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青儿还是穿着那件浅青色蜀锦，还是如扬起的水波一般清澈。只是今日的青儿穿的却是女装，头上攒着新开的茉莉花，和昨日一般清瘦了些，还是那样眉目如画，双颊似染......
李恪深吸一口气，只怕是昨日梦境未醒，今日又现幻觉，忙看了一眼名单，上面写着“许樱宁”三个陌生的字。
李恪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青儿，难道自己心魔已盛，青天白日都把她幻化在别人身上？怎么会穿着和自己梦里一样颜色的长裙，李恪有点想推门而出，再进来一次。
——
“殿下......”旁边的一个矮矮胖胖，像土行孙一般的人突然一脸委屈地把李恪拉回了现实。
李恪怔了怔，继续说道：“叫你们来是为了......”
李恪突然止住，再次看向前面书案的许樱宁。
“公子......”面前的许樱宁突然小声说道。
一声公子，让李恪突然慌乱起来。李恪假装没有听见，翻了翻手里的那一页纸，继续说道：“叫你们来是为了说说这次书院抽考，你们这个成绩真的很让夫子们头疼......”
李恪也不知道自己胡乱地说了些什么，头脑中飞速地把这许樱宁是新来的，住在兰芷楼，马上要被除名，这些片段组合起来。
那些梦话......李恪抬起头来看着许樱宁，除了清瘦了些，眼睛似乎还有些浮肿，像是哭过的样子。
——
李恪攥紧了手，只得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出去，等下一个一个进来说下有什么打算。”
李恪让那个叫他殿下的土行孙留下了。
“孙笋笋......”李恪看着名单，还以为这是第二位女弟子。
“殿下，您可得救我一把，我是孙家二房的三儿子啊......”土行孙孙笋笋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你是孙家的人，怎么会这么不思上进，”李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把名单拍在书案上：“明日叫你父亲来书院领你回去！”
“殿下......”孙笋笋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退下吧，”李恪有些冷漠地打发了孙笋笋。
——
随意打发了第二个人，让他父亲也明日来书院接他。李恪有些紧张，有些期待与许樱宁的见面，心想开除了这两人，应该可以保下她一人了吧？
“进来吧，”李恪故作镇定。
许樱宁进来了，颇为知礼地准备行大礼。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定是孙笋笋这个大嘴巴。
“不必了，这里是书院，”李恪故作镇定。
“是，”许樱宁垂首而立。
“坐吧，你怎么来书院读书了？”李恪翻看着手里的那张名单，毫不在意地问道。
“上次进京以后，丐帮长老就把我逐出丐帮了，因而只得进书院读书，寻个落脚之处。”许樱宁似乎还在为离开丐帮之事心有不甘。
“怎么，你不再是天生的丐帮弟子了？”李恪像是在嘲讽一般。
“他们说我是女孩子，整日乞讨，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寻个去处，谋个安稳之处。”许樱宁叹了口气。
“那岂不是离开书院，你连丐帮都去不了？”李恪也跟着摇摇头。
“公子，您是要赶我走吗？”许樱宁抬起头来，眼圈有些泛红。
李恪一怔，似乎青儿也在梦里说过这样的话。
“你若是想留下，也非不可，我......”李恪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重考院试，”许樱宁不待自己说完，突然抢白道：“公子，能否让我重考一次院试？若我能考过，就让我留下，若我考不过，让我离开，我亦无怨。”
“重考院试？”李恪有点惊讶，看了看樱宁的成绩，沉默片刻说道：“怕是有点困难吧......”
“公子，能不能帮帮我，就以一月为期，若我考不过，我定会自行离去，不要公子为难！”许樱宁态度很诚挚也很倔强。
李恪很欣赏她的勇气，却有点怀疑她的实力。若是今日，李恪以秦王之尊为她说几句好话，除二留一，诸位夫子也定不敢驳了他的面子。可是若重考院试，她考不过，那就没有回还的余地了。
见李恪有犹豫，许樱宁一脸哀求地望着他，就差流下两行清泪了。
李恪叹了口气，遂了伊人心愿。
——
“梁夫子平日授课都是出自这几本书，你回去须得熟稔于胸，”李恪立马提笔，行云流水一般在纸上写了一大堆书名，让樱宁回去苦读。
“我那里还有当年习课时整理的案文，明日此时，你就来书斋领取吧，”李恪觉得头上突然有莫名的压力，比自己当年考院试时还要紧张。
看着樱宁穿着淡青色蜀锦长裙，渐渐隐于蒙蒙细雨，淡淡水幕之间。回忆起梦里穿林而过的血箭，自己满手的血迹，李恪告诉自己，这只是想让她有个落脚之处，别无它想。
李恪有些落寞地喃喃自语道：“青儿，你应该这样活于山水间......而不是......”
——
樱宁怔怔地站在未名书斋外，心情有点沉重。虽然早有预料，今日会被书院除名，可是樱宁也并不是很在乎，还有点解脱了的感觉，这样子离开总比自己去跟夫子说要离开，要容易得多，虽然不体面。但是离开书院，这里的人再也不会见到，不体面就不体面吧。
踏进书斋前，樱宁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不知道那位书院状元刘薪会有怎么样的说辞，希望他长话短说，给自己一个痛快。樱宁坐在书案前，撑着脑袋，闷闷地想着。
听见门外有声音，想必是刘薪到了，可是推门而入的，却是......公子？
樱宁揉揉眼睛，真的希望自己看错了。时隔多日，再见公子，他还是那样丰神俊逸，尤若仙人临凡。回想起梁夫子的夸赞，樱宁觉得真是恰如其分，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文武全才之人。
樱宁试探着叫了一声公子，却见公子满脸疏离，仿佛是没有听见似的。
樱宁失落地低下头，暗自揣度，是因为自己如今这个样子，让书院状元羞于相认？想不到自己考的这个成绩，会在今日让自己如此难堪，樱宁觉得有些赧然。
樱宁本想要个痛快，没想到这公子来了个慢刀子慢剌，真是煎熬。樱宁心情复杂地站在书斋外，看着土行孙诚惶诚恐，面如死灰地出来。第二个人犹如赴死一般，哆哆嗦嗦走了进去。
“嗨，没事，我回去让我父亲再去求求情，好歹也是我表兄不是，”土行孙看见樱宁，仿佛是看见难兄难弟一般，自顾自地说起来。
“表兄？”樱宁睁大了眼睛，心想这是多远的亲戚，两人也差得太多了吧。
见樱宁一脸吃惊的样子，土行孙有些得意地悄悄把手遮在嘴边，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吾乃孙家子弟......”
樱宁一脸茫然地看着土行孙。
“京城四大世家之一，孙家，”土行孙有些着急地显摆道。
“哦，这个知道，”樱宁一点都没有被惊到的样子。
土行孙决定亮个箱底宝，伸出拇指，指了指书斋：“这是我表兄，秦王殿下......”
“殿下？”樱宁这回被震惊到了：“我以为他只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哎呀，快该你了，咱们下次再聊，”土行孙看见第二个人脸色煞白地一出门差点跪坐在地上，连忙催促樱宁。
——
“秦王殿下？”樱宁满脑子疑问，进了书斋本能地准备行大礼。
秦王殿下一脸冷漠地打断了自己，不咸不淡地问了些题外话。看来他还认识自己，也算没有翻脸不认人吧。
樱宁想不到今日竟然落魄至此，当乞丐也没有这么被人瞧不起过。
头脑一热，一种自己定要出人头地，让你们这些小瞧我的人都自愧不如的想法奔涌而出，樱宁提出要重考院试。
秦王殿下皱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仿佛很难为很麻烦似的，犹豫着不肯答应。
樱宁态度坚决，仰仗着曾经救过秦王，希望他能帮帮忙，算是以谢当日相救之谊吧。
最后，秦王作为代夫子，很是负责地给了一份书单明目，要樱宁苦读。樱宁看着秦王行云流水一般的字迹，真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就凭这几个字，他也当得起书院状元的称号。
想到自己与秦王，无论是身份还是学识都是云泥之别，樱宁心里突然明白了他的疏离与冷漠。
——
重考院试之事在书院传开，引起沸腾之议。悄悄走后门就算了，现在更敢堂而皇之再考一次院试？这书院难不成真成了他们颍川人的天下了？
樱宁是颍川许，裙带许的事情，更是传得众人皆知。尹所权和陈钱更是讥讽相欺得更多。
第二日，樱宁才离开书案一会儿，回来就发现自己书案上的书全都被撕烂了，撕烂还不够解气似的，书上都被泼上了墨汁。
樱宁有些慌张地看看周围之人，皆是一副冷漠神情，似乎樱宁的遭遇与他们无关。更有甚者，还对樱宁露出诡异的讥笑之色，似乎是她活该一般。
这些书都是书库借出，有些还是古籍，樱宁凑了所有的银子都凑不够赔偿，只得悄悄拿着自己的珠钗首饰，又去上次的当铺荣茂斋当了银子，补了这个窟窿。
李恪深吸一口气，只怕是昨日梦境未醒，今日又现幻觉，忙看了一眼名单，上面写着“许樱宁”三个陌生的字。
李恪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青儿，难道自己心魔已盛，青天白日都把她幻化在别人身上？怎么会穿着和自己梦里一样颜色的长裙，李恪有点想推门而出，再进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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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旁边的一个矮矮胖胖，像土行孙一般的人突然一脸委屈地把李恪拉回了现实。
李恪怔了怔，继续说道：“叫你们来是为了......”
李恪突然止住，再次看向前面书案的许樱宁。
“公子......”面前的许樱宁突然小声说道。
一声公子，让李恪突然慌乱起来。李恪假装没有听见，翻了翻手里的那一页纸，继续说道：“叫你们来是为了说说这次书院抽考，你们这个成绩真的很让夫子们头疼......”
李恪也不知道自己胡乱地说了些什么，头脑中飞速地把这许樱宁是新来的，住在兰芷楼，马上要被除名，这些片段组合起来。
那些梦话......李恪抬起头来看着许樱宁，除了清瘦了些，眼睛似乎还有些浮肿，像是哭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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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攥紧了手，只得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出去，等下一个一个进来说下有什么打算。”
李恪让那个叫他殿下的土行孙留下了。
“孙笋笋......”李恪看着名单，还以为这是第二位女弟子。
“殿下，您可得救我一把，我是孙家二房的三儿子啊......”土行孙孙笋笋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你是孙家的人，怎么会这么不思上进，”李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把名单拍在书案上：“明日叫你父亲来书院领你回去！”
“殿下......”孙笋笋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退下吧，”李恪有些冷漠地打发了孙笋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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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打发了第二个人，让他父亲也明日来书院接他。李恪有些紧张，有些期待与许樱宁的见面，心想开除了这两人，应该可以保下她一人了吧？
“进来吧，”李恪故作镇定。
许樱宁进来了，颇为知礼地准备行大礼。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定是孙笋笋这个大嘴巴。
“不必了，这里是书院，”李恪故作镇定。
“是，”许樱宁垂首而立。
“坐吧，你怎么来书院读书了？”李恪翻看着手里的那张名单，毫不在意地问道。
“上次进京以后，丐帮长老就把我逐出丐帮了，因而只得进书院读书，寻个落脚之处。”许樱宁似乎还在为离开丐帮之事心有不甘。
“怎么，你不再是天生的丐帮弟子了？”李恪像是在嘲讽一般。
“他们说我是女孩子，整日乞讨，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寻个去处，谋个安稳之处。”许樱宁叹了口气。
“那岂不是离开书院，你连丐帮都去不了？”李恪也跟着摇摇头。
“公子，您是要赶我走吗？”许樱宁抬起头来，眼圈有些泛红。
李恪一怔，似乎青儿也在梦里说过这样的话。
“你若是想留下，也非不可，我......”李恪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重考院试，”许樱宁不待自己说完，突然抢白道：“公子，能否让我重考一次院试？若我能考过，就让我留下，若我考不过，让我离开，我亦无怨。”
“重考院试？”李恪有点惊讶，看了看樱宁的成绩，沉默片刻说道：“怕是有点困难吧......”
“公子，能不能帮帮我，就以一月为期，若我考不过，我定会自行离去，不要公子为难！”许樱宁态度很诚挚也很倔强。
李恪很欣赏她的勇气，却有点怀疑她的实力。若是今日，李恪以秦王之尊为她说几句好话，除二留一，诸位夫子也定不敢驳了他的面子。可是若重考院试，她考不过，那就没有回还的余地了。
见李恪有犹豫，许樱宁一脸哀求地望着他，就差流下两行清泪了。
李恪叹了口气，遂了伊人心愿。
——
“梁夫子平日授课都是出自这几本书，你回去须得熟稔于胸，”李恪立马提笔，行云流水一般在纸上写了一大堆书名，让樱宁回去苦读。
“我那里还有当年习课时整理的案文，明日此时，你就来书斋领取吧，”李恪觉得头上突然有莫名的压力，比自己当年考院试时还要紧张。
看着樱宁穿着淡青色蜀锦长裙，渐渐隐于蒙蒙细雨，淡淡水幕之间。回忆起梦里穿林而过的血箭，自己满手的血迹，李恪告诉自己，这只是想让她有个落脚之处，别无它想。
李恪有些落寞地喃喃自语道：“青儿，你应该这样活于山水间......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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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宁怔怔地站在未名书斋外，心情有点沉重。虽然早有预料，今日会被书院除名，可是樱宁也并不是很在乎，还有点解脱了的感觉，这样子离开总比自己去跟夫子说要离开，要容易得多，虽然不体面。但是离开书院，这里的人再也不会见到，不体面就不体面吧。
踏进书斋前，樱宁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不知道那位书院状元刘薪会有怎么样的说辞，希望他长话短说，给自己一个痛快。樱宁坐在书案前，撑着脑袋，闷闷地想着。
听见门外有声音，想必是刘薪到了，可是推门而入的，却是......公子？
樱宁揉揉眼睛，真的希望自己看错了。时隔多日，再见公子，他还是那样丰神俊逸，尤若仙人临凡。回想起梁夫子的夸赞，樱宁觉得真是恰如其分，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文武全才之人。
樱宁试探着叫了一声公子，却见公子满脸疏离，仿佛是没有听见似的。
樱宁失落地低下头，暗自揣度，是因为自己如今这个样子，让书院状元羞于相认？想不到自己考的这个成绩，会在今日让自己如此难堪，樱宁觉得有些赧然。
樱宁本想要个痛快，没想到这公子来了个慢刀子慢剌，真是煎熬。樱宁心情复杂地站在书斋外，看着土行孙诚惶诚恐，面如死灰地出来。第二个人犹如赴死一般，哆哆嗦嗦走了进去。
“嗨，没事，我回去让我父亲再去求求情，好歹也是我表兄不是，”土行孙看见樱宁，仿佛是看见难兄难弟一般，自顾自地说起来。
“表兄？”樱宁睁大了眼睛，心想这是多远的亲戚，两人也差得太多了吧。
见樱宁一脸吃惊的样子，土行孙有些得意地悄悄把手遮在嘴边，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吾乃孙家子弟......”
樱宁一脸茫然地看着土行孙。
“京城四大世家之一，孙家，”土行孙有些着急地显摆道。
“哦，这个知道，”樱宁一点都没有被惊到的样子。
土行孙决定亮个箱底宝，伸出拇指，指了指书斋：“这是我表兄，秦王殿下......”
“殿下？”樱宁这回被震惊到了：“我以为他只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哎呀，快该你了，咱们下次再聊，”土行孙看见第二个人脸色煞白地一出门差点跪坐在地上，连忙催促樱宁。
——
“秦王殿下？”樱宁满脑子疑问，进了书斋本能地准备行大礼。
秦王殿下一脸冷漠地打断了自己，不咸不淡地问了些题外话。看来他还认识自己，也算没有翻脸不认人吧。
樱宁想不到今日竟然落魄至此，当乞丐也没有这么被人瞧不起过。
头脑一热，一种自己定要出人头地，让你们这些小瞧我的人都自愧不如的想法奔涌而出，樱宁提出要重考院试。
秦王殿下皱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仿佛很难为很麻烦似的，犹豫着不肯答应。
樱宁态度坚决，仰仗着曾经救过秦王，希望他能帮帮忙，算是以谢当日相救之谊吧。
最后，秦王作为代夫子，很是负责地给了一份书单明目，要樱宁苦读。樱宁看着秦王行云流水一般的字迹，真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就凭这几个字，他也当得起书院状元的称号。
想到自己与秦王，无论是身份还是学识都是云泥之别，樱宁心里突然明白了他的疏离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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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考院试之事在书院传开，引起沸腾之议。悄悄走后门就算了，现在更敢堂而皇之再考一次院试？这书院难不成真成了他们颍川人的天下了？
樱宁是颍川许，裙带许的事情，更是传得众人皆知。尹所权和陈钱更是讥讽相欺得更多。
第二日，樱宁才离开书案一会儿，回来就发现自己书案上的书全都被撕烂了，撕烂还不够解气似的，书上都被泼上了墨汁。
樱宁有些慌张地看看周围之人，皆是一副冷漠神情，似乎樱宁的遭遇与他们无关。更有甚者，还对樱宁露出诡异的讥笑之色，似乎是她活该一般。
这些书都是书库借出，有些还是古籍，樱宁凑了所有的银子都凑不够赔偿，只得悄悄拿着自己的珠钗首饰，又去上次的当铺荣茂斋当了银子，补了这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