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琪去往利州,玉兰婷不再要求李弘听政,将他送回学院,并安排到右苑让教习先生授课,午时过后去往练武堂。

    李弘知识有限,经常达不到清正廉和杨洲的要求,有李金琪的命令他们不敢再体罚李弘,只能罚他抄书。

    学习枯燥,右苑的考核又严厉,学院的人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同他讲话,李芸和薛如风薛如沐又被派往复兴和临阳选拔新兵,他越来越讨厌待在宫里,每日黄昏之际便在宫门处遥望。

    九月的桂花绽放,香味弥漫大半个皇宫,李弘捧着书册出神,并未听到先生唤他。

    坐在李弘旁边的楚馨轻扯了扯李弘的袖子,待李弘回过神后才到,“殿下!先生提问。”

    李弘此时才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放下书册站了起来“先生请讲。”

    杨洲对李弘没什么好脸色,表现极差,教他的中原字和天地明文都写的歪歪斜斜,稍稍长些的文章背不出,更是在他教新内容时出神,脾气又古怪,连之前地方官员的官家子都比不上,和李渐离李芸相比更甚天差地远。

    “殿下若是不想学,现在就能离开。”杨洲也丝毫不客气,他在天地教当了几十年的先生,玉兰婷都对他谦逊有礼,李弘实在是顽劣。

    李弘望着杨洲,看到对方眼中的愤怒时,又低下了头,他确实不想待在这里,但玉兰婷和向映月不发话,他哪敢离开,只得伸出双手,“先生息怒,学生甘愿受罚。”

    “你把这篇逍遥游读一遍,倘若有误,罚二十藤条。”

    李弘捧起书册,一字不差将文章读了出来,甚至批评杨洲不该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文章推崇,在座的各位以后绝大多数都会步入官场,应当教他们权谋和政论,而不是让他们崇尚自由,鼓动他们去游走山川。

    在场的人听到李弘的话,都议论纷纷,他们虽然都是官家子,但很多人并不想走父母的路进入官场,直到后半生才能为自己而活,他们有父母给的良好资源,有天兰贵羽翼下的安定,生活富足的他们对外边的新鲜事充满了好奇,怎会留在这方寸之地。

    听了李弘的话,杨洲气的捂着胸口,当年赫妍李俊和欧阳振华那批人他也是这样教学,如今是朝廷重臣,更早一批的清冰和清平薛永定也是他的学生,李弘才认了几天字,学习一塌糊涂还指责他教的不对!

    清正廉给杨洲喂下一粒药丸,让李弘站着思过,又从隔壁教习先生专属的房中拿出一卷烫金的绢布。

    拿着绢布,清正廉走到李弘和楚馨之间,将绢布摊开,高声道,“天尊有旨。”

    听到这四个字,所有官家子连同杨洲都跪着听旨,李弘身为储君,也要单膝跪地。

    “储君李弘常年在外,心性不定,顽劣不堪,特封楚家长女楚馨为少主伴读,赐住昭阳殿侧殿,督促少主学习。”清正廉读完,将绢布递给楚馨。

    楚馨愣愣的望着清正廉,她在学院表现并不算好,天尊怎么会选她给少主当伴读?

    虽疑惑,楚馨还是伸手接下圣旨,“谢天尊赐封!”

    李弘也是一脸懵,玉兰婷这又是玩哪出,竟然找个女孩子给他当伴读!

    所有人都起身坐回凳子上,杨洲才拿着藤条向李弘靠近,“殿下对于学习太过敷衍,严重影响其他学子,故而特向天尊请了圣旨,让殿下在官家子中为您挑选伴读,今日殿下顶撞先生,臣罚不得殿下,却能罚殿下的伴读。”

    杨洲将目光对准楚馨,颇带威压道,“殿下顶撞先生,学习消极,罚三十藤条。”

    楚馨不可置信的看向杨洲,她爹娘从未同她讲过这些,可这宫里几个人敢说谎,她只得伸出双手。

    杨洲用了五分力道,仅一下便有一条红色的楞子横在楚馨摊开的双掌中,年仅十二岁的姑娘顿时眼角泛红。

    不过五藤条,楚馨的双手便鲜血淋漓,从小娇养的姑娘也忍不住哭泣,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李弘夺过杨洲手中的藤条,怒道,“顶撞你的是我,不认真学习的也是我,你凭什么打她!”

    “殿下是国之储君,身份尊贵,臣没有资格教训殿下,她作为殿下的伴读,自是要为殿下的过错承担。”杨洲说着,又道,“殿下还是不要阻止臣为好,殿下不懂规矩,她将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李弘扔掉藤条走向屋外,“那本宫去找天尊,不要她当伴读!”

    “殿下慎重,按天兰贵律法,被退回的伴读可是要充入暗阁,往后只能做暗卫,殿下若是不想害了楚姑娘,还是专心读书,莫要再做出格之事。”杨洲知道,李弘因为李金琪舍弃他一事多次对李金琪不敬,往后,若李弘还任意妄为,他的一切过错将全部由楚馨承担。

    李弘顿足,仿佛被雷击了一般。

    “芸儿他们都有伴读吗?”李弘问着杨洲。

    “臣不知。”杨洲也不知那几个倒霉蛋是谁,他听命于国君,不能过问太多,只能猜出麟恪的伴读是黄景瑜或者楚离陌。

    杨洲说完,捡起地上的藤条,朝着楚馨后背抽去。

    数额罚够,楚馨浅蓝色的学子服血迹斑斑,满是伤痕的手再度捧起书册。

    李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也不再走神,专心致志的听着先生教学。

    杨洲后来提了几个问题,李弘也回答的很是标准。

    午时末,杨洲和清正廉布置好功课,李弘才收拾自己和楚馨的书册,奈何楚馨身为伴读不得与主子同坐一辆马车,只得坐在微风旁边。

    年岁不大的姑娘眼角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余下的学子还不能离开,只能小声议论着楚馨当伴读一事。

    昭阳殿,侧殿

    微风领着楚馨踏进院子,“楚姑娘以后就住这里了,未时到酉时姑娘可自行安排,少主近日都是子时初歇息,少主歇息了楚姑娘也可自行安排。”微风说完退了下去,李弘还要去练武堂,若是迟了李刚教训他可不会顾及他是少主。

    推开殿门,楚馨当即愣住,宽阔的屋子以一道珠帘分隔成两半,外侧放了几排书架,还有桌案和文房四宝,内侧设两扇屏风,墙上挂着著名画家的作品,价值千金的古董堆放在角落,精美的拔步床和雕刻繁复的衣橱,女儿家最爱的梳妆台也不缺,连地上都铺了玉石,处处都彰显着华贵。

    楚馨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书架上的藏书几乎都是外边买不到的精品,历届状元的考卷甚至也在这里,文房四宝也是出自名家之手,行至内侧,望着衣橱里的绫罗绸缎,梳妆台上的首饰和胭脂水粉,楚馨呆呆坐在舒适的大软床上,不知是福是祸。

    一个伴读的房间如此华贵,那少主的寝殿,该是什么模样!

    楚馨正想沐浴上药,两个侍女走进了房间,“楚姑娘,我叫冯蕾,她是陈葙,天尊派我们二人照顾姑娘。”

    冯蕾说着,拿出御赐的伤药放在小桌之上,“天尊说少主性情顽劣,望楚姑娘多多担待。”

    陈葙也拿出五百两银票,“这是姑娘这个月的俸禄,热水已备好,姑娘随时都可沐浴。”

    冯蕾和陈葙退下后,楚馨拿起伤药,倒了一些在伤口上。

    水状的药水并不烈,反而带有一丝丝清凉,皇家的东西果然是极好。

    午膳时分,李弘并未用膳,让微风驾着马车去往太承殿,他想问一问玉兰婷是什么意思,困住他还不够,还要连累无辜的楚馨。

    刚下朝不久,玉兰婷和向映月正在吃午膳,不小的紫檀木桌上只有六道菜品和两碗羹汤。

    李弘不顾轩辕红屏的阻拦闯进侧殿时,玉兰婷和向映月还在商议朝会上的问题。

    格拉尔世家和王室全力对抗,引得民不聊生,各地暴乱四起,李金琪和白晔去走了一圈,所经之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尸体,几十万的天兰贵百姓还在全力清查中,越来越多的格拉尔百姓涌入,天兰贵与格拉尔相接的大道上跪的全部都是人。

    李弘进殿时,向映月正在替玉兰婷剥蟹,脾气暴躁的男子宛如一只温顺的兔子。

    “娘亲,舅舅。”李弘唤了两声。

    “弘儿来了,过来坐下一起吃。”昨日杨洲来找她,说李弘随心随性,对于学习很是消极,想要劝退。

    她自是不乐意,随手写了份旨意,将楚家姑娘封为李弘的伴读,约束他的举止,以李弘那善良的性子,定然不忍心女孩子被他牵连。

    见李弘来了,向映月示意将余下的三道菜端上来,侍女也为李弘添了碗筷。

    “娘亲为什么给我找伴读?”皇宫本就宛如一个牢笼,先前还能冲李金琪发脾气消遣,日后有了楚馨这个伴读,他见了李金琪不行礼那姑娘都会被罚。

    “不找个人约束你,天都能让你捅破。”玉兰婷给李弘夹了一只鸡腿,又将辛辣的食物和凉菜端到自己和向映月面前。

    “格拉尔的难民没有感恩之心,我们不与接纳,天兰贵出境的百姓绝大多数已回到利州,官府自会准备银钱送他们回故乡。”向映月说完放下筷子,又道,“李金琪和白晔想看各州府的新兵选拔,估计要些时日才能回来。”

    提到李金琪,玉兰婷又看向李弘,“弘儿,你爹好歹是天兰贵国君,你对他有任何不满私底下去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

    李弘扒着碗中的米饭,食之无味,“我不想当少主,不想被困在皇宫里。”

    “喝点汤,别噎着,待你身体好了再让你吃辣。”

    “你以为谁想一天到晚管着你,若你有能力自保,早让你去江湖上流浪。”向映月看着李弘,他像李弘这个年纪作乱的小帮派被不知被干掉几个,玉兰婷也是十二岁接手天地教,这货完全就继承了李金琪,武功差脾气还大。

    “弘儿,你最近几天是不是又没喝药?”玉兰婷吩咐唐冰在李弘的药方中加了补药,这家伙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定是没有按时喝药。

    “是药三分毒,我没事了,不用再喝。”

    玉兰婷并不依他,让人去天膳司将李弘的药端过来,她要看着他喝下去。

    李弘喝完药打算离开,苏依依缓步踏入他们所在的房间,瞧见李弘,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走到玉兰婷身边,附耳说了句话。

    “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玉兰婷问着依依。

    “什么事?”向映月问着。

    玉兰婷小声告诉着向映月,李弘看着这三个人如此防备自己,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确定李弘离开,苏依依才道,“是李赫梦和李敏君,他们以为塞亚和朵茵是奸细。”

    玉兰婷眉目紧缩,塞亚和朵茵是李弘的恩人,李赫梦和李敏君是赫妍和李俊的孩子,他们夫妇为天兰贵立下不少功劳,李赫梦也是年轻一辈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在哪?”

    “在衙门,今日衙门在城外处决各方奸细,塞亚和朵茵认识一个地均和奸细,出手救走了他,三人逃跑过程中遇到了李赫梦和李敏君。”依依说着大致情况。

    玉兰婷和向映月都有一丝不安,弥雅旧地的几人是李弘的恩人不假,但寒若爱年近花甲,朵茵和塞亚也二十六岁,塞亚的父亲年轻时更是格拉尔的将军,他们此番到宁愿或许不单是看望李弘那么简单。

    向映月和玉兰婷到达宁远衙门时,李弘才到练武堂,迟了一刻,李刚拽过李弘抽了他几藤条。

    宁远衙门周围聚集了一大群百姓,朵茵和塞亚在城外刑场营救罪犯被太多百姓瞧见,这几年各方探子在宁远城所做的坏事不少,听闻这两个人是少主的救命恩人,百姓担心国君会拿李赫梦和李敏君问罪,便聚集在衙门,要求将两位孩子无罪释放。

    玉兰婷和向映月出现,百姓让开一条道。

    李赫梦和李敏君跪在大堂之上,朵茵和塞亚以及被他们所救的男子皆在一旁被白布覆盖。

    宁远衙门的官员站在两侧,化名卓遥的南宫明月在一侧不做言语,他身侧的孩子脸上全是泪水。

    此事涉及李弘,玉兰婷禁止百姓探听,命苍明和苍英关闭大门由衙门内审。

    向映月走近那被白布覆盖的人,白布上血迹斑驳,最右侧的血迹更是厉害。

    白布被掀开,向映月看着塞亚和朵茵的伤处,有枪伤和刀剑甚至是暗器的伤,塞亚最致命的是心口处那一剑,朵茵是脖颈处大动脉被割断而亡,另一个人遭过刑,浑身上下都是上,该是流血过多而亡。

    “这个人叫代亚毓坪,是寒若爱最大的徒弟,他在天兰贵当探子的银钱都寄回了弥雅旧地,贵国少主续命的伤药也有他出的一份银钱。”

    南宫辰安哭着向玉兰婷诉说着,寒若爱和池余因为李弘被抓,代亚毓坪因为朝廷杀了易容成寒若爱的几人报仇放火烧衙门被抓,朵茵和塞亚为救代亚毓坪被杀,弥雅旧地的几人因为李弘回归天兰贵家破人亡,人财两空。

    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恩将仇报!

    “将这三人收敛入棺,葬在城外的英魂陵园,厚葬。”玉兰婷说完,让人打开衙门的大门,下令城中所有人不得再提及此事,若有违者,独自承担少主的怒火。

    李赫梦和李敏君作为天兰贵官家子,诛杀敌国探子合情合理,无罪释放。

    南宫辰安纵使万般愤怒也只能隐忍,至于李弘,他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他真相,要让他知道,他的恩人是如何惨死异国他乡。

    太霄殿练武堂,负重二十斤的李弘沿着练武堂边缘小跑着,李刚站在练武堂中央,被林金奕保下性命的李一诺浑身鞭伤,被李刚勒令跪在两指粗的铁链上。

    五十圈跑完,李弘累的趴在了地上,汗水顺着脸颊滴到地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也贴在脸上,可谓狼狈。

    但这仅仅是开始,他还需要将李刚准备的一排粗细不一的棍子全部用手击断,两百支利箭也放在箭筒之中,训练到最后,李刚还会找两个比李弘实力强的人,要求李弘用木剑破开他们的招式,倘若有哪一步得不到李刚的认可,将会被李刚倒吊在房梁上,用藤条抽打。

    不同于往日,李弘今日胸口闷得慌,也没什么力气,趴在地上一直起不来。

    李刚提着藤条向他走近,毫不留手的几藤条抽在了他背上。

    李弘疼的叫唤了两声,便被李刚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到那排棍子前。

    歇了片刻,李弘用手掌劈着木棍。

    木棍是新鲜的桃木,想要劈断并不容易,李弘手劈肿了才折了一根,望着那一排的棍子,李弘有些想哭。

    时间过得很快,两百支箭未动,棍子只劈断了几根,手肿的不成样子,他干脆手脚并用,将余下的棍子折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骑射练习,李弘的箭术突飞猛进,两百支箭全中靶上,但只有少部分射在靶心。

    酉时将近,射完箭矢的李弘来不及休息,就看到了两个持剑朝他而来的人,对方速度很快,李弘来不及躲闪,被剑矢刺中肩膀,一朵血花瞬间在肩头绽放,另一个人更是一脚将他踹出三米之外。

    李刚虽有不满,还是未做干预,由着那两人教训李弘。

    李渐离握着凤翅鎏金镗来到练武堂时,正好瞧见两人将手持木剑的李弘逼到角落里,他那倒霉的大哥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李渐离以为李弘要输时,那精疲力尽的少年突然双手握住木剑,同时格挡住两人的攻击,他虽然敌不过对方,却看透了对方的招式,每一个动作都先人一步,拼尽所有让自己不受伤害。

    “住手!”李刚呵斥道。

    那两人听到李刚的命令,收起剑,将李弘扶起。

    李弘喘了两口气,才注意到站在远处看他笑话的李渐离。

    李渐离朝李弘走近,看着浑身是汗的李弘,没有半分同情,他和李芸当初练武,李金琪就拿着鞭子在一旁看着,稍有不对就是一鞭子甩到身上。

    “你练这么差祖父都没教训你,真是偏心。”

    “渐离,你待会和她过招。”李刚指了指跪着的李一诺。

    “君子不乘人之危!”李渐离并不想和浑身是伤的李一诺交手。

    “还趁人之危,她让你半招你都不一定能赢。”李渐离虽然在皇子中武艺突出,但在李刚眼中,他并不算强,甚至连中上水平都不够。

    李弘累极,撑着从地上站起,向李刚行了一礼便踉踉跄跄的走出练武堂,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李渐离。

    李弘浑身是汗,出了练武堂就吩咐幽雪准备热水和衣服,他要在太霄殿沐浴了再回去做功课。

    泡在撒满花瓣的温水中,李弘闭上眼,享受着侍女的按摩。

    第一次添加热水时,幽雪领着一群托着华服的侍女出现在李弘面前,“殿下打算穿哪一件?”

    李弘扫了一眼所有的衣服,选了一套金线绣莲的火红色锦袍,配套的莲花冠和绣有莲花的长靴也很符合他的审美。

    半个时辰过去,身穿火红锦袍的少年踏出太霄殿,那精巧的莲花金冠在殿门前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微风首次瞧见穿戴如此张扬的李弘,不由得看呆了,这小少主当真是贵气逼人。

    李弘坐着马车回到昭阳殿时,向映月和玉兰婷早已在昭阳殿等候多时。

    瞧见一席红衣的李弘,玉兰婷眉目微皱,伸手拿起那一支乳白色的玉质长簪走近李弘,替他将莲花冠摘下,用长簪挽起他的头发,“弘儿,再有一个时辰就是一位长辈的忌日,弘儿可以穿素雅一点的衣服,你身上这套可以留着你爹爹生辰再穿。”

    李弘看了眼玉兰婷,他还真不知道这事,“那弘儿去换。”

    “微风,去帮少主更衣。”向映月说着。

    待李弘穿着一套素白绣竹的长衫出来时,玉兰婷才将他抱在怀里,“弘儿这几日不必去学院了,再有半月就是你爹爹和小叔的生辰,当年你失踪,你爹爹和小叔再没有办过生辰宴,你歇息几日同佳心表姨一起筹备宴会。”

    尽管李弘不喜欢那个日子,但玉兰婷亲自开口,他也只好应下。

    “你爹很快就要回来,舅舅要去荣安换你小叔回来,你别再惹他不痛快。”向映月叮嘱着李弘,这大外甥和他的麟儿一样,最喜欢惹是生非,当年玩心太大烧了未名居,还将不会游泳的李渐离踹进了湖心亭,被玉兰婷打的一个月都没能下床。

    “知道了,谢谢舅舅。”李弘从玉兰婷怀中挣脱,跑到向映月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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