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五日,便到秋分。忙里偷闲,浅书二三笔,倒不谈什么深奥的道理,仅略诉几句心中的烟火色。

    引一片波澜,将繁华描摹。

    【朱红·海霞红,山烟翠】

    没去过苏州,倒是常听人说起那假期一定要里温婉柔和的风土人情。

    最向往的是苏州园林,我会想象自己一步步行走在那里的场景,朱墙映绿梅,青砖小路,细水长流。

    尽管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也有一份闲云野鹤的梦想。七八岁的时候,我一直想要一扇朱红色的窗,推开窗就能看见黛色的远山。

    我要是有那么一扇朱红色的窗,定是铺不得玻璃的。我要给它糊一层薄薄的窗纸,若是哪日念书累了,就躲着人偷摸着戳上一个小洞,悄咪咪地望出去,是蒙蒙的细雨,以及唰唰作响的风。

    【天青·雨过天青云破处】

    大概十二三岁时,读过一本书,是徐则臣的《北上》。里头有那么一个小段——河道里挖出了疑似汝窑瓷器的物件,众人顿时兴奋到了极点,就连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也要亲自来瞧上几眼。

    至于汝瓷是什么,就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外了。过几个月再翻看,找了几处资料,才知道这汝瓷的来历——宋徽宗曾做过一个梦,梦到雨过天晴,远处天空呈天青色,发誓要让工匠烧制出这样令其着谜的瓷器,经过数次的尝试,才有了汝瓷的诞生。

    嗯,好吧,宋徽宗不愧是宋徽宗,连做梦都比别人与众不同。

    但我心下却是知道的,宋徽宗所拥有的不过是汝瓷,并非烟雨初蒙的天青色——任何人想把美独自留下,都只会被时间的洪流卷走,只剩下史书上单薄无力的几行文字。

    而天青色依旧孤傲地独立在山巅之上,观看世间万物流转。

    【暮灰·不见眼中人】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无比迷恋灰色的眼睛,原因无他,只觉得出奇的漂亮。我是如此的痴狂,以至于那时,我无论写谁,都生着双暮灰色的瞳孔。

    最典型的例子,是我在《风吹向我》里写许欢,就长了那么一双烟雨蒙蒙的眼睛。

    至于我看人,自也先从耳目下手。我无比坚信,目光是饱含情感的,而一双灵动的眸子,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绝佳的享受。

    仿佛凉石上酣眠,枕着落花做了场惊蛰暴雨的美梦。

    三种世间绝色,是我隔窗窥探的小小梦想。秋分已至,忙于发呆,不得不匆匆搁置,再与雨季叙叙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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