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陈宛七一走神,针就戳肉上了。

    继尧皱眉,“怎如此不小心。”

    “还不是你闹的。”

    他抓起她的手指含在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弥漫齿间,愈发激起他的兽性,轻轻的衔在嘴边。

    陈宛七瞥了他一眼,很涩。

    “变态,这样看我作甚。”

    “陈宛七,我真是小看你。”

    “你也不看我是谁家的老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陈宛七挑衅道:“哼,那得看你表现。”

    继尧站起身,双手搭在她肩头捏了捏,颇有意味的说着:“那为夫可得好生表现,行善积德,否则我家老婆啊就要出去吃男人。啧,那可真是造孽啊。”

    陈宛七听他怨天载道的说着,跟个怨夫似的,感觉很是好笑。

    坐着绣了一整天,浑身僵硬酸痛脑壳昏,让他按着还挺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忽而想起一事。

    “对了,昨日你一回来就开始胡闹,有一件事我都忘记跟你说了。”

    “待会再说吧。”继尧俯身靠在她肩头,手往她的腰肢摸去。

    “我昨日在戏院里,遇到了李祈安。”

    继尧手中一顿,听她接着道:“你可别乱想,我同他只是说说话就走,后来我就去找谈昙问了些事,听说李芳死了?”

    “嗯。”继尧云淡风轻的道了声,“人各有命。”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眼中的兴致未减分毫。

    陈宛七还以为他会有很大的反应,今早还想了半天怎么跟他说这事,怕他听了会不高兴,没料到竟是这么平静。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又不是我死了爹。”

    “那……我遇到李祈安的事?”

    “你如今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他一个太监又能如何?更何况,你还好那口,难不成还能找个太监过日子?”

    陈宛七听得老脸一红,说得她好像个变态。

    继尧温顺的将她放在床上,“阿七啊,我的命可是全由你拿捏了,你若是真想换个丈夫,那便杀了我。”

    “乱讲。”

    他轻趴在她身上,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没脸没皮讲着污言秽语,“是我乱讲吗?分明是你乱咬,一口一口,把我的命根子都吃干净了。”

    陈宛七紧紧咬着唇。

    他试探着:“不躲了?”

    陈宛七羞耻的捂了脸,任由他垂下脑袋。

    狼来了,哪里还躲得过。

    况且,是她先挑衅这头恶狼。

    坏得很。

    恶狼没入丛林,一口叼住了兔子,细嚼慢咽吃得干干净净。

    陈宛七又让他欺负哭了,哼哼唧唧的控诉着:“你不弄就滚!”

    “急什么。”

    “磨蹭半天做什么!你是不是不行!?”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他仰头撑在她身上,“求我。”

    陈宛七紧咬着唇不吭声。

    他捏了捏她的嘴,“不想吗?”

    她不吭声,他也不动,就这么继续耗着,手里的活也没少干。

    陈宛七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含糊的吐出一个字:“求……”

    “嗯?说清楚!”

    继尧明知她的意思还不依不饶,她顿时感到委屈和羞耻,眼泪决堤爆哭。

    “求你!!!呜啊……”

    继尧把人欺负惨了,既心疼又好笑,抱着她轻哄着:“乖,别哭了,让你舒服。”

    陈宛七哭完鼻子不理人,一连几日都在窝里斗智斗勇,五花八门的野路子都试过了,奈何理论和实战仍有许多差距,更何况这体型差可不只一点点,又菜又爱玩。

    继尧对她那些小花招倒喜欢得很,装作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乐意奉陪到底,没过几日这野兔子就消停了。

    玩不起。

    年关将至,陈宛七开始忙着置办年货,拾起针线活绣些小玩意,时常去国公府找陆微一同采办。

    成国公自从大病过后就在家歇了许久,老人家犯了三高不宜动怒,继尧也不再同他对着干。成国公对他这个孽子也没多大指望,如今也成家立业了,只盼着他好生过日子,再添个孩子才懂为人父的不易。

    暖炉烧得滋滋作响,升起缕缕青烟。

    陈宛七窝在书房里绣着香囊,脚翘在椅子的扶手上晃悠,出门装得举止得体,在家一副坐没坐相。

    门口下起了小雪,盖不住急促的脚步声,陈宛七突然有种预感,慌忙丢开针线趴在桌上装睡。

    继尧推开门,往书房探了一眼,视线落在桌案上,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默默的看着,过了一会才缓缓离去。

    陈宛七抬起头松了口气,前阵子同他胡闹几日,这货越发不可收拾,竟是将他那诏狱里头的小玩具都拿了回来。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陈宛七真是怕了他,近来总想方设法躲着他,他还死缠烂打,一回来看不见人就到处找,就算不做什么也要同她待在一处,眼里得见着人才安心。

    继尧又折返回来,陈宛七立马趴下继续装睡,不知何时同他有了这种默契,就算没听见脚步声也能感觉到他的动静。

    继尧拎着条毯子回来,轻轻的盖在她身上,生怕将她扰醒。

    陈宛七以为这下他总该走了,他又搬了张椅子靠过来,非要挨着她坐。

    书房里静悄悄,炭火噼里啪啦,蹦得脑壳疼。

    陈宛七生怕他又在作妖,偷偷瞄一眼,继尧竟是安静的趴在边上。

    她缓缓抬起头来,他仍是闭着双眼,细碎的雪花融在发梢,湿哒哒的贴在额前。

    陈宛七抬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拉着身上的毛毯盖一半在他身上,继尧随即睁开眼,抬眸朝她笑着。

    “你醒啦,怎不回屋里睡?在这容易着凉。”

    “没事,烧着碳呢。”

    他握起她的手,“手都还是凉的。”

    “方才绣香囊,暖会就好了。”陈宛七敏感的抽开手。

    继尧稍稍皱眉道:“阿七,你最近为何总在躲我?”

    陈宛七咦了他一眼,“我斗不过还躲不过吗?你少烦我,我不跟你玩了!”

    “玩腻了?”继尧略显失落,“你爱玩我才给你带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恃宠而骄?无理取闹?一哭二闹三上吊?”

    继尧听得发笑,横竖他都得哄着。

    “你可真是叫我徇私枉法,半点原则都没有了。”他无可奈何的叹着气,“阿七啊,我若是让人逮住了,你会不会去救我?”

    “又瞎说什么呢,诶!”陈宛七突然想起一事,“对哦,你怎能挪用公物呢?赶紧还过去!”

    “真还啊?”

    “废话!”

    “这都还没用呢,拿都拿了,要不……用用再还?”

    淦!想骂人……骂脏话的那种!

    继尧大手一抄,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陈宛七冷不丁吓一跳,“不要!”

    “就抱抱,不做。”他靠着她的脊背,小心翼翼的问了声:“真烦我了?”

    陈宛七咬了咬唇,沉闷的摇头,“我没烦你,我只是……自己有点烦。”

    “为何不开心?”

    她垂着脑袋,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们成亲都快半年了,若是一直都没有动静,你就不会再娶?”

    “这事我们不是聊过了,谈姑娘和阿立都说咱俩没问题,眼下只需调好身子,往后定是会有的,何必急这一时半会?”

    “我也不急,可是别人急啊,你爹难道不急吗?”

    继尧不悦道:“他说你了?”

    “没有,国公大人对我很好,前几日还送我许多补品呢。我只是怕旁人说闲话,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夫人成日就爱唠家长里短,问得我都烦死了,再不生出点动静,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上门说亲。”

    “谁要敢上门就轰出去,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他捂着她的小腹,忍不住轻捏两下,陈宛七躲得咯咯笑。

    “痒……哎呀,说正经的呢,别闹。”

    “陈宛七,我也同你说正经的,少想那些没用的事,就算以后没有孩子,我也绝不会再另娶。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滥情之人,身上能挤出来的那点怜爱全用在你身上了,没那精力再去搭理旁人。你最好有这自知之明,得跟我过一辈子。”

    陈宛七揪着他的手,十指渐渐扣在一起,靠在他胸前轻笑着:“那你收点回去,那么大的个子,挤出来的东西都能把我给淹了!”

    继尧淡然一笑,“嫌多?吃进去。”

    “呸!”

    陈宛七轻敲着他的胸口,继尧顺势握起她的手腕,“最近这儿不舒服吧?”

    “你怎晓得?”

    “你这老毛病我还能不晓得?”

    这几日针线活做多了,手腕是有些不得劲,但也没多大影响,陈宛七自己都没当一回事,竟还让他给看出来。

    继尧心疼的揉着手腕,“阿七,生孩子这事你别多想。你吃了太多的苦,这不怪你,怪我。”

    陈宛七诧异道:“这怪你什么?我不至于这么无理取闹吧……”

    他轻捂上她的唇,眼里含着一丝懊悔,“我时常在想,当初带你回京城之时,若是不放你走,你就不必在花巷里头摸爬滚打,更不必在宫中遭罪。”

    “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一点都不怪你。小时候是不好过,但我记性差,大多也不记得了。在花巷里虽是苦了点,日子倒也自在,起码不愁吃穿。后来入了皇宫,贵妃娘娘对我很好的,不过就是运气背吃些苦头,好在每回也能逢凶化吉。”

    陈宛七抬起胳膊在他面前显摆,“你不觉得我现在身子强壮了许多,成日生龙活虎的,还有精力同你斗智斗勇呢!否则就你那吃相,换个娇滴滴的姑娘,谁受得了你哦!”

    “不过,当年你要是把我关起来,我定是会恨你的。”

    他淡淡的勾着唇角,笑得却很是无奈,“可我宁愿你恨我。”

    陈宛七叹了声气,“怎的,你还想强取豪夺啊?变态!我现在是喜欢你,可若当初你给我用强的,那可真是恨死你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固执道:“那就不原谅,一辈子都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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