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仿佛真的很嫉恶如仇,义愤填膺道:“小婶,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小叔这也太过分了吧!

    你出钱养着他,让他能有好饭吃,有好衣穿,对我这个侄女也爱屋及乌,给好吃的,还给买衣服,我心里实在感激。

    他哪来的脸找小啊!”

    吴小姐微怔,回忆了一番,记得绿儿很规矩,苏山平日更是不多看绿儿和红儿一眼。且,绿儿早前来她这求了个恩典,想与医馆新来的窦学徒成亲。

    想起绿儿说这话时满脸羞红的样子,吴小姐笑着说:“绿儿是我的丫鬟,已经跟医馆的学徒定婚,转了年就成婚。”

    苏暖恍然,“这样吗?”

    她有些不自信地说:“那大概是我看错了。”

    吴小姐端起杯子的动作一顿,“你看到了什么?”

    苏暖眨眨眼,迟疑道:“我平日要去嘉和镇出摊,有一次晚上回的晚,吃了饭天都黑透了,就见小叔和绿儿抱在一起赏月呢。”

    说完,她急急地补充道:“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话是她编的,苏山再怎么不谨慎,也不可能搂着绿儿站外面啊,不等别人看到,人先冻僵了。顶多关了门,在屋子里搂搂抱抱,这外人就不可能看得到了。

    吴小姐扫了一眼一侧的红儿,“还有吗?”

    苏暖有点迟疑,“绿儿每晚都睡在小叔屋子里,小叔屋子里好像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案和一张椅子。”

    她不确定地说:“也可能小叔回上河村的时候带了张床?我那天回去的晚,没看到小叔带了什么行李。

    但家里有三间屋子啊,虽说有一间是我爷奶的,长久不住人家具没那么结实了,但也能将就睡下吧。”

    吴小姐眯起眼来,红儿大大咧咧道:“表姑娘有所不知,丫鬟是要给主子守夜的,绿儿是睡在姑爷床榻前的地上。”

    “这样啊。”苏暖恍然大悟,“可是我家那么冷,我每晚穿着棉衣捂着汤婆子都还冻得瑟瑟发抖,绿儿在地上睡了好些天,可别落下病根了。”

    吴小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面上和颜悦色地问苏暖,“暖丫头,你可吃饱了?”

    苏暖点点头。

    她又道:“时候不早了,我让丫鬟送你回去,洗漱后早点睡,明儿好跟红儿出门买衣裳。”

    苏暖眼中露出少女特有的雀跃,欢喜地说:“好,谢谢小婶。”

    红儿带着苏暖出去,将她交给院子里一个小丫鬟,随后指了另一个小丫鬟,“小姐用完饭了,你随我进去收拾了吧。”

    往常,吴小姐吃完饭剩下的菜她和绿儿都会端回自己屋里吃,吴小姐用的那些好菜,她们等闲吃不到。但今儿她嫌弃那些菜被苏暖吃的埋汰,不愿拿回去。

    吴小姐这会正坐在玫瑰椅上用银签子剔牙,眼睛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白瓷印红梅香瓶。

    等红儿将里间收拾好,正好去外面端茶的时候,吴小姐突然叫住了她,问道:“刚才那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红儿想了想,说:“表姑娘脾气大,之前因奴婢用厨房做饭没打水骂了奴婢一顿,后来将奴婢赶去镇上住了,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吴小姐直起身子,严肃地问:“那些天,你去镇子上住的?”

    红儿点头,“奴婢、车夫还有厨娘,都住在镇子上,只有姑爷和绿儿住在上河村苏家。”

    吴小姐脸色黑沉,“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红儿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多话,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晚间,苏山卡着亥时前归来,一路走到正院,饿的肚子直叫,正想回房了让丫鬟去厨房叫一碗鸡汤面吃呢,就见正院院门紧闭,两个穿着棉袄、抱着手炉的丫鬟坐在一侧,看到他了,扬声道:“姑爷,小姐睡了,说您要是回来了,让您去前院睡一宿。”

    苏山愣住,那俩丫鬟不再管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慢悠悠嗑起来。

    苏山没法,只能回了前院书房。只是他入冬后就没在书房过夜过,床上铺的褥子和被子还是夏日的薄款,为防走水,下人早就将书房里的炭盆、煤炭等物收起来了,只有俩蜡烛摆在桌上,还没火折子点。

    在屋里待了好一会,也没觉得暖和,苏山想找下人去厨房给他要点热水,却没见着人。最后自己去了厨房,冷锅冷灶的,连根柴禾都没看见。再想去正院寻那两个丫鬟,却见院门落锁了。

    这时候,苏山终于意识到不对,只是他人都给冻僵了,脑子也转不动,又冷又困,最后只能回书房凑合睡了一夜。

    另一边的苏暖却睡了个好觉,直到太阳高照,红儿来寻她,才醒过来。

    红儿今日穿了件豆绿色的棉袄,梳着双丫髻,头上戴了两朵绢花,脸颊上扫了点胭脂,还涂了点口脂,看着跟往日的素净不同,颇有几分女儿家的娇俏。

    看到她打扮了,苏暖也来了点兴致,迫不及待洗漱好,“走,咱们出发。”

    红儿迟疑一瞬,“表姑娘不用早饭吗?”

    苏暖道:“咱们出去吃。”

    红儿想到小姐给的五钱银子,心里有了底气,笑道:“都听表姑娘的。”

    两人说笑着走出院门,苏暖见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表情严肃、恨不得每走一步都是丈量过的大小,心知昨日埋的雷要炸了,打定主意不到天黑不回来。

    县里的吃食比嘉和镇丰富许多,红儿问过苏暖的喜好,领着她来到一处卖羊汤的铺子来,“这家店在县城里开了不知道多少年,平日里就卖些普通的汤品,但每到腊月前后,赶羊的商人路过,就开始售卖羊汤,生意好的时候晌午不到就卖完了。”

    铺子里确实坐满了人,热腾腾的羊肉香飘散在空气中,红儿眼疾手快地抢到了个位置,拉着苏暖坐下,熟门熟路的点菜。

    “来两碗大份的羊肉汤,两块烤饼,一小份溜羊血。”

    店家应下,不多时,热腾腾的羊肉汤端上来了。

    苏暖定睛一看,就见这碗羊肉汤汤色浓白,上面漂浮着少许的葱花、茱萸和胡椒面,用勺子一舀,内容丰富的羊肉片翻滚起来。

    红儿虽吃了早饭,但抵不住这个香味,已经喝起来了。

    苏暖扫了眼立在门口的,正在翻滚的大锅,低头喝了口汤,一股子呛人的香气窜上来,她额外加了点醋,喝起来口感更好,这几日受的凉仿佛都被赶走了一般,浑身舒坦。

    溜羊血也很嫩滑,明显能吃出店家对加水的比例很有研究,口感刚刚好,调味也很足。

    烤饼更是用大炉子现烤的,今年新收上来的麦子磨了粉,吃着有股香甜味,又被烤的酥脆,就着羊汤一起好吃的停不下来。

    苏暖吃得欢,刚刚睡醒的恋爱系统仿佛能闻到味一样,直在她的内兜里跳高,比前两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家宿主不讲武德,自己跑出来吃大餐却把它关小黑屋里不许它说话,恋爱系统表示它不服!

    说回吴宅。

    绿儿昨日休假,今晨刚回吴小姐那,就听她问:“绿儿,你家与窦学徒定下婚期没有?”

    绿儿一愣,随即露出羞涩的表情,“奴婢不知。”她之前来主子这求嫁人的恩典,只是苏山听吴小姐说两个丫鬟年纪到了,该婚配了,担心绿儿被随意许出去,教她来的。

    实际上,绿儿家并不知道窦学徒这个人,反而满心支持她做家里男主人的姨娘呢。

    吴小姐看她一眼,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丫鬟胖了许多,脸圆圆的,胸鼓鼓的,连细腰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哪冒出来个想法,“我爹说他前些年收的小弟子也出师了,正好今年南方遇旱灾,家里买了许多下人,我就与他商量着,请我这位小师弟来帮家里人都把个脉,该调养的调养一下。”

    吴小姐虽说性子强势,但总体来说是个很宽厚的主子,家里的下人有哪不舒服了,都可以去吴家医馆看病,因此绿儿也没多想,只笑着说:“小姐人好,还想着我们这些人,奴婢替他们先谢过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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