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往事
我看见
比死亡更庞大的恐惧
聚集在那边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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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想死的人或许很多，但是想像丧家之犬一样，毫无价值地死于悲惨的遗弃的人，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吧。”在某个午后，雅典娜捧着一本父亲给她的，关于人间的书籍，一边津津有味地翻看，一边和身旁的红天使点评道。
“这就是为什么理想破灭的人等同于死了。而无数的人们，为了不让自己整个死去，即便行尸走肉，还在持续不断地往上爬。好一副地狱绘卷啊，真是精彩。”金发的少女在黄昏的光线中打了个哈欠，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红天使也躺在了草地上，长长的红发上沾了草叶。雅典娜试图摘掉那些草木的碎屑，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红天使身上，对方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又在做什么无聊的隐喻吗？”梅迪奇听了她的话说。不是呀。雅典娜狡黠地眨着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红天使的脖颈上。对方的呼吸声明显沉重了些，似乎知道这样做并不合适，但并没把她推开。
“如果大家都抛弃了我，”雅典娜又用那种令人憎恶的天真语气说，“我也会抛弃大家的。如果我像丧家犬那样死去，我一定会用恶毒的诅咒，让大家变得比我更加悲惨。总之，谁都别想独善其身。”那时的梅迪奇还不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只是弹了下她的额头，叫她少和亚当这个偏执狂讲话，省得自己脑子也不正常了。
“从那时候开始，就能看出，她和亚利斯塔·图铎那家伙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天生一对。妄图在他们俩之间横插一脚的人简直是世界上最自讨没趣的人。”在某个下午，想起这件往事的红天使恶灵嘲讽般地自言自语道。
---
“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像亚尔那样疯掉吗？”某天下午，雅典娜坐在王宫花园里的白色长椅上，和路过的伯特利搭话。
行色匆匆的伯特利明显是找亚利斯塔·图铎去商议国事的途中，但听到雅典娜的声音，他依然纡尊降贵地停下了脚步，侧身看了雅典娜一眼。金发的少女露出来的手臂和脖颈上又缠了正在渗血的绷带，使得她这句“我没疯”相当没有说服力。
“空想家是很难彻底疯掉的。”伯特利说，“如果连你们都失去了对心灵岛屿的控制，那么离陨落也不远了。”
“伯特利卿好聪明哦。”雅典娜无感情地给出了一句夸赞。说完这句话，她起身跟在伯特利身后，一起走进了宫殿。
他们走进议政厅的时候，亚利斯塔正穿着一件浅色的塔夫绸衬衫，棕色的半长头发散落着，在下午明媚的光线中显得更加阴沉和疲惫。两人进门的时候，他正对着乱七八糟的一对草案打盹。发现有人进来，他一下抬起了头。几张纸哗啦啦地掉在地上，被他随便地踢开。
“哇哦，我们这个国家是要彻底完蛋了吗？”雅典娜习惯性地调侃着，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伯特利并没有给自己找座位，只是冷静地站在她身边，寻常地对亚利斯塔点头致意。
雅典娜提着根镶嵌有红色宝石的手杖，末端在地毯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亚利斯塔这才注意到她裙子下面缠满绷带的小腿和脚踝。他有些困惑地问，显然是还没睡醒：“这应该不是我干的吧？”问完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蠢。*
于是雅典娜一下子笑出了声，伯特利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严肃的表情软化了些许。“看看这个。”他把手中整理好的文件递给还处在困惑中的皇帝。亚利斯塔接了过来，看了几行，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感觉很多细节你都已经猜到了。”雅典娜接过侍从递给她的茶，示意他们都回避，“但是最近我又回想了和父亲，还有和萨林格尔那个老东西的谈话，确信了一些事。说起来，和伯特利卿也有关呢，要听吗？”她随意地晃着小腿，似乎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是关于远古太阳神的事情。”伯特利简短总结了一下。
“从萨林格尔和奥尔尼娅的异常态度里，不难看出，他们似乎早就认识我。起码认识我这具身体？”雅典娜说，“如果我真的出生于第三纪元年，那么他们不应该有认识我的机会……我们几乎从来没接触过，你看，阿蒙和他们就不是很熟。”她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但如果你不出生于第三纪元年，你大概率就不是远古太阳神的女儿。”伯特利总结了关键信息——天知道雅典娜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没必要的话。
“bingo！”雅典娜轻快地拍了下手，很快又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变得正襟危坐起来，仿佛她将要讲的是一件十足重要的事，“黑暗纪元的每个生灵都在不断地残杀，吞食。那时候，拥有源质不相同的双途径是一种寻常的现象。因为大家只是在不断地吞吃，吞吃，直到容纳不了吐出来为止。
“事实上，光辉纪元以来，拥有源质不相同的双途径的神灵，几乎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孩子。亚当曾经跟我说过，我之所以还没有完全疯掉，是因为我也是空想家……总而言之，我是特殊的，因为我是我自己的心理治疗师。但我的精神状态总是岌岌可危，”
她伸出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比如像这样。因此，如果我几千年前彻底崩溃过一次，也再正常不过吧？对于我来说，正常才是偶然。”
“因此，如果最初的‘我’死在路边，然后被什么人捡走吃掉了，对方恰好又没能消化完全，又把我吐出来了的话——”雅典娜孩子气地摊开双手，表情天真，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我就又出生啦。看起来很像某个人的女儿吧？”
她讲完以后，整个会议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几乎能听见飞蝇的声音。
“远古太阳神吞食了你的什么呢？是空想家的唯一性吗？毕竟他一直意在混沌海。”亚利斯塔思索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杀掉了事？”
“好暴力啊亚尔。”雅典娜揉了下鼻尖，佯装抱怨道，“或许祂就是想和我玩无聊的父女扮演游戏呢？总之那个时候，我还有‘门’的唯一性，还算是个天使之王啦。事实上，当时的八大天使之王，风天使，智天使和纯白天使是没有融合唯一性的。伯特利卿，你和亚尔都看过亵渎石板，应该很容易就猜到原因吧？”
“因为他们都是全知全能五途径。”亚利斯塔下意识地回答道，“因此他才最信任梅迪奇和乌洛琉斯等人，因为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
“但这样又会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同属于混沌海的……，会有唯一性。”伯特利似乎是怕对方有所察觉，停顿在了这里。
“或许因为他是父亲的孩子，亲情嘛，总是值得信赖的，虽然从我和阿蒙的关系来看，倒也未必。”雅典娜开了个地狱玩笑，“但是对于父亲这种疑心病很强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除了毫无利益冲突的人，难道不是，”雅典娜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抹微笑，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很难看出是悲伤还是嘲讽，
“难道不是只有祂自己吗？”
---
那是个一切残酷的事情还没落下帷幕的平静夜晚。那时，双执政官之间还没有刻下不可调和的裂痕，雅典娜和梅迪奇也还没有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虽然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时任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执政官的亚利斯塔，近日始终阴沉着脸，使得下属不敢靠近，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烦恼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在第一百次目睹亚利斯塔叹气后，早就知道他所隐瞒的一切的雅典娜，生出了故意逗弄他的心思。
如她所想，亚利斯塔的目光变得闪烁起来。他坐在阴影里，不愿意看她。
“如果你想听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雅典娜用轻浮的语气说，但说话的内容却十足认真，像一句具有法律效力的誓言似的，“我可以现在告诉你。在你活着的时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要做的事情对我而言是背叛，我也不会离开你。我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人。”
亚利斯塔在阴影里回过头。他似乎不想弄懂雅典娜的这番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他只是给了她一个吻，就像当初，他们初见的时候，雅典娜给他的那个一触即分的吻一般突兀。但是这是个激烈而漫长的吻，几乎让人感到窒息——如果神明也要呼吸的话——他们沉溺在轻微的血腥气里，时间的流速似乎也变慢了。
等到这个吻结束，雅典娜准备摸索着进行下一步罪恶的事情，却被轻轻推开了。
“差不多得了，你怎么比特伦还容易害羞？”雅典娜无聊地仰倒在床上整理自己刚刚因为激烈的亲吻被弄乱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特伦索斯特容易害羞？”亚利斯塔颇有些怀疑地问。
“……当然是奥尔尼娅告诉我的。”雅典娜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一点弦外之音，好笑地反问，“所以你到底想到哪去了？”
亚利斯塔知道自己又被她戏耍了，于是没有回应她，只是拿过一件长袍给雅典娜披上。“不是吧，刚做完那种事你要赶我走？”雅典娜装作不可置信地大喊大叫，“天呐，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品种的渣男！”
亚利斯塔：“……”他又想起了他和雅典娜的兄弟们所密谋的那个，杀死梅迪奇的计划。他无法忍受对雅典娜的任何隐瞒，但他始终不敢直接说出这件事。哪怕雅典娜最后通过什么途径猜到了也好，总之不能是他直接说的。他唯有在这种时刻变得瞻前顾后又十足的懦弱。
“不要离开我。”
在雅典娜离开前，亚利斯塔仿佛自言自语般，又将这句话说了一遍，就仿佛他和空想家一样，有梦想成真的权力。
比死亡更庞大的恐惧
聚集在那边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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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想死的人或许很多，但是想像丧家之犬一样，毫无价值地死于悲惨的遗弃的人，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吧。”在某个午后，雅典娜捧着一本父亲给她的，关于人间的书籍，一边津津有味地翻看，一边和身旁的红天使点评道。
“这就是为什么理想破灭的人等同于死了。而无数的人们，为了不让自己整个死去，即便行尸走肉，还在持续不断地往上爬。好一副地狱绘卷啊，真是精彩。”金发的少女在黄昏的光线中打了个哈欠，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红天使也躺在了草地上，长长的红发上沾了草叶。雅典娜试图摘掉那些草木的碎屑，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红天使身上，对方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又在做什么无聊的隐喻吗？”梅迪奇听了她的话说。不是呀。雅典娜狡黠地眨着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红天使的脖颈上。对方的呼吸声明显沉重了些，似乎知道这样做并不合适，但并没把她推开。
“如果大家都抛弃了我，”雅典娜又用那种令人憎恶的天真语气说，“我也会抛弃大家的。如果我像丧家犬那样死去，我一定会用恶毒的诅咒，让大家变得比我更加悲惨。总之，谁都别想独善其身。”那时的梅迪奇还不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只是弹了下她的额头，叫她少和亚当这个偏执狂讲话，省得自己脑子也不正常了。
“从那时候开始，就能看出，她和亚利斯塔·图铎那家伙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天生一对。妄图在他们俩之间横插一脚的人简直是世界上最自讨没趣的人。”在某个下午，想起这件往事的红天使恶灵嘲讽般地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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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像亚尔那样疯掉吗？”某天下午，雅典娜坐在王宫花园里的白色长椅上，和路过的伯特利搭话。
行色匆匆的伯特利明显是找亚利斯塔·图铎去商议国事的途中，但听到雅典娜的声音，他依然纡尊降贵地停下了脚步，侧身看了雅典娜一眼。金发的少女露出来的手臂和脖颈上又缠了正在渗血的绷带，使得她这句“我没疯”相当没有说服力。
“空想家是很难彻底疯掉的。”伯特利说，“如果连你们都失去了对心灵岛屿的控制，那么离陨落也不远了。”
“伯特利卿好聪明哦。”雅典娜无感情地给出了一句夸赞。说完这句话，她起身跟在伯特利身后，一起走进了宫殿。
他们走进议政厅的时候，亚利斯塔正穿着一件浅色的塔夫绸衬衫，棕色的半长头发散落着，在下午明媚的光线中显得更加阴沉和疲惫。两人进门的时候，他正对着乱七八糟的一对草案打盹。发现有人进来，他一下抬起了头。几张纸哗啦啦地掉在地上，被他随便地踢开。
“哇哦，我们这个国家是要彻底完蛋了吗？”雅典娜习惯性地调侃着，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伯特利并没有给自己找座位，只是冷静地站在她身边，寻常地对亚利斯塔点头致意。
雅典娜提着根镶嵌有红色宝石的手杖，末端在地毯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亚利斯塔这才注意到她裙子下面缠满绷带的小腿和脚踝。他有些困惑地问，显然是还没睡醒：“这应该不是我干的吧？”问完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蠢。*
于是雅典娜一下子笑出了声，伯特利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严肃的表情软化了些许。“看看这个。”他把手中整理好的文件递给还处在困惑中的皇帝。亚利斯塔接了过来，看了几行，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感觉很多细节你都已经猜到了。”雅典娜接过侍从递给她的茶，示意他们都回避，“但是最近我又回想了和父亲，还有和萨林格尔那个老东西的谈话，确信了一些事。说起来，和伯特利卿也有关呢，要听吗？”她随意地晃着小腿，似乎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是关于远古太阳神的事情。”伯特利简短总结了一下。
“从萨林格尔和奥尔尼娅的异常态度里，不难看出，他们似乎早就认识我。起码认识我这具身体？”雅典娜说，“如果我真的出生于第三纪元年，那么他们不应该有认识我的机会……我们几乎从来没接触过，你看，阿蒙和他们就不是很熟。”她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但如果你不出生于第三纪元年，你大概率就不是远古太阳神的女儿。”伯特利总结了关键信息——天知道雅典娜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没必要的话。
“bingo！”雅典娜轻快地拍了下手，很快又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变得正襟危坐起来，仿佛她将要讲的是一件十足重要的事，“黑暗纪元的每个生灵都在不断地残杀，吞食。那时候，拥有源质不相同的双途径是一种寻常的现象。因为大家只是在不断地吞吃，吞吃，直到容纳不了吐出来为止。
“事实上，光辉纪元以来，拥有源质不相同的双途径的神灵，几乎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孩子。亚当曾经跟我说过，我之所以还没有完全疯掉，是因为我也是空想家……总而言之，我是特殊的，因为我是我自己的心理治疗师。但我的精神状态总是岌岌可危，”
她伸出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比如像这样。因此，如果我几千年前彻底崩溃过一次，也再正常不过吧？对于我来说，正常才是偶然。”
“因此，如果最初的‘我’死在路边，然后被什么人捡走吃掉了，对方恰好又没能消化完全，又把我吐出来了的话——”雅典娜孩子气地摊开双手，表情天真，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我就又出生啦。看起来很像某个人的女儿吧？”
她讲完以后，整个会议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几乎能听见飞蝇的声音。
“远古太阳神吞食了你的什么呢？是空想家的唯一性吗？毕竟他一直意在混沌海。”亚利斯塔思索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杀掉了事？”
“好暴力啊亚尔。”雅典娜揉了下鼻尖，佯装抱怨道，“或许祂就是想和我玩无聊的父女扮演游戏呢？总之那个时候，我还有‘门’的唯一性，还算是个天使之王啦。事实上，当时的八大天使之王，风天使，智天使和纯白天使是没有融合唯一性的。伯特利卿，你和亚尔都看过亵渎石板，应该很容易就猜到原因吧？”
“因为他们都是全知全能五途径。”亚利斯塔下意识地回答道，“因此他才最信任梅迪奇和乌洛琉斯等人，因为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
“但这样又会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同属于混沌海的……，会有唯一性。”伯特利似乎是怕对方有所察觉，停顿在了这里。
“或许因为他是父亲的孩子，亲情嘛，总是值得信赖的，虽然从我和阿蒙的关系来看，倒也未必。”雅典娜开了个地狱玩笑，“但是对于父亲这种疑心病很强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除了毫无利益冲突的人，难道不是，”雅典娜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抹微笑，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很难看出是悲伤还是嘲讽，
“难道不是只有祂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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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一切残酷的事情还没落下帷幕的平静夜晚。那时，双执政官之间还没有刻下不可调和的裂痕，雅典娜和梅迪奇也还没有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虽然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时任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执政官的亚利斯塔，近日始终阴沉着脸，使得下属不敢靠近，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烦恼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在第一百次目睹亚利斯塔叹气后，早就知道他所隐瞒的一切的雅典娜，生出了故意逗弄他的心思。
如她所想，亚利斯塔的目光变得闪烁起来。他坐在阴影里，不愿意看她。
“如果你想听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雅典娜用轻浮的语气说，但说话的内容却十足认真，像一句具有法律效力的誓言似的，“我可以现在告诉你。在你活着的时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要做的事情对我而言是背叛，我也不会离开你。我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人。”
亚利斯塔在阴影里回过头。他似乎不想弄懂雅典娜的这番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他只是给了她一个吻，就像当初，他们初见的时候，雅典娜给他的那个一触即分的吻一般突兀。但是这是个激烈而漫长的吻，几乎让人感到窒息——如果神明也要呼吸的话——他们沉溺在轻微的血腥气里，时间的流速似乎也变慢了。
等到这个吻结束，雅典娜准备摸索着进行下一步罪恶的事情，却被轻轻推开了。
“差不多得了，你怎么比特伦还容易害羞？”雅典娜无聊地仰倒在床上整理自己刚刚因为激烈的亲吻被弄乱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特伦索斯特容易害羞？”亚利斯塔颇有些怀疑地问。
“……当然是奥尔尼娅告诉我的。”雅典娜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一点弦外之音，好笑地反问，“所以你到底想到哪去了？”
亚利斯塔知道自己又被她戏耍了，于是没有回应她，只是拿过一件长袍给雅典娜披上。“不是吧，刚做完那种事你要赶我走？”雅典娜装作不可置信地大喊大叫，“天呐，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品种的渣男！”
亚利斯塔：“……”他又想起了他和雅典娜的兄弟们所密谋的那个，杀死梅迪奇的计划。他无法忍受对雅典娜的任何隐瞒，但他始终不敢直接说出这件事。哪怕雅典娜最后通过什么途径猜到了也好，总之不能是他直接说的。他唯有在这种时刻变得瞻前顾后又十足的懦弱。
“不要离开我。”
在雅典娜离开前，亚利斯塔仿佛自言自语般，又将这句话说了一遍，就仿佛他和空想家一样，有梦想成真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