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月3号早上烧好了早饭,写好字条,给哥100元,给爸50元,便上了车,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离元旦都过去了5天了,木子李的生日也过了,这5天有无尽的渴望和期待,匆匆的一弊,也会有许多颤动,今生足矣。两个人互相狐疑,互不理睬,可心中的难受让她委屈的流泪,怪他吗,又找不出理由,看样子就是爱惨了对方。看不见他的人,寻不到他的人,叫她如何写感受。还是安静些好,一个人静静的感受孤独,有朋友时,胡乱扯上一通,这也是一种人生。

    有时觉得她很自信,可有时又陷入无望的旋涡中,象上次乘车到厂,到了汽车站,竟然如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脑子转不过来,辨不清方向,胡乱的走着,幸亏没有走错方向,后来道清醒过来了,看样子感情的纠缠让她失去了许多精力,真是的。

    这天约好和周新星他们去医院看蒋宇,结果他们顾自去了,她一点也不感到气愤,仔细想想,如果换了奇哥又会让她伤心。有时想做一件事,感到这不行那不行,真是没用,管什么呀,想做的事就去做好了。蒋宇也是飞来横祸,和三个伙伴一起去丝厂,在一起谈天,旁边也有人在谈天,说蒋宇他们在学他们,走过去打了一拳到蒋宇脸上,因他戴着眼镜,镜片破了,划过了眼睛,后来送蒋宇上医院,医生检查后是视网膜破了,要住院,然后他们去问打人者的名字。等过几天,她也要去看看蒋宇,毕竟他也是车床的一员。可一个人去看他,又不想去,约奇哥这小子,骄傲的样子,也懒得去理他,不知道这样僵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吃过中饭后,离上班还有几分钟,杨沈伊、陈碧石,张律林,明主任还有木子李,杨沈伊在说:

    “上次我去买书了,三元钱一本,买了一大堆。”于是木子李吵着要他去拿书来,明主任嗤之以鼻,她不管这些,仍就和他们谈得火热。讲述着武打小说的好看,那个梁羽生,金庸,陈青云,卧龙生还有古龙的小说,讲着哪一个更好看,木子李滔滔不绝,大有一吐为快的味道。上班了,明主任出去了,杨沈伊去把书拿来了,他出去,陈碧石笑她档次高,要看名著要看心理学,把周春奇抓得牢牢的。他说的也许是对的,她是爱好虚荣。他还说她假正经,这个道不是,表面上她和别人吵吵闹闹,而对于周春奇,她则是不敢放肆,他让她觉得自卑。唉她有时就会变得语无伦次。奇怪她的心思变得很是微妙,他会给她带来喜悦,而太多的是失望。

    又过去了一天,在寝室里织毛线,室友们一个回家,一个加班,一个上中班,挺觉得孤寂,过去的那种感觉又涌上了心头了。心在痛,真想哭,又咳嗽的厉害,无人问津,怪奇哥吗?又不怪。这么多天没有见过他的笑,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交朋友,也还是随和一点,太认真,让人感觉很累。两人都有自尊,互不理睬,造成的裂口越来越大,心中的膈膜越深,心中真是烦得很。

    七天过去了,昨夜的她犹如一头困兽,昨晨一二点钟时还在捉老鼠,辗转难眼,睁着眼睛,实在是害怕那漫长的黑夜,头昏沉沉的,感觉在发烧的。一夜终于过去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来了,木子李又变得满怀希望,今天是星期天,以为奇哥会上白班,以为事情会有转机,可不曾想他上中班,心中的希望如同肥皂泡一样破裂了。讲不出什么理由,他的感受和她的一样,谁都不肯放下面子去讲和的。

    1996年1月8号,和应小约好一块去看蒋宇。下班后,吃过晚饭,换好衣服,便去找同伴一块去城里,一推开应小水寝室的门已有两个男孩在看电视,说是同事,可她并不认识,一个男孩长得很是漂亮,长发,眼睛挺有精神,她也跟着一起看电视,口子讲个不停,那个男孩粗鲁地打断她的话,说:

    “要看电视,别叽叽喳喳。”对那个男孩的好印象一下子全无了,但也不说话吃着沙核桃,应小水在洗脸换衣服,她看着电视机,心中有点怪怪的味道,此时的奇哥在干什么呢?应小水带着木子李,朱小峰自己骑,一行人出发了,先去银行那边对贴花奖,对得头昏脑胀,索性也不对,也真是,为什么不对,既然去了就应认真点呀,才会长性呀。

    下雨了,应小水去他姐那儿借伞,她和朱小锋便去一百买东西,买了许多生活用品,而后去称了水果看蒋宇,一走进中医院的挂号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问那个扫地的阿姨:

    “阿姨,眼科在什么地方?”对方看着她许久,而她脸上的笑依然不变,也奇怪她变得好镇静了。她说:

    “你问眼科看病还是其住院的地方?”木子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问得无头绪。于是她说:

    “噢,是住院部。”于是她指点着,应小水说:

    “谢谢。”一起过去了。走过了头,又走回来,蒋宇也刚吃过晚饭来了,他一边握应小水的手,一边说:

    “这么差的天气,真是对不起了。”蒋宇总是侃侃而谈,木了李说:

    “你刚住院时,做梦见你捂着一只眼睛来拉料。”大家笑,大伙聊着天,后来车床工何其木和伙伴也来了,大伙坐下聊天,问蒋宇现在的感觉,他说:

    “没什么感觉的,打坏了眼镜还和他们打了一架,以为眼睛中有碎片,再去医院看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妙,医生建议住院动手术。”大伙又闲聊些别的事,于是木子李她们便告辞了。下着雨,又有风,撑不住伞,便下车走,在桥上,不得不把伞移过去,应小水的手拂过她的肩,她的心有了震动,要是奇哥,会依赖他,也会撒娇,会用他有力的臂弯搂紧她,而应小水只能是大哥。对于奇哥是有点苛刻,有点过份,只是要求他对她好,对她关心,而她在心中本是想可不敢表述出来,闷在心中,好累,今晚必须去找他。坐在应小水的车后,使劲撑伞,伞上的雨水滴成一条线滴在应小水的膝上,他说:

    “木子,我的裤子湿了。”可他不讲明原因,她猜是伞上的水,略一思索说:

    “给你洗衣服吧。”他说:

    “那道不敢当,周春奇你都不帮他洗。”她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到了寝室,用毛巾擦去雨水,有一种冲动,一定要去奇哥那儿,要不然,漫长的黑夜会吞没她的身心,大衣也不穿,拿了三块饼干便走到他的车间里去。门上锁着,用脚踢了几下,他来开门了,她能感觉到他站在门口的紧张,她说:

    “给你饼干。”他说:

    “不要吃。”他还在生气,转口回绝,便也不多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他的脸上有点点惊喜,走在他的背后,到机床旁边,看他装工件,站在他旁边,目光对视着,冷漠的眼光中涌上些许温柔,在对视中,眼中的敌意慢慢消失,他走过来,抚摸着她的脸蛋,渐渐的用力,他用笔在纸上写字‘我又输了’这几个字,她说:

    “我又没有什么可赢?”奇哥搂紧她,看着她的眼睛说:

    “今天你怎么会来?”她口中没有说,心却在说‘黑夜太难熬,受不了,还是和解吧。’他说:

    “我给你买了只吹风机。”他去拿来了,心中虽然很是感谢他,可口中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拆开后,插上电源,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微叹一口气,她就是心仪他。她说:

    “9号我要请假,杨易平要订婚了。”他说:

    “你尽管去请好了。”他站在那儿装工件,过来搂紧她的腰,说:

    “想哭?有什么感到委屈?”她眼泪汪汪,真想大哭一场,伏在他怀中,就是掉泪。他说:

    “你白天还要好一点,现在怎么就是这种样子?”她还是不说话,心在说‘因为你是最亲的人,可以撒娇呀。’他咬她的脸,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说:

    “还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呀?”他没有说话,十点半了,他催她去睡了,风很大,她只穿着一件线衣,紧紧依偎着他,他搂紧她,送她到车间的拐弯处,她真想吻他一下,可又不敢,这一晚睡得很好。

    一早周新星说他有糖和桔子,他说:

    “正月里来接你去我家。”他还说:

    “这星期刚上班时,周春奇象是谁欠他的,瞪着个脸,昨天夜里很是高兴,特别会吵,肯定你们吵架过了,你又气他过了。”木子李开心的笑着走了,唉,这个男孩就是善解人意的

    上班时,明主任问起:

    “应小水和斯小雨的事怎么了,他们吹了?”木子李说:

    “我不太清楚,不过许久没有见到斯小雨这人了。”她讲着以前的事,师傅听了不发表意见,她觉得师傅有点变了,要么是她绕舌缘故。后来她去应小水那儿,他说:

    “斯小雨来过了,呆了二十分钟左右,离开时快哭了。”应小水就是心肠软。他说:

    “九月份就应吹了,现在我铁了心要吹,好聚好散。”斯小雨的东西还在他的寝室,物在人空,该有多难受。后来师傅见应小水来拿信,说起应小水神昏颠倒了,怪不得会问起他们的事,原来是师傅碰到过斯小雨。木子李故作不知,问师傅怎么回事,师傅说:

    “我看到了斯小雨。你们的事如何了,他们怎么没有反应,也该定亲,也该结婚?”便又是老话重提:

    “早着呢,他说正月里叫我爸去他家看看,他要翻新房子。”其实讲来讲去也只是这么几句话,用不着多讲什么,言多必失,真傻。和周新星他们交谈,离成家还早着呢,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小,可只要她们真心喜欢对方,又何必在乎年纪的大小呢,又何必花费口舌去解释呢。

    9号木子李请假,约定和杨易平,戴志力,还有戴志力的小姑夫一起去杨易平家,木子李起床后整理好东西,杨易平来叫她了,便去她那儿,抹眼影,涂口红,扑香粉,忙得不亦悦乎,看她的打扮,木子李一点也不羡慕,想反对于她自己显得还是很自信,活泼加上健康。一行人骑车去汽车站,而后乘车去枫桥,再转车到杨易平家。

    下了车,戴志力去小店买了二箱啤酒,一坛老酒,已有杨易平哥哥来接了,叫了声‘哥’,杨易平的妈妈也出来了,叫着木子李的名字,还有他的爸爸。读书时,去过杨易平的家,有味。把东西拎到楼上,下楼吃东西喝茶,吃点心,桂圆烧鸡蛋。杨易平的侄女已有了三岁,小家伙长得象个小男孩,尖尖的下巴,脸上是青草,起先挺陌生,而熟悉后很会吵,会把口中的东西吐到别人脸上,她奶奶打她,她边哭边打奶奶,唉,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随心所欲。

    吃中饭,大家坐下来,上座推让着,好不容易坐下来,杨易平大舅给戴志力一个红包,席间也有许多人塞红包给戴志力,他们叫着戴志力的名字,叫他别老坐着,要他多吃菜,挺羡幕他有那么多人叫他的名字。菜一道道上来,先是一盘花生,叫早生贵子,有牛肉片,狗肉,羊肉,鸡肫,牛肚,清蒸鱼,雪菜烧乌林鱼,年糕片烧肉丝,麻油鸭,鹅肉,鸡肉,猪脚,口肉,还有核桃肉,皮卷炒青菜,菠菜汤,还有鸡蛋皮,大家各自客气品尝着,互相祝贺,互相倒酒,花生,瓜子,糖,香烟也陆续上来了,天冷,菜很快就冷,木子李发现脚也不是她的。从十一点半到一点多,大伙才吃好喜酒,也有人发拳。木子李这桌是杨易平、戴志力,她,小姑夫还有大舅,二舅,还有邻居的二位表哥,一个很会说话,气氛道也不错。他们搓麻将,四人一桌,其余的围在火炉边,杨易平和她妈妈在讲话,戴志力抱着侄女,木子李没事便去屋后边的一个竹林里走走,而后看他们搓麻将,她可是一懂也不懂,后也去拷火。又一块去楼上听他们开家庭会,杨易平一家,她和小姑夫,杨易平哥说:

    “这次办订婚酒共用去1500元,二四夜的结婚是太仓促,我们依杨易平,如果她没有意见,我们也不说什么。酒水钱6000,香烟30条,糖35斤。”小姑夫代表男方频频点头,她哥哥说:

    “如果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戴志力说:

    “钱这方面可以尽量满足。”木子李心中想操办婚事这么麻烦,这个家庭会开得她有点心惊胆战。他哥哥说:

    “以后有事还要商量,今天你们就早点回去,晚上还要上班的呢。”于是便也回厂了,觉得挺累。

    到寝室,好吃晚饭了,和室友们叽叽喳喳,人真得是冻得要命,去奇哥那儿,就有那么巧,她刚踢了两脚,他开了门,原来他要去检验室里,突然之间,她觉得和奇哥在一起觉得累,他会在高兴时显得忧郁,让人捉摸不着头脑,她也显得有点太神经过敏,就随他去吧。如果再这样迁就下去,她会忧郁。是啊,反正离成家的路还远着呢,不必强迫心情显得太压抑,也不必再讲述她们之间的事,也不必为什么面子,太累的时候是要休息一下。她进去看书,很快他也来了,她说:

    “天好冷,一整天我的脚都没有热过来。”讲述着白天的见闻,他不吃苹果和桔子,说是太差劲了。只吃奶糖,不吃硬糖,她说:

    “我有一包红山茶。”他说:

    “太差劲的烟。”这个男孩可恶。他说:

    “你要不要订婚?”她说:

    “不要,还太早呢。”他在讲述着房子的布置,他说:

    “我爸急着要布置客厅,用地砖,新房的那扇靠阳台的门要封掉。”木子李说:

    “留着它好。”他说:

    “那位置不好。”她说:

    “那依你,我不知道。”他说:

    “那第三层一定要造上去,现在雨天要漏水。”他说:

    “让你住哪间房子?”她说:

    “我不要,我要住我妈那儿。”他说:

    “你家没地方可住了。我上白班,去我家。”她说:

    “我不去,我害怕。”他说:

    “不去,我拉你去。为什么不去?”她说:

    “怕别人说三道四。”他说:

    “怕和我一起?”她说:

    “嗯,是的,如果再痛一次,我会丢掉小命。”她伏在他的肩上,怕看到他脸上的忍受,他喜欢她,不会强求,他不说话。其实她也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会体贴。她说;

    “其实和你相处很有味道,你对于生活很有多样化,而不会是一成不变。”他说:

    “我喜欢任何事情都懂一点,现在还挑不好哪一行去钻研?”她说:

    “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你的爸妈,我会养他们的。”他说:

    “有时想想家庭压力很大,可事实上又没有什么。我的胆子太小,成不了大器。”她说:

    “也是,你是因为太多考虑。我要去睡了。”他和她一起走过去,他去寝室那儿。奇哥说:

    “去寝室吃方便面?”她说:

    “咦,你吃这个。”他便拉着她去小店吃面条,恢复了以往的亲密程度,他也变得爱讲话了,变得有说有笑了。

    第二天下班后木子李在寝室里织毛线,坐在床上,奇哥进来,他们吵闹着,他的脸飞扬开来,眼睛也有灵气,她因感冒了,躲着他,可他才不管这些,就要吻吻她。他上班去了,她的心情很好,是啊,不必折磨着自己呀。

    一早听到朱小锋说:

    “昨天斯小雨来应小水那儿,拿走了她的东西,他们两个真得分手了,你想想办法,让应小水开心一点,昨天他说心情不好,有人敲门,也不去开门,他们的相片也撕了好几张。”木子李说:

    “好呀,那我们去请他看电影好了。”下午三点时,木子李因咳嗽个不停,师傅当着周新星的面开玩笑说:

    “现在的姑娘呀,一谈朋友,就讨头多起来,体质也不行了,我要去问周春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木子李说:

    “是因为洗澡冻了,咳嗽是小事。”是啊,有些问题不该多讲,多讲了别人取笑你,所以言多必失。

    奇哥来上中班了,木子李刚巧要去数控车间,便借机去他那儿,他拿出感冒药给她,心中挺是感动,木子李说:

    “今晚上我要去城里,你要带什么东西?”他说:

    “我也要去,杨峰柳在寝室里。”他说;

    “和你师傅一块?”她说:

    “不,不是,要去看电影。”他说:

    “我们也可能也要去看电影。”

    吃过晚饭五点半了,木子李和郭珞琳在厂门口等应小水他们,约好一起去看电影的。陈武秀要去城里骑自行车,便让木子要带。十分钟过去了,应小水还没有来,正打算去叫他们,应小水来了,朱小峰还没有来,奇哥和他的伙伴却来了。木子李说:

    “喂,喂带个人去。”他说:

    “带个头呀。”杨峰柳说:

    “咦,木子不是在这儿呀?”他们在前面等她们了。于是便骑车过去了,一行人出发。应小水和朱小峰在后面,到了电影院,先买了四张票,奇哥说:

    “我也要看,再买两张。”于是便又去买了二张给他们。很快木子李他们四个人进电影院了,许久奇哥他们也来了。郭珞林叫了他们一声,他们打了招呼扭头看电影一会儿,便又出去了。木子李的心中有点气愤,不久便也释然了,才不会让不愉快的心情破坏融洽的气氛。

    他们依旧说笑着。看完电影后,应小水建议去舞厅,木子李则说去西施大街吃面条,于是便一起去吃点心。一行人在一间篷布搭起来的场地里谈笑风生,吃着面条,讲着笑话,挺是开心。回来后进寝室,见孙炎军和魏建栋也在。大伙讲他们从街上带回放在他们车栏里的报纸,讲看电影的趣事,讲着吃面条的乐趣。他们出去后,她看了一会儿书,便去奇哥那儿去,以为他人不在车间,没人开门,又去他的寝室,孙炎军就说在干活呀,便又去车间那儿。他来开门了,他说;

    “我很早就来了。”接着问:

    “好不好看?”她当然说:

    “不好看。”后来问他:

    “你伙伴呢?”他说:

    “他回去了。”大家不言语,他顾自坐在桌子上,木子的站在他身边,天冷,木子李咳嗽个不停。待了十多分钟,她说:

    “我要去吃药了。”他说:

    “哦。”于是她便回寝室。她在心中暗暗想‘以后不会去他那儿了,真的很是生气。这么不讲道理的男孩。’她以她的坦率和真诚出现在别人的面前,相信一切都会和谐起来。这个男孩让他很是失望。

    木子李觉得有点目无长辈。刚进车间门,杜金生向她拿齿轮,她直接就说:

    “我也不太懂。”明主任说:

    “这么多年齿轮管下来。亏你说的出口不太懂。”她只能辩解说:

    “齿轮不是在改动吗?”明主任说:

    “你现在这个人懒了许多,以前全都是你一个人管前管后。”她只能说:

    “陈律林在管,我用不着去管,我去管了他还搞不清呢,总是他自己管的好。”林主任说:

    “你的态度是不对。”她说:

    “有什么不对,我觉得倒是很对。”把明主任气得半死,是啊,她才不管呢。师傅他们总是庇护张律林,而她也为这人常常和奇哥吵架,真是该死。其实换一种角度说,明主任会很舒服的,‘不敢托大,实在是怕混了起来,’这样的话师傅才不会说什么,真是的。想想也是,她的思维有时就是受阻。

    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变得庸俗不堪,满脑子的念头让她觉得无聊。晚上也会想太多。24岁的她并不否认这些念头都是坏事,而实在是她无法克制住自己,任自己的思想随风飘逝。以往的念头是折磨人,而现在的念头确实让人堕落,她要振作起来,真象周新星会自豪的说‘在他脸上,或多或少总有悄悄的几颗相思豆’。听后忍不住大笑,真是臭美的男孩。

    这几天晚上常做噩梦,总是梦见透不过气来,是白天想的太多的缘故,既然给他一切自由,那晚上不给他解释,又何必耿耿于怀呢?现在她不会再那么傻了,会把一切都放在心上,即便是放在心上,也不会在口中表现出来了。这几天心脏的负荷很大,唉,既然这样,又何必当初呢?想想也是奇怪,飘逸的灵感会随着他而消失,真是的。固然知道十全十美的人是没有,对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满意。记得小的时候,有一个上年纪的女人,叫她姑婆,她隔三差二的叫爸爸给她外地的女儿儿子写信,还常常带好吃的东西来。印象中的姑婆是热情,通情达理,小巧的老太婆。现在想想,没有儿子女儿在身边,生活该是多么的孤单和寂寞,而谁又去安慰她呢?像现在,当她孤寂的时候,常常一个人想的发疯,而这样更加的让她颓唐下去。以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思绪转换一下方式,看书,练字,让她忙的没有空闲的时间想乱七八糟的事,哦,对了,只有掌握知识才能聊以慰藉,不知道为什么要交友,能带给她什么,简直是游戏人生。

    白天在车间气闷,闷闷不乐的写着字,到应小水那儿去,不料应小水告诉她:

    “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现在周春奇碰到他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了。”她心中微惊,这是挺有可能的事,可她的口中却不愿承认这是真的。她本来是想和应小水他们一块出去玩,恰巧杜师傅也在,问起她们的事:

    “你们出去否?”她说:

    “我们很少出去的。”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也叫谈朋友?”木子李神色黯然下来,真扫兴,满腔喜悦换来一盆冷水。那么艰难一段时间,都一个人熬过来了,真的全怪他吗?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也懒得搭理他。一个月常常要打冷战,折磨着自己,这种生活,真是好累好累。

    这天快下班了,才通知车间16号休息,于是大伙都面露笑容。师傅带来两本挂历,张律林一本她一本。张律林挑走了木子李想要的一本,剩下的一本木子李说不要了。师傅刚好进来,叫木子的去和石老师讲一声,写一个通知,说是明天放假。她便飞跑去告诉石老师,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呢,她马上又跑回中间库,在门口看见了周春奇,双手插在口袋走了过来,她止住了脚步,无意识升起喜悦想告诉他什么,可一想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扭头便跑进了中间库。刚看见师傅从她的桌上拿起挂历翻看,木子李凑上去看,是仙女和寿桃,还有贺词,木子李说:

    “有点好看。”张秋华也来凑热闹,说:

    “挺漂亮的,给我吧。”木子李说:

    “嗯,我也要。”把挂历拿了过去,眼光的余角弊见师傅正在看着张律林,对杨秋红说:

    “你拿去吧。”杨秋红再问一句说:

    “真的给我了?”

    “给你吧。”张律林收拾好自己的挂历出去,师傅也出去。木子李只感觉热血往头上冲,对师傅抱有一种成见,要么是张律林跟她说了她不要,要么是师傅对她不舒服。我感到很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着。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把委屈憋回心中,对杨秋红说:

    “你要,你拿去吧,我也有的。”杨秋红说:

    “谢谢,是你给我的。”下班还有两三分钟陈碧石在看书。木子李真的心中很是烦躁,打了铃回寝室,心中也坦然了许多,没有必要生气和感到委屈,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何必这样耿耿于怀呢?

    郭珞琳去买菜了,木子李去打开水看见奇哥也拿了一只盆去买菜,他和郑昊然在讲话。木子李打好开水见周春奇站在食堂门口等她过去,对她说:

    “我要回家,你去不去?”木子李不说话,低头走了过去。他接着说:

    “等下我来叫你,你先去寝室吧。”她其实不愿意待在厂子里,可她也不想去自己家,一个人孤孤单单,会备受寂寞的袭击。只要离开这儿去哪儿她都愿意,便去寝室里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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