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木姜子？”陈夫人有些不屑地吹了吹手中的茶，淡淡地说道。
“是，”木姜子站在那里，既没有跪也没有行礼，似乎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件事本是极为隐秘，有人推荐了你的弟弟，木什么子，”陈夫人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后来我们才打听到，院试那日，除了考生和夫子们，其余在一旁伺候的人等，都不能识字......”
“这是什么破规矩，书院的人还要分识不识字，”一旁的陈大人吃了颗花生，对陈夫人有些不屑地说道：“秃子里面找和尚，笑死个人！”
“奈何你弟弟虽喜欢赌，却人人知晓他从小就会识字，”陈夫人打量着木姜子打着补丁的衣裙，说道：“还是你最合适，负责洒扫，院试那日也在考试院内当差，还不识字......”
“若为此事，那小女就告辞了，”木姜子不卑不亢地看着陈夫人，平静地说道：“若在书院夹带舞弊，抓住是流放之罪。”
木姜子说完，就转身准备出门。
“诶！这人，”陈大人有些慌张，连忙站起来，指着木姜子对陈夫人说道。
“免了你弟弟所有赌债如何？”陈夫人大声说道。
木姜子停下脚步，怔在原地。
“三百两赌债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报官，你弟弟只怕会坐牢，”陈夫人见木姜子停下脚步，微微弯起嘴角说道。
陈大人坐回椅子上，看着陈夫人说道：“我再去找找人，判他个流放之罪，路上再找人断了他的两只手，哈哈，看他日后还怎么赌！”
“赌不赌倒是其次，手没了，入过罪，这辈子都别指望考功名了，”陈夫人看着木姜子的背影喃喃自语般说道：“几代人的指望都没了......”
木姜子站在那里，看着门外的一只麻雀，从树枝上飞了下来，钻进了树丛里的腐叶堆里。
“哦......原来一个小厮还有这些指望？”陈大人惊奇地看着陈夫人。
“他们那些人不就那些指望吗？识了几个字，就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可以和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一较高下，”陈夫人讳莫如深地摇摇头。
“嗤......”陈大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地嗤笑声。
木姜子握紧了拳头，看着门外的光亮，冷冷地说道：“二百两，一分不能少。”
“什么！”陈大人一下子拍桌而起，大声呵斥道：“我买个丫鬟小厮都还要不了这么多！你就是个传代，居然还妄想两百两！两百两够买你一条命了！”
“不用传代，我在考试院内写好直接给他，”木姜子冷冷地说道。
“噗......”陈大人跌坐回椅子，对着陈夫人一阵嗤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识字吗？”陈夫人捂着嘴巴讥笑道：“会写你的名字吗？这可不是儿戏......”
“有笔墨吗？”木姜子回转身，看着陈大人和夫人，笃定地说道。
“有，你去写几个字，让我们开开眼！”陈大人笑着擦着眼泪，指了指旁边的笔墨纸砚。
木姜子挽起袖子，铺开宣纸，站着就开始蘸墨疾书。刚才还在一旁讥笑的陈氏夫妇，呆呆地站起来，看着木姜子挥动的手腕，安静地如同木鸡。
木姜子唰的一下扔了笔，拿起文章，扔在陈大人脸上：“赌债全销，外加二百两银子，三天后我要亲眼见到！”
“你！”陈大人抓着纸，怒冲冲地指着木姜子。
“哼，”木姜子冷笑一声：“除了我，你们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识字谁不会？写好文章靠脑子，不是靠草包！”
木姜子说完，转过身就走了。
“夫人，她是骂咱们儿子是草包吗？”陈大人还有些疑惑。
“儿子遗传你，你说是骂谁！”陈夫人一把抓过木姜子的文章细看起来。
——
“陈钱，你今日能不能成？”尹所权百无聊赖地看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木瓜子问道。
“尹兄，你就放心吧，今日这泪祭必定能成！姜木瓜不哭一盆泪，我不信陈，”陈钱拿出一个大铜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姜木瓜倔得像头驴，前几次她被打得牙都掉了，也还一滴泪都不掉，”尹所权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墙角扔去。
“那是以前没有动她最宝贵的东西，都是小打小闹，”陈钱讨好似的说到，用手摸摸木瓜子的头：“今日要是关系她的宝贝弟弟，你看她急不急？哭不哭？”
“我都烦死了，这泪祭之事总是进展不下去，权势滔天还要等到何时！”尹所权往墙角走去，似乎发现了个什么好玩的东西。
“两位公子，你们答应我的二百两银子可不能少啊！”木瓜子跪在地上，讨好地冲陈钱笑着。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陈家看得起区区二百两银子？”陈钱咬着牙，拍拍木瓜子的脸，从怀里摸出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在木瓜子眼前晃了晃。
“我劝你别信，”尹所权突然插话道：“姜木瓜得了他们家二百两银子，他要了一年，都还没有从你姐手里抠出来！”
“那二百两本来就是我陈家的，她写几个字就值二百两？呸！怎么不去抢！”陈钱朝地上啐了口痰。
“你也不亏，你后来不是一直以流放之罪要挟她，人家也替你白白干了一年代笔了吗？”尹所权看戏似地打趣道。
“听说你也一直在找这二百两银子？”陈钱拍拍木瓜子的脸，好奇地问道：“找到了吗？”
“就是没有啊！”木瓜子一脸气愤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丧门星把钱藏在哪里了！问她要，她总说是要留给我娶亲用！”
木瓜子一脸好笑地神情说道：“我以后是要考功名，做大官的人，要她替我娶亲？豪门千金我都要掂量下，还看得上那些手粗脸红的村妇？”
“对对对！”尹所权边在墙角抓着什么，边大笑着赞同道：“你姐不给你拿钱，让你姐夫给你拿！”
“姐夫？”木瓜子疑惑地看着尹所权。
“你姐夫不是已经给你拿了二百两银子了吗？以后要多少，你姐夫给你拿多少！”尹所权提着一只还未足月的黑色小猫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钱的肩膀：“是不是啊？”
“合适吗？”陈钱眼露贪婪之色。
“放心，我只要眼泪，人你想办法捆住，你一辈子的富贵就在她那支笔里了，”尹所权说罢，就从木瓜子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把猫的四只爪子死死捆在一起，然后像甩一个球一般，往那个废旧的书斋里扔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小子到时别没种！”尹所权拍拍手上的灰，看着陈钱说道。
——
“啊！”整个废弃的书斋里都响彻着木姜子的哭嚎之声。
木瓜子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身上绑着的绳索早就散落到了不知何处。
“怎么，害怕了？”尹所权站在书斋外，看着脸色铁青的木瓜子冷冷问道。
“她，她好像......不愿意......”木瓜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尹所权，畏畏缩缩地说道。
“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为了你她连代笔都敢做，抓住是要流放的......”尹所权有些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小子攀上陈家，那不得高中状元，娶个世家小姐？”
“那是，那是，”木瓜子听罢，眼中冒光，对尹所权点头哈腰地说道：“所谓在家从兄，我也愿意她嫁给陈少爷。”
尹所权转过头去嗤笑一声，不再多言。
“啊！”一声凄厉的哭嚎声传来，书斋的门突然被撞开，木姜子衣衫不整地摔倒在地。
“你怎么出来了？”木瓜子忙捂着眼睛，着急得直跺脚。
“弟弟！救我！救我！”木姜子抠着地，绝望地流着泪，乞求道。
“聘礼我都收了，你就从了吧！”木瓜子厉声说道：“反正都八九不离十了！”
“你。。。。。”木姜子心如死灰，不可置信地看着木瓜子。
“看你往哪跑！”陈钱抱着衣服，从后面追了出来，就把木姜子往里面拖。
“陈钱，别光顾着快活，我要的眼泪可一滴别少，”尹所权抠着手指打趣道。
“尹兄，放心吧，”陈钱说罢，就关了书斋的门。
——
木姜子坐在书斋门边，看着天上的圆月，捂着脸呜呜呜地哭泣不止。
“万念俱灰，”木姜子想起第一次在书库看见这四个字，还疑惑这该是怎样的心境。
自己没有夫子，比不得书院的弟子，有疑惑可以找人请教。只能自己摸索，自己揣测，借着洒扫的时候，偷偷躲在书斋的角落，听夫子们慷慨激昂地授课。每当那个时候，总是能从书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震荡心神的力量。这种力量从自己的笔尖流出，从未有过的愉悦就这样溢满心头。
但是，此刻，这些通通都不在了。或许这就是“万念俱灰”的意思吧。
木姜子整理整理身上破碎的衣物，发现怎么也拾不起自己破碎的心。拿起那根从木瓜子身上解下的绳索，毫不犹豫地重回书斋，搬起一个还算齐整的椅子，站了上去。
“喵。。。。。”一声微弱而又痛苦的声音，忽然传到木姜子耳中。
木姜子又从凳子上站了下来，摸索着，从一堆杂物里拾起一只羸弱的小猫。
小猫通体黑色，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四只脚被人用布带缠了个死结。
木姜子小心地解开死结，把小猫捧到书斋外，看着圆圆的月亮，对小猫说：“逃走吧......”
小猫在月光中艰难地站起身，这是它第一次站起来，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书斋的门突然轰地一下关闭了。
“是，”木姜子站在那里，既没有跪也没有行礼，似乎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件事本是极为隐秘，有人推荐了你的弟弟，木什么子，”陈夫人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后来我们才打听到，院试那日，除了考生和夫子们，其余在一旁伺候的人等，都不能识字......”
“这是什么破规矩，书院的人还要分识不识字，”一旁的陈大人吃了颗花生，对陈夫人有些不屑地说道：“秃子里面找和尚，笑死个人！”
“奈何你弟弟虽喜欢赌，却人人知晓他从小就会识字，”陈夫人打量着木姜子打着补丁的衣裙，说道：“还是你最合适，负责洒扫，院试那日也在考试院内当差，还不识字......”
“若为此事，那小女就告辞了，”木姜子不卑不亢地看着陈夫人，平静地说道：“若在书院夹带舞弊，抓住是流放之罪。”
木姜子说完，就转身准备出门。
“诶！这人，”陈大人有些慌张，连忙站起来，指着木姜子对陈夫人说道。
“免了你弟弟所有赌债如何？”陈夫人大声说道。
木姜子停下脚步，怔在原地。
“三百两赌债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报官，你弟弟只怕会坐牢，”陈夫人见木姜子停下脚步，微微弯起嘴角说道。
陈大人坐回椅子上，看着陈夫人说道：“我再去找找人，判他个流放之罪，路上再找人断了他的两只手，哈哈，看他日后还怎么赌！”
“赌不赌倒是其次，手没了，入过罪，这辈子都别指望考功名了，”陈夫人看着木姜子的背影喃喃自语般说道：“几代人的指望都没了......”
木姜子站在那里，看着门外的一只麻雀，从树枝上飞了下来，钻进了树丛里的腐叶堆里。
“哦......原来一个小厮还有这些指望？”陈大人惊奇地看着陈夫人。
“他们那些人不就那些指望吗？识了几个字，就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可以和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一较高下，”陈夫人讳莫如深地摇摇头。
“嗤......”陈大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地嗤笑声。
木姜子握紧了拳头，看着门外的光亮，冷冷地说道：“二百两，一分不能少。”
“什么！”陈大人一下子拍桌而起，大声呵斥道：“我买个丫鬟小厮都还要不了这么多！你就是个传代，居然还妄想两百两！两百两够买你一条命了！”
“不用传代，我在考试院内写好直接给他，”木姜子冷冷地说道。
“噗......”陈大人跌坐回椅子，对着陈夫人一阵嗤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识字吗？”陈夫人捂着嘴巴讥笑道：“会写你的名字吗？这可不是儿戏......”
“有笔墨吗？”木姜子回转身，看着陈大人和夫人，笃定地说道。
“有，你去写几个字，让我们开开眼！”陈大人笑着擦着眼泪，指了指旁边的笔墨纸砚。
木姜子挽起袖子，铺开宣纸，站着就开始蘸墨疾书。刚才还在一旁讥笑的陈氏夫妇，呆呆地站起来，看着木姜子挥动的手腕，安静地如同木鸡。
木姜子唰的一下扔了笔，拿起文章，扔在陈大人脸上：“赌债全销，外加二百两银子，三天后我要亲眼见到！”
“你！”陈大人抓着纸，怒冲冲地指着木姜子。
“哼，”木姜子冷笑一声：“除了我，你们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识字谁不会？写好文章靠脑子，不是靠草包！”
木姜子说完，转过身就走了。
“夫人，她是骂咱们儿子是草包吗？”陈大人还有些疑惑。
“儿子遗传你，你说是骂谁！”陈夫人一把抓过木姜子的文章细看起来。
——
“陈钱，你今日能不能成？”尹所权百无聊赖地看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木瓜子问道。
“尹兄，你就放心吧，今日这泪祭必定能成！姜木瓜不哭一盆泪，我不信陈，”陈钱拿出一个大铜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姜木瓜倔得像头驴，前几次她被打得牙都掉了，也还一滴泪都不掉，”尹所权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墙角扔去。
“那是以前没有动她最宝贵的东西，都是小打小闹，”陈钱讨好似的说到，用手摸摸木瓜子的头：“今日要是关系她的宝贝弟弟，你看她急不急？哭不哭？”
“我都烦死了，这泪祭之事总是进展不下去，权势滔天还要等到何时！”尹所权往墙角走去，似乎发现了个什么好玩的东西。
“两位公子，你们答应我的二百两银子可不能少啊！”木瓜子跪在地上，讨好地冲陈钱笑着。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陈家看得起区区二百两银子？”陈钱咬着牙，拍拍木瓜子的脸，从怀里摸出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在木瓜子眼前晃了晃。
“我劝你别信，”尹所权突然插话道：“姜木瓜得了他们家二百两银子，他要了一年，都还没有从你姐手里抠出来！”
“那二百两本来就是我陈家的，她写几个字就值二百两？呸！怎么不去抢！”陈钱朝地上啐了口痰。
“你也不亏，你后来不是一直以流放之罪要挟她，人家也替你白白干了一年代笔了吗？”尹所权看戏似地打趣道。
“听说你也一直在找这二百两银子？”陈钱拍拍木瓜子的脸，好奇地问道：“找到了吗？”
“就是没有啊！”木瓜子一脸气愤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丧门星把钱藏在哪里了！问她要，她总说是要留给我娶亲用！”
木瓜子一脸好笑地神情说道：“我以后是要考功名，做大官的人，要她替我娶亲？豪门千金我都要掂量下，还看得上那些手粗脸红的村妇？”
“对对对！”尹所权边在墙角抓着什么，边大笑着赞同道：“你姐不给你拿钱，让你姐夫给你拿！”
“姐夫？”木瓜子疑惑地看着尹所权。
“你姐夫不是已经给你拿了二百两银子了吗？以后要多少，你姐夫给你拿多少！”尹所权提着一只还未足月的黑色小猫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钱的肩膀：“是不是啊？”
“合适吗？”陈钱眼露贪婪之色。
“放心，我只要眼泪，人你想办法捆住，你一辈子的富贵就在她那支笔里了，”尹所权说罢，就从木瓜子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把猫的四只爪子死死捆在一起，然后像甩一个球一般，往那个废旧的书斋里扔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小子到时别没种！”尹所权拍拍手上的灰，看着陈钱说道。
——
“啊！”整个废弃的书斋里都响彻着木姜子的哭嚎之声。
木瓜子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身上绑着的绳索早就散落到了不知何处。
“怎么，害怕了？”尹所权站在书斋外，看着脸色铁青的木瓜子冷冷问道。
“她，她好像......不愿意......”木瓜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尹所权，畏畏缩缩地说道。
“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为了你她连代笔都敢做，抓住是要流放的......”尹所权有些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小子攀上陈家，那不得高中状元，娶个世家小姐？”
“那是，那是，”木瓜子听罢，眼中冒光，对尹所权点头哈腰地说道：“所谓在家从兄，我也愿意她嫁给陈少爷。”
尹所权转过头去嗤笑一声，不再多言。
“啊！”一声凄厉的哭嚎声传来，书斋的门突然被撞开，木姜子衣衫不整地摔倒在地。
“你怎么出来了？”木瓜子忙捂着眼睛，着急得直跺脚。
“弟弟！救我！救我！”木姜子抠着地，绝望地流着泪，乞求道。
“聘礼我都收了，你就从了吧！”木瓜子厉声说道：“反正都八九不离十了！”
“你。。。。。”木姜子心如死灰，不可置信地看着木瓜子。
“看你往哪跑！”陈钱抱着衣服，从后面追了出来，就把木姜子往里面拖。
“陈钱，别光顾着快活，我要的眼泪可一滴别少，”尹所权抠着手指打趣道。
“尹兄，放心吧，”陈钱说罢，就关了书斋的门。
——
木姜子坐在书斋门边，看着天上的圆月，捂着脸呜呜呜地哭泣不止。
“万念俱灰，”木姜子想起第一次在书库看见这四个字，还疑惑这该是怎样的心境。
自己没有夫子，比不得书院的弟子，有疑惑可以找人请教。只能自己摸索，自己揣测，借着洒扫的时候，偷偷躲在书斋的角落，听夫子们慷慨激昂地授课。每当那个时候，总是能从书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震荡心神的力量。这种力量从自己的笔尖流出，从未有过的愉悦就这样溢满心头。
但是，此刻，这些通通都不在了。或许这就是“万念俱灰”的意思吧。
木姜子整理整理身上破碎的衣物，发现怎么也拾不起自己破碎的心。拿起那根从木瓜子身上解下的绳索，毫不犹豫地重回书斋，搬起一个还算齐整的椅子，站了上去。
“喵。。。。。”一声微弱而又痛苦的声音，忽然传到木姜子耳中。
木姜子又从凳子上站了下来，摸索着，从一堆杂物里拾起一只羸弱的小猫。
小猫通体黑色，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四只脚被人用布带缠了个死结。
木姜子小心地解开死结，把小猫捧到书斋外，看着圆圆的月亮，对小猫说：“逃走吧......”
小猫在月光中艰难地站起身，这是它第一次站起来，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书斋的门突然轰地一下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