拽的跟个什么似的，她爸死了，她还不是也得跟着滚，学都上不了。”
“是啊，一脸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弄给谁看啊。”
“切，看不起？把她弄上床c一顿，看她还他妈装不装。”
“兄弟，行不行啊！”
“看不见吗？不行怎么把兮爷伺候舒……啊！”
那个人被一拳揍倒在地，裤子都没穿好。
另一个人看着陈毅，赶紧将自己的裤链拉好：“陈毅，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揍下去。
陈毅发了狠，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按到墙边上，不停地抡起拳头砸。
他力气很大，那男生根本反抗不了，他是疯狂到一点都不想放过这两个人。
厕所外面的人都不敢进去，只能去叫年级主任。
办公室里，校长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
“陈毅！殴打同学，处大过！”
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听到这话，都被惊到了，都不免替陈毅着急。
这是处大过，消不掉的话会被影响一辈子的。
何况还是陈毅，他现在已经高三了，根本不可能会消除。
“校长，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
“查清楚？查清楚又能怎么样！他陈毅把同学殴打进医院了！这是事实！没开除他已经是容情处理了！”
陈毅一个人站在旁边，他一句话都没说，好像被处大过的人不是他，又或者他根本不会在意。
他只觉得，他应该下手再重一些。
听见那两个人说的恶心话，他什么也没想，只想犯罪。
校长这次是认真的，谁劝都没有用。
国旗下，少年站在台上，握着话筒。
“我，高三十六班，陈毅。”
“来念检讨。”
跟那个人一样的开场白。
他们都是临嘉六中不可忽略的存在。
一个兮爷，一个年级第一的好学生。
两个不能低头的人，却都上了念检讨。
“我不该听见某些烂人说些污言秽语，还下手这么轻。”
台下的学生惊呼。
一辆救护车来的有多着急，他们不是没看到，他还说下手轻了。
“我该一次将他送进ICU。”
“以后记住了！说话过脑子。”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别下次见面是在轮椅上，有胆子的，就来试试。”
他们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像。
这一天，临嘉六中的广播里说着没有一个人敢相信的话。
陈毅被学校处了大过。
都知道他打架，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
B市。
江雨兮收到了邓钰发来的照片和微信。
照片上，是陈毅站在讲台上拿着话筒。
她想。
应该又是得奖宣言。
但在看见邓钰发来的文字时，她才知道她想错了。
【邓钰：陈毅因为殴打同学，被学校处大过，还念了检讨。】
江雨兮眉头皱的紧。
想不通一直作为好学生模范的他，怎么会殴打同学。
她拨通了一通电话。
“小姐。”
“他打人的原因是什么。”
对面的人被这话问的不敢回答。
江雨兮走之后，助理会一直关注陈毅。
电话那头久久不说话，江雨兮语气更加不好：“说话。”
“是。”
“因为……那个男生对小姐出言不讳，被他听见了，所以……”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助理看着手机，擦了擦额头的汗。
伴君如伴虎啊。
江雨兮看着桌上的题，没了动作。
所以，他为她被处分了。
可是她都走了，不会听见那些不好的话的。
桌上还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那张她亲陈毅鼻尖的相片。
来了B市，她也没有去学校，但她还要学习，陆上恒给她找了辅导老师。
因为她说过，她会考700分，所以不能让人失望。
云巷，陈毅看着眼前的几个混子，神色平静。
“就是你啊，将我兄弟揍进了医院。”
陈毅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的，但他丝毫不慌乱，比真的，这几个人不一定打得过他。
见他不说话，为首的那个就来了火气，好像被人看不起了。
“我操！你他妈是哑巴啊！”
他还没走过去靠近陈毅，不知道那里就传出了一声大妈的叫喊。
“哎，那边几个干什么！报警啦！”
几个混子面面相觑，他们才刚刚出来，就想来警告一下陈毅，他们可不想进局子了。
不管真假，他们都跑走了。
陈毅却没动：“出来。”
出来的却不是一个大妈，而是一个女生。
陈毅看着她穿着七中的校服。
女生有些小心翼翼的，刚刚的声音就是她装出来的。
“吓他们的，我没报警。”
不用她说，陈毅也知道她没报警。
陈毅没接她这句话，只是说：“我记得你。”
邱纤笑笑，她之前就是临嘉六中的学生，她以为陈毅是记得在学校被同学欺凌的人是她。
一直到，他说：“巷子。”
两个字，却让邱纤面露惊色：“你……”
陈毅看着她：“所以，为什么帮我。”
邱纤双手紧紧地握住，身子也在发抖。
不能说。
她声音放大，让陈毅听得清楚。
“因为我喜欢你。”
她还自我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帮你。”
陈毅没说话了，邱纤跑开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毅眯着眼。
到底是喜欢他，还是爱屋及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