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无数情意切切的才子佳人相携城外,不少年后返回宁远做工的青年男女也珍惜着这流传千年的节日。

    长街之上,结伴而行的贵族公子和千金看着街道两侧各式各样的趣物。

    薛如沐自踏出宫门便跟在李渐离身侧,对他的爱慕丝毫不掩饰。

    “大哥,前面那个好像是池余,他身旁还有个姑娘。”李芸眼尖,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之中的池余和寒若爱。

    李弘也瞧见了,小跑着向他们而去,李渐离并不想和李弘一路,化作光点朝永晨街飞去,薛如沐喜欢他,也化作光点跟着。

    “池余!”李弘大声唤了一句。

    池余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回头一望,见到李弘分外惊讶,而后将他喜欢的女子拉着,介绍给李弘,“从来,这是我这几日刚认识的姑娘,她来自复兴,孤苦一人,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对我也有意思,我们决定月底结为夫妇。”

    李弘瞧着衣着靓丽满头珠钗的女子,她的目光几乎不在池余身上,哪有什么爱意,分明是图他人傻钱多。

    李弘将池余拉到一边,小声道,“池余,她什么来历你都不清楚,怎么这样草率就定下婚事。”

    “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要为她负责。”池余那夜看着只穿单衣的女子站在雪地里,当即动了心,对方对他也有意,他带她回了住处,寒若爱也没有阻止他们发生关系。

    听了池余的话,李弘将酝酿的语言咽下,那名女子接近池余定然有目的。

    “清源街的官大人说你被定为王储不能随意出宫,我的婚礼你应该来不了,朵茵和赛亚也很忙,我的人生大事,只有师父为我见证。”池余有些失望,赛亚朵茵在冥界的大婚他没参与,他的婚礼他们也来不了。

    “我到时候一定来。”李弘看着池余,有了衣冠衬托,他看起来像是经商多年的商户。

    “好。”池余拉着李弘,将自己的未婚妻介绍给他,“从来,她叫秦钰。”

    秦钰看到李弘,当即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少主。”

    李弘象征性笑了笑,这女人来路不正,他绝不会让她利用池余,“秦姑娘不必多礼。”

    寒若爱见到脸色苍白的李弘,将刚在小摊买的手套替他套上,又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是不是几位国君又打你了?”

    “皇室的孩子,挨打是家常便饭,我学的慢,君上又是暴脾气。”李弘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金琪教他水月诀的剑法,他练习一遍就会,却故意气他,李金琪站在他身侧抓狂。

    “编,你分明是偷吃辣子鸡引发内伤。”李芸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来儿,你身子不好,皇宫那么多好吃的饭菜,不要总想着那些辣的吃食。”寒若爱无奈的看着笑得贼兮兮的李弘。

    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抱住李弘,在场的人都看着略显惊讶的李弘和抱住他的人,嘈杂的大街仿佛在此时安静。

    温热的气息呼在耳边,李弘耳根微微泛红,“池余,这么多人呢,还有嫂子,这样多不好意思。”

    “少主,我在这。”池余拉着秦钰走到了李弘的面前。

    淡淡的清香传入鼻下,李弘才明白抱住他的人是谁,挣扎着从他怀抱中脱出,略带嫌弃道,“你来做什么!”

    “来给你送银子,再陪你逛一逛。”李金琪将一沓银票递给李弘。

    “爹爹!”李芸亲昵的抱住李金琪,接过银票牵住了他的手。

    李金琪这么多年一直为国操劳,闲了也会陪黛西和渐离,鲜少有时间陪她逛街买东西。

    “君上!”除了李弘和李芸,其他人都向李金琪行了一礼。

    “李渐离不在这里,要寻他去前边。”李弘冷漠的转过身,挽住寒若爱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分外亲近。

    李金琪脸色不好看,其他人也不敢乱说话,低着头朝前走,倒是李芸珍惜和李金琪在一起的时光,不停地讲话。

    因为李金琪的加入,所有人都很局促,李弘心心念念的香辣烤串没吃上,寒若爱给李弘定制的长命锁也没有机会给,李芸想买的脂粉套盒价格昂贵,她并不想当着父亲的面如此挥霍,池余和秦钰更是低头一言不发,几个官家小辈倒是不惧怕李金琪,但酷爱小吃的他们也不想馋死李弘,只能借故离开。

    很快,一行人只余下了李金琪一家和楚馨。

    “前边有家烤肉店年后才开,你小叔去过了,他说味道很好,去尝尝。”李金琪牵着一对儿女,朝那家名为九九香的烤肉店而去。

    有人请客吃饭,李弘自是乐意,浑身没有半个铜板的他专挑贵的点,李芸也选了她喜欢的菜,又让店家上了最好的酒,楚馨喜欢吃辣,单独要了一份辣椒油。

    较为巧合,李渐离和薛如沐也在九九香的店中,他们在二楼靠窗位置,李金琪并未注意到他们。

    “殿下,都说君上不喜欢他,我看不然。”薛如沐看着吃烤串的兄妹,李芸颇为矜持,动作非常优雅,李弘仪态端正,因为李金琪在场稍显局促。

    “若没有七年前的事,他将是天兰贵最幸福的人,若爹爹不喜欢他,娘亲何至于做错事情。”李渐离看着给李弘喂食的李金琪,他眼中满是宠溺,他的爹爹,从没用那样的目光注视过他。

    将杯中酒一口闷下,李渐离伏在桌上,泣不成声。

    薛如沐见李渐离情绪失控,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将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人轰走,才俯身轻揽着他的双肩,“殿下,如沐会一直陪你。”

    李渐离抱住身侧的姑娘,心里更是痛苦,旁人不知,他却清楚的明白,他也是薛如沐的仇家,当年那场火阵,原是他娘想困住李弘,不曾想中招的人竟是薛如沐。

    “如沐,我做错了一件事,我一直都在忏悔,可谁都不愿意原谅我,我不知道做错事会承担如此沉重的代价。”

    “不原谅就不原谅,几位国君那样足智多谋,也有做错事的时候。”

    薛如沐知道李渐离在为七年前害李弘被抓一事忏悔,她虽不喜李弘,也很同情,可李渐离当年也是不懂事的年纪,他不该背负那样沉重的罪。

    李渐离哭了一阵,拿起酒壶将酒液灌入口中,薛如沐想阻止他,又怕他心中压抑无处发泄,只能由着他喝着闷酒。

    “爹爹最爱他啊!爹爹从来不会亲手教我功夫,有任何好事也会第一个和他分享,他还没失踪,爹爹就设计好昭阳殿图纸准备建工,昭阳殿满目奢华,里边的宝物都是爹爹亲自为他所寻,我以为那是给我的。”

    李渐离当初兴高采烈穿着新衣跑到昭阳殿,却被守殿门的侍卫拦下,他那时候才知道,昭阳殿是李弘的东西,即使他不在,他也没有资格进入。

    “他当了囚犯当奴隶,过的那么惨,你一直是皇子,又有爹娘疼爱,你比他幸福。”薛如沐抱着李渐离,之前被麟恪压着,如今又有万众瞩目的李弘,就连偏爱他的林金奕和李刚都逐渐喜欢上了李弘,他的存在越来越尴尬。

    第一次喝酒的李渐离很快控制不住自己,面目逐渐狰狞,桌上的东西也都被他扫到地上,脸色潮红的他怒道,“他一辈子都不回来该有多好,他怎么没死,他若死在外边,娘亲怎会出事,姥爷又怎么会做错事!又怎会,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薛如沐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李渐离,怯怯地躲到一边,不敢有任何动作。

    楼上动静太大,有人将李渐离发酒疯的事告知了李金琪。

    李金琪神色不善地向楼上走,李芸担忧李渐离会挨打,也跟了上去,李弘想看李渐离撒酒疯的模样,快速将手中烤串蘸上辣椒油,吃够了才抱着看戏的心态走上二楼,楚馨只得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如沐,当年害你受伤的人不是李弘,是我娘,她想用三昧真火烧死他,误伤了你,是李弘带着长安帝君将你救出火海,你不要再记恨他,你也该恨我。”

    李渐离的声音响起,薛如沐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刚来的李金琪和李芸也顿足,心里像是被揪了一把。

    “你说什么!”薛如沐猛地站了起来。

    李芸走向李渐离,拽住他的手质问着,“是黛西夫人告诉你的吗,你知道大哥是冤枉的为什么不说!”

    “姐姐,爹爹只爱他。”李渐离抱住李芸,整个皇宫,只有姐姐真正在乎他。

    李芸看到怀里的渐离,也舍不得骂他,李弘失踪的这些年,李金琪脾气暴躁,经常教训他们,玉兰婷身体时好时坏,小叔和舅舅又忙,她没有朋友倾诉,黛西也时常嫌弃渐离,平日里挨打了李渐离便会和她一起躲在白银殿,相护鼓励。

    薛如沐愣在原地,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那一幕,浑身是血的李弘被玉兰婷按在地上,跪了一天一夜,她的爹娘和哥哥去求情都没能改变那位君王的决定。

    玉兰婷从来不对李弘说重话,那次却把李弘打的满地爬。

    薛如沐眼中蓄满泪水,张了张嘴,却宛如失声,一个音都发不出。

    年幼的她喜欢和渐离在一块,同受尽宠爱的李弘不对付,更是伙同学院的小孩子孤立他,当年发生那样的事,很多人都以为是李弘的报复并未多想。

    李弘不计前嫌找了向映月来救她,她却害他挨了惨打,还毁了他的名声。

    李金琪将李渐离从李芸怀里拽出,上手甩了他一巴掌,“谁允许你喝酒!”

    李渐离被打的倒在地上,还有意识的他瞧见李金琪,跪在了他面前,借酒壮胆,“爹爹只关心大哥,渐离心里不好受,爹爹杀了娘亲,囚禁姥爷,也该陪一陪渐离。”

    刚上楼的李弘听到这话,又看到李渐离脸上清晰的巴掌印,略带嘲讽道,“你的娘亲和姥爷该死,你没被牵连全是娘亲仁慈。”

    “你若死在外边,娘亲和姥爷才不会死,你才是罪恶的源头!”李渐离盯着李弘,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大他三个月的兄长。

    李弘闻言,冲到李渐离面前给了他一耳光,怒道,“不愧是那毒妇的儿子,你做错事还让受害人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陪你那恶毒的娘和姥爷!”

    李渐离脑子晕乎,神色相当冷冽,抓住李弘的手腕直接扭断,又唤出凤翅鎏金镗,就要交手时被李金琪按在地上。

    “芸儿,押回去给他醒酒。”李金琪说完,俯身替李弘接上手腕,不经意间在李弘的衣领上发现一颗沾了红油的辣椒籽,“你又偷吃辣!”

    “没有!”李弘一口否定。

    “那这是什么?”李金琪指了指李弘衣领处。

    谎言被拆穿,李弘低首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还要不要玩,不玩就回去写策论。”暗阁的奏报他还没看,现在又多了教训李渐离一事,他今夜又要很晚才能休息。

    “天都没黑,还早着呢!”

    “楚馨保护好少主。”李金琪命令了一句,押着李渐离离开,李芸担心李金琪下手没轻重,也没有心思再玩,一同回了皇宫。

    “馨儿,你觉得李渐离会在床上躺几天?”

    李弘正在脑补李渐离挨打时惨叫的画面,宫中未满十六岁禁酒,他上次喝了酒李金琪没打他,李渐离喝了那么多酒,身体又没有什么问题,皮开肉绽肯定避免不了。

    楚馨看着颇为得意的李弘,笑道,“躺到君上大婚。”

    李弘和楚馨正要下楼,薛如沐突然拦住他们,两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郡主有事?”楚馨略带防备的望着薛如沐。

    “李弘,当年未名居…”

    “以前的事本宫不记得了。”李弘说完,和楚馨下了楼,边走边说着话,楚馨还掩面低笑,颇有世家贵女的仪态。

    突然间,薛如沐明白玉兰婷为何要让楚馨担任少主伴读。

    薛如沐结了饭钱,下楼后见李弘和楚馨还在吃烤肉,李弘的面前放了装辣椒面的小碟子,楚馨只允许他蘸一点点。

    吃饱喝足,李弘打算去护城河走一圈,正月过半,宁远的雪没有之前的大,河面只有薄薄一层冰,丝毫不影响船只在水中行走。

    护城河边,李弘和楚馨并列而走,薛如沐跟在他们身后拎着东西。

    突然,一个人跑得很快的人猛地将薛如沐推倒在地,又从楚馨和李弘中间穿过,而后拼了命朝前方跑去。

    “站住!”玉兰汐和玉兰初言的声音响起。

    将两个小孩拦住,李弘才询问为何要追刚刚那个人。

    “大哥,那个是向嗣倡,他可有钱了,轩辕氏的东西他都免费用,三哥前几日把他打了一顿,他被舅舅藏了起来,刚刚被我和初言遇到了,他随手给店员的赏钱都是一千两。”玉兰汐愤愤道。

    “都怪大哥,人都跑了。”玉兰初言有些气愤,追了他几条街,眼瞅着就能抓住他,被李弘拦住了。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舅舅的错,你们抓了他又能做什么?难不成要杀了?”李弘牵住弟弟妹妹的手,拉着他们走向河道,“你们出来也不容易,为什么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放弃属于你们的快乐,我们去花船上游玩。”

    尽管两小孩不服气,还是乖乖跟着李弘。

    李弘刚把弟弟妹妹送到花船里,一个雪球便砸了过来,楚馨迅速出手,击落雪球后护住三位皇嗣,薛如沐则回到岸上搜查凶手。

    “沐姐姐!”

    薛如沐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她不远处那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麟儿?”

    “沐姐姐,爹爹也没认出我来。”麟恪笑着,挽着女孩子发髻的他戴了珠钗,精致华美的裙裾让他看起来比玉兰汐还要漂亮。

    “雪球你扔的?”

    “嗯,我想试试楚姑娘的警觉性。”

    牵着麟恪,薛如沐再度踏上花船,见到漂亮的小妹妹,李弘和楚馨都非常喜欢她,并询问薛如沐哪来的小姑娘。

    玉兰初言和玉兰汐都笑了,上前将麟恪抱住,又扯出他挂在脖子上的金锁。

    “麟儿,你这家伙,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李弘一把将麟恪搂进怀里,仔细打量着,“麟儿,我觉得你做女孩子更漂亮,瞧瞧这模样,和娘亲好像!”

    河道上的人将花船解开,轩辕氏的人将船滑出较远,麟恪才收拾笑容,严肃道,“沐姐姐,楚姐姐,你们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怎么了?和向嗣倡有关?”

    “不是的,大哥,娘亲让我关注你师父他们,你师兄那个未婚妻有问题,我刚刚跟着她到了桃林尽头,发现了一条地道。”麟恪不敢独自行动,打算去找向映月,没想到碰上了向嗣倡。

    “那我们先不玩了,大事要紧。”李弘即刻吩咐划船的人将船划回岸上。

    船靠岸很慢,麟恪唤出轩辕剑,让李弘和初言坐在剑上,他用灵力御剑带他们回去。

    坐轩辕剑上,初言非常开心,他最喜欢这种在空中飞的感觉,看着化作光点的哥哥姐姐,他伸出手触碰着他们。

    感受到玉兰初言的触碰,麟恪语气不善道,“你又想挨打了!”

    初言立即缩回手,窝到李弘怀里。

    “你们为什么不和芸儿一起玩?”

    “姐姐和李渐离走的很近,我们不喜欢她。”玉兰汐说完,停了下来,盯着薛如沐,“大哥,她也喜欢李渐离。”

    “小汐,沐姐姐不会害我们。”

    “她上次还想害大哥,是坏女人。”玉兰汐从来都不喜欢薛如沐,也没给过李渐离好脸色,玉兰初言那次霸占黛西的位置是她吩咐,就是不想让那对母子好过。

    薛如沐并不在意玉兰汐的话,她一直看着李弘,不相信他忘记了那件事,“少主真不记得当年未名居失火一事?”

    李弘沉默。

    那一场大火,那个呼救的姑娘,那一群人指证他为凶手,还有玉兰婷打他的画面,那是他幼时挨得最惨的一次,他怎会不记得。

    “李渐离说,那件事是他娘做的,想烧死你,被我误闯了。”

    当年她和李弘吵架,从清源街一直吵到永恒街,后来还打了起来,李弘有水晶之痕她伤不了他,反被打的鼻青脸肿,后来她躲进了未名居,她摔了一跤晕倒了,再醒来便被困在充满阵法的火海里。

    李弘冷笑一声,“你想让我感谢你替我挡了一难?”

    薛如沐没想到李弘会这样说,她恨错了人,害李弘做了好事被惨打罚跪,又多次针对他,对方却不计较。

    “李弘,对不起。”薛如沐顿了顿,再度开口,“谢谢你当年不计前嫌救我。”

    “大哥,听爹爹说宁远衙门也再查这件事,你的冤屈终于要洗掉了!”麟恪满心欢喜,他一直都不相信李弘会放火烧人,如今被证实,他更加开心。

    “黛西尔旺已死,长平君上也不许任何人动李渐离,有了真相又如何。”

    “大哥可以用这件事让伯伯不许他办生辰宴,每年李渐离生辰很多人送礼,又有爹娘的呵护,他过的比谁都幸福。”

    “把他逼急了走上邪路,又该如何?”

    李弘私下查探过李渐离这些年的事,黛西作恶多端,却将他摘的干净,又有李金琪为他铺路,他是为国为民的皇子,没有任何污点。

    “不确定的事管那么多做什么,大哥已经回家,爹爹娘亲那么能干,还治不了他。”

    “你知道个鬼!”李弘一巴掌呼在初言头顶,麟恪在向映月面前被献祭灵魂的季罗儿带走,黛西也将站在李金琪身旁的他劫持,南宫明月实力那样强,聂尔旺依旧练出百万怪物,人一旦丧心病狂,什么事都能干。

    “你们怎么在外边?”楚馨问了一句,他们是有李金琪的信物,麟恪他们又是怎样出的宫门?

    “完了,把爹爹忘了!”

    皇家一号内,迟迟不见孩子们回归的向映月派出几波人找寻,在得知一群小孩向皇宫方向而去后,也让轩辕楚韦驾车,返回皇宫。

    几个孩子回到皇宫,即刻前往太和殿汇报了暗道一事,玉兰婷当即下令天罡阁和相府彻查。

    办完正事,玉兰婷才打量起麟恪,看着漂亮的女娃娃,玉兰婷将他拥入怀中,她的五个孩子,只有麟恪最像她,扮起女孩子更像。

    “麟儿真漂亮!”

    听到玉兰婷的夸耀,玉兰汐和玉兰初言都凑到玉兰婷,也要娘亲夸一夸他们,李弘笑了笑,他也想被夸两句。

    麟恪立了功,被玉兰婷奖励了一块免打金牌,高兴地拉着玉兰汐和玉兰初言向襄阳殿跑。

    薛如沐当着玉兰婷和林金奕的面为七年前的事向李弘道歉,并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玉兰婷和林金奕并不知晓此事,薛如沐说出李渐离在店里的话后,他们都是一愣,林金奕爱惜的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头,让他们以后好好相处。

    李弘和楚馨正打算离开,玉兰婷就注意到了李弘衣领处的一点辣椒油,将他训斥一通。

    玉兰婷和林金奕都想去太霄殿看一看李金琪会如何惩罚醉酒的李渐离,四人一同坐上马车。

    林金奕的马车到达太霄殿,向映月也回了襄阳殿,筠天成的人候在丞相府,赵霆先是领相府的兵前往清源街将秦钰抓获,又去往城外查案。

    太霄殿,书房

    李金琪坐在太师椅上,染了血的鞭子垂在桌案,鞭柄还握在李金琪手中,李芸站在一边不敢出声,李渐离浑身是血,李刚一脸严肃,面对被打的孙儿,也不做阻拦。

    “渐离错了,爹爹不要气坏了身子。”李渐离看着气急的李金琪,做错事的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停认错。

    “酒醒了没!”李金琪起身,再度拿起鞭子,指了指他坐的椅子,示意李渐离趴上去。

    李芸想要求情,李金琪让人将她拖到隔壁的屋子关起来。

    李渐离自知错大,还指望着祖父能替他求情,李金琪却毫不留情将李刚撵了出去,将他按在椅子上便扬起鞭子使劲抽。

    尽管从小到大挨了无数鞭子,李渐离还是疼的不停嚎叫,又是求饶又是认错,守在殿外的侍卫侍女都忍不住叹气,李芸和李刚更是心疼。

    林金奕和玉兰婷到时,书房内的惨叫声和鞭子着肉声还在继续,李弘听到声音分外嫌弃,林金奕脸上也不好看,李弘受刑一声不吭,李渐离挨家法都嚎成这样,属实有些丢脸。

    “小奕,婷儿,你们有什么事?”林金奕来太霄殿很正常,玉兰婷就是稀客。

    “听说渐离酒后讲出七年前未名居失火案的真凶,本尊过来问问长平君上如何还弘儿清白,又如何处置真凶。”李刚毕竟是长辈,玉兰婷一直对他以礼相待。

    “真凶?是谁?”

    “爹,是黛西,她迫害弘儿误伤了如沐。”林金奕说完,李刚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当初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李刚愤愤道,他从来不喜欢黛西,也不喜欢渐离,后来李弘太过任性,他才喜欢乖巧懂事的渐离。

    李刚走近李弘,将他抱在怀里,心疼道,“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娘亲知道我是冤枉的,她打我是怪我任性。”李弘受罚后的几天一直不理会玉兰婷,他的娘亲才告诉他,知道他是冤枉的,没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只能委屈他。

    当时的李弘被所有人说成恶毒,终于有人相信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他痛哭一场后心里好受太多,向映月为了弥补薛如沐,将他们兄妹收做徒弟,随后将此事压下。

    李刚抱起大孙子,他越来越喜欢李弘,经历过那么多磨难,依旧能保持赤子之心,李金琪哪来的好运遇到这么懂事的孩子。

    林金奕推开殿门,替玉兰婷整理好裙摆,才拉着她走进殿内。

    瞧见被扒了裤子抽鞭子的李渐离,林金奕迅速打开双环拂雪扇挡住玉兰婷的视线。

    李金琪见玉兰婷来了,提上李渐离的裤子,一脚将他踹跪在地,李渐离疼的再度哀嚎。

    “李金琪,七年前失火案真凶是黛西尔旺,你如何处理此事?”玉兰婷直入主题。

    “弘儿和如沐都是受害者,如沐当年认定了弘儿是凶手,她已经得到补偿,此事她不必掺和,弘儿可以提任何提两个要求,就算要处渐离,本君也绝不反对。”

    李金琪真想不到,黛西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害李弘的事,一个幼小的孩子,被她害了那么多次。

    她凭什么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玉兰婷打下来的江山,还再三迫害她的孩子。

    “弘儿,听到了?”玉兰婷望向李弘,对方有些愣,仿佛还停留在李金琪那句话里。

    “李弘,让你提要求,你爹都满足你。”林金奕拽了拽李弘,让他回过神。

    “第一,我要求君上要下旨昭告全国,黛西尔旺心思恶毒,多次迫害皇嗣,您同她婚事作废,李渐离身份不变,但不允许再对她祭祀;第二,以后李渐离不允许再举办生辰宴,往后七年,每逢佳节便到昭阳殿跪着替他娘赎罪。”

    听了李弘的话,林金奕和李刚都看向李金琪,这孩子要求那么多,以李金琪的性子哪会妥协。

    李渐离和玉兰婷也都等着李金琪开口,李弘虽然明说了两点,却牵扯了很多。

    “渐离,你觉得你大哥的条件,够不够抵消七年前那场纵火案。”李金琪询问着李渐离。

    “大哥不许渐离办生辰宴,可允许渐离过生辰。”

    “本宫没有剥夺你过生辰的权利。”李弘对此没有要求,黛西做事牵扯到李渐离,并不能说明他很坏。

    “多谢大哥。”李渐离随后跪向李金琪,“爹爹,渐离愿意接受。”

    “既然如此,明日朝堂,你们两个一起去。”李金琪说完,扔下鞭子朝殿外走去,李刚才扶起浑身鞭伤的渐离,让人给他处理伤口。

    李弘淡淡瞥了眼李渐离,去往李金琪的寝殿写策论。

    护城河尽头,桃林边界寻到一处暗道。

    筠天成服下百毒丹,带领数十个无心人化作光点潜入暗道,约莫两刻钟,原本阴暗的地道出现女子的笑声,一群人更为警惕的向前而去,在看到一场场香艳的画面后,终是将暗道里两百多人全部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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