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七,距离长平君上和长轩天君的生辰还有两日。

    建国十余年,两位国君首次举办生辰国宴,各地官员早已将生辰贺礼发往宁远,皇宫中人尤为繁忙,宁远城的大小商铺也上架了许多新货,临近新兵招募,近日城中的人流量格外的大。

    而作为生辰宴的两大主角,李金琪还在阆苑,颖州一带参与新兵选拔,林金奕更是在数万里以外的荣安,日日坐着马车同麟恪和威严一家踏足荣安的每一座城池,一路锄强扶弱,将潇潇公子声名远播。

    李弘年少,很多事情不会,玉兰婷让他专心练武,生辰宴一事全权交由薛长宁和薛长静安排,李芸和薛如风兄妹归来后,玉兰婷将少年组的孩子连同各地来贺喜的官家子全部易容,安置在宁远城各处,命他们暗中查探是否有奸细。

    李弘和楚馨走在拥挤的永恒街,这条街和永宁街的东西非常昂贵,大多是高级定制品或珠宝首饰,也有少量的酒楼,还有大家族的府邸,这里最有名的几家铺子全都在轩辕氏名下,此番来宁远的有钱人不少,这条街的生意非常好。

    李弘想去清源街看朵茵和塞亚,又怕暴露身份,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李芸被安排到了清源街和永晨街的交界地带,那里有太多的地方小吃,天还未黑已是人山人海,往日只需半刻钟就能等到的美食,如今至少都要半个时辰。

    宁远城的热闹,要持续到十月初一新兵招募。

    斜阳逐渐落幕,李弘和楚馨在永恒街逛了一天,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楚馨喜欢听曲和各式各样的趣鸟,倒是听了一出戏,又花高价买了几只非常漂亮的鸟。

    李弘坐在香茗酒楼的雅间吃着玉兰婷派人送来的饭菜,又被楚馨监督着喝完药,才坐在摇椅上逗鸟。

    经过几天的相处,楚馨逐渐打消了对李弘的讨厌,他并非学院里那些人所说的蛮不讲理。

    他很善良,他会照顾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并非愚钝,只是敛藏锋芒,经历诸多苦难还保持赤子之心,真是世间少有。

    “殿下若是想去玩,带上信号和暗卫去吧,永恒街馨儿来守,不要吃冰饮和辛辣的食物,子时之前记得回来。”李弘满足了她心中所想,她自然不能只顾自己安逸。

    “娘亲知道会怪罪。”

    “我们都不说,谁又会知道。”楚馨说罢,用灵力将周围保护他们的暗卫全部弄到李弘面前。

    八个暗卫纷纷说出自己的名字和代号,并且表示不会出卖李弘。

    有这等好事,李弘自是乐意,向楚馨保证不会乱吃东西,随后揣上他攒的银票跑出香茗酒楼。

    易容后的李弘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保护他的四个暗卫全部跟上。

    宁远城很大,香茗酒楼在永恒街中央,李弘跑了一刻钟就累的不行,恰好不远处有抬轿的轿夫,银钱宽裕的李弘花银子雇了两个轿夫,坐在轿子上看着沿途的热闹,瞧见喜欢的便买下来。

    一个时辰过去,还未到美食街,光是清源街的小吃李弘就吃不下,两位轿夫也撑得走不动路,三人一同在街边聊着天。

    两个轿夫是同乡,都是河州的百姓,付蓝天之前压榨百姓,他们举家搬到了宁远,朝廷对各地前往宁远的百姓很宽容,在宁远郊区建造了一批民宿,外地到宁远做工的百姓可以住在那里,租房的价格也相对便宜。

    李弘给的价钱很高,轿夫歇息片刻又将他抬着,继续朝前走。

    沿途的小玩意实在太多,大街上全都是人,马车很少,坐轿的千金少爷很多,被玉兰婷派往各处的官家子也全部易容,谁也不认识谁。

    春熙街尽头,一群杂耍的人在街边卖艺,捧场的人很多,卖艺的众人脸上也全是笑容。

    刚进入清源街,美食的香味已经飘来,李弘吃不下任何东西,银子还有很多,他但凡看中的小物件全部买下,放在提前准备的袋子中,又雇了一人专门替他拎着东西。

    “小少爷,是继续朝清源街走还是去往城外?”轿夫询问着李弘,城外的十里桃林和护城河也到处都是人,他们还想去护城河放几只花灯为家人祈福。

    “去城外吧。”李弘原想去清源街瞧瞧朵茵和塞亚,不过他觉得那两个好热闹的人会到处去玩,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

    经过永晨街,排队买小吃的人堵满街道,李弘看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轿子,将自己所买的东西拿着,向前方走去。

    轿夫很想挽留,但轿子实在是过不去。

    穿着平常衣服的暗卫出现,接过李弘手中的袋子,紧紧跟在他身后。

    突然,李弘被身侧的人踩了一脚,对方也知道自己踩到了人,忙着赔礼道歉,“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人实在是太多。”

    李弘听着声音颇为熟悉,侧过头才发现踩他的人竟然是李渐离,对方手中拿了一大把烤串,看起来分外诱人。

    没等他开口,李渐离就化作光点向城门方向而去。

    李弘刚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人,李渐离吃着烤串,李金琪手中拿着冰饮,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在前边走着。

    “小主子,你要不要和君上一起?”暗卫询问着李弘,有李金琪相护,李弘定然安全。

    “跟着他们,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李弘可不想和李渐离一路同行。

    李渐离胃口很大,吃了烤串又去买别的小吃,皇子身份摆着,旁人都给他让路,从永晨街到城门处,李渐离一直都在吃,他被辣的眼泪四流,李金琪用丝巾替他擦眼泪,处处都透着温馨。

    宁远的城门大开,周围有许多卖鲜花的小贩,李弘看着李渐离买了只花环给李金琪戴着,对方却丝毫没有拒绝,也给李渐离戴了一个,父子二人继续朝前走着。

    李弘刚出城门,便不见了李金琪和李渐离的踪影。

    跟丢了人,李弘干脆也买了花环戴在头上。

    暗卫瞧着李弘,他此刻容貌普通,压根撑不起这花环,反而有些滑稽。

    很快,又有两位姑娘买了花环。

    李弘还想去桃林转一圈,但他答应了楚馨要在子时前回去,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余下的时间里,他打算买一只河灯放到护城河中。

    还未到护城河,李弘身侧的暗卫便觉察到不对劲,他们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突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掐住了李弘的脖子,李渐离的凤翅鎏金镗也横在了暗卫脖子上,李金琪冷冷地声音响起,“你们是谁?”

    “放开!”李弘艰难的说出两个字,看到李金琪眼中的杀意,用力踢了他一脚。

    李金琪松开手,看着咳嗽的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拿出还原液倒在手上,摸了摸李弘的脸。

    人皮面具落地,李渐离看到李弘甚为惊讶!

    “偷偷摸摸在后边跟着干嘛!你娘亲不是让你待在永恒街,怎么跑这里来了,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李金琪说罢,将李弘的头抬起,又掰开他的嘴凑近闻了闻,没有辣椒的味道才放下心。

    李金琪接过暗卫手中的袋子,让他们回香茗酒楼去保护楚馨。

    李弘并不搭理李金琪,顾自前往卖河灯的地方,在原有的队伍后继续排着。

    李金琪打开袋子,翻了翻里边的东西,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李渐离望向排队的李弘,嘲笑他还真有耐心去排队。

    李金琪不想浪费时间,让卖河灯的商贩将东西给他,李弘却气愤到跺脚,更是指着李金琪,“别人都排队你为什么不排!”

    皇城的人都认识李金琪,原以为谁胆子那么大敢干预长平君上的事,回首却发现那个嚣张的少年和君上有九分相像。

    被李弘批评了,李金琪和李渐离倚在护城河的栏杆上等候着李弘将河灯买过来。

    一柱香时间过去,才轮到李弘。

    李金琪和李渐离也都凑近,拿了蜡烛将河灯点燃,三人各自抱着河灯走到河边,将亮着的河灯放入水中。

    看着荡漾在水中的河灯,李弘闭双眼,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出一段话,李金琪瞧着李弘的动作,也学着他在心底许下一个愿望。

    河灯远去,李金琪牵住两个孩子的手,向城中走去。

    城门处,两位姑娘目视着李金琪父子三人离开,眼中都很复杂。

    “如沐,我明白你喜欢渐离,但你不能害我大哥。”李芸看着身旁的姑娘,有些愤怒。

    一个时辰前,薛如沐派人将朵茵和塞亚已死的消息传播到香茗酒楼,幸好李弘没在香茗酒楼。

    “芸儿妹妹,娘亲已经训斥我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薛如沐朝李芸撒着娇,她们自幼一块长大,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自从李弘回来,李芸对她疏远,原本关爱她的大哥也总是让他远离渐离,还时常让她去讨好那个害过她的李弘。

    “如沐,你往后不要再执迷不悟。”

    “不要说这些,我就喜欢渐离。”薛如沐说着,挽起袖子露出几道疤痕,“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李弘放火烧我,是他害我终生都要带着这些丑陋的东西!”

    看到伤疤,李芸不再说话。

    从前的李弘确实很混蛋,但那次他被玉兰婷打的满地爬都不承认放火之事,可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他,李弘被打怕了,承认就是他放的火,被玉兰婷带到合欢殿,跪了一天一夜给薛如沐赔罪。

    永晨街人很多,依旧将路堵着,李弘出了汗非常渴,城中热闹他也不想回去,拽着李金琪进了冷饮店。

    李金琪自是不允许李弘吃冷饮,吩咐店员给李弘的那份不加冰块。

    一炷香时间,摘了人皮面具的李芸和薛如沐也来了李弘所在的冷饮店,将近半月没有见李金琪,李芸甚是想念自家爹爹,扑到了李金琪怀中,“爹爹,金玉满堂出了新首饰,我想要。”

    看着漏风的小棉袄,李金琪戳了戳她的脑门,“你眼里只有衣服首饰,哪还有爹爹!”

    “爹爹,我和渐离去复兴临阳参加新兵选拔了,你要奖励我。”

    薛如沐有多讨厌李弘,就有多喜欢李渐离,抱着冰燕窝的她坐在李渐离身侧,不仅脸颊有些泛红,心中更是犹如鹿撞。

    如愿喝了饮品,李弘闻着对面几家店飘来的香味,馋的直咬嘴唇,那几家店卖的小吃都很辣,李金琪就在身侧,他没有胆子去买。

    见李弘口水都快流出来,李金琪眉头一皱,呵斥道,“小小年纪,哪那么嘴馋!”

    被吼了一句,李弘只得收敛一些,可香味依旧浓郁,李弘干脆跑出了冷饮店。

    李弘离开,李金琪对李芸说了两句话,随后领着李渐离和薛如沐去追李弘。

    李金琪出来时,李弘坐在了轿子上,两个轿夫正满脸笑意的抬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小少爷。

    “你倒是会享受。”李金琪走近李弘,将冷饮店送的石榴籽递给他。

    轿夫见到李金琪,才明白坐轿子的人是天兰贵的少主,怪不得出手那般大方。

    天兰贵国君并未要求百姓要当街行礼,轿夫见到李金琪更是笑得露了牙。

    李弘坐着轿子,李渐离也想享受一番京城少爷的派头,招了两个轿夫。

    走到清源街,李金琪才知李弘要去看朵茵和赛亚!

    “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去叨扰赛亚和朵茵,城中这么热闹,他们就算去了哪里玩你都不知。”李金琪将李弘数落一通。

    当街被说教的感觉很不爽,李弘怕李金琪找楚馨的麻烦,不再坚持,吩咐轿夫将他抬到香茗酒楼。

    “今夜回宫,爹爹从利州给你们带了礼物,顺便瞧一瞧你的功课。”

    听到有礼物李弘眼睛一亮,“什么礼物?后日的宴会赛亚和朵茵能来吗?”

    “礼物你回去了就知道,宴会是大型国宴,赛亚和朵茵不是朝中官员,不能参加。”若是人活着,单凭他们救了李弘,参加宴会不过是添两副碗筷的事,可他们都不在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你和娘亲是不是把他们送回了格拉尔!”

    “格拉尔情况不容乐观,在宁远爹爹和你娘亲能护着他们。”

    李弘没有多想,若真想把他们送走,当初赛亚在安护府便不会被那边的官员拦住。

    又行了一段路,一个声音从后边响起,“爹爹!”

    众人回望,是拿了一大把烤串的李芸和同样拿着盒装小吃的便衣暗卫。

    李芸小跑着来到几人跟前,瞧见坐着轿子的渐离和薛如沐,又看了看站在李弘轿子旁的李金琪,轻笑一声。

    李金琪将烤串和几种口味的小龙虾分给李渐离和李芸,又将糕点和爆炒花甲递给薛如沐,最后才拿过那一份没放辣椒的章鱼丸子递给李弘。

    见李金琪给自己分,李弘先是一愣,随后才接过。

    “没放辣椒,只允许你吃这个。”

    李弘望着手中的章鱼丸子,上次他还没来得及尝味就被李芸扔到了地上,他一直都好奇是什么味道。

    用小叉子戳起圆圆的丸子送入口中,鲜香嫩滑,尽管没有辣椒,口感也甚好。

    李弘又戳了一个递给李金琪,对方却摇了摇头,“爹爹三年不碰荤腥,喜欢就趁热吃。”

    “你又不是兔子,还吃素三年。”李弘收回手,将丸子再次放到口中。

    回皇宫的路上,李芸一直问着李金琪利州之事和格拉尔的现状,李渐离偶尔也问几句,但他脸上更多的是担忧,薛如沐则看着李渐离,对方什么表情她就什么样。

    李弘戳完章鱼丸子便用小匙舀着饱满的石榴籽往口里送。

    途经中央广场时,一颗紫色的光点挡住众人去路。

    李金琪见到南宫辰安,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丝不详,未等他阻止,那眼中带泪的孩子已经将所有人都掩盖的真相脱出。

    “李弘,朵茵和赛亚被朝廷杀了。”南宫辰安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一直在等李弘从这里经过。

    装有石榴籽的罐子落地,鲜红的石榴籽撒了满地。

    “你说什么!”李弘浑身颤抖,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代亚毓坪以为你和舅爷惨死,为了给你们报仇给宁远衙门投放炸药被抓,前几日在城外被判处死刑,朵茵和赛亚刑场截囚被朝廷误杀。”

    南宫辰安说完泪流满面,他在宁远衙门那么久,直到朝廷处决死刑犯才知道颂涵派到宁远的细作竟然是代亚毓坪,那么好的代亚师哥,死的那样惨。

    “代亚师哥怎么会在宁远,你骗我是不是!”李弘知道代亚毓坪参了军,可他怎会在宁远。

    李弘看向李金琪,对方表情严肃,他又看着李渐离和李芸,这两人目光躲闪,就连抬轿的轿夫都垂下了头。

    是了,处决死刑犯这种大事,自然是全城知晓,所有人都在瞒着自己。

    “李弘,舅爷和池余因为你下落不明,朵茵赛亚和代亚师哥也因你而死,你…”

    南宫辰安话还未说完,李金琪怒吼一声,“够了!”

    李弘听着南宫辰安的话,又看着周围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放肆的笑着。

    被抛弃这么多年,对自己好的人都因自己而死。

    赤裸裸的恩将仇报。

    李弘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抽搐了几下,昏死过去。

    “弘儿!”

    昭阳殿,正殿

    夜已过半,所有皇室成员都在殿外,听着殿内东西破碎声和李弘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林金奕听说李弘的三位恩人全部死在宁远,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这种时候,让他一个人疯一场,哭一场,比任何人的安慰都要好。

    清冷的月光下,凉风略过,树叶沙沙作响,所有人缄口不言。

    黎明破晓,玉兰婷才推开殿门,在乱的不成样子的房间里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李弘。

    见到玉兰婷,李弘蜷缩成一团,他哭了一夜,想过死,又不敢死,寒若爱和池余还未找到,自己若是死了,他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弘儿,寒若爱和池余还在颂涵手上,你要振作起来,娘亲带你去见朵茵塞亚和你的代亚师哥。”冥帝答应将从未滥杀无辜的塞亚和朵茵任命为冥界灵魂摆渡人,也承诺给代亚毓坪下一世选个好胎。

    李弘抬首望着玉兰婷,“娘,他们还阳了吗?”

    “先整理干净,再睡一觉,瞧瞧你,像什么样子。”玉兰婷扶起李弘,用袖口擦着他嘴边的血迹。

    李弘怀疑玉兰婷骗他,朵茵和塞亚根本回不来,“我现在就要看到他们!”

    向映月抱着麟恪从殿外走进,一脚踹翻李弘,满脸都是怒气,“闹了一夜还不够,你像不像话!”

    “爹爹!”麟恪喊着向映月,李弘突然失去养育他的亲人,伤心难免。

    “向映月你发什么疯!”李金琪打李弘都不敢用力,向映月竟然拿脚踹。

    “我发疯?李金琪你有脸说,要不是你纵容那疯婆娘,李弘会认识寒若爱这些人!”向映月吼了李金琪又看向李弘,“代亚毓坪确实对你有恩,但他是格拉尔安插的探子,他在宁远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你知不知道,害人无数的血怪和丧尸粉就是出自寒若爱之手,你以为他们很善良!”

    听了向映月的话,李弘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再度大哭起来。

    李金琪和玉兰婷也不想再管他,将几个小孩都喊进来陪着李弘。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我就不回来了。”疲惫不堪的林金奕靠在殿门上,颇为失望。

    幼时的他和李金琪被李刚厌恶,只能看着别人过生辰,后来认识了玉兰婷,又忙着打天下治理国家,生辰当日最幸福的就是能吃一碗长寿面,国君没当两年自己死了,李金琪为了他不过生辰,李弘五岁那年玉兰婷和向映月在玉兰婷生辰当日结成连理,李金琪有些羡慕,也想过一次生辰,却不想李弘失踪,李渐离下狱。

    如今所有人都齐全了,听闻玉兰婷要给他和李金琪举办生辰国宴,林金奕分外激动,直接从遥远的荣安飞了回来。

    现在这情况,这宴会估计又得黄。

    玉兰婷听到林金奕这话立即来了火,“林金奕,你是不是在荣安勾搭别的女人了!”

    林金奕没曾想玉兰婷会错了意,当即解释,“我这些天一直和麟儿在一块,你不要冤枉我,流星和威严也可以作证。”

    “没有最好,你要是敢在外边乱搞女人,我废了你!”向嗣倡身份未挑明,他就一直是向映月的私生子,若林金奕再冒出个野孩子,她真的要被气死。

    “李弘这个样子,办宴会不太妥当。”向映月话虽然说的有些重,还是很关心李弘。

    “宴会不仅要办,还要风光大办,李弘听话就带着他一起,不听话就绑了关起来,宴会结束再放。”

    李金琪坐在一旁,他也期待着能过一次生辰,但那是李弘最忌讳的日子,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不想孩子那么难过。

    殿门从内侧打开,四人同时看向殿内。

    李弘被麟恪和玉兰汐牵着,李芸牵着玉兰初言,几个孩子脸上都有泪珠。

    “娘亲,我想去看看赛亚和朵茵的长眠地。”逝者已逝,他还有仇人未杀,还有恩人未救,他不能死,他还要依靠双亲。

    “去洗洗,娘亲和舅舅待会领你去,允许你悲伤,但子时之前你必须调整好情绪,明日你可以不叫你爹爹,但不许闹事。”

    李弘抹掉眼泪,回道,“知道了。”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除了李金琪,彻夜没睡的众人各自回了寝殿补觉。

    李弘悲伤过度再度引发了内伤,李金琪喂他喝了药便吩咐人给他沐浴,同样彻夜没睡的李弘困极,不刻便在浴缸中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的他见到了身穿格拉尔婚服的塞亚和朵茵,见到了慈爱的寒若爱,见到了和池余过招的代亚毓坪,梦里是那么平静,却偏偏没有他。

    “对不起。”

    听着李弘的话,李金琪将他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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