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风雪欲加身（三）
林羡渔看着他，眼神中寒光闪动，扬唇慢慢笑道：“很好。敢威胁我林羡渔的，你是第一个。”
郭中执刀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他硬着头皮回应道：“峰主谬赞，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说着，他把手里的刀又往前送了送，刀刃擦破季玄的脖颈，一丝血迹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他道：“究竟答不答应，两位给个准话。”
林羡渔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郭中道：“这点眼力见郭某还是有的，两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想来不会与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耍无赖。只要两位点个头，我立刻放人。”
季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有话想说，但他太过虚弱，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林羡渔没有说话，反而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鹅毛般飘落在每一个人头顶。
见她如此气定神闲，郭中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道：“再不说话，我便一刀……”
话未说完，便见林羡渔陡然抬手，手中八荒流霜扇冷光一闪。
郭中没料到她竟还敢动手，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抽刀抹断季玄的脖子，但刚一动作，便感觉手肘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他的衣衫和皮肤，霎时间渗透肌理，冰凉刺骨，痛彻心扉。
他惨叫一声，那痛感从四面八方冲进他的身体，他痛得手一软，刀便脱了手，身边的同伴一惊，立刻劈手夺过刀，想冲季玄补上一刀，却已经晚了。眼前黑衣身影一闪而过，瞬间袭到身前，一掌将他拍飞了出去。
郭中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季玄便被萧烬抢在了手中，林羡渔的身影也如鬼魅般闪现，落在他身前，抬手提住他的下颌。
郭中呼吸困难，惊慌地想，方才那是什么？林羡渔明明没有机会对他下手，怎么会……
是什么鬼东西，一进到他体内便如同化成了水一般，除了痛感竟再无迹可寻。想到这里，郭中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竟是雪花！林羡渔的八荒流霜扇，竟控制了他周身的雪花，在那瞬间击入他体内！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诡的兵刃、如此精妙的手法！
林羡渔掐着他，居高临下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微笑着道：“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
语毕，她手上微一用力，“咔擦”一声，郭中双目猝然圆瞪，脸色血丝一涨，便断绝了气息。
她丢开郭中的尸体，看向他的同伙，他正跪在地上不住地朝她磕头：“林峰主，林峰主饶命！”
林羡渔冷笑了一声，未及答话，便听季玄极虚弱的咳了两声，道：“尊上。”
萧烬扶着他，眸中神色涌动，一言未发。
季玄视线从他们身后虎视眈眈的昆仑众人扫过，道：“对不住……我……连累你们了。”
刚说完，他便呕出了一大摊黑沉如墨的血，眼见着气息灰败，就这样在萧烬怀里断了气。
林羡渔视线扫过趴在地上颤抖的郭中同伙，眼中掩饰不住的冰冷。难怪方才郭中心情急切，迫不及待要逼她应下，原来他早在季玄体内下了剧毒。
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季玄活命。
眼前这个人，也是郭中的同伙。
她眸中冷意一闪，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挥，八荒流霜扇应声飞旋，那人连叫都来不及叫，喉间便渐出一人多高的血来，立时扑地。
“小渔儿！”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无比痛心地厉喝。
林羡渔一怔，回头一看，岳南风匆匆赶来，刚落下地面，尚没来得及收起御剑，便亲眼目睹了她杀人一幕，一张老脸气得铁青，道：“你又在犯什么混账！”
苏星澜跟在他身后，亦是身形一跌，喃喃道：“小渔师姐，你……”
林羡渔道：“掌门师叔，我……”
不管怎样，岳南风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纵使不喜他迂腐，也并不想他误解，只是刚下意识想开口解释，他便一拂袖道：“孽障！你给我跪下！”
“……”林羡渔立在原地，将那句解释的话吞了回去。岳南风并不关心她为何会杀了人，他眼里非黑即白，杀人便是杀人，残杀同道，她毫无任何道理可辩。
但，她不会认错。
见她挺直了脊梁站在远处，岳南风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径直冲到了林羡渔身前。林羡渔倒是心中微微一愣，意外他竟没想过同她这个“邪魔外道”保持安全距离。
岳南风走到她面前，抬手抓了过来，林羡渔没躲，因为他这一抓，只有怒意盎然，却没有丝毫杀气。
萧烬在她身边，看着这一幕身形微动，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岳南风抓住林羡渔的肩膀，将她往来的方向拽：“跟我回九嶷山！我要你跪在你师公、跪在你哥哥的灵前，告诉他们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羡渔踉跄一步，道：“师叔，这两人该杀，我没错。”
“你！你！”岳南风气急，指着萧烬与季玄的尸首道：“你为了这两个魔道之徒，强闯昆仑，杀昆仑子弟，还说自己没错？林羡渔，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何身份？”
“我当然记得。”林羡渔道：“我是他的师父，必定要为他讨回公道，我何错之有？”
岳南风咬着牙：“你只记得自己是这个孽障的师父，可还记得自己是逍遥峰的弟子？可还记得你父母是何人？”
“他！他们！”他伸手指过在场的昆仑众人：“若你的父亲林易尚在，这些都是他的手足兄弟，他的徒子徒孙，你将昆仑闹成如此模样，可想过你父亲九泉之下有灵，该如何面对他的列祖列宗？”
“……”林羡渔一时竟哑然，但她默了一瞬，道：“若我父亲仍在，他也不会任由门下弟子如此为非作歹。”
岳南风哽了半晌，怒气冲冲道：“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也无需再说，你跟我回九嶷山闭门思过便是！”
林羡渔自然不愿，可没想到，没等她拒绝，便听又一人高声道：“岳掌门且慢。”
竟是玉竹那厮，他怨毒地盯着几人，道：“林羡渔杀了我徒弟二人，岂能说走就走？我徒弟两条性命，难道就只值区区一句闭门思过不成？”
岳南风脚步一顿，正面迎上玉竹，有意无意将林羡渔挡在了身后，沉声道：“你待如何？”
玉竹回头看了一眼天虚子，思忖了一下道：“反正今日你不能将她带走，暂且先将她押入雪牢，待我们师兄弟商量过后，再行定夺。”
岳南风道：“我苍梧弟子，犯了错也有我苍梧处置。你拦着不让，难道是怕我包庇于她吗？”
玉竹道：“杀人本该偿命，岳掌门却只令她思过，这难道不是包庇吗？”
岳南风梗着脖子：“小渔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何品性我再清楚不过。她虽顽劣，却从不无故伤人，她动手自然有她的道理，若不是念在同盟道友之谊，我甚至不会惩治于她。你们若执意追究，那我们只好从头来清算，看看究竟是谁先挑起事端。”
岳南风向来刚正不阿又顽固不化，这句“她动手自有她的道理”着实想不到能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林羡渔大为意外之余，竟听到他说出了更不可思议地话：“要说杀人偿命，请玉竹长老自己掂量掂量，你徒弟这两条命，配不配让逍遥峰主亲自来偿。”
林羡渔大跌眼镜。
这……她今日简直对掌门师叔刮目相看，从前是她错怪他了！他岂止不迂腐，关键时刻护起犊子来，他比谁都能耍横。
天虚子道：“岳兄，不必大动肝火。这两名弟子有错在先，便是林羡渔不出手，此间事了后我也自会惩治于他二人，但却不至于以死谢罪。这件事暂且不提，当日在九嶷山上，你当着天下道友的面悬赏林羡渔师徒，我料定你心中是公允的，这才会传讯与你，邀你前来相助，擒下她二人。岳兄，你今日前来，却是要当着我们的面包庇于她，是否不太妥当？”
岳南风冷哼道：“我悬赏，悬得是她的人，我要她回九嶷山闭门思过，可从没说过要取她的命。”
天虚子脸色一白，道：“那她体内的邪凰……”
岳南风道：“不劳天虚掌门费心，我带她回山后必定严加看管，若邪凰再现，我会传讯你和万掌门，合天下之力镇压，不再手下留情。”
天虚子还想说什么，岳南风一瞪眼：“还是说，天虚掌门要连我一起扣在昆仑山？”
话说到这份上，天虚子不让步都不行。更何况他本就仰仗岳南风压制无法无天的林羡渔，若再争执下去，难保林羡渔还会不会给岳南风这个面子。
岳南风将林羡渔和萧烬带出了昆仑，萧烬将季玄的尸身与谢柔安葬在了一处，立碑之时，岳南风对林羡渔道：“你跟我过来。”
二人走开了一段距离，苏星澜亦随行，萧烬打理好了季玄的坟墓，抬头一瞥，立刻一怔。
林羡渔不知对岳南风说了句什么，岳南风面色霎时间气得涨红，苏星澜也惊得退了一步，而林羡渔径直在岳南风面前跪了下去。
她背挺得笔直，仰头直面岳南风的目光和他高高扬起的巴掌，不闪不避。而岳南风那手扬了半天，终究是没落到林羡渔脸上，而是颓然松了下去。
他朝萧烬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看林羡渔，蓦地叹了一口气。
萧烬走近，只听他问林羡渔道：“你，当真想好了？”
郭中执刀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他硬着头皮回应道：“峰主谬赞，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说着，他把手里的刀又往前送了送，刀刃擦破季玄的脖颈，一丝血迹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他道：“究竟答不答应，两位给个准话。”
林羡渔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郭中道：“这点眼力见郭某还是有的，两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想来不会与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耍无赖。只要两位点个头，我立刻放人。”
季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有话想说，但他太过虚弱，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林羡渔没有说话，反而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鹅毛般飘落在每一个人头顶。
见她如此气定神闲，郭中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道：“再不说话，我便一刀……”
话未说完，便见林羡渔陡然抬手，手中八荒流霜扇冷光一闪。
郭中没料到她竟还敢动手，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抽刀抹断季玄的脖子，但刚一动作，便感觉手肘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他的衣衫和皮肤，霎时间渗透肌理，冰凉刺骨，痛彻心扉。
他惨叫一声，那痛感从四面八方冲进他的身体，他痛得手一软，刀便脱了手，身边的同伴一惊，立刻劈手夺过刀，想冲季玄补上一刀，却已经晚了。眼前黑衣身影一闪而过，瞬间袭到身前，一掌将他拍飞了出去。
郭中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季玄便被萧烬抢在了手中，林羡渔的身影也如鬼魅般闪现，落在他身前，抬手提住他的下颌。
郭中呼吸困难，惊慌地想，方才那是什么？林羡渔明明没有机会对他下手，怎么会……
是什么鬼东西，一进到他体内便如同化成了水一般，除了痛感竟再无迹可寻。想到这里，郭中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竟是雪花！林羡渔的八荒流霜扇，竟控制了他周身的雪花，在那瞬间击入他体内！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诡的兵刃、如此精妙的手法！
林羡渔掐着他，居高临下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微笑着道：“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
语毕，她手上微一用力，“咔擦”一声，郭中双目猝然圆瞪，脸色血丝一涨，便断绝了气息。
她丢开郭中的尸体，看向他的同伙，他正跪在地上不住地朝她磕头：“林峰主，林峰主饶命！”
林羡渔冷笑了一声，未及答话，便听季玄极虚弱的咳了两声，道：“尊上。”
萧烬扶着他，眸中神色涌动，一言未发。
季玄视线从他们身后虎视眈眈的昆仑众人扫过，道：“对不住……我……连累你们了。”
刚说完，他便呕出了一大摊黑沉如墨的血，眼见着气息灰败，就这样在萧烬怀里断了气。
林羡渔视线扫过趴在地上颤抖的郭中同伙，眼中掩饰不住的冰冷。难怪方才郭中心情急切，迫不及待要逼她应下，原来他早在季玄体内下了剧毒。
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季玄活命。
眼前这个人，也是郭中的同伙。
她眸中冷意一闪，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挥，八荒流霜扇应声飞旋，那人连叫都来不及叫，喉间便渐出一人多高的血来，立时扑地。
“小渔儿！”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无比痛心地厉喝。
林羡渔一怔，回头一看，岳南风匆匆赶来，刚落下地面，尚没来得及收起御剑，便亲眼目睹了她杀人一幕，一张老脸气得铁青，道：“你又在犯什么混账！”
苏星澜跟在他身后，亦是身形一跌，喃喃道：“小渔师姐，你……”
林羡渔道：“掌门师叔，我……”
不管怎样，岳南风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纵使不喜他迂腐，也并不想他误解，只是刚下意识想开口解释，他便一拂袖道：“孽障！你给我跪下！”
“……”林羡渔立在原地，将那句解释的话吞了回去。岳南风并不关心她为何会杀了人，他眼里非黑即白，杀人便是杀人，残杀同道，她毫无任何道理可辩。
但，她不会认错。
见她挺直了脊梁站在远处，岳南风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径直冲到了林羡渔身前。林羡渔倒是心中微微一愣，意外他竟没想过同她这个“邪魔外道”保持安全距离。
岳南风走到她面前，抬手抓了过来，林羡渔没躲，因为他这一抓，只有怒意盎然，却没有丝毫杀气。
萧烬在她身边，看着这一幕身形微动，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岳南风抓住林羡渔的肩膀，将她往来的方向拽：“跟我回九嶷山！我要你跪在你师公、跪在你哥哥的灵前，告诉他们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羡渔踉跄一步，道：“师叔，这两人该杀，我没错。”
“你！你！”岳南风气急，指着萧烬与季玄的尸首道：“你为了这两个魔道之徒，强闯昆仑，杀昆仑子弟，还说自己没错？林羡渔，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何身份？”
“我当然记得。”林羡渔道：“我是他的师父，必定要为他讨回公道，我何错之有？”
岳南风咬着牙：“你只记得自己是这个孽障的师父，可还记得自己是逍遥峰的弟子？可还记得你父母是何人？”
“他！他们！”他伸手指过在场的昆仑众人：“若你的父亲林易尚在，这些都是他的手足兄弟，他的徒子徒孙，你将昆仑闹成如此模样，可想过你父亲九泉之下有灵，该如何面对他的列祖列宗？”
“……”林羡渔一时竟哑然，但她默了一瞬，道：“若我父亲仍在，他也不会任由门下弟子如此为非作歹。”
岳南风哽了半晌，怒气冲冲道：“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也无需再说，你跟我回九嶷山闭门思过便是！”
林羡渔自然不愿，可没想到，没等她拒绝，便听又一人高声道：“岳掌门且慢。”
竟是玉竹那厮，他怨毒地盯着几人，道：“林羡渔杀了我徒弟二人，岂能说走就走？我徒弟两条性命，难道就只值区区一句闭门思过不成？”
岳南风脚步一顿，正面迎上玉竹，有意无意将林羡渔挡在了身后，沉声道：“你待如何？”
玉竹回头看了一眼天虚子，思忖了一下道：“反正今日你不能将她带走，暂且先将她押入雪牢，待我们师兄弟商量过后，再行定夺。”
岳南风道：“我苍梧弟子，犯了错也有我苍梧处置。你拦着不让，难道是怕我包庇于她吗？”
玉竹道：“杀人本该偿命，岳掌门却只令她思过，这难道不是包庇吗？”
岳南风梗着脖子：“小渔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何品性我再清楚不过。她虽顽劣，却从不无故伤人，她动手自然有她的道理，若不是念在同盟道友之谊，我甚至不会惩治于她。你们若执意追究，那我们只好从头来清算，看看究竟是谁先挑起事端。”
岳南风向来刚正不阿又顽固不化，这句“她动手自有她的道理”着实想不到能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林羡渔大为意外之余，竟听到他说出了更不可思议地话：“要说杀人偿命，请玉竹长老自己掂量掂量，你徒弟这两条命，配不配让逍遥峰主亲自来偿。”
林羡渔大跌眼镜。
这……她今日简直对掌门师叔刮目相看，从前是她错怪他了！他岂止不迂腐，关键时刻护起犊子来，他比谁都能耍横。
天虚子道：“岳兄，不必大动肝火。这两名弟子有错在先，便是林羡渔不出手，此间事了后我也自会惩治于他二人，但却不至于以死谢罪。这件事暂且不提，当日在九嶷山上，你当着天下道友的面悬赏林羡渔师徒，我料定你心中是公允的，这才会传讯与你，邀你前来相助，擒下她二人。岳兄，你今日前来，却是要当着我们的面包庇于她，是否不太妥当？”
岳南风冷哼道：“我悬赏，悬得是她的人，我要她回九嶷山闭门思过，可从没说过要取她的命。”
天虚子脸色一白，道：“那她体内的邪凰……”
岳南风道：“不劳天虚掌门费心，我带她回山后必定严加看管，若邪凰再现，我会传讯你和万掌门，合天下之力镇压，不再手下留情。”
天虚子还想说什么，岳南风一瞪眼：“还是说，天虚掌门要连我一起扣在昆仑山？”
话说到这份上，天虚子不让步都不行。更何况他本就仰仗岳南风压制无法无天的林羡渔，若再争执下去，难保林羡渔还会不会给岳南风这个面子。
岳南风将林羡渔和萧烬带出了昆仑，萧烬将季玄的尸身与谢柔安葬在了一处，立碑之时，岳南风对林羡渔道：“你跟我过来。”
二人走开了一段距离，苏星澜亦随行，萧烬打理好了季玄的坟墓，抬头一瞥，立刻一怔。
林羡渔不知对岳南风说了句什么，岳南风面色霎时间气得涨红，苏星澜也惊得退了一步，而林羡渔径直在岳南风面前跪了下去。
她背挺得笔直，仰头直面岳南风的目光和他高高扬起的巴掌，不闪不避。而岳南风那手扬了半天，终究是没落到林羡渔脸上，而是颓然松了下去。
他朝萧烬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看林羡渔，蓦地叹了一口气。
萧烬走近，只听他问林羡渔道：“你，当真想好了？”